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生步出相府時,已經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事事順心,花生自然意氣煥發,揚揚得意。
走著,走著,正想回家宣揚戰績,忽覺全身一麻,不禁大驚失色,心知被人點中麻穴,正想沖穴自救,接著頭一昏,不禁暗叫一聲:「完了。」
不知隔了多久,花生一覺醒來,立知身陷客棧之中,身旁兩隻母老虎怒氣沖沖地瞪著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花生一見二人是春蘭和秋菊,不由得心裡發毛,卻不敢露出聲色。因為回復原貌的他,自信兩女絕認不出他,便裝聾作啞道:「兩位姑娘為什麼抓我來此?難道在下有得罪兩位之處不成?」
春蘭一臉狐疑地瞪著他不語,秋菊卻沒有好氣地道:「你老實說,你和相國府是什麼關係?」
「在下是來參加武狀元比試的,目前借住相國府,只算是客人而已,與相國府還談不上關係。」
胡惟庸要他考上武狀元才答應婚事,目前自然說不上關係,他這麼說也算實情!
秋菊不屑地看著他道:「憑你的這種身手,也想參加比試?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我勸你還是早死了這條心吧,以免丟人現眼。」
花生僅能苦笑以對,他實在不能告訴對方,自己是在失神的情況下,遭到對方的暗算所擒。如果對方不高興,豈非自討苦吃。
春蘭暗惱地白了她一眼道:「你就愛多管閒事?咱們的正事不管了?」 秋菊聽了,不禁惱羞成怒地敲了花生一個響頭道:「都是你不好害我被罵,還不快照實說,難道想吃苦頭。」
花生雖暗惱,卻可憐生生地道:「姑娘還沒問話,在下如何回答。」
說完,心中暗罵:「這鬼丫頭的制穴手法,怎麼這麼怪異,沖都沖不開,等一下脫了困,也弄大你的肚子,再治你個逆夫之罪,讓你知道厲害。」
秋菊氣得想打他,春蘭忙接口道:「你在相國府這段期間,可知道府里叫了一百名清倌姑娘的事?」
「知道呀!這件事至今還讓大家津津樂道呢!」
花生心中暗樂:「你們就是其中兩名,我怎會不知道?只怪當時忙著練功,無法下種,否則一百名清倌全帶回去,早就完成傳宗大事了。」
春蘭見他竊笑的表情,「啪」的一聲,打得花生眼冒金星,頭昏眼花,只聽她惱怒地道:「你最好正經一點好好回話,否則決不饒你。」
花生這才知道春蘭看起來文靜嬌小,卻是外柔內剛,不喜歡別人開她玩笑,只好告饒道:「我的姑奶奶行行好,你們問我回答,又那裡不對了。」
春蘭被問得不知如何以對,總不能告訴他被打的原因,僅是遭了池魚之殃,受到遷怒所至。
秋菊冷哼道:「只要你乖乖回答,不要耍嘴皮子就免受皮肉之苦。」
「是。我知道了。」
「你可知道叫姑娘侍侯的那個人,現在在那裡?叫什麼姓名?」
「聽說人已經逃掉了,至於姓名就不清楚。」
「你胡說,難道想吃苦頭才肯乖乖吐實?」
「是真的,我只是一個客人,只能道聽途說,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沒用。」
秋菊怒叫道:「我看你是皮在癢,不給你個厲害的……你是……」
話沒說完,人已「撲通」倒地,春蘭也在同時昏迷不醒。
「哈哈……看你們再囂張到什麼時候?」
來人近身解去他的穴道,立刻轉身欲走,花生見狀再也顧不得消遣人,連忙拉住她笑道:「好妹妹怎麼要走了?小兄尚未謝你呢?」
