第十六章:林婉兒
翌日清晨,才五更天,蘇明軒就精神抖擻地來到甲板上,習練起剛從陳紫玉那裡學來的摘星手,這功法出自奇門神兵『摘星手』的傳承,若是沒有相應神兵,只能用其中的掌、爪、指法用作徒手搏鬥的招式,蘇明軒只是略微練習
他更加側重於它的身法篇百折千回和點穴之法,實在是這兩部分太過精妙,又恰好是他自己所欠缺的
雖然已經初步掌握,但還是需要通過不斷的演練將身法融合進自己的劍法招式,尤其是百折千回能在空中調整姿勢,若是配合劍招簡直是無往不利的奇招迎著江上清爽的涼風,蘇明軒心神寧靜,很快就進入抱元守一的狀態,修煉起來更是事半功倍
「唿!」
蘇明軒將劍法又練了一遍,已經有些初窺門徑的感覺,察覺到有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傳來,就停了下來,望向船艙處,雖然船上都是蘇家人,但是這等來歷不甚光明的功法,還是少被人知道最好
「明軒你真是用功!」
蘇婷走出船艙朝他微微笑著道
蘇明傑和蘇婷並肩而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二弟本就是練武奇才,又這麼努力,真是讓我感到汗顏!」
這恭維的話說的有些生硬,但蘇明軒還是很愛聽,笑著問:「你們倆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說完他就心虛起來,昨夜的歡愉這時候依然歷歷在目
「你們兄弟倆在這裡好好說話!我去灶房看看。」
蘇婷也是羞的不行,慌忙小跑著離開
也不知是衣服裁剪合適,還是蘇婷身姿豐滿的緣故,從背後看去更顯得身子凹凸有致,蘇明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對大哥蘇明傑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婷兒姐這麼美妙誘人……」
「弟弟以前沉迷武道,不被美色所惑……」
不待蘇明傑說完,蘇明軒就笑起來:「大哥你也太不會恭維人,哪有這麼直白的,我聽了都覺臉紅。」
「咳,嗯!」
蘇明傑臉一紅,說不出話來
「昨夜,婷兒姐回去以後,大哥有沒有與她……」
蘇明軒擠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眼色
蘇明傑沒說話,但是臉上神色卻掩蓋不住,他想起昨夜那沒由來的興奮感,在蘇婷身上馳騁了一次又一次,怎麼都停不下來,陪在旁邊的蘇婕只能幹看著,到了剛才還氣唿唿酸熘熘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大哥笑的真夠猥褻的……」
蘇明軒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沒有生氣,轉而道:「大哥放心,我是不會再染指蘇婕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明傑沒做考慮,脫口而出
蘇明軒大膽笑話起自己哥哥:「大哥難道喜歡被人戴綠帽不成?」
「哪有!」
蘇明傑訕訕一笑,「正如婷兒所說的,她是下人,服侍我們主子是應該的……」
蘇明軒聳聳肩,反問道:「是嗎?我可沒見過有主子和下人並肩而行,同桌而食,同床而寢的。」
「弟弟總是這麼伶牙俐齒。」
蘇明傑笑了笑,轉而道:「弟弟不是一直不喜歡妙玉母女倆嗎?結果,不也將櫻雪收入了房中。」
蘇明軒附在大哥耳邊低聲道:「我只是看不慣父親的態度罷了,老爹也不知道如何想的,不選個金陵城裡的大家女子續絃,卻選了妙玉。以前不是說外公柳家有意將娘親的十六妹嫁給咱爹嗎?楊家的那個寡婦也常常往我們家裡跑,顯然是對咱爹有意。妙玉出身青樓,既沒有什麼家勢本事,又沒什麼姿色才能,還帶了個不知與何人生的女兒。這樣的女人做了蘇府的大夫人,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蘇明傑搖頭輕聲道:「弟弟只看到了表面,卻不了解深意。父親就是看準了妙玉是個帶著女兒的弱女子,既沒有什麼家勢本事,也沒什麼姿色才能。」
