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官韓雪現在的心情非常好,她正在休假,很快就要被破格提拔為刑警隊長了。韓雪今年24歲,警官大學畢業不到三年,想當初剛到警局的時候還有不少人懷疑她這個弱不禁風的美女是否能夠適應刑警的工作呢,可是現在她就要當刑警隊長了。
十幾天前警局接到情報,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盜全國通緝犯洪武剛剛竄入了本市,局裡當即布置了大量警力在車站、碼頭、旅館等重點場所進行突擊搜查,但是卻沒有發現洪武的蹤影,就在大家以為情報可能有誤的時候,沒有參加搜查的韓雪卻意外地在街上撞到了洪武,經過一場緊張激烈的搏鬥,韓雪單槍匹馬地擒住了洪武,成為這陣子轟動一時的大新聞。
這個洪武可不是一般的罪犯,他畢業於北京一所著名高校的歷史系,由於專業太冷,洪武畢業後沒有找到理想的工作,這在當時的大環境下本來也不是奇怪的事,但是心高氣傲自視極高的洪武卻認為是他的一個同學利用關係占據了本應屬於他的位置,洪武殺害了那名同學,畏罪潛逃,在全國各地流竄。他的智商極高,心狠手辣,四處流動作案,盜竊、搶劫、殺人、強姦無惡不作,半年前洪武更是潛入一家著名博物館,盜走了一批珍貴文物,成為公安部重點通緝的十大罪犯之一。
因為抓獲洪武的功績,局裡給韓雪記一等功,並將在下次會議上討論提拔她為刑警隊副隊長。
韓雪正在大商場裡選購服裝,忽然,她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一聽,原來是趙局長。
「小韓,出事了,洪武自殺了,你馬上回來吧!」趙局長的聲音很低沉。
「什麼?自殺了?怎麼可能呢?」
「唉!具體的情況見面再說,你現在馬上到局裡來吧!」
韓雪匆匆趕到局裡,趙局長已經在辦公室里等她了。
「局長,洪武怎麼可能自殺呢?他不是一直在我們最嚴密的監控下麼?」
「唉!是這樣的。」趙局長嘆著氣說:「前天,我們在6樓的審訊室審問洪武,開始這傢伙嘴很硬,怎麼也不肯交待那批文物的藏匿地點,後來在我們的攻心戰術下他終於軟了下來,說想抽支煙,我們以為他就要開口了,就把他一直拷在椅背上的雙手放開了,可誰知道這個混蛋突然一頭向窗戶撞了過去,撞碎了兩層玻璃,人也摔了出去。」
「洪武死了麼?」
「我們立即把他送到公安醫院搶救,最後他的命是保住了,可是卻摔成了一個植物人,醫生說他是很難恢復意識了。」
「唉!」趙局長又嘆了口氣:「這個洪武可以說是惡貫滿盈,他畏罪自殺,自絕於人民,說來還是便宜了他,可是那批文物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如此一來我們警局的功勞沒了不說,反而有了很大的過失,全局上下包括我在內都有可能被處分,你的晉升恐怕也就沒有指望了。」
「這……這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麼?」
「本來是已經無可挽回了,但是昨天我的老同學李強教授知道了我們的困境後,他說他可以幫助我們。」
這個李強教授韓雪曾經在趙局長兒子的婚禮上見過一面,只知道他是國防大學計算器系的學科帶頭人,一直在研究一個機密的尖端項目。
趙局長的秘書忽然走了進來,說道:「局長,李教授已經到了。」
「好!快……快請他進來。」
腳步聲響,一個戴著眼鏡、精神矍鑠的銀髮老人走了進來。
「教授,您好。」韓雪向李教授鞠躬問好。
「呵呵,小韓啊,上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和一個女學生一樣,想不到這麼快就可以隻身擒逃犯了,真了不起啊!」李教授微笑著說道。
「教授,您過獎了。」韓雪不好意思的笑了。
韓雪請李教授在沙發上坐下,說道:「教授,您可以讓洪武甦醒麼?」
李教授笑道:「我不是醫生,可沒有那個本事啊!」
「那麼,您打算怎麼幫助我們呢?」
李教授從懷裡掏出煙斗,點著了火,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小韓啊,你看過電影《黑客帝國》麼?」
「當然看過了。」
「其實那部電影中的虛擬現實技術已經有了,我領導的科研小組研究虛擬現實技術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現在已經接近實用階段了。」
「什麼,您是說那科幻電影里的東西是真的?」韓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教授,您是說我國現在有虛擬現實技術?」
「當然,其實我國根本就不像外面所傳說的那麼落後,我國有很多技術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只是現在我國的目標是和平崛起,不想過早公布那些技術給別有用心的國家製造中國威脅論的藉口。」
韓雪好一會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說道:「現在洪武已經是個植物人了,您的虛擬現實技術又能幫我們做什麼呢?」
「洪武的確已經是個植物人,他的意識已經和他的肉體沒有聯繫,但是我們還是可以把他的意識引入虛擬現實系統的,我們可以派人去虛擬現實系統中去找他,讓他說出他在現實中沒有說的文物的下落。」
趙局長走過來握住了李教授的手,說道:「老李啊,這次你可幫了我的大忙啊!」
「哪裡,哪裡,」李教授微笑著說:「我的那個虛擬現實系統也正好需要志願測試人員,其實你們也幫了我。」
「總之,還是非常感謝你,老李。」趙局長激動的說。
「我現在介紹一下我的系統的基本情況。」李教授接著說道:「這套系統開發已經有三年了,它的整體情況和電影《黑客帝國》里的母體十分相似。」
「這麼說,進入您系統里的人也可能會受傷和死亡了?」韓雪問道。
「是的,我們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克服這個問題,希望能夠讓進入系統的人擁有不死之身,但是經過多年的研究,我們發現這個問題實際上是人類大腦的生理局限造成的,並不是改進系統可以解決的,除了像尼奧那樣的超能者外,在系統中受了傷的人都會感到痛苦,如果受到的是致命傷,就會死亡,我們所能做的只有加強系統中的人的恢復能力而已。」
「進入您系統的人也可以像《黑客帝國》里進入母體的那些人一樣有超能力麼?」
「系統可以賦予進入系統的人能力,但是像尼奧那樣的能力卻不是系統能夠賦予的,那是天生的能力,那樣的人在一億人里也未必有一個。」
「您的系統也和母體一樣用90年代的人類社會作背景麼?」
「不,真實的人類社會太複雜了,現在我的系統的水平還達不到那個高度,我的系統是用金庸武俠小說《倚天屠龍記》作背景的。」
「為什麼要用金庸的小說作背景呢?」
「呵呵,我的那個年青的背景設計師金庸迷,是他要用的,反正也只是一個試驗系統,用什麼都一樣,我也就沒有反對。」
「那為什麼要用《倚天屠龍記》呢?」