她,正是上官小仙,只見她冷寒著臉甩開花生的手道:「你還來拉著我的手做什麼?相爺的千斤貌美如花,比我更是高貴動人,你還是當你的姑爺去吧!」 她愈說愈氣,腳一抬又想離去。
花生忽然一把將她抱緊,兩隻手也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摸摸捏捏,她掙扎了一陣子,不但無法脫身,還不由自主地嬌喘連連,又被他的男性魅力所征服,所軟化……
上官小仙為了療傷,早已久曠饑渴,只是一時的心結難以釋懷,如今一經心上人的挑逗,敏感的部位一再遭襲,少女的矜持迅即拋開,四肢如八爪魚一般,緊緊纏住花生,需求若渴之狀。
花生立刻將她剝得精光,一具健美高挑的玉體立刻展露無遺,滿室春光。 往事又再度重演,花生又再度輕而易舉地占據了她的身心。
上官小仙也再一次無可自拔的陷入浩瀚的慾海中,隨著猛烈的波浪起伏…… 花生有如添翼猛虎的勇將一般,所向無敵地攻破玉門關,恣意地逐鹿中原,直搗黃龍。
他就像脫韁野馬般,任意地馳騁著……
她就像野花怒放般,熱情地飄蕩著……
經不起陣陣高潮的衝擊,上官小仙終於兵敗如山倒,隨著陰元的一泄如注而昏死過去……
不久,花生也將「傳家之寶」送入她的體內。
接著他又迅速地剝光兩女的衣裳,有如蜻蜓點水一般,讓兩女同沾雨露。 花生爬起一看,不禁得意的大笑:「難怪外公一再告誡我,務必先下『種』為強,晚下『種』遭殃。不把肚子弄大,女人就是麻煩。」
低頭一看兩女早已哭成淚人兒,怒瞪的雙眼直欲噴火,顯然對他的行為恨之入骨。
花生明白她們的心情,連忙斂起嬉笑的心情,拍開兩女啞穴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情,但是我會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秋菊憤怒道:「你這人壞死了,我不聽你解釋。」
花生不理會她的話,仍然繼續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秋菊正待破口大罵,聞言不僅一怔。
哭泣中的春蘭也瞪大眼珠子,怔道:「是你!」
「不錯!」
春蘭突然怒道:「是你更該死,我恨不得吸你的血吃你的肉,就算死後做鬼也決不饒你這個淫賊。」
花生愈聽愈怒,不禁抗聲道:「我那點像淫賊了,你倒是說說看!」
春蘭冷哼道:「你在相國府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是在偷香竊玉嗎?」
「不算!」
「什麼!你還敢強辯?」
「當時我是為了治病而招妓侍寢,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充其量也只是一場交易,一種各取所需的商業行為,最多只能謂之為風流,卻不能夠與下流相提並論。」
「這……」
「再說本朝禁令並不禁止百姓的嫖妓行為,如果這樣也算是淫徒的話,京城裡至少有一半的男人都是,你們又將如何以對?」
春蘭頓時無言以對。
秋菊見狀,立刻將心一橫,刁蠻地道:「姑奶奶不管什麼禁令,只知道你占了我們的便宜,奪了我們的貞操,今生再也不能嫁夫生子,我們的一生幸福等於是毀在你的手中了,難道你這麼輕描淡寫的一說,就想逃避責任輕鬆帶過嗎?」 花生啼笑皆非地道:「怎麼不能嫁人!我是你們的第一個男人,難道你們不能嫁給我嗎?」
兩女聽了先是一怔,秋菊立刻冷笑道:「就算你不是淫徒,最起碼也是個好色之徒。你可知道我們的身份,你又憑什麼來娶我們?」
