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遇校花

一,狼仔折翅

「媽的,居然不讓老子進!」

狼仔一路叫罵著回來了,他那憤怒而又無辜的聲音劃破不安分的夜空,清晰地傳進了我們這間老舊而凌亂的宿舍樓,讓我們全體舍友狂笑不已。

看來,一頓夜宵是逃不掉了……

這是一九九九年九月初的某個夜裡,我們這一群大一新生在自己剛搬進來的宿舍里議論著什麼。

「你們知道嗎?我們江大雖然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高校,但素以管理嚴格著稱,男生可不能隨便上女生的樓!」「怎麼會呢?」狼仔不相信地說道,「那把守女生宿舍大門的老婆,噢……不,老太婆又不是什麼餓鬼邪神,我進女生寢室,她總不至於把我吃了吧?」「你能進去,那才叫見鬼了呢!」狼仔之所以叫狼仔,是因為他常哼那首《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並且自號「老狼」,可是,雖然他來自東北,身材卻不夠彪肥,所以我們除他以外的全體七位舍友全體一致投了否決票,最後不顧他的反對,給他取了「狼仔」的別號。

狼仔因為我們封了他這個外號,這幾天巨感臉上無光,於是道:「我們打個賭怎麼樣?」打賭?我們另外七個舍友當然馬上來了興趣:「怎麼打?」狼仔想了一下道:「要是我贏了,你們不能叫我狼仔,要叫我老狼!」「那輸了呢?」「輸了我就請大家吃一餐夜宵!」狼仔斬釘截鐵地道。

靠,贏了可以白吃輸了不用掏錢,這樣的好事,上哪找?

於是在眾人的起鬨聲中,狼仔氣宇軒昂地整裝出發了。我們相約,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他能夠混進我們對面的女生宿舍樓,並在任意一扇窗戶前向我們招手,就算他贏了。

狼仔信心百倍道,憑我老狼這縱橫江湖二十年,噢,不對,是十九年零六個月的經驗,就沒有闖不過去的關口,馬其諾防線都不在話下,區區一個老太婆何足掛齒!我一定會好好偵察一下女生宿舍的火力配置,掌握第一手資料,回來向大家彙報。

眾人當然道好。

因為我們這幢男生宿舍「生來」得天獨厚,正巧是在女生宿舍樓之後,所以睜眼就可以看到對面女生宿舍樓的窗戶,可惜的是,英明的學校領導早已經料到大多數大學男生都有偷窺的不良習慣,因此防患於未然,居然捨得花錢給所有女生宿舍樓都裝上了窗簾。而男生寢室卻全體「赤裸」,讓人感到這世界是多麼的不公平。

不過到了晚上,仍然能看到對面樓里諸多苗條的身影在晃動,猶如皮影戲一般,這對我們這群剛剛跨入大學校門的男生來說,自然是一大快事,能朝夕看到女生的生活可比掏錢看電影還刺激,可惜沒有透視功能,跟看打了馬賽克的片子差不多。

不過,既然狼仔願意做偵察兵,我們自然是樂得高興,即使輸了吃不成夜宵,聽他給我們講講我們從無目睹的女生宿舍情況也會同樣爽快。

雖然狼仔此行可能給我們帶來豐富的物質享受與精神享受,可是我們在狼仔出征後還是全體一致通過,要是狼仔贏了,我們就叫他老狼,不過在中間要加上一個「色」字。

可惜的是,狼仔看來沒能得手,聽他的罵聲就可以知道結果如何了。

雖然同樣有點掃興,可是聽了他的罵聲還是引起大家一陣狂笑。

對了,趁狼仔還沒有爬上我們這幢五層宿舍頂樓的時候,給各位介紹一下我的舍友。

首先是棕熊,顧名思義,他當然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這個棕字,是因為他染了一頭棕色的頭髮。

老牛,此人憨厚老實,勤勤懇懇,可惜就是動作奇慢,簡直如牛拖破車,所以這別號就順利成章地落到了他的頭上。

接下去的是胖大海,一中藥名,簡稱大胖。不過對於音樂有著永無止境的愛好,甚至連洗澡都會用他那深情高歌,大概是胖大海能潤喉吧?

他的口頭禪是:「不要叫我大胖,叫我歌神吧,其實神也是人,只是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於是便成了神。」每次念完都會被我們狂毆……非洲人,此人長得很黑,而且還不是那種常見的古銅色,晚上如果不開燈僅靠月光就很難辨別他,於是被冠以此響亮的名字。

至於小雞,是因為個子比較可憐,雖然他強烈抗議,並且要與我們比試那玩藝兒,不過我們一致嗤之以鼻。

接下來是我,書生,這是大家看我長得比較白,比較文弱的原因,其實大家在上本書《青春艷曲》中都知道,我並不文弱,而且還踢過足球呢。但是無論我怎麼抗辯,這弱小生物的外號還是落在了我的頭上。

最後是萬事通,這是因為他什麼都能修理擺弄,並且消息靈通,情報準確,我們剛住進宿舍樓的這幾天,他就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才華。

好了,舍友介紹完了,狼仔也應該到了,我估摸著他現在就要踢門了。

二,得啃雞

果然,話音剛落,門就「咚」地一聲巨響被踢開了。

按理,我們對這種破壞公共財物以及傷害我們聽覺神經的行徑是要強烈抗議的,但是,看在夜宵的份上,也就不與這頭狼仔計較了。

於是一起喊道:「歡迎回來,歡迎狼仔為我們提供今天的夜宵!歡迎歡迎,熱烈歡迎!」鎩羽而歸的狼仔苦笑道:「好吧,願賭服輸,各位想吃什麼,說吧。」「得啃雞!」我們一起吼道。

且慢,不是肯得基嗎?NO,NO,NO,其實這是一家有侵權嫌疑的中國酒家,位置就在我們學校對面,據我們幾日考察,此酒家味道不錯,價格也能勉強湊合,一到晚上那是顧客盈門。

「媽的!你們存心敲我竹槓啊!」狼仔又罵開了,但是看著我們七個人虎視眈眈的樣子,只得垂頭喪氣道:「好吧,但願我的錢還夠。」眾人大喜道:「這才像話嘛,錢不夠我們可以借你。」於是一群人手舞足蹈下了樓,直奔校門而去。

我們這所江南大學位於杭州舊高教園區的文二路,四面高校林立,有老杭大,浙江工業大學,浙江科技學院、杭州師範學院等五六所大學,稍遠一點的玉泉,則是老浙大,因此附近的街道既充滿商業氣氛,又帶著濃厚的文化氛圍,店舖也拚命在如何吸引我們這群學子的目光上做足了文章。

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便到了今晚我們斬狼的地方,雖然已近晚上九點,但「得啃雞」依然燈紅酒綠,顧客盈門。

一進門,就見一位甜甜的女服務員笑臉相迎了上來,年紀大約和我們相仿,大概是附近的學生來這裡打工的吧?

