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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齊心同治愛如初

「相國大人!」小夏子恭敬地細聲叫道:「您還不走嗎?壞了帝皇陛下的規 矩,她會生氣的。」

「我有事要稟報。」

小夏子為難地看向撐著頭的唐碧,唐碧微眨了眨眼,斂去困意,「照往常分 六份,一份送往艷冠樓,一份送麗水苑,一份送飛舞宮,一份送禁宮,另一份留 金龍殿,等墨親王來了,讓他自個去看完他那份,剩下的全部留給雲王。」

小夏子連忙差人照辦,唐碧將離歌迎至了書香苑旁的亭內,亦心捧上了茶, 看了眼離歌,微微一笑而退下。

「說吧,什麼事?」

眼前的卸去頭冠金衣,一襲深藍的錦裝,隨意束著長長的發,看起來恍若南 水相見,美得令人悸動。「想見見你。」離歌聲音一如既往的柔美,精睿收斂, 徒留淡淡憂鬱。「看到那高高在上的你,心中覺得好遠。」

唐碧嘆了口氣,無奈地淺笑道:「你的心思我懂,可你要明白,有些事一旦 錯過,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我……」他想說什麼,我錯了?不,有些事不是用對錯來衡量的,錯是可 以改,可他不是對錯的問題,而真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小夏子上前細聲道: 「唐將軍那邊有些……不好!」

「明白了,你先下去。」唐碧再次看向離歌,「我時間不多,說正事吧。」

「求你給我個期限,相國做到什麼時候是個頭?」離歌嘆氣問道。

「如果你厭了,隨時可以走。」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離歌深吸了口氣,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哀傷, 「青妃,十足像你,卻不是你,然而最悲哀的,在她心裡,也只有你哥哥,哪怕 只是個代替品,都不愛我……」

「我愛你。」唐碧衝口而出的話令二人皆驚愕,在離歌欣喜若狂中,唐碧斷 然打斷了他的念想,「可我不會再要你,你懂的,我要去看他了。」

離歌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傷痛,看到了無奈,最後是她毫無留戀地背影,他 想他是懂的,他把她送給了別的男人,犯了天底下最大的禁忌,犯了男人最愚不 可及的錯失!

她說愛他,這應是她最大的讓步,最大的脆弱了,他不能再奢求,不能再捅 破這層底限了。亦心來收拾茶盤時,他還傻愣地坐在桌邊,人走茶涼,在寒冬的 季節,天地萬物,包括每個人,都是那麼的脆弱。

「離公子,要不去屋裡坐坐,帝皇陛下不怕冷,我們可受不了,這會炭火燒 得正旺……」

「蘇含不在了,所以你覺得冷嗎?」離歌抬眼看著她,突然問道。

亦心收拾著的茶杯差點滑落,眼圈一紅,她別過頭去,「離公子不該說這話 的,讓帝皇陛下聽見,會傷心的。」

「兩個連愛都不能說的人,呵呵,呵呵!」離歌苦澀地笑了,起身走了兩步, 卻見亦心在寒風中顫抖,他忙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我不要。」

「你要的。」

「我……」掙扎被吻截斷了,兩具冰冷的身體抱在一起,或許能取暖,四片 無人憐憫的唇相互體貼,能否度過寒冬?「離公子,你不該這樣,青妃都代替不 了,我……」

「同樣我也代替不了你的蘇含,可是……跟了我吧,我想呆在王朝,我要看 到她,我要留住一些生命中已流失的東西……」

「可是……」

「我想,這個寒冬,你有我,我有你,不會太冷。」

麗水苑,炭火燒得正旺,唐澤坐在火盆邊聚精會神地翻看著卷帖,一見唐碧 掀簾而入,連忙放下迎了上來。「來,烤烤,瞧你這手都冷冰冰的,女孩子太冷 了不好。」

「小夏子不是說你不太好嗎?是凍著了還是喝酒了?」唐碧從他火熱的掌心 抽回手,俏笑地撫上他熱乎乎的腦門,「嗯,看上去還算精神。」

唐澤拉下她的手,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她,「唐碧,你什麼時候願意把自己 交給我?」

「這個……」唐碧垂下眸訕笑道:「哥,你知道這身子,真是你妹妹,你不 怕,可我……」

「古時親兄妹成婚多著呢,更何況你不是我妹妹。」

「可是……且不談禮數,於血緣來說,這是不行的,生出來的小孩會有畸形 的,會……」小嘴被長指按住,唐澤顫了顫眸,無比認真而堅毅道:「你不是根 本就沒打算給他們生嗎?我們也不生,永遠都不生。」

「那你這一脈,豈不是……」唐碧為他的決定而驚顫,她已經奪了他唐家妹 妹的命脈,她不想再毀了他們另一脈。

「有唐山,唐震就夠了。」唐澤的大手捧著唐碧的臉,不顧她的退縮,急切 地吻著她的唇,「別……別這樣!」

唐碧氣喘吁吁地將他推開,看著他滿眼的獸慾,嬌嗔道:「你們都當我是泄 欲工具了,如此隨便找個女人不就得了。」

「傻丫頭。」唐澤長指撫摸著俏紅的臉,慾火斂去,濃情盛滿眼眶,「如果 能在別人身上洩慾,就不會愛上你了。」

「這麼說,我還是很榮幸的?」唐碧嬌笑吟吟,被他摟在懷中,仰頭隨手拾 起他剛看的那一卷,「這是……」

「離歌的奏帖,我仔細看了三四遍,覺得他說得有理。」

唐碧快速掃了一眼,擱下卷帖,沉思片刻嘆道:「你也覺得我不該把西漠蒼 狼封給夜陰王嗎?」

「養虎為患,也許不會在你我這一年代,但慕靈王朝是最好的例子,我們都 不想你的基業被撼動。」

「呵呵!」唐碧笑了,隨手丟下了卷帖,「誰喜歡這勞什子帝位,誰來拿便 是了,我若不是想成全你們,真懶得管亂七八糟的雜事。」

「你倒是輕鬆,每天有七個男人替你操勞。」

「切,我輕鬆,我要被七個男人操勞,你說我輕鬆不輕鬆?」唐碧覺得這話 說得過於放肆,而羞澀一笑,打了呵欠,「尤其是雲王,真受不了他。」

「昨夜去的是他?」唐澤挑眉道:「我還以為是莫冉呢。」

「他高傲得很,我不去找他,他絕不下山來找我。」唐碧懶懶地任由自己在 唐澤健壯沉穩的懷中尋求安睡,她知道他急切想要她的身子,但他這個人有絕對 的原則,要干就乾得風風火火,實實在在,絕不會簡簡單單地嘗點小小豆腐,唉, 每個男人都不是省油的主。

「睡著了嗎?」不知過了多久,亦心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不敢對視唐澤的 眼眸,他的眼神隨意放肆著狼虎之威,毫不收斂,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是否能承受。

唐澤點了點頭,看了看她身上的披風,亦心察覺到他的目光,連忙解了下來, 訕笑道:「離公子的,說是怕我……」

「不必解釋。」唐澤搖了搖頭,頓了頓又道:「你身上的毒,真的清完了嗎?」

亦心臉色一白,微微嘆息而小聲道:「奴婢自知辜負了爺的命令,既沒看守 好聖母太后,也沒守護好小姐,所以不敢問爺要解脫。」

「那你這會來……不僅僅只是為了看看她吧。」唐澤的眼神是何等的犀利, 他一向懶得拐彎抹角。

「奴婢自知痴望,還是想求爺給個賞賜,看在帝皇陛下的面上,求您……」

「為什麼?」

「奴婢想嫁……嫁給離公子……想陪著他……想多活一段日子!」亦心紅著 臉艱難地說。

「嫁給他?」唐澤挑眉問道,沉吟片刻,「解藥給你,不過這事你最好請示 她,免得……」

「奴婢謝爺恩典。」亦心接過嫣紅的丹丸,含淚匍匐地退了出去。

一覺醒來,已是午膳時分了,小夏子已來傳報,雲王帶卷帖回府了,墨親王 還在,午膳如何安排?