「我不懂。」
蘇明軒一時摸不著頭腦
「很簡單,妙玉就算做了大夫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蘇明傑壓低了聲音,「若是柳家和楊家的女人來到咱家,你我兩兄弟可就慘了。我不用多說,你也想的明白吧!」
「卻是我想的簡單了。」
蘇明軒這麼一想,才悚然一驚,忍不住看了大哥蘇明傑一眼,認真道:「大哥真有頭腦!」
蘇明傑目光明亮,也沒有傲然自得,而是緩聲道:「這都是奶奶給我說的,我那時候也和你一樣想法,就在奶奶那裡發了牢騷,結果被教訓了一頓。」
「你也是膽子大,敢去奶奶那裡發牢騷。不過家裡的瑣事真是比練武還要頭疼!」
蘇明軒嘆了一聲,瞥見蘇婷正躲在一邊偷偷看向這邊,知道她剛才估計沒走遠就折回來了
兩人對上眼睛,蘇婷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也就順勢走出來招手:「明傑、明軒,過來吃些東西吧!」
◇◇◇
蘇櫻雪悄悄返回住處,見陳紫玉沒有將自己故意留下的門閂提上,心中大喜過望
雖然和李興文不甚愉快,但是心裡總算稍稍安穩了些,情迷迷煳煳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知何時,蘇櫻雪被人給推醒,睜眼一看是陳紫玉的臉
蘇櫻雪慢慢回過神來,只見房間裡仍然有些昏暗,問道:「紫……紫玉,天不是還沒亮嗎?」
「明軒早已經起床去船首練武了。」
陳紫玉聲音有些澹,不復前兩日的熱情
「我……」
蘇櫻雪也不在意,坐起來以後,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就像是做了場夢,臉色不由一暗
陳紫玉伸手揭開被子:「你快起來洗漱一下吧!」
蘇櫻雪尋思了一番,覺得陳紫玉昨夜說的那些話顯然沒安好心,似乎是在故意刺激自己,讓自己失德,於是厲聲問道:「你是故意的吧!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陳紫玉有些好笑的回應道:「你一個黃黃毛丫頭,我能有什麼陰謀,又為什麼要害你?」
「你……你肯定是嫉妒我,怕我爭寵……才起了懷心思,讓我也變成了你這樣的……」
蘇櫻雪很想說『淫婦』,但是想到她自己也已經失德,說出來豈不是在罵自己,只好改口
陳紫玉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愧疚,但還是面無表情道:「你知道就好!」
蘇櫻雪怔了怔,想到陳紫玉和蘇明軒的關係,旋即臉色大變
不管怎樣,她現在還不敢得罪陳紫玉,只能好聲道:「紫玉姐,求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訴明軒和我娘。他們要是知道我做了錯事,一定會恨死我的。」
陳紫玉看到蘇櫻雪失態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我暫時替你保密,我先去幫你燒水,一會兒幫你沐浴更衣。」
陳紫玉離開,蘇櫻雪自顧坐在床榻邊上,拾起一邊的銅鏡,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心裡異常難受
雖然前後與兩個男人做了那事,她自己也並不厭惡,甚至有些享受,但是她卻不想成了淫賤到沒有羞恥的女人
前後也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容易,而且一旦被娘親和明軒知道,她絕對是要大禍臨頭
『我是會被逐出家門,還是會被賣去青樓……千萬不要將我處死……』蘇櫻雪心中怕的厲害,卻也想不到什麼辦法,只能默默念叨:「希望紫玉看在娘親的面子上,能放過我這次……」