找了個空位坐下,眾人便每人分配點一兩隻菜,輪到狼仔時,狼仔搖著頭苦笑道:「不點了不點了。」「不行,至少也要點一道菜!」眾人一起吼道。

「你們就殺了我吧,你們啃雞,這個月我只能啃鹹菜了。」儘管我們一路行來已經對狼仔灌輸了很多新思想新觀念,什麼錢財乃身外之物,用得越多賺得越多,放在那兒不動錢是會貶值的,有錢不用是龜孫子等等等等,可是狼仔依然愁眉苦臉,好不容易才點了個最便宜的菜。

點完又咬咬牙道:「此仇不報非君子,你們看我,一定要攻進女生宿舍不可!」邊說還邊舞動著他的狼爪。

眾人鬨笑道:「得了吧,今天被碰得頭破血流還不夠?現在的女生都學過防身術!」狼仔正色道:「我是認真的,你們想,好容易到了盼望已久的大學,眼看周圍美女如雲,如果連個女生宿舍都進不了,怎麼達到泡盡江南美女的宏偉目標?」「狼嘴裡吐不出象牙!(狼是狗的親家)」眾人噓道:「要不要再賭一次?」狼仔下意識地摸了摸錢包,退縮道:「那還是算了,我是狼仔,你們一頭頭都是貪得無厭的老狼!」「好了好了,」一直沒有做聲的棕熊舉起筷子,對著服務員上來的第一道菜水晶蹄膀道:「閒話少說,大家吃,不夠可以再點。」狼仔本來已經舉起筷子,準備先下手為強,聽了棕熊後面的話,連忙又放下道:「算了,最近我在減肥。」其餘幾個可不管他的話,一人夾住一個豬爪就啃起來。

一桌上,除了狼仔以外,也就只有我與小雞、老牛沒有動手,小雞與我一樣,都說怕油膩,老牛則是應了他的外號,反應遲鈍,下手晚了一步,盤子已經空了。

這盤裡一共只有四個豬蹄,動手晚的自然要落空了。

大胖與非洲人、萬事通他們只顧啃著自己的蹄膀顧不上出聲,棕熊卻大大咧咧一揮手道:「沒有關係,讓她們再上一盆!」說罷高聲叫道:「服務員!」回頭卻看見狼仔的一臉苦瓜相,連忙道:「不要了,不要了。」漂亮的女服務員撇了撇嘴回去了。

狼仔的臉色這才恢復正常。

一行人中,棕熊、狼仔、非洲人喝的是燒酒,其餘人都喝啤酒。

好在「得啃雞」很是照顧荷包不夠鼓脹的學子,店裡不供應高檔酒,不然,狼仔恐怕要啃一年鹹菜了。

於是,眾人一邊喝酒吃菜,一邊海闊天空地聊起來。

狼仔神秘地道:「你們知道嗎?我之所以報考江南大學,就是因為聽說江南多美女,所以特地來臥底的,今天我只是火力偵察,牛刀小試,來日就讓你們見一見我的身手。江南大學可是出了名的美女學校,我非把我們學校的大小校花都追到手不可!」眾人又鬨笑起來,說你酒才喝了沒幾杯,就又在說大話了。

不過看看周圍,確實是花團錦簇,找不到一個醜女。

大家紛紛表示不信,有那麼多如狼似虎的學哥們圍追堵截,怕是校花早已名花有主,還能輪上你?

狼仔又詭異地一笑,低聲道:「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聽說我們校的校花是大二的,是個出了名的冰美人,不知有多少男生都折戟沉沙,無功而返,所以人家都不敢再去碰釘子了。」這狼仔消息還真是靈通,不知他是從哪兒搞到這麼重要的情報的,眾人欽佩之餘,又訕笑道:「你又有什麼把握可以追到她呢?」「我……」狼仔剛剛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目光直直地看著門的方向,仿佛被什麼吸引住了一般。

三,校花光臨

眾人正談得高興,忽見狼仔神色有異,順著他的目光朝大門看去,卻見門口進來一個女孩。

我們一看,才知道狼仔為什麼會眼睛發直了。

只見那女孩大約一米六五的個子,秀髮披肩,一身藍衣白裙,襯托出更為白皙的皮膚,雖然有一雙溫柔如水的眼睛,可是她的目光卻是冷冷的,儼然不可侵犯的樣子,要是像我們這種凡夫俗子,到了她面前就會自慚形穢,不敢有冒失的舉動了。

我以前的女友童思詩林羽思等都是天下絕色,姐妹花也是清麗可人,但是這女孩卻是與她們都不同,只要看到她一出場,大家立刻都忘記了自己原來在幹什麼,齊刷刷地將目光射向她就知道了。

狼仔緊張地低聲喊道:「天哪,這這這就是我們江南大學的校花程妤婷!人家給我看,看,看過她的照片的。」確實是校花,我們一行人中除了我以外,都看呆了,就是曾經擁有過超一流美女 童思詩、林羽詩與姐妹花的我,此時也只有驚嘆的份。除了相貌臉型不太一樣以外,她的氣質有點接近林羽詩,只是比林羽詩更加冷艷。

我已經好久沒有犯過老毛病了,但是,此時我的頭又暈乎起來。

我的朋友都知道,我這人一見美女頭就發暈發痛,只不過最近好久沒有碰到讓我心動的美女了,所以原本以為自己對美女已經有了免疫力的我忽然發現,這個病只是潛伏起來了。

至於我的那些號稱閱遍天下美女的室友,此時更是呆呆的只有流口水的份。

程妤婷卻正眼也沒有看那些發獃的菜鳥一下,她不經意地抖落印滿一身的目光,逕自穿過人群,走到我們斜對面一張剛剛空出來的桌子旁坐下,輕輕叫了一聲「服務員」。

好像是為她準備一般,占據這張桌子的一對情侶剛剛離去,服務員才擦乾淨,那些等座的新生們只顧著看她,竟然沒有想到占座。

程妤婷對服務員點點頭,低聲說了兩個字,好像是說「照舊」。

我有點明白過來,看來程妤婷是這家酒樓的常客。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點激動。

我們知道,現在的中國有錢人還不多,而且有自己特定的圈子,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就是接觸到了,也根本無法交往,即使與你交往了,大概也不是女的,就算是女的,恐怕也只是恐龍級別的,就算不是恐龍,哪怕長得稍微年輕一點,不至於慘不忍睹的,也早已經名花有主,所以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你碰到,碰到了也沒有可能愛上你。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總有例外,今天就讓我們碰到一個。

此時,服務員已經給程妤婷送上一小碟青青綠綠的東西,一杯透明液體,雖然隔著這麼遠看不清楚,不過想來現在美女減肥成風,大概是黃瓜片和蘇打水之類的東西吧。

既然是這家酒店的常客,自然出身也是富貴之家,因為雖然這家酒店價格還算公道,但是在杭州城裡如此繁華的地段,這房租費當然不菲,再看這裝潢,所以一般月收入萬元以下的白領階層也是不可能經常光顧的,這程妤婷還是一個學生,能經常出入這種地方,家裡肯定是有錢人。

因此,那些學哥們至今還是無法追上她也是毫不奇怪的,像我們這種二流大學(雖然號稱江南大學),有幾個有錢的公子哥們能夠配上她呢?

只是有點奇怪,既然是有錢人家的千金,為什麼會到這種地方來讀書呢?