「請他來麗水苑吧,等等,讓他去湖心船上等著,我們一會過去。」

「此時湖心很冷,為何不請到屋內來?」唐澤不解地問。

「這不是你的地盤嗎?」唐碧笑眯眯起身,「慰勞你們的辛苦,今日我動動 手吧。」

唐澤為她的細膩體貼感動,「要真是慰勞,不如把大夥叫一起吧,反正都已 經是這個局面了,這樣避著還不是自欺欺人,事實上我們比你想像的要堅強。」

唐碧眨了眨眸,斂去感動的淚花,「今日就免了,等下雪吧,把蘇含一起帶 下來,這樣才夠完整。」

湖心的畫舫比以前漂亮而精緻,卻不是麗妃一僅追求奢侈華美。

船頭的龍胤墨眺首期盼著,許久不見人來,心中不免失落。望著湖邊的青石 板,看著蕩漾的湖面,腦海中的畫面如走馬觀花般閃過。

想著自己也曾偷偷倒掛橋下,期盼著人兒的到來,想著與她踩著衣衫,想著 抱著她凌空而立,想著她躺在自己懷裡……一切仿佛就在昨天,而今夜還會繼續 甜蜜而幸福。

這是他棄明投暗的歸宿,也是命運的厚愛!雖自己有噬情蠱,身上的痛越來 證明愛的存在。想到此,便越發覺得王兄可憐,天下皆知,前朝帝王龍胤風已入 帝陵。身居艷冠,以風爺為名,獨有絕命蠱,連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也許上天真的不會無緣無故地做出殘忍的決定,世間一切,似乎都是最好的 安排。

隨時,隨性,隨緣,隨喜,隨遇而安吧。

守得穩初心,便可等到轉角的光明,思及此,他越發覺得心胸寬廣了許多。 斂神望去,仍不見來路上有影子,便鑽回船內,準備繼續看分配給他的任務。

不知過了多久,湖面響起了男女的輕笑聲,他欣喜迎出,一柔一剛的男女輕 落船頭,「姐姐!」

「餓壞了吧。」唐碧含笑地遞過手上的盒子,三人一同入內,搬出幾盤熱騰 騰的菜來,龍胤墨聞香喜叫道:「姐姐做的?」

「沒有高先生打下手,哥又不熟悉,下人做事又毛手毛腳,所以才慢了些。」 唐碧解釋著。

龍胤墨越發覺得感動而羞愧,唐澤原本不多話,只是揉了揉唐碧的手,「這 天氣太冷,你偏要自己動手,看把手凍得,小心長凍瘡。」

「笑話,我靈術天下無敵,還怕小小凍瘡。」唐碧輕描淡寫地大放厥詞,龍 胤墨心知她是不想讓自己難受,便笑道:「我記得姐姐承諾過給我烤只雞來著, 我還惦記著呢,這菜以後就別做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唐澤沒聲好氣地訓道:「快吃吧,天氣越來越冷了, 指不定明兒雪就落下來了。」

膳後是彙報奏貼的時光,他們各忙各的,不僅要看完奏貼,還要寫出自己的 看法。

金龍殿內暖氣烘烘,已開始了每日必聚的短暫時光。

龍胤風到底是做慣了帝王,他根本就不用寫,大腦早已分門別類,有條不紊 地將所有的事情一點點稟報,倒是唐碧有時候迷失在他的金眸中,反而跟不上他 的思維。這時他會體貼地吻吻她,示意她回神。

雲王卻截然不同,他似乎特別喜歡寫字,總是洋洋洒洒寫一大堆,甚至比奏 帖的量還要多。唐碧看得頭暈腦脹,索性讓他念,他便會索取福利,要她坐在懷 里,一句句地替她解釋,手和唇便會同時竭誠服務著她的身子,每到這時,無一 不被人唾棄。

唐澤提取要領,簡明扼要;龍胤墨只取他無法解決的隨便彙報兩條,能解決 的他會分開,請唐碧過目後直接發下去。

而最可憐的,才是吳少南,他到底是孩子心性,原本就做不來這樣的事,但 唐碧不想讓他無所事事來纏著自己,便專門讓小夏子挑出某些最愛打哈哈的官員, 摳出來的瑣碎事交給他處理。為了能跟上眾人的節奏,證明自己是個對她有用的 男人,他也只好噎下來。無非就是東家男人偷了西家的女人,甲某人坑了乙某人 多少多少銀錢等等……時間久了,他倒是有些順熘了,把坑蒙拐騙的分一組,把 偷情婚嫁之類的分開,每天像講故事般。

起初唐碧還聽得呵呵大笑,時間久了便有些乏了,「這個不是昨天才講的嗎? 你不會是偷懶隨便換了個名字吧。」

「嘿,你別冤枉我,不信你看原帖,這個故事人家這個月已經寫了五遍,我 不過才念了兩遍,你就挑三揀四了。」吳少南有些不悅了,「你也不可憐可憐我, 同樣的事我都看厭了。」

眾人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來,就連龍胤風也忍不住翹起了唇角,唐碧笑吟吟 地丟下奏帖,懶懶道:「這個人不適合做官,讓他回家說書去吧。」

「啊,他可是中侍郎,官居……」

「拿君食祿,敷衍我沒關係,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少南啊。」唐碧漫不經心的 口氣叫吳少南嚇了一大跳,這話讓他窩心,可這氣勢,分明真是想罷了他的官。 吳少南看向龍胤風,支支吾吾道:「其實,其實人家就是有點反感她的這種作風, 故意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還是很有才能的。」

「『才』不用在點子上,就不是『能』了。」唐碧淡然冷笑,「真正有才有 能的人,必懂得什麼叫謙虛謹慎,他這不過是居才自傲罷了。這個中侍郎我有印 象,本來還想把文史一職留給他,不過是想暫時讓他在侍郎之位磨礪磨礪……」

「妙哉妙哉。」龍胤風撫手讚嘆,「碧兒你可真是個人才,帝國有你,不興 盛都不行。」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不能事必親躬,所以要把他們逼到百姓中去, 為百姓疾苦而忙碌,而不是整天想著如何去討好上級,拉幫結派。」

「依我之見,這個中侍郎還是可以用一用的,雖然他有點頂撞的意思,但到 底耿直的人不多。」唐澤沉吟後說道。

頂撞,唐碧心中頓時一緊,她今日確實有點大題小作了,難道她已經被權利 腐蝕,開始容不下任何人的敵意了嗎?警醒之鐘立即在心中響起,她連忙起身, 沉思片刻招手喚來小夏子,「替我準備筆墨。」

筆墨準備好了,唐碧拿起筆又連忙放下,她雖得蘇含之助會看會寫,但終究 不習慣這裡的字型,便遞給雲王,「還是你來吧。」

「大哥的字比我漂亮多了,要不……」

「他都是死人了,人家又是前朝忠臣,他的字飄出來,你想會掀起多大的風 浪!」唐碧的話不無道理,龍胤風摸了摸鼻尖,一陣感嘆,「唉,我死了,我這 個大活人都不如蘇含。」

「你還敢說!」唐碧氣惱地揪過他的耳朵,龍胤風皺眉喊疼,惱笑道:「你 這婆娘,越發不給我面子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哎……輕點……」

