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蟬子喜三次驚叫而起之時,人已縱身數步。
一跳,他來到格子窗口一探——那只是一個偽裝的虛影而已,事實上,喜三次的本體早就爬上牆壁,迅速躍上天井。
突然,像一團旋風的黑影,衝破對面低格窗,而落入室內。
「是我呀!蟬子。」
來人將頭仰向天井,他的右眼留下一道極為可怖的痕跡,而使雙頰的肌肉微吊,臉面歪斜,這個人不是兒隼松丸又是誰呢?
剛才,他曾扮作賣魚的漁夫,混在人群中。
松丸的綁腿隱隱可見恐怖的血光,是不是他剛剛由那些受傷的段錢使身上剝下來換穿上的呢?
「你不要驚慌!」
喜三次像一隻翩翩蝴蝶,以極其矯健的雄姿落地。
肩上還銜著一朵杜鵑花。
「哈哈哈,你不要驚慌,我知道你正在百思不解之際,我是來點破你的!
」
「你是指這個?」
喜三次看著那一枝嬌艷欲滴的花朵。
「嗯,敵人將密書封在這花芯中,用的不是普通的手法,恐怕是……」
「是鉤幻也齋的傑作?」
「他們,不是遁入甲賀山中去了嗎?」
「不要掉以輕心,他們始終與我們採取敵對的立場。」
「無論在何種狀況下,還是要特別當心。」
松丸用獨眼仔細地觀看四周的環境。
他的右眼,就是幻也齋利用幻術,將它化成醜陋萬分的猛禽嘴。
每次一憶及此,松丸總禁不住右眼灼熱的急痛,往日熟悉的仇恨再度湧上心頭。
「如果下次再讓我碰到他,必叫他血債血償!」
「他真是個奸詐狡猾的人物,你看他封住的方法,將一朵杜鵑花放在美艷絕倫的女人旁邊,差點就逃過我們的追蹤……」
「我們可以追問她,究竟該如何解除妖法?」
說完,松丸將巨大的手掌放在阿鶴挺起的酥胸。
他溫柔地、愛撫如紅梅的乳首,但是阿鶴卻渾然不覺。
「她不知道的,幻也齋是個何等厲害的人物,怎麼可能將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她?」
「可是,要如何得知這朵花的真偽呢?」
「只有將之打開來……」
「這恐怕有困難……」
松丸細心地輕撫花瓣說道。
那不是自然花瓣的感觸,一點也不柔軟,而帶點奇妙的潤滑、堅固,雖然不似鐵、木一般,但是中央的柔壁卻被四周的剛強所包圍著。
「——它有些奇怪的味道。」
喜三次依言低頭嗅著那朵花。
沒有杜鵑花的香味。
那,這到底是何種異味呢?