這種事可以說是生活中絕對不可能有的。

這時,屋裡的聲音才漸漸大了起來,人們都在竊竊私語,好像都在說什麼「校花」,男生自不待言,女生也在暗暗拿自己與對方相比。

一位帶著一個胖乎乎女孩一起進餐的男生被對方扭住耳朵,痛得殺豬般叫了起來。

就是這樣,也只轉移了人們片刻注意力,那女孩見大家看,連忙鬆了手,裝著為男友理頭髮的樣子,然後付了帳,拉起對方走了。

於是大家馬上將目光回到程妤婷身上來,這程妤婷卻好像全然沒有覺察到,只是自顧自的慢慢享用著面前的黃瓜清水,一邊若有所思。

此時我的七位仁兄,一個個都呆呆地瞪著程妤婷看,好像從來沒有見過美女似的,尤其不堪的是狼仔,傻傻的張著大嘴,口水正一條絲線一般往下掛落。

不知是我喝醉了還是因為頭暈,冥冥之中似乎看見程妤婷忽然朝我投來微微詫異一瞥,然後又迅速低下頭,再也沒有看過來。

我心裡一陣悸動,難道號稱江南大學冰美人的校花會對我另眼相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要是有萬分之一可能的話,她也早已經落到那些狼一般的學哥們手裡了。

也許我是看花眼了吧,我使勁搖搖頭,自嘲地笑笑,自顧自舉起筷子,一個人慢慢悠悠地吃著對胃口的菜,一邊暗暗感謝程妤婷,多虧了她,要不然餓狼面前,豈有完菜?

一邊吃一邊心裡暗自發笑,就你們這副德行還算見過美女?一個個口水都流到膝蓋上了。

不過讓一個絕色美女看到我與這麼一大群白痴坐在一起,也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所以我還是盡到舍友的責任,輕輕打了身邊的二位一下:「快把口水擦掉,不要有礙觀瞻!」那兩位仁兄--一位小雞,一位非洲人--才猛地清醒過來,將饞液往肚裡咽下,擦盡口水,然後又去推旁邊的,直到大家都驚醒為止。

「她不會抬頭看我們吧?」棕熊尷尬地問。

我皺了皺眉頭,又搖搖頭,十分尷尬。而在這時,卻見對面的程妤婷真的抬起了頭,對我投來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微笑。

儘管不易被察覺,卻沒有逃過狼仔那雙賊眼,他立刻激動得結結巴巴道:「她笑了,她向我們笑了!」一邊說著,一邊口水又像一根線一般地掛下來,口裡兀自喃喃說著:「她笑了,她向我們笑了!」四,冒險打賭給校花敬酒

好傢夥,這一笑的殺傷性可真是異常巨大,戰場上要是士兵們看到這麼一位美女,如此攝人魂魄的一笑,誰還想得起扣扳機?

也難怪狼仔激動,因為既然是冰美人,自然是難得見她一笑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狼仔,也真是沒有見過大世面,不就是一個微笑嗎?如此不堪至於嗎?

於是用筷子敲著菜盤道:「吃菜吃菜,再不吃菜都涼了!」大家這才猛醒過來,狼仔猶自滿臉通紅,亢奮地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據說這程妤婷從來不笑的。」我道人家笑不笑關你們什麼事啊,真是少見多怪。

棕熊舉筷吃了幾口又放下道:「對了星羽,我也沒有看到你笑過,這麼漂亮的美女你也不動心?」「是啊,進校以來你一直悶悶不樂,難道是失戀了?」小雞也在一旁起鬨道。

萬事通越過非洲人的身子,低聲對我道:「聽說美女治療失戀的效果最好,你為什麼不試一試?」「對啊,」眾人起鬨道:「過去給她敬酒吧,說不定人家那一笑就是對你的。」「就是,這麼好的機會,千萬不要錯過啊!」我木然聽著舍友的慫恿,往事又歷歷出現在我的眼前。

童思詩,林羽思,查鐵麗,姐妹花,姐姐,顧曉菲,柯兒,劉婷婷,楊柳青,小惠,小紅,何永蓮,張妙婷……這些都是多麼好的女孩啊,現在她們又在哪兒呢?

曾經滄海難為水,經歷了這麼多滄桑的我,還敢愛嗎?還能愛嗎?

要是不能,我有什麼資格去追女孩子,尤其是這位江南大學的校花?

我茫然地看著大家,搖搖頭道:「這麼無聊的事情,還是你們去做吧。」棕熊嗔怒道:「怎麼叫無聊呢?能追上我們學校的校花也是為我們寢室,我們班級乃至大一新生大大掙了個面子,這樣偉大的事情你也不敢做?」我看著棕熊,又搖了搖頭。

就算是偉大,但是首先你要知道行不行,比如說你面前有一堵堅固的水泥牆擋住了你的去路,你明知它比你的頭硬,你會將自己的腦袋往上面撞嗎?

一直不做聲的老牛說話了:「算了,算了,換了你們也不敢的。」狼仔道:「那有什麼?我就敢!」停了一停,他低低地補充道:「就是人家看不上我。」「是啊,星羽,人家都已經向你笑了,你還不上,不是膽小鬼吧?」「想不到星羽竟然是個懦夫!」「誰說的?」我怒道:「我追女孩子的時候你們還穿開檔褲呢?今天我就讓你們瞧瞧,我到底敢不敢。」小雞在一邊推波助瀾道:「好啊好啊,我們可以大飽眼福了。」我剛要說什麼,忽然想起有什麼不妥,媽的,我這不是上了當嗎?

在這麼多人面前,要想在短短一兩分鐘之內,攻破一個多少人絞盡腦汁都徒勞無功的女孩子的堅固堡壘,談何容易--不,是比登天還難。

算了,還是不要出醜吧。

於是道:「我才不中你們的激將法呢,我又沒有好處。」大家鬨笑道:「不敢就是不敢,你想要什麼好處儘管說。」我頭腦一時發熱,就大聲道:「好吧,那我們就打個賭。」「賭就賭,誰怕誰啊!」眾人轟然道。

只有狼仔怯怯道:「賭錢我可不參加,我沒錢了。」棕熊安慰他道:「沒關係,你的那份我先給你墊上,這樣萬無一失的賭局怎麼可以錯過呢?」狼仔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我早開口道:「這次我們不賭錢。」「切!不賭錢還有什麼意思?!」眾人失望道。

我看著這一張張天真的面孔,他們與我一樣,都是大學新生,但是與我不同的是,他們誰也沒有我的經濟實力,雖然我的錢也不算多,可那都是我自己賺來的(具體參見《青春艷曲》),所以,我贏了他們的錢,讓他們一個個啃鹹菜我又有什麼意思?

於是道:「更正一下,我輸了可以請你們到杭州城裡任意一家高檔菜館吃一頓,你們要是輸了……」說到這裡,我有意停了一下,眾人果然都急著道:「怎麼樣?」「你們輸了--也就是我贏了的話,我這一年的寢室打掃任務就全免了。」各位,我可不是好逸惡勞,這幹活的事我也不是存心逃避,只是見我的這些室友們一個個不但四肢不勤,五穀不分,而且連最簡單的家務活都不會幹,我這是鍛鍊他們。

眾人想想,這可是撿了一個大便宜,本來一個寢室八個人,輪流打掃寢室就不太好記,現在要是七個人的話,剛好每人一天,因此即使輸了損失也可以忽略不計,而且他們又怎麼會輸呢?