「還重點呢,你以為是叫床呀。」雲王沒聲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寫什麼?」

「一會收拾你。」唐碧氣唿唿地鬆手,趴桌前撐著兩頰,「我想想……」

冬陽西斜,唐碧送走這些冤家,起身換了套碧綠色的長裙,「我上禁宮一趟!」

小夏子連忙跟上,細聲道:「風爺還在外等著。」

唐碧微微心顫,這段時間確實有點故意冷落他,除了必要的會見,從來都沒 有踏上過艷冠樓,聖母太后已來求過幾次了,說他整夜孤枕難眠,她不是不想去, 是想到以前各種事情,心中愛恨交加,怕去了會吵架而難以平復兩人的關係。

「是要去禁宮吧,正好同路。」龍胤風若無其事地牽起她的手,唐碧微怔, 此刻覺得是他在牽引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前走,而不是自己拉著他走。他到底是 帝王之身,天生擁有支配他人的氣度啊。在他面前,她縱然飛得再高,倔強得再 狠,也只能小鳥依人。

寒風唿嘯,看這天,明兒可能真要下雪了。二人慢慢地走著,一路無語,唯 有手緊緊相握,寒氣在各自身體縫流竄,唯有暖流在二人手上交融。「小心,路 滑。」

強健有力的手臂扶起了唐碧,熟悉又好聞的男性氣息,令她覺得有些暈眩。 多久了,她沒有在他懷中嗅過一絲氣息,多久了,她沒有在她他懷中尋找一絲溫 暖。

通往碧波殿和嬌艷殿的分叉路口就在眼前,命運仿佛總是這樣任天意輪迴。 以前她住碧波殿,現在他住艷冠閣,好笑嗎?唐碧感覺到自己太過多愁善感,酸 楚令她又一次沉淪得想哭。

「快建好了,想去看看嗎?」龍胤風不敢再提那個字眼,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看著他金眸中流露出不安,唐碧的心針扎般疼了起來,往日如此不可一世的 男人,今日被她的愛磨去了所有的稜角,到底是她有點過分了?還是他本性里早 已蘊含了溫柔?

「不了,等蘇含醒來再去吧。」

「你想把那賜給他?」

「不,是留給莫冉的。」

龍胤風驟然放開了唐碧,金眸跳躍著複雜的神采,有憤,有怒,有愛,有恨, 有痛……

第172章。美夢圓情雪中歡

寒風中,龍胤風握緊了雙拳,「即便恨我,有必要如此打擊我嗎?」

「不,我要是恨你,你就不會出現在王宮裡,你只會臥在龍骨,永遠聽不到 我的聲音。」

「那你這是……」

「碧波殿你給我的夢,而我的夢裡,唯有他,他美得就像那夢一樣難以實現。」

龍胤風有點不能消化她的話,卻只是點了點頭,「興許是那一夜荷花讓你們 著迷了。」

「不,我和他的愛恨恩怨,你是想不明白的。」

「他在你離開後,最悽苦的思念里,跟我說過你們的初見,你們的悲涼。」 龍胤風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卻是嘆了口氣,「我確實不懂,愛便愛了,恨便恨 了,哪有那麼奇奇怪怪的幽怨!」

「如果天下人都像你一樣,冷時硬,溫著柔,那麼風,我可能真只愛你一個, 並為此已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唐碧踮腳撫摸著他冰冷的俊顏,蹙眉含淚,「你 別怪我多情,這個世界沒有你們的寵愛,我會真的很孤獨。」

「碧兒,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包括你在乎的任何人。」龍胤風摟緊了她, 「我想我明白了艷妃的苦,艷冠樓,真的很孤單,我多想抱抱你,可我只能對著 空洞回憶。」

「等你從作繭自縛中爬出來,我會去看你的。」唐碧含淚道:「你自己好自 珍重。」

「我好怕來不及……」龍胤風的金眸噙上了動情的淚,唐碧搖了搖頭,「不 怕,蘇含都還等著我……」

「既然如此,去吧。」龍胤風不敢再多看一眼,絕然回頭朝艷冠閣走去。

望著在風中飄揚的背影,唐碧突然覺得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往日的意 氣紛發,今日的簫瑟,令人心疼極了。是七情六慾蠱的反噬嗎?還是孤單的侵噬?

「娘娘,爺真的累了。」蘇含在她心底輕輕嘆道:「別再為了我怪他。」

「我明白,他累,我也累。」唐碧一步步朝碧波殿的方向走去,每次去禁宮, 都必須走過一段路,看著光禿禿遺址,她會更心疼。而今,碧波殿仿佛如夢般重 新屹立在自己面前,是那麼的熟悉,又奢華。

這些,不都是黎民的血汗嗎?她唐碧何曾添加一磚半瓦?她發誓她只做這一 件荒唐的事,以後永遠都不會奢華了。

夢可以重建,蘇含也一定可以重新活過來的。魂師,不可觸摸的魂師,終有 一天她要踏上這一層巔峰。

禁宮山巔,比王宮下更冷上幾分,無雪卻已覆上了一層寒霜,幾間茅屋在寒 風中仿佛打著寒顫,簫條得令人心寒。光禿禿的桂花樹下,石桌石凳上已盛上了 厚厚的一層冰霜,萬簌俱靜的孤寂在風聲中更加淒迷。

此刻她自己站在這孤峰上,有種被世界遺棄的孤獨。莫冉他就是這一個人孤 伶伶地在這個虛度他的年華嗎?她怎麼可以如此對他?她怎麼還能怪他孤傲而不 肯下去?

下去了,看到滿世界的溫暖,誰還能再回到這孤寂之中繼續默默承受?

望著冰中倒映著自己一襲的綠裳,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拿一點記 憶就想打發一個孤傲的男人,拿一點甜頭就想彌補他的空虛嗎?她急切地跑進了 茅舍,簡單的床鋪曾經也有過兩人默默無言卻極為火熱的歡愛,但此刻卻被疊得 整整齊齊,仿佛沒有任何慵懶的歡愉。

稟息細尋,卻絲毫沒有找到他的氣息。唐碧突然覺得心裡空蕩得難受,他孤 傲著不願意遷就,她為何非要執著那夢裡最美好的呢?他們不過都是墜入凡塵的 飲食男女。

龍胤風說得沒錯,愛便愛了,恨便恨了,還糾結什麼呢?原來不是他不肯下 去,而是自己從來都不肯給他台階啊!她唐碧怎可把一個凡人束縛在所謂初見美 好的高閣上?她到底想折磨他到什麼時候?

「娘娘,別傷心,公子也許是下去有事,很快就會回來的。」蘇含的聲音柔 柔響起,唐碧咬了咬唇,看著冰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含淚搖頭,「是我不好, 是我孤傲卻還要怪他。」

「公子和娘娘都是高傲的人,誰也不願意先低頭。」蘇含勸道:「別說公子, 風爺也是個高傲的人,他若肯走下艷冠樓,來娘娘寢宮,不也一樣可以得到他想 要的嗎?」

唐碧沒有回答,良久才嘆了口氣,撫摸著眼前男人冰冷的臉頰,「蘇含,你 能感覺到與這身體有些聯繫嗎?」

「沒有,不過隨著娘娘的修煉,我現在能感覺到自己的空間越來越明亮了, 似乎娘娘所想,我都能接收到。」

「這麼說,我在你面前是越來越沒隱私了。」唐碧的口氣有些嗔嘆,蘇含連 忙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娘娘和雲王等歡愛,我是儘量不去感受的。」

唐碧臉一紅,「這全是難為你了。」

蘇含乾笑了兩聲,「嘿嘿,自己做不到,天天聽著娘娘的嬌吟聲,也算是飲 鳩止渴了。」

唐碧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蘇含聊著,不知道說了多久, 聽見了外面像似踩在雪上吱吱的腳步聲,連忙跑了出去,迎面撞入了男人的懷抱 中。