「呵呵……」教授又笑了:「因為那本書的結構相對簡單些,作起來要容易些。」
「小韓,」趙局長插口對韓雪說道:「我考慮過了,就派你到那個系統里去找洪武吧,畢竟人是你抓到的,別人也不好搶你的功勞啊!」
「我保證完成任務。」韓雪很乾脆的回答道。
「小韓,你要考慮清楚啊!」教授嚴肅的說:「我剛才說過進入這個系統是有一定的風險的,其實我是希望第一批志願者是男孩子的。」
「系統不是可以賦予我超能力麼?」韓雪輕鬆的說:「只要給我一身天下無敵的武功,我又怎麼可能遇到危險呢?」
「你可以有金庸小說里任何一派的武功,但是你的功力卻只能和你的年齡相符。」
「為什麼我不可以有更高的武功呢?」
「是這樣的,你知道我的系統並不是為了這次任務開發的,它有自己既有的邏輯和規範,如果我們給你更高的武功,系統可能會產生邏輯錯誤,引起各種不可預料的後果,當然如果我現在修改程序的話也可以,只是時間來不及了。」
「如果我在系統里遇到了麻煩,我能隨時退出系統麼?」
「正如你在電影《黑客帝國》中所看到的,只有在特定位置應用特定的道具(電影中是電話)才可以退出系統,我們的這個系統還只是處於開發階段,系統的退出程序還沒有完成,所以只有我們外部操作人員關掉系統時,系統中的人才能離開系統。」
「你們這些外部操作人員會時刻監視我的行動,並在必要的時候給予我幫助麼?」
「我們很希望能這麼做,但是由於系統的內部時間比外部時間快一千倍,我們的解碼計算器無法實時處理數據,所以我們無法和系統中的你取得聯繫。」
「你找到洪武,拷問出文物的埋藏地點之後就殺死他,系統中的洪武死了,現實中的他也會死,一旦我們發現洪武死了,就關閉系統,將你接出來。」
「但是,萬一我找不到洪武呢?難道要一直在系統里呆下去麼?」
「系統最多只能運行十天,十天後無論你是否完成了任務,我們都會關閉系統,把你接出來,所以你不必擔心。」教授笑著說道。
「洪武在系統里會有什麼樣的能力呢?」
「為了防止洪武在系統中意外死亡,我們也會給他一點防身的武功,不過都是些羅漢拳、八卦刀之類的粗淺功夫。」
「要對付一個武功低微的人也沒有什麼危險啊!」韓雪樂觀的說:「這個任務其實蠻容易的,不是麼?」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半天沒有說話的趙局長接口道:「韓雪警官,這次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先回去準備一下,多看看金庸的小說,任務將在三天後正式開始。」
金庸風塵劫(1)
三天後。
韓雪穿著病號服躺在省公安醫院特別護理病房內的一張病床上,頭上戴著一頂怪模怪樣的頭盔,頭盔通過一根電纜連在桌子上擺著的一台計算機上,在她旁邊的病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洪武。
「一台桌面計算機就可以實現虛擬現實功能麼?」韓雪問道。
「當然不能,」正在和助手一起給昏迷不醒的洪武戴著頭盔的李教授說道:「事實上我的系統是運行在國防大學的一台巨型主機上的,這台計算機僅僅起到通過網絡傳遞數據的作用。」
教授把頭盔給洪武戴好,打開了頭盔上的幾個開關,抬頭對韓雪說道:「小韓,不要再考慮一下麼?還是要用古墓派的武功麼?」
「是的,我想好了。」
教授皺了皺眉,說道:「女孩子的愛美之心我可以理解,但其實你根本不需要玉女心經的美容駐顏功能,你本來就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系統還會對你的容貌做一定程度的優化,而且系統里的你是永遠也不會老的。」
教授頓了頓又道:「古墓派的武功實在不能說很強,還是聽我的話用少林派的武功吧,有了金剛不壞神功和易筋經你就安全多了。」
韓雪笑著搖了搖頭,心道:「我才不要和尚的功夫呢!」
教授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不過我要再次警告你,在系統中一定要小心謹慎,雖然系統給了你比正常人強得多的恢復能力,但如果受了致命傷還是會死的。」
「請您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韓雪堅定的說。
「教授,一切準備就緒。」一個助手過來向教授報告。
教授最後檢查了一遍系統,轉過身來對韓雪說道:「你和洪武將一起出現在系統里的成都,時間是《倚天屠龍記》的第一主角張翠山成年時,系統可能會有一點小誤差。好,現在準備,要開始倒數了。」
「十,九,八……二,一。」
韓雪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層濃厚的白霧,霧散之後,她已經在系統中了。韓雪定了定神,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處無人的山野,低頭看看,身上是一件白色的古代女裝,腰間掛著一口長劍,背上背著一個包裹。
她把包裹打開,裡面是十幾錠黃金和幾捆銀針,韓雪拿起銀針看了看,是普通的銀針,韓雪好生失望,心忖道:「這個垃圾系統,不但把我丟在荒郊野外,還這麼吝嗇,連幾根玉蜂針也不給我。」
韓雪吸了口氣,縱身一躍,躍起兩丈多高,再翻了個觔斗輕輕落下,如葉之墜,悄然無聲,古墓派輕功果然是名不虛傳。
她拔出長劍,對著溪畔一株綠柳的垂枝隨手刺出,手腕略抖,「嗤」的一聲輕響,長劍還鞘,只見五片柳葉緩緩飄落。長劍二次出鞘,在空中轉了個弧形,五片柳葉都收到了劍刃之上。
「嗯,這玉女劍法也很精妙,完成任務,應該不成問題。」
韓雪向四周望望,但見綠海茫茫,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禁大是頭痛,正自發愁間,忽聽得遠處傳來淙淙水聲,韓雪心道:「這裡離成都城應該不會太遠,只要沿著水路走去,自然可以找到道路。」
韓雪循聲走去,來到一條山溪之畔,臨溪照影,水中映出一個少女來,這少女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秀美絕俗,風姿絕世,韓雪看得都呆了,心道:「這……這是我麼?」再仔細看時那面孔分明就是自己,只是眉目五官都有一點點微小的調整,顯得美艷絕倫,莫可逼視。她在現實本已經是一個極出色的美女了,但卻也沒有美到這種傾國傾城的地步,韓雪吃驚之餘,又不禁喜出望外。
韓雪沿著溪水走去,很快找到了官道,不久就望見了成都城門,進得城去,行人熙來攘往,甚是繁華,比之現代似也相差不遠,她顧不得仔細領略古城的風光,立即就到酒樓、客棧等地開始查訪,但是卻沒有發現洪武的蹤影。
韓雪在成都查訪了幾天,一無所獲,最後斷定洪武一定是沒有進城,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離開了這成都,再找洪武可就難了。」
她想,洪武就算到了古代也自是惡習難改,定會落草為寇,繼續干那殺人越貨的勾當,自己到江湖上行走說不定能碰到他;再者可以還結交一些武林中的豪傑,有了他們幫忙再找人可就容易多了,遂離開成都,一人一劍,浪跡江湖。