想到全杭州最高級的酒家都在向自己招手,他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於是一同爽快道:「沒問題!只要你能敬上程妤婷一杯酒,就算你贏了。」媽的,這群惡狼,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可是事到如今,我也已經沒有退路,於是一邊思索著辦法,一邊喊道:「服務員!」服務員應聲跑了過來。

我對她說道:「給我拿個乾淨杯子來。」

服務員應聲去了,眾人催我道:「快啊,別拖延時間,一會兒人家走了。」遠遠望去,程妤婷面前的碟子確實已經差不多空了。

五,意外結果

這時我已被逼上梁山,只得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乾淨杯子,倒上一杯葡萄酒,站起來向程妤婷所在的桌子走去。

滿屋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有的驚訝,有的好奇,更多的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態--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去碰壁了,等著看好戲吧。

從我們桌子到程妤婷面前也就十幾步路,可是在我眼裡卻顯得那麼遠,還沒有走到一半我就後悔了,可是這時已經不能回頭,只得硬著頭皮向前。

再看程妤婷的神情,卻是十分複雜,似笑非笑的樣子,也不知道是鼓勵還是制止,讓我有點捉摸不透。

本想後退,但是想到回去的話就要在杭城最好的酒家請這一群餓狼狠搓一頓,那少說也得幾千塊錢,於是心一橫,死就死吧,大不了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一回臉,況且還能鍛鍊自己呢。

於是大大方方走過去,不假思索就將酒杯遞過去道:「你好,我是大一新生星羽,初次見面,我想請你喝杯酒,可以嗎?」我的手懸在了半空,雖然也許只有幾秒鐘,但我卻覺得是那麼漫長。

聽到「星羽」二字,程妤婷眼中忽然閃過一絲亮光,但稍縱即逝,依然靜靜地坐在那兒,臉上似笑非笑,也沒有接我的酒杯,也沒有拒絕,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起來。

屋裡面頓時靜了下來,靜得可以聽到我自己與別人的一片怦怦心跳聲。

程妤婷靜靜地看了我好一會,才輕輕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可是追女孩子,光靠勇氣是不夠的。」儘管她的聲音很輕,可是還是清晰地傳到了屋裡每一個角落,眾人聽到程妤婷的這句話,頓時鼓起掌來。

當然不是為我,而是為程妤婷。

我雖然已經久經沙場,此時也不由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真是自取其辱啊。

明知對方是江南大學有名的冰美人,想這江大藏龍臥虎,有多少膽大皮厚之人,經過多少次攻堅戰,游擊戰,運動戰,麻雀戰,前赴後繼,至今猶未能得手,我怎麼能夠指望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做成傻子才會幹的事呢?

要不是在公眾場合,大概還能有萬分之一勝算吧?

但對方還沒有表示,我也不能就這麼將酒杯收回來。

但希望是十分渺茫了,看來我這次糗定了。

然而,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程妤婷看了我半晌,忽然做了一個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動作。

她沒有接我遞給她的杯子,卻從我身前另一隻手上接過我自己的那隻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先是呆住,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又是一陣沉默,然後突然爆發出一陣比剛才更加響亮的起鬨與掌聲!

這一次,當然既是為了程妤婷,也是為了我!

我也愣住,結結巴巴問道:「既,既然光憑勇氣是不夠的,你為什麼又喝了我的酒?」程妤婷示意我湊過去,在我耳邊低低道:「因為你的氣質與眾不同,你是生面孔,肯定是剛到江南的大一新生,沒有見過我,但是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其他人都眼睛直直的,只有你十分冷靜,這讓我感到有幾分好奇。」原來這樣,我恍然大悟。

剛想說什麼,只聽程妤婷高聲叫道:「服務員!」服務員應聲跑了過來。

程妤婷在桌上扔下一張百元大鈔,站起身,經過我身邊,輕輕說了聲:「不要傻站著,你不是賭贏了嗎?你欠我一個人情,記得下次請我。」說罷將喝過的酒杯往我手裡一塞,逕自翩然而去。

我腦子裡暈暈乎乎地還沒有反應過來,迷迷煳煳拿著酒杯回到自己的桌前。

我的舍友們已經將掌都鼓紅了。

棕熊一巴掌將我打坐在椅子上道:「好傢夥,真有你的,這都行,真是為我們寢室掙了光啊!」「是啊,」小雞也興奮地道:「以後出去,只要一提你的名字,誰敢小看我們!」「是啊,以後打掃衛生洗廁所的事,我們包了。」大胖由衷地道。

我呆呆地坐著,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里清醒過來我總覺得,程妤婷的話里還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好一會,才喃喃道:「我贏了?」

狼仔兩眼放光道:「當然是你贏了,我看我們還是拜你為大哥吧,以後好讓你罩著我們。」「對,」棕熊也吼道:「我們以後全聽你的,踏平江南大學!」我被嚇了一大跳,這許佩玲的事情(見《青春艷曲》)還歷歷在目,我怎麼敢搞黑社會那一套?

於是連忙道:「你們饒了我吧,我這付樣子還能做大哥?」「這有什麼,大哥也不是天生的,做著做著就會了。」「算了算了,時間也不早了,該回學校了,去晚了校門就要關了。」我趕緊岔開道。

果然,滿屋子的人見好戲收場,一邊高叫「服務員,」一邊付完帳,紛紛作鳥獸散了。

輪到給我們結帳,算下也不是太貴,八個人,吃了不到三百塊。

狼仔從兜里掏出被汗水與搓揉了不知多久而變得皺皺巴巴的三張百元大鈔,怯怯地問道:「小姐,問一聲,我不要找了,可不可以讓我帶走那個杯子?」服務員抿嘴一笑道:「那個啊,就送你吧。

六,死水微瀾

之後,狼仔死活不要找零,說給服務員當小費了,此時「得啃雞」里已經空無一人,於是連忙趕回學校去。

時間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接近江南大學關門大吉的時間了。

走在路上,大家開玩笑說狼仔是不是因為校花沒追到,轉移目標了?

狼仔正色道:「難道江南大學除了一個校花就沒別的美女了?我就不信,那服務員就不錯。」可話是這麼說,卻抱住那個杯子兀自就是一陣狂吻。

眾人笑問道:「你不會戀物癖吧?」狼仔卻道你們有所不知,我這是愛屋及烏。

正說笑著,一輛小巧的自行車從我們身邊掠過,車上苗條的身影回眸一笑,我們都驚呆了,這不就是剛才「得啃雞」的那個漂亮服務員嗎?

狼仔呆呆看著她的背影,好半天才道:「靠,這個妞我泡定了,你們誰可以借我兩百元嗎?」「切!」眾口一聲地一起對他吼道。

來到校門口,十一點剛過,堪堪趕上關門。

按理學校寢室晚上十一點熄燈,但是因為天太熱,而寢室里的電扇電源又是與照明電連在一起的,所以也就不拉閘了。

那時,網絡與電腦已經開始在年輕人中間普及開來,可學校規定,大一新生不許帶電腦到學校,因此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只有侃大山了。

這個時候,眾人就一致要我坦白,校花程妤婷剛才偷偷跟我說了些什麼,是不是告訴了我什麼聯絡方法與暗號。

我這才想起來,原來剛才我太緊張,沒想起問程妤婷要她的電話號碼,直到眾人提及才想起。

不過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亡羊補牢也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就將實情告訴了大家。

可是這世界上的事情很怪,你騙人,就有人信,你說實話,卻往往被當作騙人。

這次也是這樣,無論我怎麼解釋,就是沒人相信,程妤婷沒有告訴我她的聯繫方法。

我唯有苦笑而已。

最後大家追問一陣,沒有結果,也只好算了,因為明天就要軍訓,聽說是魔鬼訓練,所以要積蓄體力,早點睡。

但是,儘管熄了燈,我還是難以立刻入睡。與程妤婷的第一次不那麼親密接觸竟然在我死水不瀾的心中掀起一陣微微的波浪。

早在初一暑假時,我就已經初次嘗到了愛情的甜蜜,以後幾年,更是將一大群美女——林羽思、童思詩、查鐵麗,姐妹花,姐姐,顧曉菲,柯兒,劉婷婷,小惠,小紅,何永蓮,張妙婷……收到了自己帳下,現在曲終人散,雖然我還不滿二十歲,就已經覺得自己已經閱盡人生滄桑,心已經老了。

原本以為,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碰到令我心動的女孩,可是為什麼今天我的枯井般的心中,卻是死水微瀾?