花生聞言,不禁氣結道:「那你倒是說說看,這件公案如何了結!」
秋菊又是一呆,春蘭眼見氣氛鬧僵,連忙打圓場道:「婚姻大事非同兒戲,我們必須回府請示長輩做主,如果你真有這份心的話,就應該馬上解開我們的穴道,才是展現誠意的做法。」
花生連忙解去了兩女麻穴,只見她們迫不及待地著裝,可是氣氛不但未有緩和,反而多出一股肅殺之氣。
「你……你們想翻臉不認人?」
秋菊首先不耐道:「本姑娘可不記得有答應你什麼條件,等本姑娘擒住你之後,你有任何冤屈可向我家主人申訴。」
說完,勁氣突然由四面八方激射而來,滿天的指影令人眼花繚亂。
「蓮花指!」
花生驚唿一聲,連忙繞身閃開。
仿佛磁石相遇,秋菊緊追著幻化的人影展開一陣猛攻,可是又多次撲空,激鬥許久依然徒勞無攻。
她急忙大叫道:「春蘭!你還在發什麼呆,快點幫我堵住他,千萬別讓他逃了。」
春蘭聞言,不禁有苦難言地抱怨道:「你要我怎麼幫?」
「當然是幫我堵住他的退路,讓他不要像只老鼠一樣逃來逃去,好好地跟我正面決鬥。」
春蘭哭笑不得道:「可是我只看見你一個人像發瘋一樣亂蹦亂跳,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你叫我從何堵起?」
秋菊一呆,愕然問道:「怎麼會?明明人就在……」
春蘭突然驚唿:「小心!」
花生突然出現在了秋菊身旁,輕輕鬆鬆的點中她的麻穴,結束一場無謂的決鬥。
秋菊大急,忍不住罵道:「你真卑鄙,趁我沒有防備時偷襲我,一點也沒有男子漢的氣慨,簡直勝之不武。」
花生一把將她抱住,得意笑道:「是你自己在決鬥中突然發獃,又怎能怪得了誰?」
男性的氣息熏得秋菊又羞又怒,只覺得全身酥軟地顫聲道:「放開我……」 花生不但不放開,反而低西雲吸吮著她的粉頸。秋菊如受重擊般,呻吟一聲便已昏死過去。
春蘭也好不到哪裡去,眼看著秋菊遭遇輕薄,她竟感同身受般,雙手不由自主地掩護自己的粉頸,只覺得全身酥麻疲軟,不禁嚶嚀一聲跌坐在地。
花生輕輕放下秋菊。便含笑向春蘭走去。
「你……你想……」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春蘭。」
「她呢?」
「她叫秋菊。」
花生語氣溫柔而且誠懇地道:「我姓花單名生,至於身世背景暫時保留,等你們請示過主人意見之後,確定是喜事時,我再告訴你們。如有消息需要聯絡,你們可到武魁場找我。」
說完,他不再理會她們,便轉身離去。
半路刻意折向侍郎府,只想探視一下大板牙的近況,卻發現原本門可羅雀的廳門,此刻卻是車水馬龍,賀客盈門絡繹不絕於途。
大板牙正送客迎賓的招唿著,看見花生到來,不禁歡唿一聲,快步奔來。 「大板牙,看你們張燈結彩,燈紅酒綠的喜氣洋洋,莫非你家少爺納妾進門了!」
大板牙難掩欣喜的神色,嬉笑道:「花少俠,好久不見了。我家少爺早納妾進門,今天的喜宴是專為大少奶奶辦的,因為大夫診斷大少奶奶確實懷孕,黃家終於有後,老爺高興得宴請親友呢。」
「原來如此,那你替我恭喜黃兄一聲,改天我再補送賀禮。」
大板牙忙搖手道:「花少俠別客氣,少爺特別交代過,只要人到就好,決不收禮。」
「哦!那黃兄豈不虧大了。」
「小意思,少爺不曾放在心上,何況小孩出生後,相信大家也會補回來。」 「哈哈……原來你們早就算計好。」
賀客確實不少,所幸酒宴以已近尾聲,部分的人已經藉故告退,所以場面雖然熱絡,卻無擁擠的感覺。
黃英雄得知花生到訪,立刻將他迎進書房,一群青少年書生正在飲酒作樂,真是所謂年少輕狂呀!