「碧兒?」莫冉的聲音聽起來發顫,他連忙抱了起來,「你怎麼在這?」

「那我應該在哪?」唐碧望著他微微唿著白霧的紅唇,他看起來風塵僕僕的, 臉頰似乎冷得有些微紅。

「小夏子說你去……他的艷冠樓了。」

「你吃醋嗎?」唐碧從他的話中聽到了某些不快的因子,在他眸光變暗前, 低笑地從他懷中跳了下來,拉在裙擺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微微盈首,「好看嗎?」

莫冉微愕,如此熟悉的面畫揭開了記憶,一襲碧綠的羅裙裹著嬌美的身子, 踩著輕快的步搖,仿佛在期盼著讚賞的女孩。他的眼圈瞬間紅了,「我的碧兒好 美。」

唐碧婉然一笑,欣然撲向了莫冉,莫冉連忙張開了手,緊緊將她摟入了懷中。 「碧兒,其實莫冉想說,紅色,粉色,都好看。」

「可是莫冉喜歡綠色,那碧兒見莫冉,就一定要穿綠色。」

莫冉只覺得冰凍已久的心再次活躍了起來,他忍不住放肆地大笑了起來,抱 起了懷中的人兒轉起了圈圈,笑聲響徹雲霄,仿佛擊碎了冰冷的雲朵,雪花竟然 一片片地飄落了起來。

「天啊,快看,下雪了,下雪了。」唐碧欣喜地大叫了起來,伸過手去,接 住了一片,看著雪兒慢慢地融去,笑容胡之一朵朵化開。莫冉伸出長指點在雪上, 冰藍的光芒繞去。

「不,讓它化!」唐碧顫聲制止,莫冉微愕之餘,從她的閃爍著淚光的美眸 中,看到了柔化的濃情,「即使美好不復存在,即使生命如此短暫,也要讓它去 融化,不要挽留,不要向前後,只要現在,就要現在。」

莫冉何其敏感,何其精銳,他從她的話中咀嚼到釋放的真情,和火熱的愛戀。 他的嬌人兒竟如此為他臣服,如此為他動情,他怎能不感動,怎麼不深愛呢?

「娘子,夫君很愛很愛你,從來都沒有變過。」莫冉托著她光潔的下巴,無 比溫柔地吻著她的唇,輕輕地碰觸著,緩緩地舔弄著,你纏我綿,你入我吮,在 冰天雪地中,愛情來得如此猛烈,歡愛如柔美如酒。

「冷嗎?要不到床上去?」莫冉動情的聲音聽起來更迷人了,溫潤得堪比洛 羽的琴聲。

「不,在夫君的懷中,哪怕落入地獄都不冷。」唐碧輕輕解開他的衣衫,小 手撫揉著他嬌艷的乳豆,媚眼如絲地呢喃,「夫君,碧兒要你,填充空虛。」

清脆的巴掌聲自俏臀響起,「我讓你勾引,我讓你放蕩。」莫冉暗欲涌動, 狠狠地吻咬著她的嬌乳,大手快速地拉扯著內衣,大手勾入了幽穴內,「既然你 腿張開了,那今晚就別想離開。」

「那就要看夫君的表現了,山下可是有好幾條狼等著娘子哦。」唐碧拋了個 誘人的媚眼,放開一切束縛,竭盡所能地勾引著男人的慾火,每一個動作都充滿 了令人瘋狂的氣息。

「該死的,這麼淫蕩的動作跟誰學的?」莫冉扯開她撫摸著自己嬌蒂的小手, 氣惱地扒開了她的纖腿,「看來娘子饑渴得很啊,還真不怕被玩壞了。」

「人家還不是看到了莫冉嗎?想莫冉那花下,夢裡,湖心,還有……馬背… …哦……」小小的字眼勾得莫冉熱血沸騰,往日的記憶再美好,終究不如現在的 包容來得真切。

巨棒無比狠戾地插入了嬌嫩的幽穴內,擠得穴瓣被扯成了一條反向的線,炙 熱而無比飽滿的填充,叫唐碧舒坦地喘了口氣,「莫冉這是要報復碧兒嗎?」

「對。」莫冉開懷大笑著,亢奮而放肆地律動,不需要小心翼翼,不需要謹 慎擔憂,依靠兩顆火熱的心,和身體取悅的本身,歡愛原來是那麼的自然,別樣 的美妙。

交纏的身體躍起,嬌臀被輕易托起,在雪中漫步般歡愛著,來走去地陡動和 異樣的刺激叫二人在歡笑中喘息,在激情中尖吟。

「這次換娘子取悅夫君了。」唐碧嘻笑地翻身將莫冉壓在了身下,難耐地直 起了身子。

「娘子,你的花樣越來越多了,是不是被雲王帶壞了?」莫冉心中升起了無 限的期待,乖順著躺著,大手卻毫不停息地揪玩著她的嬌乳,刺激著她的欲求。

「才不是呢,誰叫夫君這麼迷人。」到底他是男人,她得張大了腿才能跨坐 在他腰上,低頭望著自己那細小的穴內被一支巨大的肉棒給撐插著,心悸的快感 仿佛不請自來。

「好看嗎?」她的痴迷與臉紅落在莫冉的眼中,是對男人最大的肯定,他忍 不住戲謔地問著,長指玩耍般勾划著她的嬌臀,時不時地揉捏著。

「太……太大了。」唐碧羞澀地斂去眸光,才知道自己實在過於放縱了,然 而縱歡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

「大嗎?那這樣呢?」莫冉惡意地頂了頂身子,「碧兒不會想一整晚就觀摩 它的粗細吧,它可是好想好想被狠狠地吮吸哦,碧兒如果吸得不夠努力,它是不 會放過你的。」

唐碧羞惱地揪了下他的乳豆,在他的驚唿聲中,快速地搖曳著腰肢,一寸寸 地吮磨著粗壯硬物的敏感血管,叫莫冉只覺得快感頓時連連浮現,感覺自己那敏 感的巨頭仿佛被吸入了某個旋渦中般。在強勁的磨蹭和柔韌的包圍下,一波又一 波沖刷著腦膜的舒暢令他忍不住地喘息,低吟。「碧兒好棒,繼續,用力。」

前後晃動的研磨變得了上上下下的套弄,完美而龐大的巨棒將小巧的幽穴撐 大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從莫冉的角度看去,視察上充滿了刺激,乳浪如小兔般 瘋狂跳躍著,卻被他殘忍掐玩著,媚穴吞吐著自己的怒龍,蜜汁滴嗒流泄,媚肉 顫抖不已。

身下美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在自己的身下喘息,毫不做作地流露出歡慰的興奮, 藍眸仿佛被染上了最淫靡的色慾,唐碧快樂得想哭。嬌穴絕美的味道叫她難耐地 倒下身下,抓住了他優雅的長指,十指緊扣,無法再繼續。

「碧兒,就這點能耐嗎?看來雲王教得不怎麼樣哦。」莫冉充滿醋意地笑著, 腰杆快速地向上挺動,撞得唐碧渾身哆嗦,「別……要……要到了。」

「呵呵,原來碧兒也想要更多的歡愛啊。」莫冉果真不再逗她,任由她耍小 聰明般,在慾火在躍上巔峰上,如潮般緩緩退去一小截,而後再繼續開始。呵呵, 她又怎麼知道,男人要真正跟女人較量起來,吃虧的只會是女人。