「這個……很奇怪……」
「真是稀奇。」
「嗯!可不是嗎?」
「必定是幻也齋的獨特手法,我聽說甲賀忍者最善於此道!」
「我想就是所謂的《腎水封》吧!」
確實,帶著特殊腥臭的氣息。
「腎水封是種獨特的手法,儘管花瓣堅實,但是一壓則成粉,一溶則霧散……實在傷腦筋!」
幻也齋的《腎水秘法》不只是用來避人耳目,也考慮到萬一落入敵人手中,該如何處置。
若是遭敵人暴力擠壓,它立刻碎成粉末,若是用火水而溶,則花瓣不保,花芯也就跟著水化了。
「看來我們是無法打開它,必須找水蟲……」
「走吧!」
此時,遠處傳來恐怖爆炸聲。
二人面面相覷立刻不得而知。
「是火吹?」
「當六正在大展神功呢!」
瞬間內,兩人的身影就由神社中消失了。
當然,將段錢使作弄一番再使其遠離的人,正是傀儡三人眾之一——火吹當六。
對當六而言,《撒菱》、《反箭》這些只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他由明神社殿馬不停蹄地向山中腹的大津方向奔去。
由山腹,可以清楚地望見清澄的湖水。
晚春的天空,陽光照在水面上波光閃閃,綠色的樹木搖曳生姿,景致唯美。然而,段錢使卻在這裡和傀儡忍者展開生死決鬥,濃濃的血腥氣息籠罩著大地。
領班山名大坎介,眼見數名部下立斃於敵人掌下,不禁怒火中燒。
「不要讓他逃了!不管他躲到天涯海角……即令共赴地獄,我也在所不惜!」
大坎介手執管槍,四面八方地飛舞著,追著敵蹤而去。
黑夜裝束的忍者,似乎有意要嘲弄如影隨形的追蹤者,他不斷在樹梢上飛替著,有時拍拍屁股,有時捏著黑黏黏的鼻涕,有時速度過快,還會神定氣閒地等到敵人追蹤而至,才移向別的樹梢。
「你繞到另一面去,斬斷他的退路。」
「是!遵命。」
鵜崎源五兵衛領著數人,繞到丘陵後面了。
他們鬼鬼祟祟的行動,雖然在樹梢上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黑衣人都無動於衷,冷然地觀察這一切。
大坎介火氣甚盛,幾乎昏了頭,一心一意地安排殲滅敵人的計畫,殊不知……
說時遲那時快!五兵衛繞到那一頭去,卻突地吶喊起來了。
「糟了!被他占去先機了!」
黑頭巾開始姦邪地笑著。
白色的光芒,順著銳利的飛刀,一起投向這黑衣人。
無疑地,這些暗器對著黑衣人迎面而來,手法快且准。然而,最叫人百思不解的是,這些暗器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見他在樹梢上飛來飛去,靈活至極。
驀然,樹枝叭地一聲斷裂了。
「啊!完了!」
段錢使一行人不禁心頭雀躍,這下子那個得意洋洋的黑衣人,可不就要像中箭的猴子一樣應聲而墜嗎?
可是——
動作敏捷的他,可真不愧是一個武藝高強的忍者。
在緊急中伸出手,緊抓著下枝!
只離頭上五尺了!大坎介一見,猛地踏草奔騰而上。
「吃我一槍!」
他沖天而上,以槍出擊。
忍者用四肢緊攀著樹枝,一時之間凸出的屁股,就變成不折不扣的肉靶子。
眼見就要一命歸西了——
但是,狀況又有了突來的變化。
接下來的瞬間,大坎介的臉上浮出一種可怕的、殺人的快意!手中的管槍不住舞動著。
遣正是他所獨創的管槍殺人魅力。
閃閃生風的槍頭,正對準黑衣人的屁股而刺——
黑衣人在一瞬間縮起了身子。是不是因為中槍流血而瑟縮了呢?
這下子再也逃不過死神的魔掌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黑衣人的手由緊緊包裹著的身體中伸出,像一條黑色的手,襲向大坎介。
怪手抓住了槍管。
於是乎這個神奇的兵器,竟像不受大坎介控制般向上捲去。
大坎介完全嚇呆了!不相信自己的兵器,竟被敵人如此輕易奪去。
這是多麼重大的一種打擊啊!
(我看你使管槍的技術實在太差了!倒不如試試這個吧!)
黑衣人由松葉的樹層間,發生詰詰的笑意。
於是——
落在大坎介面前的是,一支黃澄澄的金色大刀!
遠遠望去,樹梢上的黑衣人宛如一隻索命的怪貓,露出一對亮晶晶的眼睛。
這隻豪華的寶刀,一定是由大官的宅第中盜出的。
「笨蛋!就讓我來取你的狗命吧!」
大坎介在極端的憤怒中,凝力一推,想要拔出手中的大刀,但是無論他怎麼用力,大刀始終無動於衷。
「無力的雞!真沒用!」
大坎介更窘了!