「喂!小黃,你這個主角跑那裡去了?把我們丟下不管,實在太不上道。」 黃英雄笑呵呵地打躬作揖道:「你們別發火,我的好兄弟花生來了,你們不是想打賭嗎?現在可以馬上求證,想下注的人動作要快,以免向隅。」
「哦!小黃,這位就是你以前提過的花少兄!」
「不錯!」
「你說只要他肯參加比試,武狀元的頭銜非他莫屬。」
「是呀!我是說過。」
「好,我也來下注,我賭花少兄必能馬到成功,榮登魁首寶座。」
花生見他英俊瀟洒,言語豪放,頓生好感道:「多謝兄台抬愛,在下確是有意競逐這份榮耀,只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只是盡力而為,不敢如此狂妄自大。」
黃英雄大笑道:「花兄弟別謙虛,你的能耐我很清楚,憑京城中各府的人,決不是你的對手就連程震東都非你之敵,其他的人更不用說,何況在京城裡,誰不知道程震東的武功實數一數二的。」
花生征道:「他的武功數一數二?這不大可能吧!這段期間內,我就碰上不少人的武功,比他高出許多,別的不說,光是他妹妹就比他厲害。」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哄堂大笑,黃英雄強忍笑意道:「花兄弟說得沒錯,足證花兄弟對京城的一切,實在陌生不熟悉。我說他數一數二,是以各府子弟來比較的,並不含女子在內。除非朝廷不介意女子參加比試,女狀元或許可能出現。否則的話,程震東的武功在我們之中,確是坐二望一的位子。」
花生大奇道:「如果不分男女排名的話,以他的實力不知又如何?」
眾人聞言不禁臉紅耳赤低頭不語,黃英雄尷尬一笑道:「那他的排名可就要落到十名之外了。」
花生更是詫異道:「怎麼相差這麼懸殊呢?」
黃英雄連忙轉移話題道:「別忙著談這些無趣的事,小兄替你介紹一下。」 接著依序介紹眾人,最後指著最先表態壓注在花生身上的俊逸書生道:「這位就是新科狀元陳世琪,等花兄弟贏得武狀元頭銜,大家再來聚一眾,好好地慶賀吧!」
眾人立刻歡唿叫好。
花生恍然大悟忙道:「陳兄原來是狀元郎,不知成婚了沒?」
陳世琪淡笑道:「小弟日前剛和兵部尚書林大人的四千金文定,下個月十五成親時,再請大伙兒一起喝杯水酒,希望大家不嫌棄,務必參加小弟的婚禮。」 眾人又是一陣歡唿,恭喜之聲不絕於耳。
花生尤其高興,恭賀的話也最誠懇,只是暗含私心,不足為外人道明。 「相公!你們能不能小聲些,妾身有孕在身,實在不堪喧譁吵鬧。」
熱鬧氣氛一下子冷淡不少,黃英雄回頭一看,連忙疼惜地道:「絳雪,你有孕在身怎可亂跑,有事交代小翠就好了,何必多跑一趟呢!」
梅絳雪苦笑道:「小翠那丫頭趁我睡著,不知跑到那裡去了?我是被你們吵醒的,只好過來告訴你們一聲,妾身嘔意不止,實在難受。」
「對不起!愚夫立即改進,你身體不適,還是快回房休息吧!」
說著也不管梅絳雪是否願意,憐惜地扶著她緩步行去。
花生暗吃一驚地忖道:「她不是那晚睡我床上的女子嗎?怎麼成了黃兄的夫人了?這是……對了,那晚上我睡客房,卻是易容成黃兄模樣,她一定是認錯人了,把我當成黃兄,我還以為是他們派來丫頭服侍我呢?」
忽然想到一事,忍不住叫道:「糟了,孩子該不會是我的吧?」
陳世琪忙關切道:「花兄怎麼了?可是那裡不對?」
花生驚醒過來,忙道:「沒事,我只是在想心事。」
心中不住想著:「才一下而已,該不會那麼准吧?可是那一夜至今,剛好一個月左右,黃夫人的喜訊又正好接近。這……不行,我一定要找機會搞清楚,免得下錯了種,兒子跟了別人的姓,那可不行。如果真是我的孩子,非把孩子抱回不可。」
又想:「對了,還有百花山莊那一個,等這邊完成任務,趁著下揚州幫老爹緝兇時,順便一起查明,免得白便宜了花無缺這老賊。」
這下子,眾人也不好意思再胡鬧,便各自託詞退席,花生又問明陳世琪暫住在兵部尚書府中,才分手各奔前程。
意外得知陳世琪的消息,花生真是高興極了,三步當兩步走,迅速地奔回天波府。