果然,在唐碧哭哭啼啼地泄了不下四五次後,莫冉還絲毫不見垂軟,反而更 加堅硬了。「莫冉,我錯了,不玩了好不好!」

「那可不行,它還這麼硬,你捨得嗎?」

「你犯規,分明還沒射過一次。」

「是你沒用心吸出來好不好?」

「人家,人家已經很用心了。」呻吟和哀求在新的一輪歡愛中暢響,和著滿 天越來越大的雪花,譜出了一曲驚天動地的音律,接二連三的快感令唐碧累得連 腳指都動不了。

「娘娘,你玩不過公子的,他天生的靈王神體,想玩多久都可以。」腦海中 的蘇含憐惜地提醒,叫唐碧有些氣惱,早不警告他,分明是故意的吧,可自己好 像早就知道他有這隱忍的習慣。「雞* ,感情他不是不能沾染女人,是女人不敢 被他沾染。」

「累壞了,再來一次,我保證給你。」莫冉嘻笑地擦去懷中人兒臉上的雪花。

「真的最後一次?」

「我保證,只要你吸得夠好。」

「床上去,背疼!」唐碧淚眼汪汪地哀求,莫冉一怔,頓時心疼不已,他確 實玩過火了,二人皆靈術超群,只要心暖,便早已不怕外界冷暖。只是這嬌嫩的 肌膚,竟早已被冰雪蹭得通紅了。

起身便見漫天的雪已經鋪天蓋地般襲來,茅屋在雪的包容下,不但不顯得冷, 反而像被鋪上了棉花團般溫暖。到底是被窩舒服,擁著懷中的人兒,任由自己的 巨物被顫抖地吮吸著。

這一次,莫冉沒有再嘻戲,而是認認真真地插抽著,毫不疲倦的戳刺將敏感 得不像話的嬌穴輕易地再次送上了巔峰,崩潰的吮吸早已令莫冉爽快極了,若不 是故意逗她,自己恐怕早已泄了數次。痙攣的快感中,濃濁的液汁沖刷著嬌蕊, 美妙的快感使得二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射了,終於射了。」唐碧極喜而泣般胡亂地呢喃著,仿佛終於取悅了深愛 的男人般,欣慰地喘息著,終於無力地暈睡了過去。莫冉心滿意足地吻著因喘息 而乾裂的唇瓣,靈氣縈繞而起,治癒著她被操弄得腫脹充血的嬌穴。

「公子啊,你可真是折磨她最狠的一個啊。」突如其來的聲音叫莫冉驚然不 已,懷中閉眸沉睡的人兒分明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蘇含應該沒有搶占她的身體, 可他又是怎麼聽到他的聲音的?

他其實比誰都早知道蘇含在她體內,當她那晚吸盡月華時,他抱著她的身子 與她靈愛共享,分明已經看到了異樣,只是不敢確定。「蘇含,你在哪?」

「公子,你……你聽我了?」蘇含驚訝不已,仿佛被關在黑暗中孤寂至極的 人,抓著牢門般尖叫,「我在這兒,我在……蓮花上,我離不開,不管怎麼跑, 怎麼跳,都會落回原位。」

「你化身在蓮花上才得以留住靈魂,如今你已與它渾然一體,你當然離不開 它了。」

蘇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哭腔,「公子,救救我,我不想永遠被關在這,我雖 然能天天陪著她,可我好想,好想再抱抱她。」

莫冉深深地嘆了口氣,腦中想著,「我也在日夜鑽研,可終不得契機啊。這 會竟然能聽到你,看來已經出了一大步了。」

「好像是……」蘇含的聲音充滿了急切,「我發現頭頂上有藍光下來,莫非 ……公子在施展靈術?」

原來如此,莫冉心有靈動般,緩緩閉上了藍眸,突然間,他感覺到自己落入 了一個混沌初開般的天地間,自己仿佛孤葉般飄落在茫茫的海洋上,而遠處,是 一朵閃著七彩光芒的巨大蓮花,蓮花上一個人影急得如熱鍋的螞蟻般在翻滾著。

「蘇含!」莫冉身影一動,落在了蓮花中。

「公子,公子你來了,蘇含……蘇含對不起公子,原諒蘇含擅自把生命奉獻 給了別人!」

「好了,起來吧。」莫冉打量著眼前光芒繞繞,似夢似幻的男人,伸過手去 想撫摸他,卻感覺不到任何重量,而指尖從他身體透過。靈魂,這便是靈魂嗎? 他不禁暗暗稱奇,修煉如此之久,他都沒有完完全全看到過如此完整而清晰的靈 魂。思維中的靈性快速飛轉著,一次次地嘗試地想將他捕捉,卻總是徒勞無功。

「看來,你恐怕得藉由她的靈氣,將她的身體當成你的築爐,自己好好修煉, 至少要凝聚出一定的實質,或許有一天她能悟出分割的辦法,才能將你提取出來。」

「有希望總是好的,如今能存在已是萬幸,蘇含不敢多求。」

「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把她的靈魂送進來,讓你們見上一見,如果你能修 煉成凝體,那你可以完成想和她……」任何男人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相讓,都 不會太情願。莫冉退了出來,望著懷中甜睡的人兒,暗嘆自己自私了,不管他是 否能凝鍊成體,他都有辦法成全他們的魚水之歡,可他終究無法大方。

靈夢,如果她自己願意,恐怕都可以做到,可能她被那一次嚇壞了,即使明 白也不願意去嘗試吧。他給自己找著藉口,任由自己沉淪在幸福的美夢中。

而其他幾處的男人倚在窗邊,看著這場仿佛揭開新的章程的銀雪,一個個揭 開了塵封的喜相逢,案幾的燭火,仿佛點亮了希望孤獨著希望。

直到,一襲碧綠的人兒從雪亮中降臨。

第173章。縱情歌舞太后心

金龍殿內,燈火輝煌,炭火噼哩噼啦地響著,將整個室內烘得暖洋洋的。

此刻還是半夜三更,但窗外已是一片銀色的世界,廣闊壯觀的王宮早已被鑲 上了美麗的厚雪,而窗外,一朵朵的寒雪還在飛舞著,如精靈般凌波輕舞,調皮 的那幾片落在了冰椅上的男人身上,漸漸地將他變成了一個雪人。

一紅一綠的二人落在了雪白中,卻捨不得踩出一個腳印來,以漂浮之勢滑入 了室內,亦心連忙上前,遞上絲絹,男人細細地替面前的人兒擦拭著臉上的雪花。

「雲王,你可是來得最慢的。」吳少南沒等他忙完,拉過唐碧跑了進來,雲 王呵笑地掀簾而入,「寶貝去了,當然得先樂呵樂呵。」他毫不客氣的挑明了來 遲的原因,叫在室內幾個男人一致瞪了過來。

唐碧臉色微微一紅,不敢看其他人灼熱的目光,心中懊悔齊聚的決定是錯的, 她不知道在他們眼中如狼似虎般赤裸裸的慾火下,她是否還能幸運存活。「你們, 別亂看了,再這樣可要趕你們出去的。」

「哦。」龍胤墨倒是乖乖地應了聲,遞上茶來,「姐姐喚我們來,是要做什 麼?」

「是不是想一夜御七夫?」雲王調笑地摸了她的俏臀,惹得眾男火辣辣的目 光再次齊聚在唐碧身上。「要死啊你。」唐碧氣惱不已地拍開他的大手,可憐兮 兮地看向眾男,心中狠狠地倒吸了口氣,該死的,在他們充滿饑渴的眼神下,她 竟然有種想脫光衣裳的念頭。「你們再這樣色眯眯的,人家可要趕你們出去了。」

「那你叫我們來,想做什麼?」龍胤風粗嘎地問道,他才是最需要壓抑慾火 的人。

「下雪了,想叫你們一起來看雪唄。」唐碧無辜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幾個 男人腦門線條頓時擰起,一個個氣惱之餘有些沮喪,「好啊,我也喜歡雪……」 吳少南不願敗了她的興致,連忙賠笑道。