沒過多時,陳紫玉就急急忙忙的返回來,催促道:「你趕緊穿上衣裳,明軒朝這裡來了,很快就會到。」
「他不是去練武了嗎?」
蘇櫻雪趕緊收起胡思亂想,也顧不上擦洗身子,先穿上一件半臂襦裙,也來不及對著銅鏡梳妝打扮
「他已經起床好大一會兒了。」
陳紫玉細心看了看蘇櫻雪全身各處,拿起水粉幫她稍微塗抹了些遮住慘白的臉色
緊接著,就聽到蘇明軒和蘇明傑、蘇婷兩人的說話聲,然後就見蘇明軒推門而入
「你們怎麼不多睡會兒?」
蘇明軒一眼就看見坐在床邊的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
陳紫玉嬌嗔一聲,走上前來挽住蘇明軒胳膊:「郎君,也真是的,不敲門就進來了,不怕被人看見我和櫻雪的春光嗎?」
「哪會!我可是目送著大哥和婷兒姐走遠,才推門的。」
蘇明軒笑嘻嘻摟住陳紫玉的腰肢,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蘇櫻雪道:「櫻雪這麼呆呆看著我作甚?」
蘇櫻雪淺笑了一下沒有作聲,卻不知道自己的笑在蘇明軒眼中怪異無比「你們兩個昨夜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蘇明軒上前摟住蘇櫻雪,「若是紫玉欺負你了,就給我說,我幫你出氣。」
「紫玉姐性子那麼好怎會欺負我。」
蘇櫻雪唇齒輕啟,聲音軟糯讓蘇明軒著迷不已,忍不住就要湊過去吻住紅唇蘇櫻雪趕緊向後傾,抗拒道:「不要!雪兒還未洗漱,怕污了你……夫君。」
蘇櫻雪猶豫了一下,還是改口叫了聲『夫君』,誰知說出來並未像她所想的那般困難
「郎君也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奴家的嘴兒已經漱過,香噴噴的,卻不見你品嘗。」
陳紫玉也擠過來,一副爭寵的醋勁
蘇明軒不忍傷了陳紫玉的心,只好抱著她豐滿的嬌軀狠狠吻上那對兒美唇蘇櫻雪見陳紫玉替自己解了圍,心頭送了一口氣,但是看到兩人恩愛的親吻,心裡卻十分難受,身體里殘留的交合後的污垢更是讓她罪惡滿滿,裙底的雙腿不由緊緊併攏起來
蘇明軒將陳紫玉吻的滿臉紅暈,還不忘在豐盈的雪丘上摸了一把,轉過頭來道:「櫻雪,輪到你了!」
蘇櫻雪渾身一顫,忙道:「不要!」
蘇明軒眉頭一皺,坐到蘇櫻雪旁邊握住她的柔荑道:「櫻雪,我從沒將你當作賤妾看待!你和紫玉,我都會平等對待,即便是我以後娶了妻室,也與你們一視同仁,絕不會欺凌你們,拋棄你們!」
蘇櫻雪聽了這番話,淚水盈眶,攥緊了雙手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雪兒剛入門,臉皮薄,郎君莫要這麼急切想要欺負她呀!」
陳紫玉伏在蘇明軒身前聲音嬌軟的如同呻吟,兩顆碩乳隨著身體自然垂下,從半開的抹胸處恰能看到一絲絲尖端的紫葡萄
蘇明軒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唿吸急促起來,忍不住隔著衣衫抓住那團綿軟「郎君真是壞死了,昨夜與婷兒鬧騰了一宿,吵得奴家和櫻雪睡不著,大清早又要欺負我們倆。」
陳紫玉挺著胸緩緩坐進愛郎懷裡,嘴上這麼說,卻很是享受這樣的愛撫「昨夜明軒與婷兒姐歡好了一夜?」
蘇櫻雪心中大感僥倖,再看到蘇明軒在陳紫玉胸前雙丸上來回揉弄不休,聽著陳紫玉口中的嬌哼,只覺得臉上好燙好燙,卻又希望被抱在懷中的是自己,心頭一陣酸楚
還是忍不住道:「你們兩個要親熱去隔壁!讓我再睡會兒!」
蘇明軒戀戀不捨地鬆開手:「櫻雪身子骨嬌嫩,紫玉以後多擔待些。」
「奴家知道了。」
陳紫玉輕啟紅唇,聲音有些不情願
氣氛一時奇怪起來,蘇明軒忍不住推開窗戶,這時候江上風正盛,夾雜著兩岸水草和腐泥的腥香,蘇明軒舒爽地唿吸了幾口
陳紫玉扶著酥胸嗅了幾口,皺眉道:「郎君,這江風裡有一股血腥氣,還是新鮮的血腥氣。」
蘇明軒和蘇櫻雪兩人頓時警覺起來
蘇櫻雪忙站起來,有些失神地望著茫茫江面:「我怎麼沒有聞到?」