川西官道之上,一個絕色少女正騎著白馬緩緩而行,這少女身穿淡黃衣衫,腰懸長劍,臉上頗有風塵之色,顯是遠遊已久。這少女正是韓雪,她來到這個武俠世界已經快有一個月了,這期間死在她劍下的飛賊、強盜已有五、六人之多,但仍然沒有找到洪武的蹤跡。
反正有的是時間,韓雪也不著急,她對古代的生活已經漸漸適應了。古代的中國當真可以用江山如畫來形容,人民也樸實自然,文明守禮,比污染嚴重、道德淪喪的現代中國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韓雪一路遊山玩水,自得其樂,漸有樂不思蜀之感。
當然,古代的生活也不是什麼都好,最讓韓雪難受的就是古代既沒有電燈也沒有電視,一到天黑就得睡覺,十分無聊;再者,韓雪這幾天月事來了,古代可沒有衛生棉、月經帶這類東西,韓雪只好用幾層白布墊在了下體,十分不舒服,不過好在已經是經期的最後幾天,經血已經不多了。
韓雪在路上行走,沿途見路人來往,無不對自己注視,心想:「我一個單身女子,難怪受人注意。」殊不知她之所以受人注視,乃是生得太美之故。
忽然,對面過來了一個騎馬的書生,三十幾歲年紀,穿得頗為華麗,一身錦衣,甚是奪目,看來像是個公子哥兒。那書生看到韓雪面露驚艷之色,忽地向韓雪一笑,神色輕佻之極。韓雪心道:「怎麼古代也有這麼多的好色之徒?」也不理他,催著馬繼續趕路。
忽聽得身後傳來馬鈴之聲,一回頭間,那書生竟然調轉了馬頭,跟到了自己身後。韓雪柳眉一皺,就想去教訓那書生一頓,忽又想到自己現在身子不適,不宜惹事生非,雙膝一夾,「唰」的一鞭,把馬打得放開四蹄,絕塵而去。
只聽身後馬鈴聲急,那書生竟也打馬跟了上來。韓雪快時,他也快馬加鞭,韓雪慢時,他也放鬆韁繩,不即不離,總保持在三十步距離之內。韓雪給他逼得怒從心起,看看已經走到林邊荒僻之地,驀然勒馬橫鞭,拔出長劍,回頭叱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那書生嘿嘿一笑,說道:「小姑娘,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你管我幹什麼?」
韓雪柳眉倒豎,叱道:「你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那書生笑道:「小姑娘,你查根問底做什麼?是想和我對親家麼?」
韓雪杏臉漲紅,怒喝道:「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一劍就要向那書生刺去,忽然想到這書生雖然口舌輕薄,但也罪不至死,給他個教訓也就是了,當下回劍入鞘,從衣袋裡摸出一把銀針,縴手一揚,銀針像流星般飛射過去。
那書生叫道:「哎呀,不好!」突然一個倒栽蔥跌下馬背,但卻並不跌倒地上,而是足尖輕勾馬背,倒掛起來,銀針「嗖嗖」的在馬背上飛過,沒打著他。那書生露了這一手絕妙的騎術,韓雪不禁暗暗驚心。
說時遲,那時快,那書生陡然又翻身上馬,疾風般的飛馳過來,韓雪措手不及,眼神一亂,忽覺頭頂給人輕輕一拍,風聲唿唿,那匹馬已從身邊飛過,烏黑的秀髮突然像瀑布一樣披散下來,原來頭上所插的兩根玉釵已被那書生取了去。
韓雪又驚又怒,拍馬上前,拔劍就刺,那書生雖人在馬上,身體移動餘地不大,但身法卻妙到毫巔,身體左搖右晃,在劍影的夾縫中一一避過,兀自好整以暇的嘖嘖連贊:「好劍法,好劍法!」
韓雪連出七劍,始終沒傷到他一根寒毛,心道:「難道你的馬也會身法?」突然一劍向那書生胯下紅馬刺去,那書生左手倏伸,向韓雪胸前玉峰抓來,竟然是後發先至,韓雪驚羞交集,向旁閃避,突覺右手一麻,手中的長劍已給那書生右手奪了去。
韓雪大駭,心知這書生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立即掉轉馬頭,落荒而逃,一口氣馳出十幾里,回頭望望,那書生並未追來,這才鬆了口氣。想想剛才際遇之險猶自心有餘悸,那個書生分明是個淫邪的色狼,剛才要不是逃得快,只怕此刻已經受了他的侮辱,這個武俠世界還真是危機四伏啊!可是那個色狼又是誰?怎的武功如此之高?《倚天屠龍記》里並沒有田伯光、歐陽克這樣的人物啊!
傍晚時分,走到了一個小鎮,韓雪在鎮上找了一間最好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吃過晚扳,便著枕睡去。睡夢之中,韓雪忽然聞到一陣甜甜的幽香,這香氣既不是花草的芳香,也不是魚肉的菜香,只香得全身通泰,說不出的舒服。
迷迷煳煳之中,好像有人掀開了她的被子,脫去了她的小衣,她那白羊般的處子之軀完全裸露在月光之下……她那白滑滑的大腿、珠潤臀圓、桃源洞口、芳草如蔭,一覽無遺了。
一雙手從她白玉似的小腿摸起,拂過雪嫩的大腿,順著軟滑的臀部滑向苗條的腰腹,再翻上堅挺的玉峰,一片厚實的嘴唇,在她那紅得微微發紫的乳蒂上瘋狂地吸吮起來……
她想張口唿叫,卻叫不出聲,想掙扎,四肢卻酸軟無比,難以動彈,雙眼沉重,怎麼也睜不開,便如在夢魘中一般……
神志迷煳中,好像有幾根手指在她那最神秘、最敏感的方寸之地不停地輕拂撥弄著……她感到痒痒的、麻麻的,這是一種極為奇妙的感覺,她的心弦被撥動了,情慾漸漸飛揚奔馳起來……
一股灼熱激盪的暖流一直涌到了她心靈深處,她忽然覺得一陣浮虛,軟綿綿的,像虛脫了似的……接著一陣眩暈,她已不知置身何地,是死是活。她的心在漂浮,一直漂浮到雲層深處……
撥弄、騷弄越來越快,她的身體也顫抖起來,跟著一陣抽搐,她在低低的呻吟,不停地喘息……
她是一個發育成熟的年青女子,在睡眠狀態下忘記了道德倫理,她原始的慾望被啟動了,她拚命地放縱起來……
忽然,好像有一個硬梆梆的東西塞到了她的櫻口之中,她不由自主的使勁吸吮起來……
過了些時候,那個東西突然在她的嘴裡吐了許多液體,腥腥的、鹹鹹的,她想吐掉,可是那個東西堵住了她的嘴,後來好像她把那些液體都吞下去了……
次晨醒轉,韓雪發現自己好端端的躺在被窩裡,褻衣、褻褲也整齊的穿在身上。「哦,原來是做了一個怪夢。」想起夢中情形,韓雪不由得臉上一片暈紅,以前她也不是沒做過類似的春夢,但是沒有一次像這次這樣的刺激。「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難道是因為身在異世界的關係麼?」
韓雪起床對鏡梳妝,突見一口長劍放在房間中間的桌子上,分明就是昨天自己被那個書生奪去的劍,「這……這難道是……」韓雪驚得目瞪口呆,突然以最快的速度脫掉了全身衣服。
「啊!」韓雪尖叫一聲,只見在鏡中潔白的裸體上,到處是一片片瘀青和紅紅的抓痕,白如凝脂的雙峰和飽滿的屁股之上更有無數的吻痕齒印,霎那間,她只覺有如一盆冰水從頭上澆下,寒意直透骨髓。那個怪夢是真的,昨天夜裡那個書生進了她的房間,用迷香迷住了她,玩弄了她貞潔的處子之身,只是因為她正來月經才沒有真正姦污她,最後在她的檀口中發泄了慾望。
想起自己在神志迷煳下吞下了那個淫賊的穢物,韓雪一陣噁心,「哇」的一聲大吐起來,一直吐到嘔出膽汁才停止,坐到床上將身子縮成一團,抱頭痛哭起來。