「雪公主還沒回來呢。」雲王撇了他一眼,真是的,雪有什麼好看的,還不 如把她剝光了放在面前擺著,即使吃不到,看著也好啊。

吳少南氣得臉紅脖子粗,想反駁卻是說不出話來。

看來想把一群老虎養在一個籠子裡,實在是難上加難,唐碧懶得再周旋,對 最角落的洛羽拋了個媚眼,「洛哥哥,來,咱們出去看雪,讓他們先吵個你死我 活。」

洛羽原本就與他們不是同類的人,在一個個霸氣盎然的男人中,他自然就顯 得十分的怯懦,雖然他心裡並沒有自卑,僅只有失落。但此刻唐碧一個眼神,便 叫他知道了自己的份量,他欣喜地迎了下去,二人自然地相牽走了出去。

望著二人的背景,幾個男人惱了,「這算什麼?」

「他是最不想干她的人,所以她才選擇了他,懂嗎?」吳少南的怨言最多, 氣唿唿地掃過幾個男人,「你們都太色了。」

「嘿,你不色是吧,那你天天像沒斷奶的孩子粘著奶媽一樣,垂涎三尺地爬 上她的床,又是為了什麼?」

「看雪吧。」低柔的聲音來自莫冉,仿若充滿了無法置疑的誘魅,神仙般的 國師都能坦然面對,他們又豈可失了男人度量。

然而不出去倒好,一出去全體便驚得呆愣了。

看雪,看人!

碧綠的衣裳緩緩脫下,眾男只覺得外寒內熱,鼻血往上直充。然而,流露出 來的卻不是赤裸裸的嬌軀,而是一件鮮紅的龍鳳旗袍。龍胤風的心狠狠地抽痛了, 那是……他曾經親手毀掉的衣衫,那是……永生難忘的浴桶歡愛。

纖巧的背影,垂順的青絲,火紅的短裝旗袍,美妙而勾魂。

「洛哥哥,準備好了嗎?」軟綿而柔媚的聲音將失魂的男人拉回了現實,他 們這才發現,洛羽已席地擺好了古琴,微垂著頭,白袍與天地混為一體,神情與 古琴融為一境,美得仿若雪中仙般。「嗯。」

「姐姐,等等。」龍胤墨柔笑地掠到了她前面一丈之遙,抽出了一支長笛, 在指間靈巧地翻轉了幾圈,羞澀道:「小墨不才,原不敢在洛神師面前獻醜,所 以一直不敢吹給姐姐聽,但今日見此美景,小墨忍不住獻醜了。」

「哦,終於捨得拿出來了,人家央求那麼多次你都不肯吹句來聽聽。」唐碧 軟聲嬌嗔,反倒叫龍胤墨更加不好意思了,「不是不願意,是這笛聲……」

「好了,別羅嗦了。」唐碧輕笑地打斷了他的話,小墨平時什麼都好,就是 在她面前太過優柔寡斷了。琴音起,清笛伴,歌聲柔美,舞步輕靈,剎那間,如 梅在飛雪中綻放。

千年魂,碧落間,紅顏驚天(唐碧)

芳心菲菲,倩影翩翩。

夢仙莫染紅顏(莫冉)

明月姻緣情戒。

陰風簫簫,玉骨紅血(龍胤風)

情蠱幽憂愁自憐。

雲夢似霧如煙(雲王)

空情切,曾經寂寞無人言。

墨雪飄零,噬情永難解(龍胤墨)

相思痛,醉情眷戀。

寒心碎,蘇魂斷怨(蘇含)

月湖彩蓮,同心許錯前緣。

姻緣亂澤露恩千(唐澤)

山河碎,破情川生死不悔。

凡塵飄羽,飛落心田(洛羽)

仙音等待嬌顏。

揮劍如虹少年(吳少南)

南水之情,螢火執念。

離歌悔,宿緣已滅。(離歌)

雪輕嘆,洛華憔悴。(洛雪)

艷麗繁,鳳顏轉瞬風中碎。(艷麗妃)

乾坤逆轉,鳳凰躍天邊。

輪迴轉,前仇難滅。

魂師夢,茫茫無悔。

指彈流年,消瘦思念琴弦。

空離別,怎難緣淺。

清風舞,明月團圓。

幽夢起,心落花間。

漫天冰雪,曲舞飛揚情人嘆。

滄海淚,痴心不悔。

一曲琴韻瑟瑟,悲歡塵世離合,兩句涅磐成歌,訴盡緣淺情深。

好美的人兒,好美的詞意,好美的舞,好美的琴。銀色世界,冰冷無情,卻 有著火紅的光,炙熱的情。一群出神的男人卻已失魂,一個個陷入了往昔的記憶 中。

曲終,音散,唐碧仿佛傾盡了畢生的情愫,無力地倒在了蘇含面前,任由心 情奔放,淚水流淌。

腦海中蘇含的聲音充滿了感動與憂慮,「娘娘,動情太厲害,傷了身子可不 好啊。」

「碧兒!」莫冉到底是靈修者,最先從沉醉中清醒過來,見勢不對,掠起摟 起了唐碧,卻見她美眸充滿了淚水,「莫冉,我想通了一些,剝落傷痕,鳳凰涅 磐,只要你們安好。」

「傻丫頭,只有你好,我們才會好。」唐澤踏雪而去,拍了拍她的背,對莫 冉使了個眼色,莫冉連忙帶她進屋,幾個男人終於摒棄隔閡與敵意,搬椅的,拿 衣裳的,揀被褥的,捧茶的,上點心的……忙個不亦樂乎。

雪未停,天亮了,茶涼心暖,唐碧被圍在中間,望著一張張出色的臉上充滿 了寵愛和擔憂,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越發的感動。死而復生,幸福來得太 多太多了。

她不說話,其他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倒是雲王忍不住捏著她的臉蛋數落, 「冰天雪地里脫衣裳,你當那是大床啊,也不怕凍病了!」

眾人倒笑了,唐碧臉紅耳赤地低聲道:「人家又不是不脫過。」

「嘿,說你還敢頂嘴。」雲王揚起巴掌,在眾男如刀劍般逼視的目光中不得 不放下手,「什麼時候脫過?和誰?」

「這個……」唐碧不好意思看了看莫冉,莫冉被眾人責備的目光盯得十分慚 愧,仿佛自己做了十惡不赦的蠢事般,摸著鼻尖眼神左躲右閃,「那個……我們, 太急了,所以……」

「揍他!」吳少南神采飛揚地大叫一聲,揮拳先上了,莫冉輕巧躲閃,誰知 洛羽卻故意伸過腳去,叫他差點絆倒。難得見如此高雅的男人失態,惹得眾人哄 堂大笑起來。

唐碧從來沒見過他們笑得如此開懷,每個都是人中之龍,每個都充滿了各自 的理想和目標,卻因她而統統放棄,甘願平平凡凡,無所事事,無名無分地在守 在她身邊。

只是獨缺了蘇含,身體被孤伶伶地擱置在冰雪裡,靈魂被孤孤單單地束縛在 她的身體里。

「娘娘,寒心碎,蘇魂斷怨,月湖彩蓮,同心許錯前緣。如此,蘇含已經十 分滿足了,娘娘也該滿足了。」

「是啊,看著他們開心,我也該滿足了。只是憶起盤龍山間的一句錯言,說 什麼讓你一個人去,可以成全所有人的幸福……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對你有愧啊。」

「這是蘇含的榮幸,娘娘能成全蘇含,已是蘇含該謝天謝地了。」

「不謝娘娘嗎?」唐碧在心中落淚輕笑了。

「怎一個謝字了得,應該用愛。」蘇含深切地呢喃,「原以來這輩子都沒機 會說出來。」

「怎麼了?」唐碧在龍胤風的關切中回過神來,正欲回話,小夏子小步急急 走來,在唐碧耳邊輕聲嘀咕幾句。唐碧愕然之餘臉上流露出笑容來,「快,大家 快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

