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休了好幾天的假,該來的還是會來,舒妤如最終還是得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不過上班了幾天,她面對的不是冷嘲熱諷,而是那群老師、家長們的口頭關懷,他們熱絡的樣子就好像之前的事從沒有發生過,這點讓她感激在心頭。

工作重新上了軌道,日子還是得過,她現在會想起的男人,不是鄭維邦,而是那天和她相撞的男人。

她翻出皮包里不知道看過幾百遍的名片,她考慮著是否要跟他聯絡。

她心中的遲疑來得很莫名其妙,因為她要找他的理由很單純,就是想要賠償他那天磨破的褲子以及摔壞的摩托車罷了。

但老實說,她竟然有點期待可以見到他。

在家休息的日子,她什麼也沒做,只有拖著舒岑婕陪她去買賠給那個陌生男人的褲子。

找了好久,她好不容易幸運的找到他穿的那件西裝褲的品牌專櫃,買下同款式腰圍的西裝褲。

算來,她真夠幸運的了,現在就只希望自己測量的腰圍沒有錯,此刻,她辦公桌下的那隻手提袋,正裝著那件西裝褲。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那天如同潑婦罵街似的情形,便羞愧的無地自容,老實說,縱使再傷心難過,她那副樣子還是太過分了點。

似乎被鄭維邦拋棄,她就變得奇怪了。

她咬著下唇,端詳著手上的名片,上頭印的頭銜頗為驚人——

旭耀集團

亞洲代表處台北分行總裁

藍煜翔

簡短的幾個字,卻似乎代表著這男人的身分不凡,英俊又有身分——一個條件極好的男人,她腦海中浮現對方的身影……

這時,進入辦公室的張心香打斷了舒好如的思緒。

「下班後有事嗎?」張心香爽朗的坐到舒妤如的對面,「我們去KTV狂歡如何?」

這樣的邀約,令舒妤如會心一笑,有這群同事真好,他們這麼熱絡的模樣好似怕她還未走出傷痛似的。

她笑了笑,其實婚禮過後,她回家狂哭一整夜,經父母的大費唇舌勸告,還有妹妹們的安慰後,她已經釋懷了。

「不好意思,我下班有事。」舒妤如平淡的說著,她早就跟藍煜翔約好,今天下班,會親自到他公司歸還那件西裝褲。

就在昨天,她鼓起勇氣打了一通電話到藍煜翔的公司,表明想要還他一件西裝褲。

原本以為他是個大忙人,可能跟她說不上幾句話就會收線,可是令她意外的,兩人整整說了三個小時電話,他大致猜出那天的情形,藉此跟她講了好大一圈的大道理。

他是個好人。她摸著名片上的名字——藍煜翔,他要她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找她,但她不敢,因為他好得令她不敢有非份之想。

走出傷痛最快的方法,就是異性的介入,這是舒岑婕前幾天飛加拿大前跟她說的話。

這什麼邏輯,算是分散她的注意力,好忘記鄭維邦嗎?

不過不管怎麼樣,她總不認為人家那麼好的條件會看上她這麼一個平凡的幼稚園老師。

「唉喲!你不出去透透空氣怎麼行?」張心香雞婆得要舒妤如早點忘記逃婚的事情。

葉亭萍以手肘推了一把,暗示正講錯話的張心香。

「啊——沒有啦!只是我們很久沒一起出去唱歌啦!沒關係!你有事,那就下次再說吧!」

說完,兩位老師飛快的逃離辦公室,那副模樣就好像怕她萬一情緒失控,她們可能就碰一鼻子灰。

這幾天,幼稚園的小朋友異常的乖巧。

下課時無不是乖乖的坐在一整排的椅子上,安靜的等待爸爸或媽媽的接送,就是逕自的跑去熘滑梯或到空地上玩著跳格子,一點都不給她找麻煩。

她很明白這一切都虧同事們的體恤,才把這一群頑皮的小朋友調教的乖乖坐好。

她瞄了眼時間,彎下腰拿起袋子——該來的總是會來,欠人家的東西,她是一定得還的。

???