「淫賊,我一定要殺了你,就算不完成任務我也一定要殺了你!」韓雪心裡吶喊著,跳起來抓起長劍就要衝出去,忽地又想起那淫賊武功極高,自己去找他無異於羊入虎口、自投羅網,又頹然坐倒。
悔不聽教授之言,當初要是學了易筋經和金剛不壞神功,又怎麼會被那淫賊所欺?韓雪自怨自艾又痛哭起來
金庸風塵劫(2)
韓雪神不守舍的吃過了早飯,騎馬出城,心中只盼能夠早點完成任務,回到現實,這個鬼系統韓雪是再也不想呆下去了。
正自心事重重間,忽聽得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馬鈴聲,回頭看時,正是那個書生,仍然是在自己三十步後,不急不徐地跟著自己。
韓雪回過馬頭,厲喝道:「狗賊,昨天晚上是你欺負了我吧?」
那書生笑道:「姑娘美艷絕倫,實乃人間仙子,小生一時把持不住,褻瀆了姑娘的玉體,還請姑娘多多見諒。」
韓雪怒不可遏,罵道:「淫賊無恥!」拔出長劍就要上前拚命,但卻忌憚這書生武功高強,終究不敢動手,咬牙道:「你還跟著我做什麼?還不快滾得遠遠的!」
那書生笑道:「小姑娘,你觀我的武功如何?」
韓雪恨恨道:「如你這等衣冠禽獸,武功再高又有何用?」她不敢和這書生動手,只好罵幾句泄憤。
那書生竟不生氣,笑道:「姑娘跟我回去,服侍我三年,我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韓雪心道:「難道這惡賊昨天晚上還沒有玩夠,要將我捉回去徹底姦淫才滿足麼?」不由得不寒而慄,說話也軟了下來,柔聲道:「公子美意小女子心領,但小女子已有師承,不敢再學別派武功。」
那書生道:「你師父是誰?」
韓雪心道:「峨嵋派是名門大派,滅絕師太名頭極大,我若說是峨嵋弟子,此人定會有些顧忌。」於是說道:「我是峨嵋山滅絕師太門下弟子。」
那書生笑道:「聽說峨嵋派有一個叫紀曉芙的年輕女弟子,貌美如花,劍法出眾,看來就是你了。」
韓雪道:「不錯,就是我。雖然我的武功遠不如你,但是我們峨嵋派可不是好惹的。」
那書生笑了笑,說道:「一個人的武功分了派別,已自落了下乘。姑娘若是跟著我去,包你一新耳目,教你得知武學中別有天地。」
韓雪心道:「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來著?」猛然間腦中靈光一霎,驚叫道:「你……你是楊逍,明……明教的光明左使楊逍!」
楊逍面露驚訝之色,說道:「想不到你這小姑娘倒有些見識,竟認得我是楊逍。」
韓雪心中連連痛罵自己:「我早該想起他是楊逍的,他這種追著女人不放的無賴手段,不正是他強姦紀曉芙時用的拿手好戲麼?糟糕,我剛才怎麼自認是紀曉芙啊,難道紀曉芙的悲慘命運要降臨到我頭上麼?」
韓雪急得滿頭冷汗,顫聲道:「我……我不是紀曉芙,我真的不是紀曉芙,你……你要強姦的是紀曉芙,不是我,她……她在峨嵋山上,你去找她好了。」
楊逍笑道:「姑娘言重了,在下不過是欲與姑娘共享魚水之歡而已,何談強姦呢?」
韓雪突然尖叫一聲,把手一揚,驀然射出一把銀針,一小部份射楊逍,大部份射楊逍的馬,韓雪知道定然射不中楊逍,只盼能射死他的馬。眼看楊逍和馬已經不能兩全,楊逍突然雙手抓住胸口衣襟向外一分,「嗤」的一響,長袍撕為兩片,恰好銀針於此時射到,他舞動兩片破衣,數十枚細針盡數刺入衣中。
韓雪暗道:「可惜!」不敢再出手,用鞭子在馬臀上狠狠一抽,那馬負痛狂嘶,飛奔而去。
韓雪縱馬狂奔,只道楊逍必會緊追不放,豈知楊逍卻未追趕。韓雪突然明白了,這楊逍顯然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把戲,他強暴紀曉芙的時候不也是捉了放,放了捉麼?這惡賊武功極高,又精於追蹤之術,自己絕難擺脫他,難道自己真的要和紀曉芙一樣被他盡情調戲之後,再慘遭強暴麼?
韓雪將馬放緩,一再告誡自己要冷靜,可她雖然是一個優秀的刑警,但也總是一個女孩子,面對強姦這個少女最可怕的夢魘,說什麼也是難以保持鎮靜。
正自彷徨無計間,忽想起金庸小說里的人物聰明的其實不多,很多人更是食古不化,這個楊逍雖然淫邪無恥,但也勉強算是書里的半個正面人物,君子可欺之以方,又怕他何來。自己是廿一世紀最優秀的女刑警,難道連一個小說里的古人也對付不了麼?
想到這裡豪氣頓生,冷冷一笑,自言自語道:「楊逍啊楊逍,我遇到你固然是我運氣不好,但是你遇到我只怕也未必是你的福氣。哼哼,咱們走著瞧!」
韓雪行出二十餘里,已是午時,來到一個小市鎮,韓雪腹中飢餓,找到一家酒樓,要了四色點心和一杯清茶。正飲間,腳步聲響,走進一個人來,果然是楊逍。楊逍在她對面一張桌旁坐了下來,要了一壺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倚著樓邊欄杆自斟自飲,眼光不住地在韓雪身上掃來掃去,活像是屠夫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韓雪忽地一笑,說道:「楊左使,請過來同飲一杯如何?」
楊逍一怔,隨即笑道:「最好,最好!」吩咐酒保取過杯筷,移到韓雪席上坐下。
韓雪道:「楊左使上午所說之事小女子萬難從命,楊左使待要怎樣?」
楊逍笑道:「那我就一直跟著姑娘,直到姑娘回心轉意為止。」
韓雪面如寒霜,道:「若是我一直不從呢?」
楊逍面露為難之色,說道:「這個……這個楊某隻好小小的用強了。」
韓雪斥道:「你以強凌弱,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就不怕天下英雄恥笑麼?」
楊逍笑道:「你是弱女子麼?你劍法精妙,絕非尋常江湖好手可比。武林之中,強者勝而弱者敗,敗者就要聽任勝者處置,你也殺過人,那些人的武功不如你,就被你殺了,如今你的武功不如我,就只有把身子交給我處置,這就是武林中的規矩,對大家都很公平,姑娘既身入江湖,就早該有此覺悟才是。」
韓雪道:「你的武功當真就勝於我麼?不過是你年齡比我大,練功時間比我長罷了,就如同大人欺負小孩一樣,有何公平可言?」
楊逍傲然道:「我未必每樣功夫的練功時間都比你長,你要是不服氣可以用你最拿手的功夫和我比,兵刃、拳腳、內功、暗器、輕功,隨便哪一樁,由你自己挑,我都奉陪。」
韓雪道:「你倒口氣挺大,比什麼功夫都成,是不是?」
楊逍一怔道:「當然以武功為限,難道還跟你比縫衣刺繡、梳頭抹粉麼?」
韓雪道:「我要和你比暗器。」
楊逍哈哈大笑,抓起酒桌上的一把筷子猛地擲出,「啪」的一聲響,同時釘在對面的牆上,直沒至柄,構成一個大大的「明」字。
韓雪瞧著牆上插著的數十枚筷子,不禁駭然失色,口中卻道:「我要比的暗器和這個不同。」
楊逍笑道:「想比什麼隨你的便,但是你輸了就要做我的奴婢。」
韓雪道:「我要是輸了就一生一世給你作奴隸,但是如果你輸了,就要答應我一件事。」
楊逍笑道:「好,一言為定,怎麼個比法你說吧?」
韓雪道:「我要和你比的暗器叫做桌球。」
楊逍奇道:「桌球?那是什麼東西?」
韓雪道:「你一會便知。」揮手喚過掌柜,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當」的一聲擲在桌上,說道:「你的店今天我包了。」