部屬們的額頭也冒出冷汗,紛紛拔出手中的刀劍!
大坎介的臉漲紅了,不過,他終於拔出大刀——
剎那——轟然一聲,發生極大的爆炸,大刀噴出了火焰!由刀鞘中,不斷噴出熊熊烈火!另一方面,空氣中灑下無數的粉狀微塵!在場的每一個人,無論是大坎介或是拔劍的勇士,都被那一股火花炸開來!
白濁的噴煙,瀰漫整個大地,松枝下是一片血肉橫飛的景象。
勇猛而驕傲的武士們,居然在草叢中呻吟起來。
(我簡直無法相信你們這麼懦弱!)
空中又飄來一句譏諛的聲音。
黑衣人即是傀儡忍者三人眾中的火吹當六,這手絕活當真冠絕天下!
當他的身影化成飛煙離去之後,樹上突然掉下來一件物事!
是一隻野兔。
死去的野兔,渾身沾著血腥。原來這就是大坎介刺中的敵人,為了讓敵人安心所作的偽裝。
湖面上的涼風,慢慢將濁煙吹化開來,大坎介強忍著劇痛,拖著沾血的身子奮力站起,然而在他看到死兔的那一瞬間,又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啊!現在石女和阿鶴不知會變成什麼模樣呢?」
「傀儡忍者們,將來一定是京城大患……」
「來吧!大家振作一點!」
草地中躺著幾具已然死絕的屍首,由於爆炸而炸掉單眼的、輕重傷的,個個挂彩,狼狽萬分。
有人失去十指、削去雙耳、刨出單眼、四肢支離破碎!空氣中泛著一股嗆人的血腥氣。他們用刀劍拄著,互相扶持,準備回到明神正殿去,在陽光下呈現出無限哀愁的身影。
另一方面,傀儡忍者們為了得知杜鵑花中的密書內容,蟬子喜三次和兒隼松丸來到山腹阿彌陀堂後的山神森林中。
在這裡,有一群武裝打扮的人,正在休息。
剛才慘遭滑鐵廬的人,已經敗北而逃。
然而卻遺留下一堆看來十分熟悉的人物與馬匹。
這些人在關卡緝查處,都曾偽裝成賣魚的小販。
無疑的,他們就是傀儡忍者們。
為了觀察、監視段錢使一行人,傀儡族化整為零,偽裝喬作,無所不能。
甚至有兩名女忍者——
她們分別扮成石女與阿鶴。
「——怎麼啦?有什麼事?」
八又藻屑見到兩人前來,即刻發聲問道。
「有一事相求……」
喜三次縮了一下肩膀說道:「水蟲!事實上是要來找你的。」
「啊……」
一名扮作副使鵜崎源五郎的男子,接過杜鵑花來凝神一望。
「這朵花不是尋常的杜鵑,你看它的花瓣大而殊奇。」
「果然眼尖。」
「唉,我什麼都不會,就只精通此點。」
水蟲五市的笑聲如輕風拂過。
水蟲——現在就讓我們來解釋一下這個「渾名」,其實淡水蟲在本朝尚無生棲。據說此蟲善處於熱帶水中,專門含沙射人而死。
在「周亂」一書中也提解過——掌除水蟲、以炮土之鼓毆之,以焚石投之。他之所以再加上「五市」之名,即是表明其唿吸器的特殊威力。
傀儡忍法百種之內,就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吹煦吹綻》的忍術。
而五市就是專攻此技。
他一再反覆審視著手中的花瓣。
「原來如此……」
他意會般點點頭。
「你瞧出其中的機關嗎?」
「這是《腎水封》的忍法!」
「哦!」
「這個特殊的氣味,是來自鉤幻也齋的……不信你們仔細瞧瞧!」
百齊之丹,用手裏劍輕輕撩撥它,猛點頭而言。