舒妤如膽戰心驚的來到這楝地標聳立的大樓,透過警衛的確認身份後,來到十二樓的辦公室。

「旭耀集團台北分行」。門口清楚的用著燙金的字體,標示著公司名稱。

偌大的空間,新穎現代感的設計,把舒妤如嚇得有些頭皮發麻,這真是太豪華了。

她在門外看了又看,已經害怕得有點後悔,早知道,她就應該拖著小妹一起來壯膽。

她拿著手提袋的手微微顫抖著,放眼望去都沒有人,而偏偏遠方傳來清清楚楚的腳步聲。

由於已過了下班時間,辦公室的職員早就跑的人去樓空,室內並不是燈火通明,只留下幾盞照亮的指示燈,看起來怪恐怖的。

要不是來還東西,誰看了這空蕩蕩的地方,一定不會想進來吧。

突然——一道充滿磁性的渾厚聲音傳來。

「你來啦。」推開辦公室另一扇門的,正是旭耀集團總裁藍煜翔。

「對啊!」舒妤如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瞄了他一眼,害怕的打量四周,像是有歹徒會入侵的模樣。

「你在怕什麼?」藍煜翔覺得好笑的看著她。

「這公司現在沒什麼人。」

「當然,大部份的人都下班了,不過你不要擔心,這棟大樓都有警衛保全的監控,隨便人士是不能進來的。」

「喔,這樣就好。」

「請進來啊!」藍煜翔示意舒妤如。

「不了,藍先生,我只是來還這件褲子,不打擾你加班了。」舒妤如將西裝褲奉上,「喏!賠給你的,還有,那摩托車修理的錢——」

「那是小事!」他的口氣不是很在意。

不在意摩托車卻在意一條褲子,這個人的邏輯還真有點奇怪。

「就算是小事,也是要賠。」她才不想欠他人任何東西,她拿出皮包里的一個信封套,「這裡頭有八千塊,不曉得夠不夠?」

他瞄了一眼,看樣子不拿不行,他聳了聳肩,接過手。

「這樣,我們就彼此互不相欠了。」他接過信封之後,她對他點了頭,轉身就要離開。

她本來就是這麼打算,還了褲子和錢之後,就要走人。

「等等!,」他拉住她。

舒妤如驚訝的回眸。

「做什麼?」她不解的問:「還有什麼事是我忘記的嗎?」

「不!」藍煜翔淡淡一笑,「你什麼都沒忘。」

「那你——」她一臉的困惑,既然沒事了,他為什麼還要拉著她不放?

藍煜翔看出她的困惑,但他不打算解除她心中的疑惑。

其實他加班不過是個幌子,他不過是想讓她能夠在以為他是無害的情況底下前來跟她碰頭。

一想到那天,她狂吼著要他負責,他便覺得有趣,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是要他負什麼責。

「你知道這是第幾次,這樣被我抓住手臂嗎?」

舒妤如抿緊小嘴,臉紅得跟熱鍋上的蝦子一樣,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做任何反應。

舒妤如在內心喊道,她怎麼知道,幹麼問她這種問題,他看著她的樣子讓她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第一次,是在義大利餐廳的門口,你忘了嗎?」

「義大利餐廳?!」她先是一楞,恍惚的回想。

那天在義大利餐廳門口,她是撞到了一個人,她抬起頭,往藍煜翔全身上下猛瞧。

此刻的他穿著一身輕便的亞曼尼休閒服,更顯示身材的挺拔出眾,帥氣的臉龐、高大的身軀,一雙眼此刻正意味深長的勾著她瞧。

「原來是你!」她認出她。

「想起來了嗎?」他摸了摸她的頭,薄唇牽動一絲淡淡的微笑。

她一楞——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一股特殊的男人氣息隨著他的動作沖入鼻間,她身體成千上萬的細胞正翻騰著。

自己怎麼會這樣?她心中滿是疑惑,此刻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著,猛力的撞擊著她的胸膛。