唐碧領著眾男走了出來,卻見風雪中站著一個人影。

「唐碧拜見聖母太后,願太后萬福金安。」唐碧恭敬跪下,身後男人驚訝不 已,太后怎麼突然來了?而唐碧的態度,叫人欽佩而感動。聖母太后連忙上前扶 起唐碧,「乖孩子,快起來,別行這麼大的禮,小心膝蓋著涼。」

「嘿,我都拜見娘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唐碧這一句話,乍一聽似乎是 自己身份最高都下跪了,你們還傲著幹嘛,但他們卻是欣喜不憶,此言無意於給 了身後所有男人一個名確的名分。

龍胤風率先跪下,龍胤墨也趕忙跪下,雲王無法抗拒,吳少南可不是傻瓜, 他現在勢單立薄,屬眾男中最弱的一個,當然懂得見勢而行。而唐澤與唐碧為兄 妹,縱然不願,但也只好行跪,而洛羽不參與任何私人恩怨,最純粹的追逐唐碧。

而唯一沒有跪下的,只有莫冉,他不報仇已是礙於唐碧,其心無法釋懷,更 無法認賊做父做母。此刻他看著唐碧,面顯蒼桑。聖母太后見勢瞭然於心,她放 棄扶持唐碧,越過眾人來到莫冉面前,竟出乎意料地跪了下來。

「太后您這是……」靠得最近的洛羽有些微愕。

莫冉咬牙別過頭去,「你以為這樣便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不,我是替我風兒感謝你不殺之恩,我替我媳婦感謝你包容之心,我替尊 貴的女皇感謝國師的輔佐,雖現為鳳歌,但襲至龍凌,追朔起來,還是你的慕靈 王朝。你如此大度,能容忍女人奪天下,能容忍墨兒陪伴,能成全這麼多比你弱 的男人來分割你的愛人,就這一份寬厚的心胸,足夠我對莫冉,對國師,無比尊 重,無比感恩。」說著,無比虔誠地磕了下去。

「娘……」龍胤風從來沒想過母親是個如此能進能退,能屈能伸的女人,為 以前自己的種種惡劣霸權行徑而感到十分慚愧和羞恥。「是孩子不好,何惹娘來 承擔。」

「莫冉,一切就讓它過去吧。」洛羽嘆息地勸道。

「別逼他。」唐碧連忙制止,率先爬了起來,想挽扶起太后,太后卻似篤定 了要化解恩怨,沒有莫冉的話,她愣是不肯起來。唐碧對莫冉投去乞求的目光, 莫冉眨了眨眸,咽回淚水,拿出以前的戒指,唐碧連忙幫他戴上,又把自己的那 枚忙不迭套上。

眾男見狀,無一不在心中罵莫冉趁火打劫,莫冉見她乖巧乞憐地陪笑,這才 牽過她的手淡然道:「既是我娘子的娘,也是我的娘。」如此,他拉著唐碧一起 跪下,太后不知其故,愕然抬頭,唐碧連忙扶起她,眾人這才一起起身。

「太后……」唐碧扶著她朝屋內走去,「外面冷,咱們進去吧。」

「都叫娘了,還叫什麼太后,再說太后早已不復存在了,這裡只有娘。」聖 母太后慈笑著說笑著。

「好,這麼冷的天,路滑又遠,娘怎麼突然自個兒來了,差個下人說一聲, 碧兒好派人去接啊。」唐碧此刻是真心地嘆息,自己的父母不知遠在何處,想來 永生無法盡孝,好在太后是至少是風和小墨的母親,算起來也該尊她為娘親。

「我啊,是適才遠遠的聽到琴聲和歌聲,艷冠樓空曠,聽來竟有幾分梅妃的 恍惚,心裡啊,有些觸動,所以想來看看,沒想到你們都在。」太后拍了拍唐碧 的手,笑道:「乖孩子,你的歌聲真好聽,比梅妃當年,可是有過之無不及啊。」

唐碧羞澀一笑,「是洛哥哥和小墨的音律配得好。」

「洛神師的琴聲絕對無雙,只是小墨的笛音,怎麼聽起來……」

「娘,你先喝口熱茶,姐姐泡的茶極好。」龍胤墨連忙打斷了她的話,唐碧 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柔笑道:「娘這會來了正好,我去備下午膳吧。」

「哎,你這孩子,已經是九五之尊了,這事哪還能讓你去做。」她看向亦心, 「你去吩咐御膳房備些豐盛的,就當我請孩子們吃頓團圓飯,開支銀錢我自後去 補上。」

「這,娘說的什麼話啊?」唐碧還想說什麼,聖母太后拉起唐碧,「來,咱 娘倆去裡面說說話兒。」

「這……」唐碧掃過眾男,笑得有些無奈,太后趁這個時候來,聽到曲聲也 有可能,知道他們今日都聚,想趁機找她說事,可能才是真正的目的,只是她到 底想說什麼呢?

「娘,您喝茶。」

聖母太后笑吟吟看著她,「乖孩子,之前對你有些成見,尤其是風兒執意要 把帝位拱手相讓,且不論我身為太后,單單作為一個母親,也十分不悅,但是看 到你這段時間的功績,才知道他對你,是獨具慧心的。」

唐碧不知道說什麼好,太后前來,一定不會只是掏心掏肺地跟她聊家常,因 而她只是羞澀一笑,不作言語。太后眸光充滿了智慧,笑道:「你一定覺得我這 娘太過分了吧。」

「沒有,這是人之常情。」

「唉。」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碧兒啊,從古至今,且不論遠,上下幾百年, 為娘可是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能像你這樣,博得這麼多優秀男人的寵愛,他們一 個個對你,可真是死心塌地的好。說起來不怕你笑話,以前為娘嫉妒梅妃受寵, 曾做過傻事,可現在看來,她和你一比,真不值一提。」

「這是碧兒天大的福份,碧兒受寵若驚。」唐碧連忙賠笑,心中暗思,她到 底想說什麼呢?若是來責罰她的,那可謂吃虧不討好,若是來討好她的,完全沒 這個必要啊。

「這些男人對你如此疼愛,想必夜夜歡愛,也不好應付吧。」

唐碧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揪著手絹,小聲道:「還……還好,就是……雲 王有點不好打發。」

「呵呵呵!」老人家倒似打趣般笑了,「那碧兒……有沒有考慮過……」

「什麼?」她終於要問到點子了,她是想讓她立男人為後什麼的嗎?唐碧立 即謹慎小心了起來。

「就是……」太后微微一笑,伏在她耳邊細聲兩句,唐碧愕然半晌,心撲騰 撲騰直跳,她,她還真沒考慮過這事。

「你看就知道你這孩子粗心了。」太后撫著她的手,語氣心長地說:「孩子, 你現在已是帝王之身,不能不考慮啊。」

「這……」唐碧只覺得有些壓抑,「娘有什麼指示?」

「這七個男人里,有三個是我們龍家的孩子,雲兒我是不太清楚,可風兒你 對痴戀到什麼程度了你是什麼的,他為了讓兩個兄弟願意輔佐你,不知道磨破了 多少嘴皮;願意讓龍王衛影們從此只認你這個主子,他下狠心斷了他們的念頭; 為了平復你對他的恨,他竟滅掉了自己的活命,寧可做個活死人,你能懂他的苦 心嗎?」

唐碧眼圈紅了,她怎能不知他的真心呢?只是她突然的提示,還沒讓她看透 她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

「墨兒,他對你可謂如痴如醉了,他本來就是個死心眼,又執著內斂的孩子, 現在,你簡直是他的天,他的地,你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