「難道是幻也齋的精液嗎?」
他由口腔中哼出來。
「臭!真是臭!五市,你快點將它打開來吧!」
「這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水蟲五市,離開眾人身邊,先用瓢來清洗花瓣,他不是用水。
而是用酒。然後再拿到鼻端一嗅。因為據說腎水封一解,花瓣首先呈現琥珀色,因為精液威力已弱——這件事也曾記載在「甲賀忍秘抄」。
然而,五市雖然用酒清洗花瓣,可是花瓣卻沒有絲毫的不同。也許是因為幻也齋精強的緣故。
五市轉過頭。
「小花!」
用顎示意。
「是……」
那名扮作阿鶴的女子,立刻由馬上躍下,走到五市身傍。
「現在我要拿你來解此妖法。」
「脫掉衣服!」
「是……」
多麼冷酷而不帶情意的命令啊!在忍者族中,為了達成使命,不計一切後果。
小花芳齡約十五、六歲。她聽命後,柔順地躺在草地上,並且解開衣帶。
時間正值中午。
由樹木間泄下閃閃的金光,斑斑斕斕的森林中,一具白色的裸女胴體出現在眾人眼前,五市打開她的雙腿,並蹲下身來。
好似五市正在汲著聖水般,四周的氣氛莊嚴而肅穆。
一點也沒有淫亂的意圖。絲毫不予人春情蕩漾的感覺,因為這件事關係到漂泊四處的傀儡一族的生死存亡。
五市用嘴去吸著小花之蜜液,但是不久即緊皺雙眉。
好苦哇……
於是他放棄用嘴,而將身子伏在小花身旁,開始雙手的動作。
他口中發出一句短暫的言語。
(搓揉!)
瓜女走向前來,用手抓著小花的兩個挺實的乳房。
瓜女的手指並不是毫無意識地行動。至於《按摩胸腹之術》,技巧的好壞占了很重要的因素,瓜女的雙手持續在小花軟如面的身上揉著,意圖使五市採到蜜水。
瓜女採取慌亂、溫柔、激烈、微弱、緩急等各種不同的技巧,終於得到了功效。
小花之口泄出難奈的呻吟聲!她的胴體嬌喘著。
五市急忙採取小花下體的分泌物。
小花的雙頰如火,薄薄的皮膚似吹彈可破,傾刻間漲紅來,如吹飽的風帆。
五市將衣襟承接流出的白濁液體,將它吹向杜鵑花蕾。
杜鵑花蕾,花瓣慢慢轉呈琥珀色。
然而杜鵑花一共有七、八個花蕾,無法使七、八個花蕾同時受惠,而且五市的頰邊因過度吹氣,而顯得力不從心。
雖然杜鵑花已經受到《吹綻》秘法,但是花芯卻沒有一絲一毫要綻開的意味。
「笨蛋!混帳!」
失望的五市跌坐在地上了。
傀儡忍者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不行,幻也齋那老狐狸,實在太高明……」
「嗯!真是傷透腦筋!」
「有沒有別的辦法好想呢?」
「還有一個……」
五市的眼中燃起一股火焰!
「小花,再來一次如何?」
「是,但不知要如何……」
「張開!」
無情的命令再度下達!
五市將杜鵑花的切口,插入小花的下體。
五市的言語極其冷酷。然而不僅僅是傀儡一族,只要是身為忍者,就必須拋棄常人的感情。
小花卻是個羞怯的小姑娘,但是她一聽到:「張開!」的命令,立刻就——
「是……」
再度躺下身子,張開雙腿,傀儡女忍的意識完全受到族人的支配操縱!
也許首領缽屋賀麻,平時在養成忍者之時,就已經給予他們非常人的訓示了。
小花忘了羞恥是為何物!