「怎麼我每次撞到的都是你?」她不敢看他,只能低著頭,囁嚅著對著地面說話。

「或許是有緣吧!」突然,他抓起她的手。

「你做什麼?」她有些錯愕。

「沒做什麼,只是想請你坐坐罷了!」他黑色的眼珠里閃著異樣的光芒,「進來吧!」

「可是——」舒妤如有些侷促的被他牽著往裡面走,跟著他進入裝潢高雅的辦公室。

惶恐不安的她,只有任他擺布的份。

「坐吧!」一進辦公室,他指了指典雅的沙發。

她楞楞的依令行事。

「你吃飯了嗎?」

搖了搖頭,她本來是打算還他褲子之後再回家吃飯的。

「正好,我也還沒吃。」他突然推出角落的一台餐車。

需不需要那麼大的排場啊!舒妤如茫然的看著他從餐車上取出四、五道食物放在桌上。

「哇!」她不由得發出讚嘆,「你加班都吃這些啊?」桌上食物的豐盛令舒妤如驚訝不已。

「也不是,今天特別。」

「為什麼?」

「那還用說嗎?」他帶著成熟世故的眼光瞄了她一眼,「這一切還不是因為你要來。」

「我?!」她的頭略略偏著,不知道是否該為他的話感到受寵若驚。

藍煜翔從辦公室另一角的小吧檯中取了一罐紅酒,倒入水晶高腳杯中,順道問她,「你要嗎?」

她搖了搖頭,「我不會喝酒。」

「我不意外。」藍煜翔淡淡一笑,「以前我就常聽說,乖乖牌的女孩是不煙不酒的。」

她淡淡一笑,沒有答腔。

「不過這種乖乖牌女孩通常都只有被拋棄的份。」

他的話嚴厲的刺進她的心坎。

她的眼神一黯,想法一變,「我想,我來一杯好了,反正我也需要輕鬆一下,一杯紅酒又何妨!」

藍煜翔側著頭看著她,單純的女孩就是這麼好騙,三言兩語就被他激得忘了原則。

「你確定嗎?」

舒妤如的臉色一沉,「再確定不過,你現在該不會是捨不得你的酒,不讓我喝了吧?」

「當然不是。」藍煜翔連忙替她倒酒。

舒妤如趁他倒酒的同時,打量起他的辦公室,他的辦公桌有些零亂,電腦還沒關。

「你平常都加班到這麼晚嗎?藍先生。」舒妤如禮貌的喊著,對他的工作好奇的詢問起來。

「最近剛忙完亞洲開發點的續約計畫。」藍煜翔臉上卸下這幾天來的疲憊跟成就感。「終於。」

忙了近三個月,他有的是時間讓自己放鬆一下,眼前的女人——他不著痕跡的瞄了舒妤如一眼,是個不錯的選擇。

「喏!妳的。」他將倒好的酒送到她的面前。

舒好如接過晶亮透著紅色液體的高腳杯,在藍煜翔的目光底下喝下第一口,入口的酸澀感使她的眉頭微皺。

「怎麼?有些酸嗎?」

舒妤如聳了聳肩,當是回答了。

「再喝一口試試看!」他用目光鼓勵著她。

她實在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不過她還是聽話的喝了一口,但這次的味道卻使她驚訝——

「這次味道不錯,有淡淡的櫻桃香氣。」舒妤如稱讚的又輕啜一口。

「這是出產自法國的白勃根地,由橡木桶儲存釀製的。」藍煜翔侃侃的介紹紅酒的由來。

哇!好像很高級似的,舒妤如瞄了手中的紅酒一眼,暗自猜測著價錢。

「它喝起來有獨特的風味。」藍煜翔又接著說。

「看你還滿有研究的。」舒妤如的口吻有些讚美。

「也不能說有研究,我只想搞懂自己到底吃了些什麼,喝了些什麼罷了,多喝紅酒,有降低血液粘稠度,還可使血液循環流暢。」

藍煜翔魅人的視線落在舒妤如的身上。

她已經算不清這是他今天第幾次用這種眼神看著她了,她不自在的動了動,最後索性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