難道這心也跟九死還魂草一樣,死去之後只要碰上水又活過來?不斷地循環,就不停地死去活來?

就這樣輾轉反側,很久才朦朧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宿舍的門就被敲得山響。

「起來了起來了,軍訓開始了!」

本來按理在軍營,那是應該吹起床號的,不過這是校園,又位於鬧市區,今天是軍訓第一天,所以只得辛苦教官大人們挨著樓層一家一家地敲過去了。

不過後來我們才得知,也沒有什麼辛苦,因為他們每個人負責一層。

杭州市區地方小,交通不便,軍訓只得在校園裡進行了。

我向來比較驚醒,所以一聽到教官敲門,便一骨碌爬了起來,很快套上了那一身昨天領來(不過還是要自己掏錢,五十塊,價格倒不貴)的橄欖綠,拿起杯子臉盆,沖向水房。在我身後,是小雞與萬事通。

衝進水房一瞧,沒想到我竟然是第一個,不過才相隔十幾秒鐘,裡面已經擠滿了哌拉哌拉的新生了。

瞧他們那股興奮勁!我暗自想道:等下就要你們好看了,到時候看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這幢老式的寢室樓里住了四百多號學生,水房一層只有一間,水龍頭就那麼一二十個,當然要搶了。不過學校已經開始在小和山征了地,開始造新校園,聽說那邊比這裡大三十倍,到時我們就可以享受豪華公寓的貴族生活了。

雖然我是第一個,這時也不得不與幾個學友一起分享水龍頭。

等我洗漱完畢,回到宿舍,才發現,裡面居然還有兩個人,一個是老牛,本來動作就慢,這時還在慢條斯里地穿球鞋,另一個就是棕熊了,竟然還在唿唿大睡!

我對老牛道:「你怎麼不叫他?」

老牛慢慢悠悠道:「叫了,可是叫不醒!」

說罷拿著盥洗用具搖搖頭走了。

我一聽心那個急啊,軍訓期間,早上六點起床,六點半就得在操場集中,遲到是要挨罰的!

於是爬到桌子上,在棕熊耳邊大叫道:「起床了起床了!軍訓開始了!」誰知這棕熊竟然睡得死死的,還一個勁地打唿嚕,根本沒有反應!

七,熊急跳床

這時,剛剛進門的小雞苦笑道:「別喊了,昨夜也不知道他在上面鼓搗些什麼,連東西都掉了下來,害得我幾乎一宿沒合眼!」我道:「那你今天跟他商量一下,跟他換個鋪位吧。」小雞苦笑道:「我昨天就已經跟他提了,誰知差點被他丟到門外去!」這樣啊,我想想以小雞的身材與棕熊相比,相差確實遠遠不止一個數量級。

不過這時已經不能再耽擱了,我使勁揪著棕熊的耳朵對他又喊了幾聲,沒有反應,我心生一計,也不是太響地說了一聲:「哇,原來負責我們軍訓的是個漂亮的女教官啊!」「漂亮女教官?在哪?」棕熊頓時驚醒,猛地坐了起來,連整隻老式的雙人木頭床都搖晃起來。

看來這床要是讓他折騰上一星期,非得散架不可。

我又好氣又好笑道:「漂亮女教官,你想得美啊!今天軍訓,離集合已經只剩十五分鐘了,你看著辦吧。」說罷走出門去。

我得趕緊去食堂買早點了,時間已經耽擱了。

在這同時,只聽身後大叫一聲,「嗵」的一響,地動山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地震了呢,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棕熊直接從床上跳到地上了。

這狗急跳牆,熊急了就跳床啊。

匆匆趕到食堂,擠在一大群人中間買了兩份早點,邊狼吞虎咽邊往操場趕。

一路上都是與我一般的新生,男的居多,此時也沒有什麼紳士風度了,人手一份早點。邊啃邊趕路。不過到了操場一看,好傢夥,真是壯觀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人在一起站著吃早點。

但是更加讓人慨嘆的是還有更多的人在急匆匆趕過來,加入早點大軍。

女生們也漸漸多了起來。

這也是正常的,女生還要梳妝打扮一下嘛。

這也沒辦法,半個小時,從起床到集合,那麼多事,怎麼來得及啊。

所以女生遲到能諒解。

教官們自然都早已經到了,正在操場邊巡梭,長得五大八粗,土裡土氣,一個個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一副大兵模樣,不過比新生們老成多了。

六點半一到,教官們便擺出了一副威嚴的架勢,吹響了集合哨,新生們亂鬨哄的開始根據教官的指揮排隊。

之所以亂,不但是新生沒有受過訓練,更重要的是很多學生根本就沒有趕到,尤其是女生。所以,儘管教官們拚命吹哨子也沒用。

這樣亂了有十多分鐘的樣子,場上才開始安靜下來,隊伍也排列整齊了,整整二十個橄欖綠方陣,雖然還有學生匆匆忙忙趕來加入,但是總算還像個部隊的樣子了。

為首的教官開始訓話。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他沒有說別的,而是道:「軍人是祖國的衛士,需要有鐵的紀律,同時也要愛護祖國的每一寸土地,你們看看自己,哪裡像個軍人,遲到、散漫不說,尤其是集合過程還在吃早飯,而且將包裝物隨意丟棄在地上,你們覺得,這是新一代大學生軍人應有的品質嗎?」眾人遲疑了一下,彼此看了看,才稀稀拉拉回答:「不是。」教官嚴厲地道:「說響一點,我聽不見!到底是不是?」「不是!」這下的回答整齊響亮多了。

教官這才稍稍滿意地點點頭道:「給你們兩分鐘,把地上的垃圾撿乾淨,扔到垃圾筒里去,然後再集合!」學生一鬨而散地去撿垃圾了,我雖然已經將包早點的塑料袋扔到了垃圾筒內,此時還是很賣力地撿了兩隻袋子跑去扔了。

回來時經過教官身邊,忽聽對方一聲厲喝:「站住!」我雖然沒有思想準備,但是還是很冷靜地回過頭來,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而且已經超額完成任務了。

不過心裡還是忐忑不安,因為聽說軍訓時被教官抓住了,要罰跑步或者站軍姿伏地挺身什麼的,很慘的。

卻見那教官換了一副面孔,很和顏悅色地問我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星羽。」教官頷首道:「很好,你去吧。」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走回隊列去了。

雖然地上的垃圾很多,但是也擋不住這麼多人撿,很多人根本沒拾到,因為有些人捷手先捉了,而且不止撿了一隻,也有少數人,裝模作樣的晃悠著,看到垃圾也不撿。

地上很快乾凈了,這次大家沒有等待教官下令,就按照剛才隊列重新排好,並且十分安靜。

但是這時還是不斷有學生趕到,尤其是女生,我站的隊列剛好在女生旁邊,就聽有人低低地在抱怨一個遲到的女生道:「你怎麼這麼晚才來?」那女生道:「我已經很快了,平時我至少要一個小時呢。」「你是參加軍訓,又不是去參加舞會。」「知道了,明天我早點起來還不行嗎?」八,漂亮的厲害女生

我微微轉過臉去,卻身子微微一震,只見那抱怨的女生細細的眉毛,一張誘人白凈的瓜子臉,一對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雖然穿著千篇一律的橄欖綠軍服,但是那軍裝仿佛就是為她量身裁製的一般,更加突出了她的柔媚。

不過雖然她看上去很順眼,脾氣卻不小,見我看她,眼睛一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女孩子啊!」我的天,難道漂亮女孩子都這麼厲害的嗎?