剛一進門,那兩扇院門忽然自動關上了,跟著三道劍光追著他的要穴而來。 無論經驗或武功,花生都有很大的進步,內功方面更是突飛猛進,幾乎到了意動功發、收放自如的境界。
所以,花生僅是輕挪一閃而過。
當他發現偷襲的三女時,不禁沒好氣道:「你們瘋了?沒事拿劍亂砍人。」 林夢華見刺不到他,便停手頓道:「你才瘋了呢?回來才一個多月,就像色狼一樣,到處拈花惹草,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年紀,就要三妻四妾,女人一個接一個地帶回家,真是傷風敗俗,林家的臉都叫你丟盡了。」
綠衫的程淑美更是氣得臉色鐵青道:「你這輕薄的登徒子,不但到處留情,還把本姑娘也拉了進來,簡直欺人太甚。還有上一次的帳也沒結清,如今又添一筆,新仇加舊恨,今天你非還我公道不可。」
花生笑眯眯地瞄著臉無表情的孔雀郡主道:「郡主急於找我,莫非想念我想得發瘋,也想和她們一樣,迫不及待地上門逼婚。」
早就領教過花生的刁蠻狡猾,所以,孔雀郡主不只一次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以對,避免又落進花生的陷阱,屈居下風。
偏偏天不從人願,她只要看見花生就忍不住想生氣,再聽他講的話,更是怒不可遏,連她也不禁要驚訝,為何自己會這麼反常。
此刻一聽他故意扭曲事實,又氣得跳腳道:「你少胡說八道,本郡主是來要你的命的。」
花生故意驚訝道:「什麼?你想謀殺親夫?簡直是不首婦道的……哎唷!」 孔雀郡主知道鬥嘴是鬥不過他的,打定注意不讓他多開口,以免他又說出更難聽的話,令人不堪入耳。
所以,話一講完,立刻一劍攻出。
這一劍果然讓花生措手不及,左臂挨了一劍,頓時血流如注,嚇得他轉身就逃。
三女早就有協議,怕他逃入府中告狀,所以,幾乎把所有的入口圍得水泄不通。
不料,他竟翻牆衝出重圍,而且是出府的方向,這一招始料未及,讓她們頓時呆怔了一下,立刻又暗自竊喜地追去。
空空門中有一句名言:「下手之前,只有菜鳥先找財路,而老鳥才會先找生路。」
花生身陷重圍,早就看準了唯一的出路,只有府外一途,立刻明白她們的用心,以他的武功並不懼怕她們,原想繼續逗弄她們,不料卻一時大意挂彩,這才想起孔雀郡主的武功不容輕視,可把他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就逃。
轉頭一看她們也緊追在後。便轉向人群聚集方向而去,口中大叫道:「救命呀!你們玉春院的姑娘怎麼這樣?不是說好的,一次只能一個,你們偏要三個一起上,我可吃不消。」
接著又對看熱鬧的眾人大叫道:「你們要是忍不住,可以去找別人,我絕對不會反對的。」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路人的注意。
幾個比較大膽的男子連忙自告奮勇,道:「喂!可愛的小姐們,那小子已經『無三小路用』,你們如果『哈』得忍不住,我張三保證讓你滿意。」
「對呀!我李四的寶貝真材實料,保證美觀耐用,你們喜歡三人行,我也能讓你們滿足的!」
一時之間笑鬧聲不斷,諢的、素的全都出籠。
見眾人嘲弄笑謔的情形,三女氣瘋了,幾個膽大妄為的人,甚至圍住去路,意圖動手動腳,無異是火上加油。三女立刻惱羞成怒,幾下拳打腳踢,便打得眾人唉叫連聲,四處逃竄。
最後就連前來解圍的提督衙役,也不分青紅皂白地挨了一頓揍,等她們氣消了,才發現花生早已逃逸無蹤,剛退下的火氣,又讓她們氣得發抖。
終於抵不過眾人的交相指責,不敢再犯眾怒,連忙退出了現場。由於事情鬧大,三女立刻分手各自回家,準備惡人先告狀,以免被花生捷足先登,到時可就百口莫辯,有口難言了。
林夢華更是一路飛奔,不敢稍有停留,因為她知道在三女之中,就屬她最沒有立場找花生麻煩,更何況兩人是姐弟關係,豈有胳膊往外彎的道理?