吃下第一口後,她才發現自己真的餓了。

「談談你的家人吧!」舒妤如吃了口菜,覺得不說話似乎挺怪的,於是率先開口說道。

「父母都移民德國了,有個妹妹……」他聳了聳肩,眼底閃過一絲黯然,但他隨即隱去,「你呢?」

老實說,他對她的興趣濃厚多了。

「我爸爸是個公務員,媽媽是家庭主婦,還有兩個妹妹。」

「那天跟你在街上的紅衣女郎是你妹妹?」

舒妤如微微一楞,她很明白自己的大妹亮眼的令人一見難忘,但不知為何,聽到他的詢問,她竟然有些不舒服。

「對!她叫舒岑婕,是個空中小姐。」

「空姐——很配她的外型。」

她聽出他口氣中的讚美,臉色不由得一沉。

「需要我幫你查查她最近的航班嗎?」她看著他問。

他聽到她話中隱含的妒意,不自覺的笑了,「為什麼需要?」

「我知道一般男人看到她的感覺,她是個很美的女孩子,你會喜歡她是理所當然的。」她放下筷子,拿起酒杯,三兩下就把酒給喝完。

他殷勤的又替她倒了杯酒,輕柔的說:「她是很漂亮,但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我比較喜歡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子。」

他目光熾熱的盯著她,似乎怎麼都看不夠她似的。

她看著他的目光,心跳亂了節奏,老實說,她對他的反應再次嚇壞了她,他們之間稱不上熟悉,可是她對他意亂情迷卻是不爭的事實。

她這個樣子可真不像一個星期前才被丟在婚禮上的可憐新娘,為了躲避他的目光,她又喝了口酒。

「別喝太多,會醉的。」他警告。

「放心吧!我有分寸。」她笑著說。

「這幾天過得如何?」

「如果你是想問我的心情的話,我也不知道,」她聳了聳肩,覺得難以置信,他對她而言稱不上熟悉,但她卻放心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老實說,我根本就不想去回想那天發生的事。」

「包括跟我撞上嗎?」

她笑了,「不!這件事除外。」

她啜飲著味道一口比一口好的紅酒,在他專注的目光底下再次紅了臉。

酒精引起的醉意不知不覺使她的兩頰酡紅,她唿了口氣,拿著酒杯軟軟的靠在沙發的椅背上。

「你不該壓抑你自己,若真覺得難過,就應該說出來。」他單手撐在她的耳際,輕柔的說。

她因為他關懷的語氣,一時之間忍不住情緒,兩行熱淚霎時滑落,心情跌到谷里。

「你怎麼哭了?」他看到她突如其來的淚水,是那麼樣的悲傷及柔弱,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保護她。

殘存的理智提醒著她現在就像個白痴,但她無能為力,喝了酒很容易讓人想起往事,尤其是失意的過往。

「為何會這樣?其實我現在應該在渡蜜月才對,他為什麼拋棄我?我哪裡做錯了?」之前的傷心往事一一浮現,舒妤如終於按捺不住性子一發不可收始的傾巢而出。

這些天她壓仰住自己的情緒,想都不想結婚那天新郎意外的逃跑那一幕,而事實上,這些點點滴滴都痛在她心裡。

藍煜翔坐在她身旁聆聽著她發泄的一言一語。

莫名的,一陣心疼泛起,藍煜翔看著眼前她搖晃的身子,伸出手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舒妤如掙扎了一會兒想要站起來,但是徒勞無功,只得放棄,柔順的靠在他的懷裡。

「你根本就沒有錯,」他輕柔的撫著她的後背,等到她的情緒緩和之後才開口說道:「是那個該死的男人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麼樣的寶物,你不該讓他影響你,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她露出一個苦笑,「我行嗎?」

「當然!」他語帶肯定,「你當然行!相信我。」

她的手指著他,「就好像你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

此刻舒妤如望著眼前的藍煜翔深邃的雙眼,情不自盡的吻上他的唇,像是找到安慰的深吻著,雙手也爬上他的頸子。

藍煜翔沒有拒絕,只是伸出手擁抱著她。

也許是醉了,也許是不想再壓抑自己,這一刻她什麼都不在乎,只想要他用熱情和興奮包圍著她。

「這裡實在不是個好地點!」他微推開了些彼此的距離,看著她的目光宛如一把黑色的火焰,熾熱的想要擁抱她的每一吋肌膚,「我們回家!」

「回家——」她茫茫然的望著他,不太能意會他的話。

他扶著酣醉的她離開辦公室,她幾乎是坐上車就開始打盹。

藍煜翔伸出手摸了摸她細緻的臉龐,方才她梨花帶淚的臉龐使他沒來由的心頭一絞,千頭萬緒襲來。

「我會好好照顧你。」愛憐的拍了拍她的臉頰,他輕輕安撫著,低頭親吻著她的發香,姿意的輕嗅、探索傳來的陣陣身體馨香。

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睡上一覺的舒妤如,卻在他流暢平穩的車速行進間,充斥他溫柔氣味的車內,感覺自己仿佛是被愛包圍的女人,在幸福的感動下沉沉睡去。