那掌柜見那錠銀子足有二十兩重,歡喜的不得了,當即向店裡的幾個食客說道:「諸位客官,今天小店被這位小姐包下了,不再對外營業,諸位的酒錢就當我請客了。」
那批食客能夠白吃白喝自然歡喜,紛紛下樓而去,偌大的酒樓很快就空了下來。
韓雪叫店裡的夥計把一塊長方形的大桌子放在酒樓的中央作球桌,又在桌子中間的兩邊釘上兩根豎起的短木棍,把一塊布條圍在兩個木棍上作球網,其餘的桌椅全部撤掉。接著讓掌柜找來一塊上好的木料,用長劍削成了兩個球拍,接著又雕刻出一個小木球。
楊逍不解道:「小姑娘,不是要比暗器麼?你做這些東西作甚?」
韓雪將一個球拍交給楊逍,說道:「這個桌球是我門中修煉暗器的一種法門。」當下將桌球的規則給楊逍解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先得11分者勝,我們三局定勝負。」說完站到了球桌的一側。
楊逍拿起球拍擺弄了一會,又掂量了一下那個木球,臉上第一次露出不安之色,覺得上了韓雪的當。但他剛才已經把話說滿了,又如何能夠退縮?只得拿著球拍走到了球檯的另一側。
第一局韓雪首先發球,她先發了一個急球,楊逍揮拍一擋,球出了界,1:0。接著韓雪發了一個短球,楊逍回球下網,2:0。換楊逍發球,球發得離台很高,給韓雪一個正手扣殺,3:0。
楊逍頭上冒出了冷汗,拿球拍的手型不斷變化,忽刀忽劍,忽掌忽指,時而是少林的家數,時而是武當的心法,但是不管他施展出何等高深的武功,那個小小的球拍就是不聽使喚,那個木球的球路更是刁鑽古怪,變化無常,搞得楊逍昏頭漲腦,眼花繚亂,很快他就取得了輝煌的戰績,0:11,第一局結束。
第二局楊逍首先發球,他拎著球拍站在那裡苦苦思索,遲遲沒有出球,終於想明白這桌球的技法和武學大異其趣,他的武學雖博,卻沒有一樣可以用在這桌球上。楊逍盯著韓雪看了良久,忽地將拿拍的手型改成和韓雪一樣的直板握拍,身體也彎腰屈膝,作了和韓雪一樣的桌球技術姿勢。楊逍素來心高氣傲,狂妄之極,像今天這樣主動偷學別人的功夫卻是他有生以來第一回了。
楊逍也當真聰明絕頂,很快就將韓雪的動作學得有模有樣,竟然可以和韓雪對攻幾板了。但是桌球運動一百多年積累起來的技術又豈是他一時三刻就能學會的?雖然楊逍左支右拙,苦苦支撐,但比分還是很快被韓雪甩開。
只見韓雪手腕一抖,一個漂亮的滑板將球打死,比賽結束了,4:11,楊逍慘敗。
楊逍怒吼一聲,將球拍摔在地上,又一掌將球桌拍得粉碎,頹然道:「是我輸了,你想讓我做什麼,快說罷!」迫於諾言,不得不如此說,心下大是沮喪。
韓雪冷冰冰地道:「你讓我刺你一劍,不得躲避,也不得招架。」
楊逍眼中凶光一閃,森然道:「小姑娘,你說什麼?」
韓雪緊緊盯著楊逍的眼睛,說道:「我們公平比試,是你輸了,難道要耍賴麼?想不到光明左使名震江湖,卻是言而無信之輩。」
楊逍道:「我耍賴你又能怎樣?我在這裡殺了你,天下誰知我失信於人?」
韓雪冷冷一笑,一字一頓地道:「就算你能掩盡天下人耳目,難道你還能騙過你們的明尊麼?」韓雪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對宗教很感興趣,知道中東拜火教雖不戒殺,不戒淫,但不守諾言卻是教中的最大戒律,教中弟子是萬死不敢違背的。
楊逍身體一震,突然臉色蒼白,半晌方道:「不錯,我不能違背諾言,但是你殺了我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你要什麼,儘管開口便是,我楊逍做不到的事、拿不到的東西,天下只怕不多。」話語中竟然有了哀求之意。
韓雪凜然道:「我只要正義,侮辱了我的人必須死。楊逍,你昨天玩弄我的身體的時候,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吧?」說著拔劍在手,劍指楊逍胸口。
楊逍冷汗涔涔而下,忽然仰天打個哈哈,笑道:「我楊逍一生瞧不起女人,沒想到今日卻死在女人手上,小丫頭,你好狠毒,我記住你了。」
韓雪笑道:「你此刻才悔悟,已然遲了。」長劍向前一送,「嗤」的一聲,從楊逍前胸直透後背,楊逍血如泉涌,慘笑一聲,栽倒在地。
金庸風塵劫(3)
韓雪拭去劍上血跡,俯身探了探楊逍口鼻,已是全無唿吸,確定楊逍真的死了,她翻了翻楊逍的衣袋,只得幾錠黃金和若干碎銀,再細搜時,卻見楊逍頸中掛著一根絲絛,上面懸著一塊黑黝黝的鐵牌,牌上用金絲鑲嵌著一個火焰之形。韓雪心中一喜:「這個大概就是明教光明使者的信符火焰令了,日後說不定有些用處!」當即除了下來,掛在自己頸中。
韓雪看看楊逍屍身,心中嘆息:「這楊逍也算一代英雄,只是淫邪好色,不走正道,今日落得如此下場,那也是應得之報。」
韓雪找到嚇得魂不附體的掌柜,給了他一錠黃金,指著地上的屍體道:「替我給他買一口好棺木,好好葬了吧!」說罷便即下樓,飄然而去。
當晚韓雪投宿在一個小客棧中,晚上無聊,將那火焰令拿在手中細細把玩,忽覺手指上微有異樣,仔細一摸,那鐵牌上似乎有一條細細的縫隙,韓雪用力一掰,「啪」一聲,那鐵牌分成兩半,露出一幅極薄的白綾來。韓雪將白綾展開,但見綾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細如蠅頭的小字,第一行是「明教聖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個字。
韓雪吃驚之後,不禁大喜過望,當即依法試練。那白綾上記載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只有三層,韓雪將第一層心法試一照行,猛地里氣血翻湧,心跳加速,她定了定神,再從頭練起,仍是如此。再看心法,卻見其中註明:「此第一層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
韓雪心中沮喪:「我在這個系統里也不會停留太久,這難練費時的功夫要來何用?」
韓雪將那心法細細研讀,都是些運氣導行、移宮使勁的法門,艱深晦澀,複雜難懂,末尾更是註明:「如練至二十一年而無進展,則不可再練第二層,以防走火入魔,無可解救。」韓雪氣得要命,將那白綾丟到一邊,一頭躺倒在床上。
驀地里韓雪腦海中靈光一閃:「明教總教的乾坤大挪移會的人可不少啊,好像很好練的樣子,那聖火令上的心法小昭曾經給張無忌翻譯過,金庸的書里寫得很是詳細。」
韓雪雙手抱頭,苦苦回憶小說所載的心法片斷:「應前則左,須右乃後,七虛三實,無中生有,天圓地方……」不對,應該是「應左則前,須右乃後,七虛三實,無中生有,天圓地方……」還是不對,對了,是「應左則前,須右乃後,三虛七實,無中生有,天圓地方……」
韓雪將回憶起來的心法和白綾上的心法互相印證,只覺回憶起來的心法就如同白綾上的心法的批註一般,原來枯澀深奧,不可索解的經文,全然豁然開朗。