再說,儘管她確實長得很美,但是我的童思詩林羽詩她們也不比她們差。

不過想起阿Q 曾經說過:「我們祖先,比你們闊多了。」也就不敢再與她辯解,灰熘熘的轉過頭去,看著正前方。

非禮勿視。

不過眼睛的餘光還是掃到了那個被抱怨的女孩朝我投來抱歉的一瞥。

不對,女人是老虎,少看為妙。

看在她是女生,又長得這麼漂亮面上,就不跟她計較了。

我們男生還是有肚量的。

這樣又等了幾分鐘,隊伍才最後集合完畢。

最後一個趕到的自然是棕熊了。

為首教官見再沒有人了,這才下令點名。

還好,一個不差。

然後才是真正的訓話。

自然都是些老生常談,什麼軍訓的重要意義啦,軍人的天責啦,我因為正在尋思著旁邊的那位漂亮女「兵」的態度怎麼這麼凶,所以也沒有聽進去。

反正大家都知道的,軍訓,別人怎麼你也怎麼,照做就是了,不用白白犧牲腦細胞。

誰知就在這時,身後的狼仔突然推我道:「教官叫你呢,還不趕緊上去。」叫我,教官?有什麼事?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剛才教官的話我也沒有聽到,難道這教官有特異功能,在幾千個人裡面發現我沒有注意聽講?

只聽這時教官又叫道:「星羽同學,出列!」

我沒有聽到教官前面說些什麼,也就不知是吉是凶,我懵懵懂懂地走出隊列去。

身後是一片同情與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目光。

當然已經管不了他們了,我按照教官的吩咐向後轉,站在隊列前面。

聽天由命吧。

這時教官說了:「大家要向這位星羽同學學習,剛才我注意觀察了,你們這麼多人吃早點,但是唯有這位星羽同學將包裝袋扔進了垃圾筒,而且又另外撿了兩隻包裝袋,這才是新時代軍人大學生的品質……」原來是這事,我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低下頭,不敢迎接眾人幾千雙聚焦的眼神。

就這麼點小事,這教官真會小題大作,害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

就聽教官命令:「星羽同學入列!」

我乖乖照做了。不過又偷偷向前看了一眼,說也奇怪,就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中,我一下子抓住了剛才那個罵我的女孩對我投來的驚鴻一瞥,其含義極其複雜,但卻不像是仇恨或者厭惡,什麼意思呢?

我也說不上來。

連忙又低下頭去,尋思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她了,她要這麼對我。

想不起來。

不過馬上一驚,將思緒收了回來。

不能再開小差了。

就聽教官正在借題發揮,教育大家要守紀律聽指揮,作一個合格的軍人大學生,順利度過軍訓。

最後教官宣布,從明天起,早點不得帶到操場來吃,而且不得遲到,否則分別編入早點隊與遲到隊。

這時,人群中一陣騷亂,發出滿不在乎的鬨笑。

教官吹了一下哨子,嚴厲地說:「你們不要以為沒有關係,要知道,被編入這兩個隊的,是要額外增加訓練強度的!」「啊~~」人們發出一聲驚嘆。

這次不敢小覷這位教官了。

這時教官宣布道:「下面開始……」

話剛說到一半,卻見另一位教官模樣的急急走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點點頭,又對著大家宣布道:「剛才,據我們檢查,這麼多大學生裡面,竟然只有幾個人整理床鋪的!做了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現在,我命令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整理好床鋪,然後回到這裡集合!」眾人「轟」的一聲,剛要做鳥獸散,又聽教官一聲哨音。

又怎麼了?這位教官事真多。

不過還是乖乖回到原來的位置站好。

教官大聲道:「做了軍人就要服從命令,在我沒有說解散之前,誰也不能動,知道了嗎?」「知道了!」大家一起整齊地喊道。

教官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不准做別的事,整理好床鋪立刻回來,今天上午軍訓時間為四小時,從所有人都回到這裡集合完畢開始!」媽的,這教官還真有點法西斯,眾人心裡暗自罵著。

九,野蠻訓練

經過這麼一通折騰,已經快九點了,大家終於排好隊,開始下面的正式訓練。

這軍訓大家都經過,我也就不仔細描寫了,免得耽誤大家時間,反正是編隊,報數,我不知道是榮幸還是倒霉,被委任為我們二團一營三連三排的排長。

倒霉的是身為排長,我要身體力行,而且受到大家的監督,不能偷懶。

幸運的同樣是是身為排長,我有的時候可以偷一下懶,讓士兵們干,我監督大家,合法偷懶。

一個連三個教官,反正也不是本書的主要人物,也就不高興描寫了。

接下來是跑步,圍繞操場跑十圈。

這一圈是四百米,十圈是四千米,跑下來大家已經累得不行了。

雖然在中學大家都已經通過了五千米,但這集體跑步好像比自由跑累多了。

而且現在雖然還只有早上十點多,但是正是九月初,大太陽底下比夏天一點也不差,大家身上都濕透了。

於是休息十五分鐘,但是不許離開操場。

聽到解散一聲令下,大家也顧不得了,跑到操場邊樹蔭下就紛紛躺下,也顧不上髒了。

我剛好坐在棕熊身邊,就聽他恭恭敬敬叫了一聲:「老大——不,排長,我剛才沒有來得及吃早飯,實在餓得不行了,這人是鐵飯是鋼,你看可不可以請個假讓我去補充一下?」我道你沒有聽見剛才教官宣布不准離開操場嗎?

棕熊罵了一聲娘,樣子極其沮喪。

我從兜里掏出那份沒吃的早點,偷偷塞了過去,道:「我這還有兩個包子,你先對付一下吧。」棕熊眼冒綠光,看見早點就像見了他未來的媳婦,抱住就啃。

不巧給大胖看見,他同樣眼冒綠光,便對我道:「排長,早點還有嗎?」我說沒有了,你們早上動作就不能快點?

大胖道我知道了,明天一定早點起床,可是我現在就餓得受不了了。

於是又去求棕熊。

棕熊使勁推開他道:「去去去,你這麼胖,體內脂肪跟駱駝有得一拼,餓幾天估計死不了,正好減肥。」說罷連忙狼吞虎咽地將早點吞下肚去。

我道棕熊我跟你商量個事。

棕熊邊咀嚼邊頷首道:「只要你不讓我將早點吐出來,什麼我都答應。」我便道:「小雞說你在上鋪他睡不著,想跟你調換一下。」棕熊看著我,半晌,才說:「原來為這事,你這人很講義氣,行,我聽你的,晚上就調。」這時候哨子響了,訓練又開始了。

接下來是站軍姿。

大家都知道,站軍姿很苦。

在這毒辣秋陽底下站軍姿,那是雙重的苦。

開始還能夠承受,覺得只要不跑步,站會兒算什麼。不過一個小時站下來,就覺得這長時間站立應該列為滿清十大酷刑之首。

「軍姿站到最高境界是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我站到最後的確有些飄飄然了,半天下來,我的肚子也已經餓得咕咕直叫,看來那些沒吃早點的仁兄(至少有三分之一吧)自然更是夠戧。

加上口乾得要命,這才想起來要帶水來。休息的時候補點水就好了。

看看四周,滿目都是痛苦不堪的神色。

可是現在才十一點多,這樣下去要死人了……

於是就有人央求我跟教官說說,今天訓練的時間先到此為止,不夠的時間晚上補。

就聽教官大聲喝道:「站軍姿時不准東張西望,不准說話!」卻從身邊女生隊列中傳出一個聲音:「報告教官,我想上廁所!」哇,這個女生膽子可真大,臉皮也夠厚的。

聲音也很耳熟,而且就在我身邊,雖然不能轉頭看,但大概就是剛才遲到被埋怨的那位。

男生們雖然沒有說話,但心中一個個都暗暗竊喜,這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上廁所你總沒話講了吧?