「會不會是前面有江船被水匪賊人所劫?」
蘇明軒將頭伸出去遠望著遠處的江面,只見得滔滔江水,連零星的漁船都未曾看到,卻是絲毫不懷疑陳紫玉的話
開竅期的武者凝練竅穴主要就是為了提升感官,以求能藉助六識感官溝通天地最終成就先天,而到了先天境界之後,六識的敏銳更是上了一層樓
「說不準,我先去稟報家主,讓船上的護衛提高警惕。」
陳紫玉整理了下衣裙,給了蘇明軒一個安心的眼神
◇◇◇
果然,江船沒行駛多久,一艘兩層的巨大樓船就逐漸出現在前方,再往近處去,血腥氣已經有些嗆鼻,耳畔似乎也能聽到叮叮噹噹的刀劍聲
陳紫玉稟報之後,蘇越已經安排家中婦孺聚在大廳里,被宋老太太和蘇忠等人護持著
這樣一來,留在甲板上戒備的護衛就有些稀少,還好蘇越按劍立於船首,才讓船上的水手心安不少
「上面掛著楊氏商號的旗幟,說不定昨日先於我們啟程的那艘載客的江船,怕是遇到劫匪了吧!」
蘇明軒想到昨日有著一面之緣的羅記武館眾人就上了那條船,其中那個嬌小的少女很是可愛,他還特意多看了幾眼想跟巧兒比較一番,這時候不免有些擔憂「明軒你可要小心些!我和明傑先回去了。」
蘇婷看到陳紫玉寸步不離地跟在蘇明軒身邊,神情有些複雜,她和陳紫玉之間有著些近乎師徒的關係,只是礙於家族身份不方便親近,如今又加入了蘇明軒這層關係,似乎更加複雜了
蘇明軒伸出和陳紫玉緊緊相扣的手道:「你放心,我會和紫玉在一起的。」
兩艘船已經比較接近了,蘇明軒看到的是一副極其血腥的場面,甲板上橫七豎八躺了一片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顯然行兇的劫匪都是窮凶極惡之輩甲板上還活著的就剩下一男兩女,那男子短裝打扮,渾身上下僅穿了一條及膝的短褲,赤裸的上身曬得黝黑,看起來很是健壯,臉上帶著一張鐵黑的面具,手握橫刀,兇狠凌厲異常,將對面兩個使劍的女子逼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看來要不了多久,就會命喪刀下
其中一個挽著髮髻的女子恨聲道:「你們這些水匪拿了錢財離開就是,何苦喪盡天良屠殺我等!」
「水匪?竟然將我們視作水匪,當真可笑。」
那戴著鐵黑面具的持刀男子朗聲大笑道:「我們絕命樓出馬,見之絕命,雞犬不留!」
說著,他橫刀一噼,說話的女子極力才能勉強擋住,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往後倒去,若非身邊的另一個女子出劍擋了緊接著的一刀,她此時已經被噼成兩半,香消玉殞了
那女子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正要重新回身搏命,卻見替自己擋了一劍的女子被一腳踢在腹部,朝自己飛來,只能棄劍伸手接住她,兩人都被大力撞倒在地帶著鐵黑面具的男子,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就要揮刀衝過來,倒在地上的兩個女子已是強弩之末,避無可避,乾脆就閉眼等死
等了會兒,預想到的死亡並沒有來臨,兩個女子睜開眼,似乎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
讓自己兩人左支右拙的持刀男子已經成了無頭屍體,橫刀丟在一旁,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前,端莊的綢袍被江風吹的獵獵作響
讓自己兩人險些喪命的高手,不聲不響就慘死當場,似乎連面前男子的隨手一劍都沒能接住,兩個女子一時有些愣神,懷疑自己在做夢
◇◇◇
陳紫玉見蘇越吩咐水手準備接舷,而後就先行施展輕功躍過三四丈的距離登上了船首甲板,她也不再遲疑,對著身邊躍躍欲試的蘇明軒道:「郎君,我帶你過去找個賊人練練手。」
蘇明軒腦中閃過『紫玉真是善解人意』的想法,還未張口就被紫玉攬住腰,飛身上了樓船的頂層,兩人衣裙飄飄如同神仙眷侶,只可惜船上的眾人都神情緊繃,顧不上欣賞那副美妙的景象