原來明教總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雖說粗陋,但卻是紮根基的入門功夫,缺了這些,練起來總是困難重重,楊逍修煉乾坤大挪移數十年,可功夫卻及不上風雲三使,便是此故了。現下韓雪既將這心法融會貫通,從此進境奇速,一日千里。
時光蔭苒,轉眼已是盛夏時分,韓雪將川中大地幾乎搜了遍,但是始終沒找到洪武的下落,她的乾坤大挪移心法第一層已近練成,只覺全身精神力氣無不指揮如意,古墓派的武功也跟著水漲船高,大有進境。
這一日韓雪來到了綿陽,綿陽城是川東大城,人煙稠密,市肆繁盛。韓雪來到一家大酒店進店入座,此時她衣裳華貴,一副富家小姐裝扮,店裡的夥計自是跑上來殷勤招唿。
韓雪道:「先給我來半斤上好的竹葉青,再配四碟子冷盤,四碟子熱炒。」她在現實中不過是個普通的工薪階層,現在來到了這個武俠世界,手裡又多的是銀子,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少頃之後酒菜齊至,古代的酒度數很低,又是古典工藝釀造,喝起來和現代的果酒差不多,韓雪喝過一次後就喜歡上了。韓雪喝著清純的美酒,望著窗外小河彎彎,綠椰籠煙的古雅美景,心想:「就這麼一直留在這個系統里也不錯,又何必急著完成任務呢?」
韓雪飲了幾杯酒後身子有些發熱,心想:「現代也不是就沒有半點好處,至少古代就沒有的空調。」她將衣袖挽起,裸出兩條雪藕似的臂膀,頸中扣子也鬆開了,露出了雪白的項頸,裡面的紅緞抹胸也是若隱若現。
韓雪輕解羅裳,自己半點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現代女性夏季露的比這多得多,但她卻忘了自己現在是在古代,在這保守的宋元時代,良家女子是絕對不敢如此暴露的。她本就長得花容月貌,現在又微微有了一點酒意,臉頰暈紅,星眸微閉,媚眼如絲。在這個時代人看來簡直就是妖冶迷人,艷媚入骨,極像是在酒樓里賣春的風塵女子。
沒過多久,鄰桌飲酒的兩個漢子中的一個走了過來,他身著青色長袍,腰懸長劍,儀表不凡,可臉上卻是一副色慾薰心的噁心像。
那漢子左手捏了個酒杯,右手就去抓韓雪裸露的左臂,笑嘻嘻的道:「小姑娘,你長得真標緻啊,簡直是一捏就能捏得出水來。」
韓雪大怒,心道:「怎麼古代的色狼竟如此之多?都來找我的麻煩?」左手一揮,打開了伸來的色手,右掌一立,就要向那漢子拍去,但轉念想自己又何必和一個醉漢一般見識,當下忍氣說道:「朋友!你好像喝醉了,為什麼不找個地方歇歇去?」她實在不願惹上這種無謂的麻煩。
那漢子見韓雪羞怒之下,臉頰更加紅撲撲的,美目煜煜如星,一頭秀髮也如水波般不住的顫動,看的眼睛也直了,道:「小姑娘,你跟我到那邊去喝酒好不好?」伸出手來拉住了韓雪的皓腕。
韓雪哼了一聲,叱道:「放開你的髒手!」
那漢子涎著臉,笑道:「不放,你要多少夜資開價就是,你以為大爺我出不起銀子麼?」
韓雪的臉刷地變白了,冷冷道:「你一定不放?」
那漢子道:「你就算砍下我這隻手來我也不放!」
韓雪道:「好!」突然出手拔出了那漢子腰畔的佩劍
那漢子看見了劍光也清醒了些,反手一抓,想要奪劍,手法頗為精妙,武功竟是不弱,但古墓派玉女劍法又豈同小可?只見劍光一閃,他的一隻手已被砍了下來,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那漢子瞳孔突然收縮眼珠子似的凸了出來,看著地上的這隻斷手,又看著韓雪,好像還不相信這是真的,慘叫了一聲昏倒在地。
那漢子的同伴驚唿道:「師弟!」快步搶上,運指如風,連點漢子斷臂上七八處穴道止住流血,跟著撕下一塊衣襟給那漢子裹傷,出手乾淨利落,顯然是名家子弟。
那人救治了同門,轉身拔劍對韓雪怒喝道:「你這歹毒的妖女,為何下此毒手?」
韓雪板著臉。道:「他叫我砍的!」
那人道:「可是他喝醉了。」
韓雪道:「喝醉了就可以調戲良家少女麼?」
那人怒罵道:「什麼良家少女,分明是淫邪放蕩的妖女,我殺了你!」
長劍挺出,向韓雪胸口疾刺。韓雪側身避開,繞到那人左側,長劍圈轉,倏地刺出,銀星點點,劍尖連刺七個方位。那人還招也是極快,奮力搶攻。兩人忽進忽退,二十餘招間竟難分上下,斗到酣處,韓雪一聲清叱,使了招玉女穿梭,刺在那人手腕之上,「嗆啷」一聲,長劍落地。
那人雖敗不亂,急退三步,雙掌護身,沉聲道:「小妖女,你是什麼人?膽敢惹到我崑崙派頭上,是嫌活得命長了麼?」
韓雪一怔,道:「你是崑崙派的?」
那人傲然道:「不錯,老子是崑崙二代弟子高則成,被你砍斷手臂的是我師弟蔣濤。」
韓雪暗暗叫苦:「崑崙派是名門大派,勢力雄強,得罪了他們只怕自己日後多有不便。」倏地里,殺心陡起:「只要殺了這兩個傢伙滅口,自然就沒有麻煩了!」
韓雪長劍晃動,出手再不留情,十幾招內,高則成身上多處挂彩,忽然韓雪劍尖一顫,使了招「貂禪拜月」叱了聲:「著!」長劍直插高則成胸口,眼見高則成已是避無可避,忽然「當」一聲,韓雪只感手上一震,一件暗器打在長劍之上,撞擊之下,虎口一痛,長劍竟自脫手而飛。
韓雪大驚失色,轉身看時,樓內已經多了一個身材高瘦的老道,鬚眉俱白,但紅光滿面,背負長劍,飄飄然有出塵之概,約莫六、七十歲年紀,一身清氣,顯是一位得道高人。
韓雪見自己的長劍竟被那老道的一枚小小暗器打落,暗暗心驚,心知這老道武功深不可測,不敢造次,躬身施禮道:「請教前輩道長法號,為何與小女子為難?」
那老道微一稽首,正色道:「貧道崑崙白鹿子。」
金庸風塵劫(4)
高則成本已嚇得面色大變,這時喜極而唿,縱到白鹿子身後,拉著他的手臂叫道:「師父,這妖女砍斷了蔣師弟的手臂!」白鹿子臉色一變,低頭看時,果見蔣濤昏倒在血泊之中,一條血淋淋的斷手落在身前。
白鹿子面露激憤之色,對韓雪怒道:「小丫頭,你幹麼砍斷小徒的手臂?忒也心毒。」
韓雪答道:「前輩有所不知了,是令徒調戲小女子在先,小女子只得無奈出手。」
高則成叫道:「師父,你不要聽這妖女胡說,她一進酒樓就自己寬衣解帶,賣弄風騷,勾引我蔣師弟,然我師弟乃是正人君子,當即痛斥她不知廉恥,傷風敗俗,這妖女惱羞成怒,突然出手害了我蔣師弟。」
韓雪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高則成罵道:「你不要含血噴人,明明是你師弟貪花好色,對本姑娘風言風語,拉拉扯扯,你卻反過來倒打一耙。」
白鹿子對韓雪道:「鄙徒的為人我一向深知,他決不會調戲良家少女,小丫頭,看你那衣冠不整的放浪模樣,就算我徒弟當真調戲了你,也是你自取其辱,怨不得別人。」
韓雪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樣子和古禮不合,連忙放下袖子、系好衣扣,直羞得面紅耳赤。
白鹿子斜眼瞧著韓雪,問道:「你師父是誰?就沒教過你作姑娘的要檢點一些麼?」
韓雪道:「我沒師父。」
白鹿子本來想韓雪能連續打敗自己兩個徒弟,自是高人之徒,哪知她竟說沒有師父。武林中人最尊師道,決不敢有師而說無師,她說沒有師父,那便是真的沒有師父了。
白鹿子心中再無顧忌,說道:「你小小年紀,就如此淫邪放蕩,做事又是這等心狠手辣,將來必定貽害江湖,我今日就要為武林清除後患。念你是小輩,我給你個機會,你若能接我十招,我就放你走路。」說著拔出背上的寶劍。