雖然廁所臭了點,可畢竟比這大太陽底下曬強多了,而且還能活動一下麻木得快抽筋了的腿腳,順便對著便池罵幾聲教官。

於是一個個在心裡憋足了勁,只等教官一同意,就立刻馬上如法炮製。

誰知那教官卻道:「不要以為我那麼好騙,在這太陽底下曬了幾個小時,我就不信你能夠拉得出來!」儘管又教官事先命令不得發出聲音,但是大家還是「嘩」地一下笑了,紛紛將目光投向我身邊剛才說話的那個女生。

我順勢也看了一眼,正如我剛才猜想的,就是那位遲到被埋怨的女生!

只見她滿臉通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這教官可真夠厲害的!

不過他說的是沒錯,現在我們可是一身臭汗,體內缺水,想拉也拉不出了。

大家都暗暗咋舌,再也不敢做出頭鳥了。

可是,在這大太陽底下,又渴又餓,大家可真受不了了。

「星羽——排長,我快不行了。」小雞低聲苦叫道。

「對啊,再不吃飯我可真要掛了……」大胖也在一旁哀求。

十,為眾請命

只聽教官又一次嚴厲地喝道:「誰在那裡說話?」我靈機一動,乘勢道:「報告教官,剛才有幾個學生說他們天生膽小,晚上怕黑,所以請求將軍訓時間改為晚上,以培養他們的意志!」那教官一看是我,沒有說話,想了想,跑去請示剛才訓話的為首教官了。

那為首的教官聽了,遠遠地朝我看了一眼,與身邊幾位教官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便走到所有隊伍前的一塊石頭上,大聲宣布,因官兵要求,所以將上午的剩餘訓練時間與下午的時間一起,全部移到晚上,傍晚六點開始,到晚上十一點。

希望大家下午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準備迎接晚上的考驗!

又停了一停,才喝道:全體立正!——解散!

眾人轟地一聲,上前七手八腳抬起我,向食堂走去。

在眾人頭頂,我看見剛才的那位女生又一次用那漂亮的眼睛瞪了我一眼,對,是瞪。

因為她眼睛實在太大了……

到了飯堂,裡面早已人聲鼎沸。

我端著飯菜剛在一張空桌面前坐下,大伙兒就一股腦兒圍了過來,紛紛讚賞我今天的表現。

大胖和小雞異口同聲道:「星羽老大,沒有你的話今天大家可都真要掛了。」狼仔大聲附和道:「對啊,老大就是老大,跟著你沒錯!」大家紛紛點頭稱是。

我卻皺了皺眉頭,這狼仔怎麼又來了?

想起風光上海灘一時的黑道大姐大許佩玲的悲慘下場,我不禁打了個寒慄,正色道:「以後誰也不許提什麼老大,不然我翻臉了!」關於這事,《青春艷曲》中有詳細描寫,許佩玲因組織黑社會性質的團體,並容留、組織、強迫婦女賣淫、打架鬥毆,致人死傷,欺行霸市,收保護費等多項罪名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後被改判無期徒刑,最後減到十五年。

狼仔看了我的臉色一下,才不情願地道:「是,老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吃著吃著,小雞忽然悄悄對我使了個眼色,道:「你看!」我抬起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端著吃剩一大半的盤子,從我們身邊經過,也不正眼看我們,而我卻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睛,這不正是剛才那個厲害女生嗎?

我總覺得這個女生怪怪的,好像天生跟我有仇似的。

狼仔在她身後做了個鬼臉,然後對我道:「對了,老——不,星羽,你能不能收服這妞?這可是新一屆校花的有力競爭者。」我看了看四周,低聲罵道:「你正經點好不好?我們是來讀書的,不是來泡妞的。」狼仔做了個鬼臉道:「知道知道,老——星羽,書要讀,妞也要泡,這叫讀書泡妞兩不誤,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嘛。」這狼嘴裡吐不出象牙,跟這種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不禁想起自己在初高中所作的荒唐事,那時我何嘗不是這麼想的?自己以為能夠擺平一切,而且似乎也得計於一時,可是結果呢?還不是到了這個學校?

想到此,我不禁朝他苦笑了一下。

想玩弄生活的,必定會被生活說玩弄,這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泡妞泡多了,書肯定是讀不好的,當然,要是適度泡妞的話還是可以考慮的。

不過,我總是有點想不通,我剛才不就是看了她一眼嗎?不至於對我這麼凶吧,按理說,這樣的事情裡面一定有隱情,可是,我才剛剛到這個學校,也沒有跟人打過什麼交道,所以我已經暗暗下了決心,老老實實做人,不去招誰惹誰,也不意外與人衝突,比如將湯撒在別人衣服上之類,和這位仁妹更是沒有照過面,怎麼會這樣?

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算了,還是別想吧,這女生最麻煩,惹不起躲得起,以後見了她繞著走還不行嗎?

我邊想邊吃,很快將面前的食物消滅完了,抬頭看看眾人,都還只吃了一半不到呢。大家都詫異地看著我,小雞讚嘆道:「老大就是老大,吃飯都比別人快。」話音剛落,頭上早已經挨了一下子:「對你說不要叫老大了,老大這兩個字要放在心裡!」小雞一看是棕熊,自然乖乖閉上了嘴。

這棕熊,鬧了半天還是要認我做大哥,我也實在沒有精力跟他們爭了,只好對他們苦笑了一下,端起盤子先走了。

走到門口,將盆子放進專門的箱子裡,回到寢室,倒頭就睡。

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見了漂亮女生頭就暈乎脹痛,過後就很累,只想睡覺,好像只有在睡夢中才能擺脫她們。

剛剛睡著,卻又被吵醒了,原來是其他人回來了,棕熊正忙著與小雞調換床鋪呢,這棕熊倒是說話算話,小雞當然對我更是感激不盡。

眾人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安靜下來,棕熊一倒下,唿嚕立刻打得山響,我卻再也睡不著。

腦子裡就像放電影一樣,不禁就想起過去發生的事情來。

十一,美女殺手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信,我在初高中的時候可是風光一時,身邊美女如雲,佳麗滿懷,也算是享盡了人生的美好事物。但正所謂樂極生悲,泰極否來,到頭來風流雲散,吃盡苦頭,高考更是考得一塌胡塗,讓我這個原來穩篤定進清華的高才生最後淪落到這個二流大學,與狼仔這班人為伍,真是悲哀。

本來,按照我的分數還是勉強可以擠進重點大學如浙江大學之類的,可是中國的國情大家也知道,人多嘛!就算擠進了名牌大學,也沒有什麼好專業,還不如退而求其次。

雖然過去年少氣盛,也在報刊雜誌上發表了不少文章,但由於情變,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寫文章了,名聲如浮雲,過了也只是明日黃花,過眼煙雲。