只是睜著一雙堅定的眼睛。
如果說,我們曾經注意到她也具有人類的感情的話,就是在那一瞬間,她的眉頭皺起來了。
所謂「一瞬」——就是五市將那朵腎水封的杜鵑花切口,像箭般插入她的下體深處。
那是水蟲五市,用秘法《吹綻》吸收女人之愛液。
她的下體還是溫的。
花枝的切口是如此銳利,若是不夠濕潤,則無法插入,容易傷害女體柔嫩的器官。
腔內的溫度是很高的。
在醫學上來說,口腔、肛門、腋窩的溫度幾乎相同,但是腔內則要高出許多。
五市唯一欠缺的,就是腔內的高溫。
以男人的精液作《腎水封》的杜鵑花瓣,除非用女陰,否則無法破解。
五市在施行《吹綻》忍法之時,心中一直在想著鉤幻也齋的完璧秘法。
這一個越過百歲的老妖怪——甲賀老翁忍者幻也齋,此刻若看到敵人為解《腎水封》忍法而如此勞心動眾,也許就會露出詭譎奸詐的笑容。
「加油!小花,我們一切都靠你了!」
然而自然分泌出來的腔液還是不夠的。
於是一旁的瓜女、五市及喜三次的手、唇、舌,不斷地撫觸小花的裸體,意圖激起她更深的高潮。
內分泌慢慢加強了。
但是在極端興奮的頂端,小花只有咬著牙根忍耐著。
這時快感早已超越了苦痛,變成肉體上的喜悅,她的體溫沸騰,分泌物也就更多了。
但是——
花還是沒有開,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咦?到底是為了什麼?」
「蟬子,你是不是遭到別人的愚弄?」
傀儡一族心中滿腹狐疑。
「一封密書,怎麼可能會藏在花芯中呢?」
「不!我相信一定在裡面!」
「那麼,為什麼花不開呢?」
忍者們臉上流動著困惑之情。
小花的股間已完全潮濕,她的四肢無力伸張著,正不斷溢出生命的泉源,她幾乎要變成枯竭的女體了。
「難道她……」
忍者們仔細注視三人眾臉上的神情。
「——難道我們再也尋不出其他的良方?」
「誰說的?」
百齊之丹浮出一個狡猾的笑意。
「我有辦法。」
丹轉過去望著瓜女。
「你,就喬裝成甲賀的石女吧!」
說罷,就將杜鵑花由小花的肉體中拔出。小花的口中呻吟著,她的裸身翻滾著。花蕾看來凌亂不堪,但依舊完好如初。這一點倒是不用擔心。
瓜女喬裝成石女,一身男性化的勁裝乘風而去。此時被火吹當六整得灰頭土腦的段錢使們一行,搖搖幌幌地回到明神社殿了。
阿鶴隻身裸裎在社殿之中。
下屬的人一見到這具美如天仙的白晰肉體,都禁不住躲在薄暗處,悄悄窺視著她。
「你們不要亂來!」
只有大坎介和五兵衛慢慢靠近她的身邊。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被強暴了嗎?」
五兵衛說完,便伸手至她股間觸摸。
「啊!好痛!」
他的手突然地縮回。
手指甲好似被人猛咬一口般。
「哈哈哈哈,真是不知羞恥。」
一個宏亮的女聲,清楚地傳入每個人的耳際。
這就是化身為石女的傀儡女忍者(即瓜女)。
「哦,原來是石女,你跑到那裹去了?」
「我去懲治二名可惡的混蛋!」
「呀!真是厲害!」
「哈哈哈哈,甲賀女忍者自是神通廣大,哪像你們這些大男人,不消一會兒功夫,就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
「真是沒面子。」
大坎介一向威風凜凜,手持管槍,現在卻被打得落花流水,右腕受傷,而五兵衛好似左邊耳膜破裂,再加上左腳膝蓋上流血不止,連走路都舉步維艱。
「放心吧,我已讓他們一命歸除了。」
「是在山神森林中嗎?」
「我恨不得親眼目睹!」
「哦,難道你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不是,我沒旁的意思。」
「你們還是先治好傷口再說吧!」
化身的石女抱起阿鶴,口中咀嚼著藥草,然後一口一口喂入阿鶴的唇中。
她的手,揉著阿鶴的雙乳,緩緩游離至胃部,接下來俯過頭在阿鶴下腹部的凹陷處,輕輕吹著氣。
阿鶴中了蟬子喜三次所施的《變形地獄》忍法。
為了使阿鶴自假死的狀態中生還,不得不如此。
大坎介眼尖地瞥見化身的石女綁腿之處,插著那一朵杜鵑花。
(——嗯,還好,看來是平安無事的樣子。)
只有大坎介知道杜鵑花的秘密。
那些可怕的傀儡忍者,應該還無法識破其中的機關吧?