「我們到了!」他將車停進飯店的車庫後,替她打開車門。

她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他將車門打開,她不知所以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我睡多久了?」

「嗯!」他輕輕的親了她一下,然後將她抱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她嬌聲的抗議著,事實上她全身虛軟的只想依靠著他動都不想動一下。

「我知道妳可以自己走。」話雖這麼說,他卻一點都沒有把她放下的打算,「你酒醒了嗎?」

「拜託!」她搖了搖頭,辯解道:「我是累了,不是醉了。」

「是嗎?」他用身體的力量關上大門,「真是這樣就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她的話還未問出口,他的唇已經貪婪的找到了她的。

她先是一楞,但卻沒有反對的接受了他的吻,她喜歡跟他接吻、被他抱著的感覺,那使她覺得安全而甜蜜。

他用手肘按下電梯,抱著她進入電梯里。

「這裡是哪裡?」

「我暫時住的地方。」藍煜翔回答,「我在台灣的房子還沒有裝修,所以暫時住在飯店裡。」

「住飯店?!」他還真是大手筆啊!

電梯門再次開啟,他疾步的將她給抱向他的房間。

他將她抱進房間的床上,隨即跟她一起躺下,他用身體壓著她,在一陣激情的長吻之後,他一手扯開她腰間的扣子。

這是她第一次跟異性如此的接近,她有些恐慌,但他根本沒有給她退縮的機會,激情逼迫著她,令她就連喘氣都覺得困難。

在他的懷中,她迷失了自己,成為他的女人。

隔日。

舒妤如呻吟了一聲,揮開臉上的異物,翻了身繼續睡去,但這次,她的臉被個大手掌撫貼住,傳來溫熱的體溫讓她嚇了一跳。

她飛快的睜開眼,入目的景象不是她所熟悉的擺設。

身後的溫熱再再的告訴她,床上不只她一個人,她轉過身……

「妳醒啦!」藍煜翔一記香吻落在舒妤如的頰上。

舒妤如一楞,「你幹麼親我?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她的腦海中出現十萬個為什麼?

「你錯了,你應該說你在我的床上。」藍煜翔覺得好笑的端倪眼前嚇得花容失色的人兒。

「我在你床上?!」這確實不是她的房間,她為什麼在這裡?

她沉思之際,察覺到他的手撫上她的胸部,她驚叫了一聲,才驚覺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你在做什麼?」舒妤如慌張的立刻拉著被單,蓋住春光外泄渾圓飽滿的白晰胸部,只露出一顆面紅耳赤的頭。

她瞄著他,不用猜也知道,床單下的他肯定也是一絲不掛,她到底做了什麼?

「你好過份,趁人之危占我便宜。」她嚷著。

「趁人之危,我倒不認為,」他將她散亂的頭髮塞到她的耳後,「我只覺得我們是兩情相悅。」

「你出去!」舒妤如吼叫著。

「為什麼這麼生氣?你不是說要我負責嗎?」他邪氣的臉上掛著一臉笑容,看著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的樣子,覺得有趣。

「什麼負責?」舒妤如慢半怕的想起結婚那天,在大馬路上脫口說出的話,心理的不安急速擴大。

想都不想在大馬路上隨便抓個人,就要他代替逃婚的人。她那天是一時失去理智,又不是真要他負什麼責——

真是跑了一個新郎,來了一隻大野狼,想到自己多年的貞操就這麼毀了,她覺得欲哭無淚。

「你未免太過份了,趁我喝醉,占我便宜。」舒妤如終於想起昨晚在床上發生的一切,也想起在他辦公室時自己一時的失態,說到底都是酒精惹的禍,這一輩子,她是不會再碰一滴酒了。