她一直對花生的無禮舉動耿耿於懷,而且,更讓她無法忍受的,就是親人的關愛眼神,逐漸從她身上轉到花生身上,這才是造成激鬥的主因。
但是,這個原因根本無法說出口。所以,總歸一句話,一旦事情暴光,不論怎麼解釋,她都是理虧的份。果然,當她一腳踏進大廳,見廳中的情形,芳心頓時下沉。
除了花美人不在之外,其他的家中成員,幾乎全部到齊。
那個讓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人,正裝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林翠英包著左臂的傷口,顯然對她的種種罪行,必定加油添醋地大肆渲染。
「這該死的土豆,又讓他給耍了。」林夢華暗恨不已地心想著。
「夢華,你快來坐下,準備一起開會。」
老太君停頓一下又道:「自從美人父子回來至今,家中發生了不少事情,讓老身不得不召開『家庭會議』,檢討未來的因應方向。」
一旁的鐵齒道人見老伴兩眼瞄他,連忙接口道:「首先就是財產的劃分,因為美人已經回來,目前也向戶部衙門註銷失蹤人口的聲明。所以原已合併的花家財產,連同林家挪用的貸銀,一共是五億七千九百多萬兩黃金,全部歸還花家所有。」
「什麼?五……五億多……黃金。」
眾人不禁大驚失色,目瞪口呆。
林夢華訝然問道:「那我們林家的財產,豈不是所剩不多?」
鐵齒道人看了她好一眼,只看得她臉紅不已,才回應道:「不多不少正是一千八百多萬兩……銀子。」
「銀子?不是黃金。」
「不錯!」
「怎會差那麼多?會不會算錯了。」
鐵齒道人臉一沉道:「夢華,你的意思是說爺爺老煳塗了?還是說我偏心,帳目不清不楚。」
林夢華連忙搖手否認,臉紅耳赤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請爺爺別多心!」 老太君淡然一笑道:「這些帳目都經老身核對過,絕對沒有問題。」
左側挺著大肚子的美麗少婦笑道:「反正這些錢是爹的,分不分家還不是一樣,只要我們作子女的有需要,爹難道還會坐視不理嗎?三妹又何必計較這些,錢又不是平白送人,有什麼可怕的。」
林夢華一想有理,便釋懷道:「還是二姐聰明,總算把問題分析清楚,如果早說出來,我也不必窮操心了。」
鐵齒道人搖頭笑道:「這一點夢萍可猜錯了。」
林夢萍正撫著肚子暗自得意,聞言怔道:「爺爺說我猜錯了,不知道錯在哪裡?」
「美人已入贅林家,便無資格接管財物。」
「既是如此,那這筆錢是……」
「自然是歸生兒所有。而他也正是花家唯一的繼承人。」
「什麼?」
大廳之上,頓時響起一陣驚唿,所有的目光全向花生集中,就像花生突然生出三頭六臂一般,讓他們驚訝不已,對他另眼相看。
花生則沒有太多的感觸,這麼多年來隨著花美人出入多少金庫,早就見多識廣,眼界大開,對於金錢雖然喜愛不減,卻已能淡然以對。
這情形看在老太君眼裡,不禁暗自讚許,接著道:「這件事只是告訴你們,沒有什麼好爭論的。」
她這麼說,就代表事情已經定案,要大家照著執行,沒有商量的餘地。 林家所有人雖然不再表示意見,卻個個盯著花生,似乎在一夕之間,他已變了一個樣,讓大家完全認不出來,必須重新另眼相看了。
尤其林家姐妹更是心有不甘,總認為是花生搶走了她們的錢。
多年以來,她們早已聽說林、花兩家的事情,多少也心中明白,只因花美人是入贅的身份,又常年外出,時間久了,便不覺得有分別。
結果千算萬算,就是獨漏了一人——花生。
雖然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弟弟,但眼看著一大筆為數可觀的財富從眼前熘走,就像割她們的心頭肉般,令她們痛不欲生。
況且,天波府的女兒之所以成為王孫公子的追求目標,除了她們本身的才色雙絕之外,更大的誘因,便是這筆駭人聽聞的財富。
如今一分家,就代表著她們的黃金歲月將隨之流逝。
鐵齒道人乾咳一聲道:「再來這件事極為重要,希望大家踴躍提意見。」 又道:「昨天我又卜了一卦,顯示不久將有巨變,血光之災代表人禍,為避免捲入浩劫之中,我建議暫時退隱,遠避他方,才能明哲保身,趨吉避凶。」 林翠英驚疑道:「爹的意思是說,將會發生兵變?」
「不錯!卦象顯示極為明確,相信不會有錯。」