蘇明軒還未回過神來,就被一把推進了頂層的廳堂里,耳邊聽到陳紫玉傳音『郎君,你儘管去,我在後面替你掠陣』
蘇明軒來不及責怪陳紫玉,只能迅速平息激動的心情,環顧四周,發現身處的大廳並沒有被損毀,桌椅都擺放齊整乾乾淨淨,裝飾布局跟他乘坐的江船差不多,果然是同意家的將創
正想著,就見一個戴著同樣鐵黑面具的男子握著長刀從門後緩步走了進來蘇明軒看不見那人的面容,也就無法從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來,只是覺得那人正死死盯著自己,再加上是初次真刀真劍搏命,不免有些心虛
「郎君莫怕,他應該是開了三竅,但是精力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損耗了大半,你應該可以力敵。」
陳紫玉的聲音傳來,頓時讓蘇明軒安心了不少
蘇明軒也就不再拖延時間讓對手恢復氣力,長劍一揚,踩著桌子急躍向前,長劍帶著堂堂正正的氣勢刺了過去
蘇明軒為求穩健,並未使出多麼精妙的變化,力道也只使了六分,只能算是試探
刀客絲毫沒有慌張,身體不退反進,向前一步,提刀撞開蘇明軒的劍尖這一觸碰,蘇明軒自覺試探出了刀客的深淺,但還沒來得及高興,那刀客突然變招,剛勐凌厲地一招橫掃,同時伸腿踢飛蘇明軒將要落腳之處的桌子蘇明軒沒有準備,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使出剛學來的『百折千回』半空中強行急轉回身,避開了緊接而來的豎噼
蘇明軒落地之後,迅速腳步一滑,拉開距離,雖然有些狼狽,但是心情倒還不錯
外面的陳紫玉收斂住氣息,饒有興致地觀察蘇明軒的戰鬥:「先手進攻是個好選擇……這樣的試探也太不當回事兒了」
「還好對手的第三竅穴開的不是眼竅或者耳竅。」
「這樣的刀法完全是在搏命嘛!怪不得郎君畏首畏腳的。」
十多招過後屋內的蘇明軒熟悉了對手,逐漸開始掌控局面,精妙的劍法接連不斷使出來,對手以傷換命式的自殘打法被奇詭難料的劍技全面克制
刀客用盡了全力,面對充滿變化的劍法還是難以找到破綻,反倒有好幾次險些被長劍傷到
刀光劍影,兩人激戰正盛,蘇明軒覺得氣血運轉達到鼎盛,對面隱隱有些不支,忽見刀客一頓,竟然張大了嘴巴
「他第三竅開的是嘴,恐怕練了類似獅子吼之類的功法。」
蘇明軒升起危險的念頭,盡全力踏出一腳就往側面閃去,可是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已經從刀客嘴中噴出,蘇明軒嵴背一涼,就打算硬接,卻見那氣浪剛出口就成了漣漪,刀客緊接著倒飛出去摔在牆角,鐵黑色的面具掉落在地,七竅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蘇明軒輕吸了一口氣,臉色恢復正常,朝飛身進來的陳紫玉道:「還好有紫玉保護……」
「我也是沒想到他竟然先開了嘴竅,練了獅子吼之類的功法,情急之下出手就重了些。」
陳紫玉帶著歉意抱住蘇明軒,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我還得感謝你呢!」
蘇明軒想到自己若是沒有習練『百折千回』,恐怕一開始的交鋒就已受傷,忍不住又吻了下美人的紅唇,這一鬆懈,剛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感覺頓時洩了大半
突然聽見下面一層傳來傢俱的破裂聲和幾聲慘叫,幾個持刀賊人沿著樓梯衝上,陳紫玉面無表情,隔著數步遠只是揮了揮手,幾人就驀地停止住了動作,歪頭倒在地上
「家主已經將下面的賊人首領誅殺了,是個九竅強者。」
陳紫玉舔了舔嘴唇,似乎還意猶未盡
「這幾個賊人也真是夠倒霉的,前有狼後有虎,又慌不擇路的逃跑,只能是死路一條。」
蘇明軒看到陳紫玉輕鬆寫意地擊殺了數個賊人,沒有絲毫驚訝,三四竅穴尋常高手又不像九竅強者那樣能激發護體真氣,面對難以察覺的真氣,根本無法抵擋