「我倆都是心甘情願的。」藍煜翔輕笑著,雙眼閃著魅惑的電波,攬著她纖細的腰。

舒妤如瞬間紅了臉,「放開我!你當我還醉著嗎?」

「我可不認為你真的醉了。」他壓著她,一點都不給她逃脫的機會,硬是吻上她的唇。

她在他的眼中再次看到燃燒的饑渴。

她並不確定這對他到底代表著什麼,或許只是一夜的激情,但他對她的那份感覺卻不是一夜激情就可以輕易帶過。

身體四處竄流的愛意,正騷動她炙熱的心。

「你走開!」她使一切力量轉開自己的頭,推著他的胸膛,「算我拜託你,你出去,讓我冷靜一下。」

他遲疑了一會兒,最後依言放開了她。

他翻身下床,一點也不在乎在她的面前赤身裸體。

她瞄了他一眼,趕緊移開自己的視線,單單只是一個目光就足以令她口乾舌燥,她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

他進入浴室,當裡面傳來水聲時,她不再遲疑,飛快的起身尋找自己的衣物,在他圍著浴巾走出浴室時,她已經穿好衣物,正襟危坐的等著他到來。

「速度很快!」他帶笑的瞄了她一眼。

她的嘴一撇沒有回答他,只是問道;「現在幾點了?」

「快十點啦。」藍煜翔瞄了下手中的表,不疾不徐的回報。

「十點?!糟糕,我遲到了。」舒妤如聞言忙不迭的站起身,就往房門口的方向衝去。

以往她一定是七點半準時到幼稚園報到。

「不用擔心,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他慢條斯理的口吻使她硬生生的停下腳步,微側過身,「你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聞言,她的杏眼大睜,「你怎麼會幫我請假?」

「因為我想經過昨夜,你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他將她拉坐回床上,「所以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她皺起眉頭,「你憑什麼替我做主?」

「憑我們之間的關係,」他的手又不請自來的摸上她的臉頰,「我想替你請假是小事一件吧!」

她氣得死瞪著他,「你沒有權利!」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怎麼好像才過了一晚,她原本規律的生活霎時出軌。

「相信我,」他用眼神蠱惑著她,「我有絕對的權利!」

她看到他壓下的唇,連忙將頭一撇,讓他撲了空,只吻到她的頭髮。

「我會讓你再碰我,我舒妤如三個字就倒過來寫!」她啐了一聲,翻身從另一頭下床,離他遠遠的,「我要回家了!」

「我送妳。」

「不用!」她的手護在自己的胸前,「我自己知道怎麼回家。」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

「我才不在乎你在想什麼,」她倔強的表示,走了幾步又折回來,「你怎麼幫我請假的?」

「打電話啊!」他理所當然的表示。

她記得自己似乎不曾跟他提及她的工作甚至工作地點。

「你為什麼知道我工作地點的電話?」

「我想知道的事,」他走向她,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自然就會知道。」

這不是她預期的答案,她推開他的手,「我希望讓你明白一件事。」

「什麼?」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昨夜的事根本就不該發生——」

「但它發生了。」他自顧自的解開腰間的浴巾,拿出衣物,大搖大擺的在她面前穿上。「而妳只能接受。」

這算什麼歪理?她看到他就這麼大方的在她面前換衣服,不由得驚唿了一聲,常言道非禮勿視,她連忙轉過身,一張臉酡紅。

「經過昨晚,還那麼害羞嗎?」他赤裸著身軀從她的身後不顧她掙扎的摟住她。

她該抗拒他,但經過昨夜的同床共枕之後,要跟他保持禮貌的安全距離似乎已經太遲了點。

「我幾乎不了解你。」她的聲音有著困惑,他們之間的進展真的太快,快得令她覺得不踏實。

對他有好感是一回事,但他對她的感覺是什麼,她卻一點把握都沒有,像他這麼好條件的男人真會看上像她這樣一個平凡的女人嗎?