如果他們得知杜鵑花中的秘密,早就將石女斃於掌下了,應該是如此罷?
大坎介對五兵衛說道:「從現在起到美濃加納為止,我們要小心一點才是。」
恰巧,阿鶴正回過神來,纖細的手指緊抓著石女的身體。
「啊,你真是可愛!」
化身的石女忍不住在阿鶴的芳唇上吸吮親吻。
(原來要到加納去……)化身的石女豎著耳朵聽著兩人的對話,但是當她摟著阿鶴時,亦覺得飄飄然。
也許到美濃的途中,這也是石女應有的變化吧?
半刻之後,一行人由石階開始出發。
女子二人為避人耳目,稍離段錢使一行人有一箭之遙。
杜鵑花再度插回馬鞍中,阿鶴乘著馬,由男裝的石女代為領路。阿鶴身穿紗質外衣,戴著斗笠,而石女一身男性動裝,相對比較之下,各顯異趣。
大坎介一行在後面緊緊盯著兩人的行動。
「千萬注意那朵杜鵑花。」
大坎介悄悄地和五兵衛耳語。
「花,為什麼呢?」
「你不要問原因,反正你注意盯著那朵花就對了,只要有閒雜人等敢侵犯它,你就立殺無赦!」
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偷窺甲賀的秘密。
六角的奇襲,雖然使得年輕的將軍義熙一命嗚唿,但是由於將軍的大軍仍在各地駐營,一些地方上的官吏仍以為將軍大獲全勝。
由於官軍的人數眾多,雖然戰敗,卻絲毫不予人失勢的感覺,在往後長遠的三年戰鬥之旅,以敗勢與六角高賴一族展開無止盡的殺戮。然而六角高賴以寡眾與之戰鬥,卻毫不遜色,可謂一場偉大的勝利,因而他們誇大宣傳,以招攬民心。
事實上,亂世之民的想法是十分單純的。百姓們對朝廷的權威及將軍不抱敬畏之念。
反倒是,直接與生活有關係的地頭土豪,更能引發尊重之情。
六角一族大肆進攻時,將軍勢力之所以戰敗,大概也就是因為民眾的消極反抗之故。
雖然大坎介一行正進入敵地,但是他們卻一點也不驚慌。
一到大津,女士們立刻雇舟過渡。
她們只要渡過琵琶湖就行了。在水上,除了湖賊之外,就不須再害怕敵人的攻擊。段錢使一行人也分乘漁船,尾隨在後。
湖上十五里。
終於到達彥根山麓。所謂「彥根」即是紀念犬山縣主公天津彥根,而以他為地命名之故。由湖上可以望見山上觀音堂的屋頂。
蒼然的暮色,開始一點一滴地反映在湖上。
然而在上陸之前,最好天色還能再暗一些,雖然湖賊不會再度出現,但是一過沖島,他們就望見類似烽火一般的煙幕。
於是他們向奧之島山上出發,為的就是要躲過六角一族的追蹤。
(到目的地為止,我都要守護著她……)
突然,瓜女(即化身的石女)對自身的任務感到可笑起來。
但是她對於守護這個可憐的阿鶴,卻一點也不討厭。
「一到加納,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化身的石女不顧船家的異樣眼光,輕狂地摟抱著阿鶴。
「是的,我……不過,一到達目的地,我就要先走一步了……」
「原來如此。」
「二、三天之內還無法到達加納。」
「……?」
在瓜女亦即化身的(石女)的眼中,阿鶴的雙頰好似染上彩霞一般地暈紅動人。
「怎麼了?有事嗎?」
「石女,難道你不曾由幻也齋口中聽到有關我的事嗎?」
「……我忘記了。」
「真的嗎?」
「你懷疑我所說的話嗎?」
「那就好!」阿鶴有一點害羞,心裡如小鹿亂撞……說完不勝嬌羞地伏在石女胸前。
瓜女(石女)不知該如何再下手詢問她。
時間只剩下……
(只剩下二、三天的時間了……)
到底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呢?在二、三天內要到達目的地?