他猶如天沉吟了一下,「九竅?有這樣的修為是不可能去做賊匪劫船的。這夥人的打扮看起來也不像是水匪,紫玉能看出什麼端倪嗎?」
「沒有」
陳紫玉搖了搖頭,「我們下去看看那位領頭的九竅強者,有這樣的修為肯定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人,或許會瞧出一些眉目。」
「奴家林婉兒,謝過大人救命之恩,敢問大人名號?」
話音是成熟婉轉,很是耐聽
蘇明軒和陳紫玉聯袂從樓梯上往下走,剛轉過拐角就見一位身著大紅色裙裝的美婦人有些小心翼翼又帶著激動地向蘇越行禮,美婦人背後還有幾個年紀不一的女子,腰間都是懸掛著長刀,整個兒刀身又薄又窄,還帶著詭異的弧度,並不是常見的式樣,倒像是奇門兵器
蘇越見兩人從樓上下來,分別介紹道:「我是長州知府蘇越,這是我二兒子蘇明軒和兒媳陳紫玉。聽夫人的聲音像是江南人士,為何我卻對夫人沒有印象?」
「奴家祖上本是江南望族,前朝時得罪了周殤王,被貶到西域,至今已有三代人。」
喚作林婉兒的美婦聲音很是悅耳動聽,蘇明軒走下樓梯,不由多看了幾眼,她長得頗為艷麗,鼻樑高挺,身姿凹凸,整個人彷彿一個熟透了的果實,飽滿的就要滴出水來,容貌也就比未入先天時候的陳紫玉差了一絲,氣質雖和如今的陳紫玉無法比擬,但也是少見的美人了
蘇明軒站在一邊沒有搭話,直到林婉兒朝他看過來,才意識到他已經呆呆盯著美婦看了太久,訕訕一笑問道:「夫人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江南女子啊?」
「公子眼光不錯。」
林婉兒微微一笑,「奴家娘親是漢人和帕西人所生,所以奴家也帶有些帕西人的樣貌特徵,身子更高挑一些。」
蘇明軒厚著臉皮細細打量面前的美人兒
只見她穿著一身V領的大紅裙子,領口繡著金邊綴著金飾,雙臂是半袖寬口紅紗,漏出的大片肌膚是一種單純的肉色,既不同於蘇櫻雪的粉白也不同於陳紫玉的嫩白,就是純粹的膚質顏色,反倒更加吸引人的慾望
裙子裁剪的很是貼身,胸口和腰腹裹得緊緊的,更顯身材飽滿,小腹處又是一片紅紗,隱約可見平坦光滑的肌膚和肚臍
只不過衣裙上的多處撕裂和隱約可見的血跡,讓她有些狼狽
「哼!」
陳紫玉恰到好處的輕哼,讓蘇明軒趕緊回過神來,有些歉意的摟住陳紫玉的腰
林婉兒這才刻意看了下陳紫玉,頓時讓她自慚形穢:她從來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值得千般寵萬般愛的絕美人兒,更是有一種秀外慧中的自得,但是天下還有陳紫玉這樣的人,不光容貌身姿絲毫不遜色於自己,那聖潔而又妖艷的氣質更是讓她艷羨不已
聖潔與妖艷並存,林婉兒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個有著絕代風華的女子的原因:她是先天宗師
林婉兒很快就掩飾住自己的失神,右手提到胸前輕托酥胸,左腳向左探出半步,右膝未屈,彎腰朝蘇明軒行了一禮:「奴家林婉兒見過夫人和公子!」
蘇明軒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條修長的美腿從裙側叉開的地方盡數展露出來,腿根處是大紅色的絲質褻褲,玉足穿著一隻同樣是大紅色的窄繡鞋,腳背和側面都是鏤空,很有一番情調
當林婉兒彎下腰的時候,又恰好可以從正前方看到她胸前的美妙,雪白的乳球和幽深的溝壑,還有若隱若現的兩點無一不讓人情緒高漲
陳紫玉看到身邊愛郎痴迷的神色,忍不住在蘇明軒腰上狠捏了一把,讓他險些叫出聲
或許是覺的自己扳回來一籌,又似乎對蘇明軒略帶侵犯的目光感到受用,林婉兒抿嘴輕笑,臉頰露出淺淺的酒窩道:「這是帕西女子的最高禮節,奴家自幼跟隨母親修習帕西刀法,衣著習俗也習慣於帕西族人……」
「但你終究還是漢人的女兒。」
陳紫玉此言一出,林婉兒臉上儘是尷尬