「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了解。」他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面對他,「不過別讓我等太久,天知道,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那雙眼睛——」

「怎樣?」

「迷人!」他托起她的下巴,熱烈的吻著她,「還有臉紅——愛臉紅的姑娘原來讓我那麼招架不住。」

這算是真情的告白嗎?她只能楞楞的迎向他的吻。

舒妤如簡直難以相信,她先是被人拋棄在禮堂,不到兩個禮拜的時間,又接著被她三番兩次撞倒的男子求好示愛,最最離譜的是,她竟然還跟他上了床——這一切進展得實在出乎她的想像。

「這是真的嗎?」當他終於願意放開她時,她瞪大清澈的雙眼,反問著,「不是開玩笑的?你真的喜歡我?」

「千真萬確。」藍煜翔一臉篤定。

天啊!坐雲霄飛車都沒那麼刺激,她想她需要獨處一下,她的初吻跟初夜都被他奪了,她對負心的鄭維邦都沒如此奉獻過。

「我想洗個澡!」舒妤如再次推著藍煜翔,「你放開我。」

「洗個澡不錯!我們洗個鴛鴦浴如何?」藍煜翔開口問著,接著手不安分的摸著舒妤如的嬌軀。

「藍煜翔!」舒妤如大喊著,只差沒破口大罵,「我不要跟你一起洗,而且你已經洗好了。」

舒妤如紅了小臉。

藍煜翔調侃的說:「你現在是我的人,應該叫我翔,比較貼切一點。」

「我又沒答應你,你也未免想得太臭美了,哼!」瞬間的爆發力,讓舒妤如忘了保持形象。

「那你幹麼從剛剛一直到現在,紅著一張臉?」藍煜翔反駁指證歷歷,從一起床到現在,她不知紅了多少次臉。

「我沒有。」舒妤如打死不承認,心跳有點失控,被他一語點破。

「你沒有嗎?」他彎下腰,跟她的臉平行,果然,他又令她臉紅了起來。

「王八蛋!」她給了他一拳,然後飛快的跑進浴室,天啊!這一切到底會怎麼發展?

她才將衣服脫掉,浴室的門便被打開,她只來得及尖叫一聲,整個人便無招架之力的落入他的懷裡。

他用行動證明了他是個霸道的男人,根本不讓她有任何說「不」的機會。

???

一台黑色高級奧迪座車,停在舒妤如家的門口。

原本擔憂的舒國東坐在客廳里,一聽到門外傳來的引擎聲,立刻走了出去。

「記得打電話給我。」藍煜翔看著舒妤如下車不忘交代的提醒一聲。

「哼!再說啦!」舒妤如撇嘴轉頭就走。

她一想到他竟然如此對她,心中就有氣。

藍煜翔對她賭氣的模樣一點都不以為意,只是笑。

他那種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像她是他掌握之中的棋子似的,令她越看越覺得氣得牙痒痒的。

她火大的打開大門,視而不見的越過父親。

「妤如,你跑哪去了,怎麼昨夜一整晚沒回來?」舒國東焦急的跟在大女兒的身後問道。

「沒有啦!」

「不要敷衍我!」舒國東不悅的說,他一向管教甚嚴,可不准自己的女兒亂七八糟。

「其實也沒什麼,我昨天去參加朋友的生日。」情急之下編了個謊,她怎麼能夠跟父親講昨晚發生的一切。「因為玩得太晚,所以睡在對方家裡,早上起不來,所以跟幼稚園請了天假。」

「就算是這樣,你也該打通電話回來說吧?」妤如不曾這樣過,舒國東懷疑的望著女兒。

「喔!玩得太高興了,所以忘了。」真是牽強的理由,舒妤如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疼的太陽穴,一點都不敢直視父親的雙眸。

「媽咪呢?」

「她去上插花課了。」舒國東有些不悅的說:「不然你以為你會這麼好過關嗎?」

舒妤如的笑容有些尷尬。

「剛剛是誰載你回來的?」舒國東接著問。

「嗯……」

「老實說,不然我會生氣!」

舒妤如垂下眼瞼,「是我朋友的朋友。」

「男的?」

舒妤如聳了聳肩。

「真是男的?」舒國東雖然對她昨夜的不歸感到不悅,但不可否認,現在他心裡有那麼一丁點的高興。

他原本還擔心經過鄭維邦的事情之後,一向內向的大女兒會因此更羞怯不敢交男朋友,沒想到他是白擔心了。

「如果對方條件不錯要把握,知道嗎?」

舒妤如無奈的對天翻白眼,轉身上樓,不想再面對這個巴不得把她給嫁掉的父親。

???