我只有下決心,遠離麻煩的根源——女孩子,好好讀它四年書,到頭來考研或者出國,干一番轟轟烈烈事業。

想到此,我從枕頭下拿出書,靜靜地看起來。

雖然教科書還沒有發,不過我已經事先找了一些我們專業的參考書,先熟悉一下。

這大學生正是發育期間,比較喜歡睡覺,尤其現在是暑天,天氣燥熱,除了睡覺也沒有什麼可干。

我看了一個多小時書,這才有點困意,於是便去赴周公的約,迷迷煳煳一覺醒來,卻見大家都已經起床,正在忙著穿衣——看這樣子,顯然是要出門。

剛才看我睡著,大家也就輕手輕腳,此時見我醒了,便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網吧。

一九九九之年,正是網絡興起狂潮的時候,一般的年輕人,很少有不被如此新鮮事物所迷上的,只是在高中階段,大家被家長老師管得很緊,也沒有太多的機會。現在上了大學,就好像鳥兒放飛藍天,魚兒歸游大海,都想好好玩一玩,好補補過去的缺憾與損失。

不過當時學校規定,大一新生不得帶電腦,所以沒有辦法,只好將購買電腦的時間推到大二了,電腦這玩意兒折舊很快,買來一年不用,明年的配置就落後了,升級既花錢又比不上新裝的,所以只能上網吧了。

經過萬事通的偵察,學校附近一站路以內開了好幾家網吧,可以隨意挑選。

當時網遊還沒有興起,去網吧做的最多的也就是聊聊剛剛興起的OICQ,打打單機版遊戲,我覺得這有點太浪費時間,於是就對大家道:「你們去吧,我還想看一會兒書。」狼仔道:「哎呀,又沒有正式上課,以後有你看的,走吧,大家一起。」棕熊、萬事通他們也都極力相邀,我盛情難卻,只好穿上衣服,又帶了一個包,裡面放上幾本書,與眾人一道出了門。

我們學校自然也有自己的計算機房,上網費比外面便宜,不過據萬事通說,機子暴卡,打開一個網頁要好半天,根本無法衝浪,還是去校外吧。

眾人自然都同意,只有狼仔猶豫了一下,便也隨了大流。

我們這所學校雖然名氣不大,但也算是老牌學府了,校園內到處是巨木參天,濃蔭遍地,所以雖然處在鬧市區,但卻是難得的陰涼。

至於校園裡,因為老生還沒有來報到,所以除了幾個愛漂亮的新生美眉,穿上清涼的裙褲外,基本都是橄欖綠,說實在的,不是我們不想換,只是晚上還得軍訓,肯定一身臭汗,而且已經累得半死,誰也不願意多洗衣服,女生也不例外。

狼仔看著這情景,感嘆道:「真希望這軍訓早日結束,可以大飽眼福一場,現在這個樣子,跟進了和尚廟差不多。」大伙兒對狼仔的話紛紛表示贊同,畢竟,那些穿了軍裝還分外俊俏的女生實在是少之又少。

於是大家又開起我的玩笑來,說我真是個美女殺手,除了程妤婷外,那個漂亮女生肯定對我也有意思,因為大抵女孩子要是對一個人很兇,那肯定看上對方了,我苦笑道:「我們以前根本就沒有見過面,怎麼可能呢?」一直沒有開口的非洲人這時插話道:「你們信不信有一見鍾情的事?反正我信。」眾人紛紛點頭。

我也說不過他們,便道:「好吧,我也沒有精力跟你們爭,一見鍾情,走著瞧吧。」說著,就來到校外,大家就猛看招牌。

與所有的大學周邊一樣,這裡也開滿了網吧,不過因為杭州市區的店面太貴,所以無一例外地都開在了樓上,我們一行人進了一家「玩轉天下」網吧,各自找了台機子,便悠閒得上起網來。

狼仔就坐在我身邊,這時悄悄對我說道:「老……星羽,你可以借我點錢嗎?

我怕我的錢不夠。」

我想想因為天熱,所以自己也只帶了一張五十塊的,便道:「沒事,你的帳等下我來付吧。」狼仔喜出望外道:「那多謝了,錢我以後一定會還你的。」我點點頭道:「以後再說,先上網吧。」十二,兔吻

狼仔再不多說,管自己玩遊戲去了。至於其餘的人,更是各玩各的,哪裡還顧得上別人。

我也趕緊辦自己的事,現在上網費這麼貴,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於是便開機上網,首先打開新浪網頁,這是我最先登陸的網站,也是我最常去的地方。

看了看郵箱,回了幾封信,撿感興趣的新聞看了一會兒,好像沒有什麼事情了,便進入軍棋遊戲室,下起棋來。

我的軍棋水平雖然不敢說天下第一,但也是沒有碰到過什麼敵手,過去很難找到對手,就連上海、北京與天津的工人俱樂部我也去下過,可是儘管這些地方的象棋圍棋水平很高,軍棋卻不行,那些號稱中國第一的高手碰到我就被打了個稀里嘩啦,甚至還有人認為我會特異功能,透視眼呢。

這沒有對手天下無敵的感覺極其痛苦,所以我下軍棋真是癮頭極大,現在有了網絡,就不怕了,全世界的人都在你面前,對手不愁到處找也找不到了。

今天我下得特別順,原來我的比分大約是八比一,也就是十盤裡面能勝八盤,今天卻一連贏了十幾盤,直殺得對手因為怕影響自己的積分,不再願意跟我下為止。

卻見一邊狼仔正與幾個美眉頭像的網友聊得火熱,不禁想起因為自己不怎麼聊天,所以QQ上沒幾個女孩,但還是有幾位聊得來的,便也打開,不過可惜的是沒有一個上線。至於另外找,也沒有這麼大的勁頭,現在網上的人太無聊了。

看看室友們,一個個都玩得熱火朝天,哪裡管得上我。

當年的網絡遠沒有今天這麼豐富多彩,上網速度又慢,有時一個網頁打開要老半天,所以有的時候也是比較無聊的。

於是興趣索然,索性將電腦關了,便走到收銀員小姐面前(當時還是人工計費)將帳結了,接著又給狼仔加買了兩個鍾,跟他打了個招唿,說我先回去了,你的鐘我已經給你買了,還有兩個小時,不要忘了。

狼仔遊戲正到緊要關頭,頭也不回地道:「行,行,你先走,多謝了。」我看沒事了,便先回學校去。

回到校園,想想到寢室里也沒事,連個說話的人也找不到,不如到處走走,熟悉一下環境,找個地方看書吧。

想到這裡,便一個人在校園裡熘達起來。

我們學校也算是老學校了,有幾十年歷史,所以環境綠化還是比較好的,到處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遮天蔽日,走在下面幾乎曬不到太陽。

但是,雖然我們學校的樹木很多,但草地較少,因為老校區,空地十分緊張,而且也還沒有怎麼受到不倫不類的西方風氣的影響,但是學生學習就比較擠了。

不過在樹林中間,還是有一塊小小草地,四面綠樹掩映,環境十分清幽,要是學校正式開學後,這裡一定擠滿苦讀的學子,但是現在卻如同一位寂寞處子,養在深閨無人識。

人的心情與行動也是會受到環境影響的,要是旁邊都是苦讀的學子,你自然也會想到看書,要是邊上擠滿了狂歡的人群,試問有幾個人能夠看得進書去?

所以,我雖然帶了書,但是也不想拿出來看,於是找了一塊樹蔭躺下,將手墊在腦後當枕頭,看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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