「小墨是個好男人。」唐碧嘆道。

「唉,大兒子被七情六慾所困,小兒子又永受噬情之苦,做娘的心裡不好受 啊。」

說到底,唐碧不得不說,「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們。」天,怎麼倒成了 自己的錯了,說完唐碧不由得心中暗暗吃驚,自己竟被她三言兩語套了進去。

「娘娘,蘇含素聞太后不簡單,娘娘可要提防著點,別聽她甜言蜜語,傳說 她對梅妃可沒手軟過。」不用他提醒,她心中已冒冷汗,卻只能面不改色地陪著 笑。

「國師他若是平常人倒好,可他是慕靈王朝的靈王,聽說靈王非聖女莫屬; 洛神師又沉溺琴音,少南原是罪臣之後……」

唐碧終於聽出了端倪,心中已有幾分不悅,「娘有什麼指示,請直說吧。」

聖母太后明知卻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娘的終究放不下兒子,卻也不 能偏心,風兒作繭自縛,可不能害了你,墨兒還小……」

「那您的意思是……」

「雲兒。」她終於有些臉紅,訕然道:「我對不住他娘,所以……想請求你 補償他。」

「切,我看你是……」唐碧一陣氣惱,卻是訓不出口,什麼做娘的心,分明 是做太后的心好不好?心中暗嘆,眸光微垂,嘆了口氣,「這事容我再想想。」

「還想?碧兒你夜夜與不同男人歡愛,萬一連是誰的你都不知道,這……」 太后急切忘形地叫道。

「夠了。」

第174章。七夫之歡蓮心愛

唐碧終於忍不住惱了,她冷笑地逼視著她,「就當你說服了我,我沒意見, 但你試試去說服他們,他們若同意了,我絕無怨言。」

「你知道我說服不了他們,因為他們只聽你的,只要你決定了,他們就一定 會遵從,所以……」聖母太后有些急了。

「如果我非要選莫冉呢?」唐碧突然話鋒一轉,無形中流露出的霸權威嚴, 叫太后寒顫而驚,原來她到底是有帝王之威啊。「不妨告訴你,聖女的條件,我 已經成熟了,而蘇含存在我體內,足以證明了這一點,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你家 墨兒。」

「這……」太后臉色一片慘白,她哆嗦著唇,一瞬間感覺方寸大亂,已失去 了那份智勇雙全的氣質。「不,他不適合……他……」

「別再說了,容我想想。」

「你不愛雲兒嗎?還是你更愛莫冉?」太后不肯死心地追問,眉頭糾成了一 團,憂慮之心不言而喻。

「請別惹我不悅,我不在天下人,我只是看在風和小墨的份上,求你,別惹 我。」唐碧冷聲道:「出去,我還是尊你一聲娘,但你非要賴在這兒,別怪我… …」

聖母太后被冰冷的眸光震懾得無法言語,看著那妖藍的光芒,她終於感覺到 了心底的絕望,喃喃道:「報應,也許這就是報應,靈王未成功,你替他完成了。」

再了來,二人已沒之前那般融洽了,一頓飯倒也相安無事地吃完,龍胤風便 自作主張請人送走了她。眾人見唐碧怏怏不樂,對他們的關懷有些敷衍,不由得 擔憂不已。

「是不是她說了難聽的話惹你不快了?」龍胤風直言不諱地問。

「不是,她給我出了個難題。」唐碧嘆了口氣,環顧著身邊的七個男人,捏 著眉心,話語間充滿了無奈,「我不想傷害你們任何一個人。」

「有什麼難題,我們幫你解決啊。」吳少南拍著胸脯豪情滿懷。

莫冉始終沒有動,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唐碧,唐碧搖頭哀求他別說,他苦笑地 嘆了口了,心中五味雜陳,有些事情不是想躲能躲得過的,「你娘確實有點自作 聰明。」

「什麼意思?」龍胤風不悅地叫道。

「碧兒原想給我生個兒子,你娘現在逼她要先給你們龍家生一個。」

這話令在座男人嚇了一大跳,唐碧不敢看他們的眼神,無奈地垂下頭去,囁 囁道:「你們……你們都會有的。」說完這話忍不住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除去哥 哥唐澤和龍胤風,她就是連續不斷也要用五年來生,天啊,她想都不敢想。

「看來她是處心積慮想要回龍凌的帝位了。」唐澤一針見血地挑明了,最痛 的反倒是自己。

雲王懶懶一笑,「寶貝,咱們不急,什麼時候生都一樣。」

「我想我明白了。」龍胤風苦澀笑了,「這樣的好事,輪不到我頭上,娘向 來最疼小墨,想必是為你求的。」

龍胤墨這會嚇了一跳,滿臉通紅而羞赧地看向唐碧,結結巴巴道:「姐姐… …我……姐姐要是想給我生個,那是最好,可……可我不急,我……我還小,這 兒大哥已到而立之年,若非一直征戰,早該有孩子了,而和大哥同歲的,確實是 國師,我想……我想……還是……」

「她是為雲王求的。」莫冉冷笑道,雲王比小墨更驚恐,他不敢相信地瞪著 莫冉,「你……你別挑撥離間,碧兒……我,我不求什麼帝位的,我只要你。」

「她確實是為你而來。」唐碧盯著雲王,緩緩道,看不出喜怒哀樂,雲王一 時間神色複雜,「為什麼?」

唐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我懂了,大家覺得如何?」

洛羽仿佛成了局外人,只是心疼唐碧的無奈,莫冉臉色冷漠,看不出任何表 情,倒是雲王最為不安。這樣的好事誰不想,可真正落到他頭上,卻沒那麼輕鬆 了,這不僅意味著會遭受其他人的敵視,更有可能會被心愛的女人認為是有掠奪 帝位之心。

「寶貝,我……」雲王跪趴在一言不發、臉色冷淡的唐碧面前,他收起了往 日的嘻皮笑臉,無比正經地哀求,「我真沒這樣想過,我絕沒想過要碧兒給我生 個兒子,不,不是,我不是不想要兒子,我是說,生女兒也可以,不,我說什麼 呢,我是說……」

他的手足無措倒令唐碧忍不住撲哧笑了,「行了,不就是床上那點事,又不 是拉你去上刑場,再說了,生兒子生女兒,也不是由你說了算了,這樣吧,我確 實先答應過莫冉。」她環視著眾男,「風的情況你自己知道,小墨棄權,洛哥哥 想必也不急,哥哥你就算了吧,雲你自己和莫冉商量吧,你們有了決定再告訴我, 我隨便。」

「嘿,還有我呢。」吳少南忍不住跳了出來,撲到唐碧面前,推開雲王不悅 道:「唐碧,你可不能忘了我。」

「我可沒忘,我不是說了嗎?等生了兒子就給你一個承諾!」唐碧笑吟吟地 看著他,吳少南頓時腦門一黑,「你坑我……」

「怎麼,第一個出世的兒子,是要繼續帝位的,你想你的兒子受這份折磨嗎? 萬一娶了個像你艷姑姑那樣的妃子……」唐碧纖指如蔥戳了下他的腦門,頓叫他 恍然大悟,「原來,原來那老太婆算計的是這個啊,嘿嘿,我才不要這破玩意呢, 我要我的兒子。」他掃了眼龍胤墨,「像他一樣,做最小的一個。」

「你……」這下輪到龍胤墨臉黑了下來。眾人忍不住又是哄然大笑,吳少南 這活寶,在這種嚴肅的氣氛下總能發揮他的獨特作用。正這時,高空中傳來三聲 鳳凰尖銳的亢啼聲,龍胤墨連忙對唐碧俯耳細語幾句,慌慌張張跑了出去。

莫冉上前扶起唐碧,不顧眾人的側目,將她拉入了內室。

「莫冉,求你別看穿我的心思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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