舒妤如一回到房間,身子一軟,放鬆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她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讓一個男人弄得如此意亂情迷,像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躺在床上想他,而天知道,他們才分開不到十分鐘。

她懊惱的想著和他在一起的時刻,有種令人想依戀在他身上的男性氣息蠱惑著她,她的心渴望著他。

床頭的專線催命似的忽然響起,她被嚇了一跳,慢半拍的接起電話。

「喂!是我。」電話彼端的男子聲音,令她愕然片刻。

渾厚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傳來,舒妤如張著欲哭無淚的雙眼半晌,怎麼藍煜翔像個追魂鬼似的糾纏。

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舒服嗎?躺在床上的感覺如何?」

天啊!他怎麼知道她正在房間做什麼,舒妤如覺得頭皮不自覺的開始發麻。

她二話不說的立刻起身,像個神經質的女生見鬼似的表情,東張西望的環顧房間一周。

不可能的,她才一天沒回家,房間不可能就被偷裝針孔攝影機。

「妤如,你在看什麼?」

那端傳來這樣的話,讓她覺得詭譎萬分,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把東西裝在哪裡?」

「什麼東西?」他的語氣滿是無辜。

「當然是針孔!」她火大的找著可疑的角落。

「我就算再神通廣大,好像也無法不著痕跡的到你家裝設針孔吧?」他帶笑的聲音傳來,「更別提你是跟家人同住。」

她一楞,這話聽來有道理,那麼就是——

「你出來,你給我出來。」真是惹火她了,舒妤如大吼著,說不定就在躲在某一個角落偷窺著她。

「這真是強人所難了,我是很想出現在你面前,但我的人已經到公司了,不過我的心在你身邊。」

「你少噁心了。」她啐道,「如果你什麼都沒有做,你怎麼會知道我現在在幹麼?」

「想也知道你在做什麼?」藍煜翔笑著說:「你回房後一定累得躺在床上,難道不是嗎?」

她眨了眨眼,沒想到他倒挺了解她,說不定他連她正在想什麼他都猜到了,想到這裡,她的臉又一紅,不由得慶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他肯定又要笑她了。

「你有需要這麼嚇人嗎?」舒妤如不悅的說,「你的口氣活像你裝了什麼針孔在我房間似的。」

「妳想太多了!」藍煜翔會心一笑,原來她不單是害羞而且還很膽小。

他恐怕會愛死她單純小女人般的模樣,跟她生活在一起,應該相當有趣,藍煜翔心想。

「我很想妳。」藍煜翔深情款款的從電話那頭訴說愛意。

才離開短短十五分鐘而已,他的相思也未免太快。

「但——我不想你。」心直口快的一口否決,舒妤如想掛斷電話。

「你若敢掛我的電話,我就立刻到你家去找你。」

他的話有效的使她放棄了心中的念頭,「你真的很過份!」

「就算我再過份,那也是因為你的關係!」他的聲音再次轉柔,「我們再重來一次,你想我嗎?」

「不想!」她斷然的回答。

「真的?」

「對!」這個字她幾乎是用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些什麼?總之,她就是不想這麼如他的意。

事實上,從坐上他的車知道他要送她回來時,她的心中就開始不舍,她是多麼不想回家,只想留在他的身旁……她一發現自己的思緒再次脫軌便連忙拍掉心中的騷動。

老天爺不知道是不是要給她補償,讓她在結婚當天新郎跑了,卻無緣無故在若干天后,來了一個死纏爛打的男人,弄得她芳心大亂。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拜拜!不打擾你休息。」逕自掛上電話的藍煜翔眯著眼,臉上掛著一種難以揣測的笑容。

什麼跟什麼?!舒妤如聽到聽筒傳來嘟嘟的聲音,楞了好半晌,他竟然就這麼掛了她的電話。

「再問幾次你會死啊!」她不悅的將電話給掛上。

果然,就算是再內向的女生,耍起脾氣來還是令人難以捉摸。

這個殺千刀的!舒妤如咒罵著,她將臉用力的埋進枕頭內,好像想借著這個動作狠狠的將昨晚拋在腦後。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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