韓雪心道:「好個狂妄的老道,你的武功再高又能比那楊逍高出多少?那魔頭還不是一樣死在本姑娘的劍下,我就不信我接不下你的十招。」
韓雪拾起長劍,也不搭話,使了招仙人指路,長劍斜斜刺出,這一招寓守於攻,盡得古墓劍法綿密細膩之精要。
白鹿子贊了聲:「好劍法!」竟不擋格韓雪來劍,長劍微側,第一招便即搶攻,劍尖直刺她咽喉要害,出手之凌厲迅猛,直是匪夷所思。韓雪一驚,滑步相避,豈知白鹿子一劍刺出,立即轉圈,等她身子閃到,劍尖也跟著點到。韓雪只覺劍尖已刺及咽喉,嚇出一身冷汗,全力後躍,豈料白鹿子的劍卻似如影隨形,任她閃避騰挪,連使多種身法,始終指在她的咽喉之上。
轉眼間韓雪已連退數丈,背心貼在了牆上,再也無從躲閃,但覺一口寒氣森森的長劍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要輕輕向前一送,她有十條性命也一起了結,直嚇得心口狂跳、冷汗淋漓。
白鹿子突然收劍撤招,嘆息道:「武林年輕一輩女子之中,如你這般相貌武功的也是少有得很了,這樣吧,你自斷一臂,和我崑崙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按武林人的標準,這種處置其實已是十分寬大,僅僅是一臂還一臂而已。
可是韓雪並非武林中人,這種壯士斷腕的豪舉她是萬萬作不出來的。韓雪突然指著白鹿子的身後叫道:「咦!那是什麼人來了?」趁著白鹿子回頭的當口,韓雪猛然打出一把銀針,雙足一點,向窗口撲去。
白鹿子冷笑道:「好個狡黠的丫頭!」袍袖一拂,將銀針卷得四散飄飛,同時身子縱起,像一隻大鳥般向韓雪撲去。
韓雪正要破窗而出,突然身子一沉,已給白鹿子的劍嵴搭在肩上,登時一股強力,如泰山壓頂般蓋將下來,韓雪全身酸軟,再也難以動彈。
韓雪萬念俱灰,知道自己武功遠非白鹿子之敵,抗拒也是無用,銀牙一咬,說道:「我寧死也不能沒有手臂,你殺了我好了。」
白鹿子嘆了口氣,說道:「老道士又豈能當真斬下女孩子的手臂,但是我徒弟的胳膊也不能給你白白斬斷,老道就廢了你的武功,今日之事到此了結。」
一股強勁之極的內力從壓在韓雪肩上的長劍上傳來,韓雪身體猛地一震,知道白鹿子是要用內力化去自己的武功,只罵了一聲:「臭老道,你……」就被那內力逼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韓雪拼盡全身的功力,竭力與白鹿子相抗,連骨骼也格格作響,但這白鹿子內力之強,武林中除張三丰外無出其右,韓雪就如激流中的小船一樣全然無能抗拒,但覺白鹿子的內力在自己的奇經八脈中四處遊走,四肢百骸極是難受,似乎每處大穴之中,同時有幾百枚燒紅了的小針在不住刺入一般,功力快速消散。
白鹿子見韓雪大汗淋漓,濕透衣衫,尤自苦苦支撐,不由也有些佩服她的毅力,說道:「老道這麼作也是為了你好,叫你以後不能再隨意出手傷人,否則似你這般心狠手辣,遲早必遭橫禍無疑。」頓了頓又道:「你武功雖廢,但是其它一切都與常人無異,你回去找個好人家嫁了,作個賢淑的好女子吧!」
白鹿子正自洋洋得意的說教,突然之間,一股極陰毒的內力從長劍上傳來,白鹿子猛地胸口一痛,似乎被一枚極細的尖針刺了一下,這一下刺痛突如其來,直入心肺。
原來韓雪危急之下,使出了聖火令心法中的透骨針的內勁,一股細如髮絲的陰勁穿透了白鹿子的雄厚內力,循著經脈上行,直侵白鹿子胸口檀中要穴。
韓雪回憶起來聖火令心法殘缺不全,這透骨針的功夫她本來是練不成的,只是現在白鹿子的雄渾內力正在她體內四處衝撞,誤打誤撞之下,竟然幫她沖開了身上的數處玄關,使出了這西方明教最陰毒的武功。
霎時之間,白鹿子只覺疼痛入骨,閉氣窒息,壓在韓雪身上的內力不由得一松。韓雪全身勁力都已集於肩膀和白鹿子相抗,雙手本已與癱瘓無異,現在壓力突然大減,雙手立得自由,反手一劍,插進了白鹿子的咽喉。
白鹿子臨死時內力如山洪暴發般洶湧而出,韓雪猛地里身體猶似受了鐵錘的重重一擊,「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只覺得天旋地轉,身體搖搖欲倒,數番潛運內力才勉強穩住身體。
高則成慘唿一聲:「師父!」搶上來抱住白鹿子的屍身,放聲大哭。韓雪高舉長劍,對著高則成大喝道:「你師父不自量力,與我比拼內力,自取滅亡,你想為你師父報仇就快上來動手吧!」
韓雪先在白鹿子壓迫下苦苦支撐,內力幾已耗竭,後來又受了白鹿子臨死的內力衝擊,受傷極重,倘若和高則成再斗,只怕是一招也支持不住,故此虛言恫嚇,只盼能拖延些時候,恢復一點功力逃走。古墓派輕功冠絕武林,她雖然受了重傷,高則成多半仍舊追趕不上。
高則成的武功本來就不比韓雪差多少,此刻上前拚鬥,韓雪非死在他劍下不可,只是他一向奉師父如神明,今日見天下無敵的師父竟然落敗身亡,嚇得膽也破了,已無絲毫鬥志。
韓雪見到他如此害怕的模樣,得意非凡,叫道:「哈哈!我武功天下無敵,三招兩式就殺了你師父那老牛鼻子,我剛才砍了你師弟的一條手臂,現在要把你的兩隻手都砍下來。」說著踏上兩步。
高則成久歷江湖風雨,韓雪這些炎炎大言,原來騙他不倒,但這時他成了驚弓之鳥,只覺高舉著滴血長劍的韓雪有說不出的兇狠可怖,聽她說要砍了自己的雙手,只嚇得全身發抖,臉色發白,喃喃地道:「我的手……我的手……」突然發了一聲喊,跳起來奔下樓梯,連昏倒在地上的師弟也不顧了。
韓雪見高則成竟然如此膿包,忍俊不住,哈哈大笑,突然間牽動傷勢,心口一甜,又吐出一大口鮮血,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難以支持,忙以長劍撐地,這才勉強站穩。
韓雪知道白鹿子這類高手身上往往帶有寶物,機不可失,當下在白鹿子衣袋中細細摸索,豈料卻一無所獲,看看白鹿子的寶劍還不錯,當下取了過來,背在自己的背上。
酒樓中掌柜與店小二等見有人鬥毆,早就躲得遠遠的,這時聽得聲音漸息,過來探頭探腦,見到滿地鮮血,死屍狼藉,嚇得都大叫起來。韓雪將手裡的劍晃了晃,威嚇道:「叫什麼?快給我閉上了嘴,否則本姑娘一劍一個,都將你們殺了!」眾人見到血跡斑斑的長劍,嚇得諾諾連聲。
韓雪取出一大錠銀子,交給店伙,喝道:「快去給姑娘弄來一匹好馬,剩下的銀子賞給你。」那店伙又驚又喜,飛奔而出,片刻間將馬匹備好。韓雪又取出一錠黃金,交給掌柜,說道:「一會自然有人來替這些人收屍,來的人若是問我去向,你就說我出東面城門去了。」那掌柜如何敢說個不字,只有點頭。
韓雪踉踉蹌蹌的走下酒樓,勉強爬上馬背,策馬出西城門而去。她知道適才高則成不過是一時上當,不久必會醒悟,前來復仇。而今之計是離開這綿陽越遠越好。自己今日殺了白道領袖崑崙掌門白鹿子,實在是闖禍非小,崑崙乃武林六大門派之一,門徒遍布天下,以後自己在江湖之上,怕是將步步荊棘,諸凡正派門下弟子,也將莫不以自己為敵。
韓雪騎馬一口氣奔出數十里,看看離綿陽已遠,心中稍安。她本是用一口真氣強壓著傷勢,這時心中一松,這口氣懈了,傷勢立時發作,再也無法支撐,突然胸口一熱,只覺得天旋地轉,喉頭不住有血狂涌,便此摔下馬背,人事不知。
金庸風塵劫(5)