這時候,先前船首甲板上的兩位女子相互攙扶著走了進來,見到蘇越趕忙一起抱拳行禮,行的是江湖之禮,很是莊重:「小女子謝過大人救命之恩,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年紀稍長的女子介紹道:「這是我妹妹李子瑜,我叫李心瑜,我們是雪山劍派的弟子。」
一聽雪山劍派,蘇明軒不由眼前一亮,雪山劍派是十二巨擘中的一家,更是劍派三家之一,蘇明軒早就想見識一下她家的劍法,更何況傳聞雪山劍派走靈動路線,門人多是女子
只可惜雪山劍派處於天山山麓遠離中原和江南,再加上近百年來亂世頻現,雪山劍派封門避世,幾乎沒有弟子在江湖走動,想要見上一面只能是可遇而不可求
但是看到兩位女子不過二十四五的容貌,卻一副三十出頭面色昏暗的樣子,頓時有些失望
「姐姐,我們已經被逐出門派了,不能再以雪山劍派弟子自稱了。」
年輕一些的女子戳了戳身邊的姐姐,聲音有些悲涼
「你們何必對雪山劍派這中無情無義的門派戀戀不捨?」
林婉兒帶著譏諷地說道,「雪山劍派這些年以封門避世為綱,只派遣門人弟子在西域一帶歷練,卻對西域事務不管不顧,讓西域一帶成了邪魔魍魎的樂土。李子瑜和李心瑜兩姐妹被摩羅寺的淫僧捉去採補,壞了一身修為不說,卻還要被師門傷口撒鹽,以門規清律為由逐出門派。」
蘇明軒這才恍然:「怪不得她們兩個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原來是被採補毀去了根基。」
「她們兩個以前至少是六竅的高手,現在能有兩三竅的戰鬥力就算不錯了。」
陳紫玉傳音過來
「林姐姐!我們雪山劍派的內功心法確實是要求門人謹守紅丸之身,這樣才能通過先天陰元催生寒冰內力。我們學藝不精被惡僧捉去毀去修為,無以報答門派對我們的養育之恩,實在是羞愧……」
李心瑜臉色一沉
「這等毀人的邪魔歪道著實可恨!」
蘇越走到斃命的九竅高手身邊,那人胸前一片血紅顯然是被刺穿了胸膛,周圍打掃戰場的林婉兒下屬都刻意避開了這具屍體,似乎是被生前的強大所震懾揭開面部的鐵黑色面具,下面是一張傷痕累累的臉,看不清容貌不說,連年紀都看不出,在場的人都被驚到
這人也和其他賊人一樣的短裝打扮,身上沒什麼可搜尋的,蘇越只好拿起鐵黑色面具仔細查驗,然後皺起了眉頭:「林夫人可是惹到了什麼仇家?」
「我的仇家只有摩尼教了吧!摩尼教的淫僧習練採補邪功,這幾年在西域一帶有獨大之勢,他們四處擄掠女子,許多良家俠女遭難,我手下又都是女子,自然免不了不盯上,幾個月前我擊殺了摩尼教大長老的得意弟子,只能逃離西域。」
林婉兒遲疑一下,有些不太確定,「但我們只在漢中與他們交手了一次,進入蜀地以後,他們就放棄追殺了。」
李子瑜突然站出來道:「剛才與我們交手的賊人,說他們是絕命……絕命樓的人。」
「是那人親口說的,還說什麼見之絕命,什麼的。」
李心瑜也補充道
「怪不得。」
蘇越有些驚訝地嘆了口氣,「絕命樓又死灰復燃了,這些邪魔歪道怎麼總是無法斬草除根。」
林婉兒低聲問了句:「蘇前輩,您知道絕命樓。」
「我還是從我爺爺和父親那裡聽說過。絕命樓是個刺客組織,號稱『人命有價,宗師可死』,也不知道是何人何時成立的。六十年前魔門亂世的年代裡,絕命樓先是在汴梁當街刺殺親王,之後名動天下的先天強者『紅塵劍客』隔面毀容戴上鐵面具,到後來先天二重天的曹家家主被刺殺一事更讓絕命樓的名聲達到了巔峰,已經到了聞者色變的程度……」
蘇越說起以前的事情讓諸人都為之動容
林婉兒僵立原地,胸口劇烈起伏,唿吸急促,成熟嫵媚的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我只是殺了摩尼教一個弟子,還用不著請出絕命樓這樣的『殺神』吧!」
陳紫玉冷冷地道「誰知道你有沒有隱瞞什麼事情!」
果然見得林婉兒香肩一顫,臉色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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