此刻,瓜女(石女)注意到阿鶴此行的任務,也許阿鶴正是解開此謎團的關鍵人物。而且,阿鶴是如此地嬌羞,難以啟齒……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們乘著船由彥根山下,北上數里而進入淺妻舟。
自古以來,此處就有淺妻舟之港,並以此聞名。
晚春的夜,暮色已籠罩整個大地。
阿鶴正耐心的等待著,她正在思索日後的行程。驀地,化身的石女牽著一匹白馬緩緩而來。白色的馬兒泛著月白色的光輝。
「來,騎上來吧!」
大坎介眼睛一亮,也急急地過來詢問。
「你在那裡找到馬匹?我們也正缺五、六匹呢。」
「你們應該到處去找,總會有馬主願意販賣的。」
化身的石女冷冷地回答他。
「看你們這群沒腦袋瓜的笨蛋,連照顧馬匹也不會。」
「不要冷言諷刺,那是因為我們人生地不熟。」
「彼此彼此,我們先走了。」
化身的石女催著馬兒揚長而去。
段錢使們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一旦耽誤時間,被六角一群人發現,恐怕就易遭不測。
為了要趁黑經過不破之關,化身的石女腳下越來越快了。
等她繞過加田、烏羽、菅江,再出大清水到達岩倉山。由伊吹山腹進入美濃,已是午夜時分。
關卡所在,就位於東海道的近江美濃邊境,這是一個偏僻的荒道,因此只有一個小小的關卡柵欄。
木柵旁的火把,點燃大地中唯一的光芒,二、三十名衛兵就躺在柵旁隨地而眠。
「要怎麼辦呢?」
阿鶴一見到火光,宛如見到地獄之火般,嬌小的身軀不禁輕顫了起來。
「由我來安排。」
石女(瓜女)將阿鶴及馬匹藏好,然後順著夜風遁化而走。
縱然她身軀雄偉,行動之間卻有著令人不能相信的敏捷。
她看關卡內有三、四棟小屋,但是她的標的卻是馬廄。她知道馬廄中飼有十頭左右的馬匹。一個武藝高強的忍者,可以化己身之氣息於無形,甚至連畜生也毫無知覺。
她已將己身化於無邊的黑暗中。
那是在非常短的時間內。
短得連十數頭的馬匹,不敢嘶叫一聲,甚至連馬蹄也不敢妄踢一下。
她只是黑暗中的一團烏雲,慢慢摸至馬廄,拔出雪亮的小刀,用力一割——
她切斷馬匹的平網及腹帶,程度及時間調得正好,今夜她既想闖關,自然就要有萬全之策。這是為了怕萬一遭衛兵發現而做的防範措施。她只有一個人,是不容許發生意外的。何況她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馬匹及謎也似的花朵需要照顧。
所謂「關卡」,雖然也可稱為國境,但是當時卻沒有太大的界限劃分,而且隨著勢力的消長,有著三里、五里的伸縮度。
如果衛兵發現他們逃往美濃,大概會瘋狂追趕吧!忍者一向神出鬼沒,擅於變幻之妙,事前的工作更是必須完善,而毫無破綻。
石女(瓜女)接著蹤身渡川。
左邊是伊吹山,右邊是岩倉山。
這條川就在兩齣的山谷之間潺潺流著。
雖說時已晚春,但川水仍冷冽得駭人。
阿鶴輕輕上馬,靜靜地無聲地向前走。
上弦月已被烏雲掩住,只有依稀的星光在川面上閃耀著。
「前面路徑不是非常熟悉,但是你要小心,千萬不可以發出一點聲響。」
馬兒繼續向前行,幸好,關卡的衛兵不曾發覺黑暗中的秘事。
河川非常深,馬兒必須半泳半走,兩人來到河川的中央,馬兒突地停下腳步。
就在瞬間,它開始狂踢著水花,高聲嘶叫。
(完了!)