韓雪這一昏迷,實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暈迷中只覺雙手手腕的脈門給人抓住了,各有一股暖融融的熱氣分從兩手脈門中注入,登時四肢百骸,處處舒服。她神智一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供桌上,原來是置身於一所破廟之中,一個英俊的白衣青年站在她身前一尺之處,正在為她運功療傷。
那青年年見韓雪醒來,放開了她的手腕,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笑道:「姑娘終於活過來了。」韓雪察覺自己身上痛楚大減,傷勢已然大為好轉,心下感激,說道:「小女子謝過公子救命大恩。」
那青年謙聲道:「在下路遇姑娘受傷昏迷,略施援手而已,姑娘不必記在心上。」
韓雪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那青年笑道:「在下姓張,賤字翠山,山野之人,可不是什麼公子。」
韓雪一驚,說道:「公子可是江湖上人稱『銀鉤鐵劃』的張五俠麼?」
張翠山微微一笑,道:「什麼俠不俠的,不過是江湖上的朋友抬舉罷了,姑娘直唿在下之名即可。」
韓雪心道:「哦!原來這人就是書里的第一主人公張翠山了。」不由將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但見張翠山十八、九歲年紀,身穿白色輕衫,面目俊美、瀟洒閒雅,果然是一表人才。
張翠山道:「不敢請教姑娘芳名,師承何派?」
韓雪心想:「我在這古代世界裡還是不用自己的本名為好。」於是便說道:「我是古墓派弟子,名叫小龍女。」
張翠山一怔,喜道:「古墓派絕足江湖數十年,想不到尚有傳人,昔年我恩師曾受過古墓派前輩大俠楊過的傳藝之恩,今日得遇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韓雪暗道:「幸虧你只知楊過不知小龍女,不然就要穿梆了。」她怕給張翠山再問之下露了破綻,搶著問道:「張五俠不在武當山上修練,為何來到這遙遠的四川呢?」
張翠山微微皺眉,似是覺得韓雪的問話有些唐突,不過他胸襟磊落,也不在意,說道:「本月十五峨嵋派方菊女俠正式接掌峨嵋門戶,家師命我和宋師兄一起前往峨嵋道賀觀禮。」
韓雪一怔,心道:「峨嵋派掌門不是滅絕師太麼?這個方菊是什麼來頭?」微一思索便即明白:「是了,滅絕師太原本姓方,這時候可能她還沒出家呢!」
韓雪道:「不知宋遠橋大俠現在何處?小女子久聞英名,甚是仰慕,只是無緣得見。」
張翠山道:「宋師兄路遇一位故友,耽擱數日,命我先行前往峨嵋,他隨後即到。」張翠山又問道:「姑娘所受內傷甚是怪異,不知是何人下的毒手?」
韓雪心想:「武當和崑崙雖然沒什麼交情,但既然同為武林正道,說不定也會互通些聲氣,我殺了崑崙掌門的事可不能讓張翠山知道。」微一沉吟,說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魔教妖人,一言不合,動起手來,我刺了那妖人一劍,卻中了他一記噼空掌。」
張翠山疑惑道:「一記噼空掌就能將姑娘打成重傷,此人內力之強,世所罕見,卻如何會傷在姑娘的劍下,當真奇了。」
韓雪見張翠山生疑,忙裝作傷處疼痛,呻吟出聲。張翠山皺眉道:「姑娘傷勢嚴重,須得請大夫醫治,我抱你到前面鎮上治傷。」
韓雪感激道:「那就有勞公子了!」張翠山伸手抱起她的身子,出了廟門,快步向西而行,行出十餘里,到一個小市鎮。張翠山找到當地最大一家客店,要了兩間上房,將韓雪安頓好了,請了個醫生來看她傷勢。
那醫生把了韓雪的脈搏,開了個方子,儘是些中藥藥材,韓雪卻是半點也不懂。張翠山去藥店按方抓回藥來,在火爐上煎好,用匙羹妥了,慢慢喂入韓雪口中。
韓雪心下感激,說道:「張五俠,你這般待我,小女子……小女子該如何報答?」張翠山笑道:「扶危救難原就是我俠義中人的本份,又何說得上什麼報答了。」
張翠山給韓雪喂完藥,轉身走到窗口,忽然面露憂色,嘆息一聲。韓雪心中一凜,問道:「張五俠,難道是小女子的傷勢很嚴重麼?」
張翠山回過身來,溫言道:「姑娘的傷很快就會好的,我擔憂的並不是姑娘的事,我方才在街上得到消息,崑崙派的白鹿子前輩遇害了。」
韓雪一驚,心想:「消息傳得好快啊!」卻故作不信道:「崑崙掌門武功卓絕,卻如何能被人加害?江湖上這種以訛傳訛的謠言甚多,張五俠不必當真。」
張翠山搖了搖頭,肅然道:「傳遞消息的是丐幫弟子,絕對假不了的。說起來也當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白鹿子前輩劍術之精,當世除了家師之外,大概也就僅在峨嵋孤鴻子一人之下而已,然內力修為又在孤鴻子之上,今日在綿陽城竟然給一個美貌少女一劍刺穿了咽喉,當真是不可思議。」
韓雪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假作驚奇道:「當世武林之中,居然有這樣厲害的少女,卻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
張翠山道:「想來多半是魔教中人,唉!這幾年魔教在大魔頭陽頂天的治理下好生興旺,如今又出了這個可怕的妖女,只怕以後江湖上更無寧日了。」
韓雪試探道:「崑崙派給殺了掌門,不會就此善罷罷休吧?」
張翠山道:「若是不給白鹿子前輩報仇,崑崙派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聽說崑崙派大弟子何太沖已經發下了武林帖,不論是什麼人,只要生擒那殺人少女送到崑崙三聖坳,就可以學習崑崙派中的任意一門絕學。」
韓雪冷笑道:「崑崙派的開價倒是不低,但別人想捉那少女討賞只怕也沒那麼容易吧?」
張翠山道:「能殺死崑崙掌門的女子,豈是輕易?不過若是當真擒下了那少女,就可以立即名揚天下,修成崑崙絕學之後更可成為一代高手,江湖上悍不畏死之人甚多,那少女武功雖高,只怕也是不易應付。」
韓雪心裡一顫,不由得全身哆嗦,忽然覺得下腹鼓脹,竟然有了尿意,原來那大夫開的藥方里的一味藥有利尿的副作用,她俏臉緋紅,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卻身體綿軟,怎麼也掙不起身子。
張翠山道:「姑娘重傷之下身體乏力,幾日內怕是難以活動,姑娘想作什麼儘管吩咐在下就是。」
韓雪尷尬之極,狼狽不堪,這種事情如何能說給一個男子知道?囁諾著道:「我……」
張翠山關切道:「是傷處又痛了麼?」韓雪面紅似火,身子在床上不安的扭來扭去,卻怎麼也是難以開口。
那藥的副作用竟是甚強,轉眼之間,韓雪的內急就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只得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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