馬蹄繼續不停地狂濺著川水!
關卡的警示鈴聲響起。
關卡的衛兵開始狂奔過來,並對她們大吼,喝令停止通行。數名弓箭手,奔至川岸,意圖透過冷涼的水面,來個百箭穿心。
石女(瓜女)潛入水中,割斷馬腳上的粗網。
馬嘶叫著、跳躍不安。
「阿鶴!伏下身來!」
一時風聲夾帶箭聲,咻咻地自她們頭頂飛過。馬踢著水花濺濕了兩人,為了躲避這場箭陣,兩人飛快地潛游向對岸。
石女(瓜女)躍上馬的后座,抱著阿鶴的纖腰,用力踢著馬腹向對岸而去。
向東走——嚴格說來,這不算是一條道路,只是伊吹山的山裾而已。
兩人奔走約有一里。
來到另一條川邊,這不是藤川。
應該是相川吧?
一望無際的平原,就是桃配野。
「到這裡,應該可以安全了。」
石女(瓜女)止住急喘的唿吸,將阿鶴由馬上抱下。
馬的腹部有血——川面閃爍著星光,石女(瓜女)發現馬兒的腹部,正流著鮮烈的血液。
它是被箭射中了嗎?但是當石女(瓜女)把阿鶴抱下來時,竟意外的發現阿鶴的兩股之間染著鮮血,於是她突地明了了。
不是中箭。
而是脆弱的小姑娘,受不住馬的顛狂而流下的鮮血。
當兩人躺在地上,石女(瓜女)脫下腳上的綁腿之時,她的雙眼突然瞪直地向前望去。
那一朵杜鵑花——
杜鵑花的花蕾,不是正在慢慢盛開(展開)嗎?
原來,頑固的杜鵑花,是要承受女人兩股之間的鮮血,才能如此美麗地開放——
脆弱的女體,因過度的顛動兩流血了。
雖然下半身滿是血污,卻不帶給人絲毫不凈的感覺,反而有一種殷紅的美。
也許瓜女是一番好意,才繼續照顧可憐的阿鶴,但是這封密封在怪花中的密書,由於泡在濃烈的鮮血中,而慢慢開放了。
這是旱天的甘霖嗎?
還是黑暗中的明燈?
忍法《吹綻》或是處女《淫水》都無法使之開放的頑固花朵,神秘至極的杜鵑花。
七個花蕾,比尋常所見還要大得多。
近三寸長,帶著奇妙的,滑潤的觸感。可是卻頑強地抵抗。
老狐狸鉤幻也齋,也知道無人可破甲賀忍法《腎水封》,因此要等到到達目的地之後,才進行陰謀。
誰知事情卻有了意外的變化。
年輕的阿鶴下體流出許多鮮血。杜鵑花一旦開啟一蕾,其餘的也就慢慢綻開。
它的顏色,究竟是紅還是白呢?
花瓣染滿鮮血,故無法窺知其顏色。
(二、三天之內到達……)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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