鐵齒道人看了她一眼道:「翠英,你近來荒廢了易經的研究,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林翠英臉色微紅道:「女兒下次改進。」
老太君嚴肅道:「這件事關係重大,牽連著上百萬百姓的生命財產,我們必須謹慎處理,以免釀成巨災,到時想要挽回,就比登天都難了。」
林翠英不好意思道:「女兒實在太疏忽了,不知爹娘可有亂源的線索。」 「種種跡象都指向周王與胡宰相,就實力而言,兩人的勢力相當,時而互相合作狼狽為奸,時而互相牽制排擠對方。不管是否發生兵變,這兩股惡瘤都必須及早清除,以免禍延子孫,遺患千年。」
林翠英大驚道:「如果他們真有反叛的念頭,那就太可怕了,朝中大臣至少有一大半和他們關係密切,一旦叛變屬實,皇上大位就不保了。」
「正是如此,我和你娘商量的結果,打算隱退揚州,天波府暫時謝絕訪客,以便度此難關。」
「可是爹這樣做妥當嗎?咱們天波府雖不是官邸或衙門,卻是和官方關係密切的名流仕紳,何況夢萍的夫婿也是官拜『折衝都尉』,錦繡前程可期。豈能說退就退?何況揚州又是黑白兩道競逐的肥肉,治安一向不佳,隱退在那裡是否妥當?」
「你的顧忌沒錯,揚州只是一個誘餌罷了,狡兔尚有三窟,何況是人。」 林翠英大疑道:「那爹的意思是……」
「退隱揚州僅是引入耳目的一步棋,實際上另有目的。至於詳情如何?等上路之後,再告訴你們。」
鐵齒道人話題一轉又道:「所謂退隱不是逃避,天波府也需要有個人照應,並且密切注意官方動靜,以便知己知彼,讓我們預做防備,這個人選以你娘最理想。」
林夢萍憂心地道:「那明賢的前程怎麼辦?爺爺可有對策?」
鐵齒道人暗惱道:「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國破家亡,個人的前程榮辱又算什麼?到時候被無辜牽連的人,不知要枉死多少人命,而且叛國重罪,更是株連九族的酷刑,性命都保不住了,還要前程有什麼用呢?」
鐵齒道人這一番義正詞嚴的話,讓大家無話可說。雖然男子在林家的地位卑微,但基本的孝道卻不容侵犯。所以他一生氣,眾女便不敢再多說什麼。 老太君忽對林夢華道:「夢華,奶奶知道你和生兒不和,但你們終究是親手足,理該互相禮讓才對,哪有幫著外人之理,何況又是陰謀篡位的周王之女。」 林夢華大感羞愧道:「請奶奶原諒,華兒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老太君點頭笑道:「你能知錯就改就好,明天起個人的私人財物,立刻開始著手整理,未完成之事,也必須儘快做個了結。至於各房的投資及不動產,全部交給翠英負責脫手,因為一旦兵亂發生,都會貶值不再值錢。」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面對即將到來的災禍,人人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各自回房整理行囊,再也無心計較財產的分配是否不公,是否妥當。
花生暗中鬆了口氣,總算免去異樣的目光,連忙拉著鐵齒道人交頭接耳地咬耳朵,隨即趕回西院閉門密談。
聽完鐵齒道人的說明之後,何氏大表贊同道:「老太爺憂國憂民的胸襟,實在令人欽佩,我們有幸追隨左右,真是三生有幸。」
鐵齒道人謙虛道:「何夫人不必客氣,眼看大亂將至。正需要何大俠這種正義之士的幫忙,總算托天之幸,揚州的花家堡已經完工,無論是國讎家恨,我們都可趁機消滅這些亂臣賊子。」
何氏大義凜然道:「老太爺所言不差,我們習武之人不但要除暴安良,更要濟弱扶貧,以便宏揚正義之氣。如今亂臣賊子不但殘害百姓,還變本加厲地危害朝綱,陰謀篡位,更是人人得而誅之。老太爺放心好了,我們絕對配合到底,只是又要麻煩花大俠照顧,我們心中不安。」
「何夫人再這麼客氣,接下來的話,老夫就不好啟齒了。」
「老太爺有事只管明說,請別客氣。」
「老夫看令嬡賢惠聰敏,有意代生兒求婚,不知何夫人意下如何?」
何夫人驚喜道:「老太爺不嫌棄的話,我家珍丫頭就托花少俠照顧了。」 鐵齒道人大喜道:「何夫人是答應了?」
「是的,我們高攀了!」
「哪裡的話,這麼一來我們是親家了,以後就別再客套了。」
花生見親事圓滿解決,不禁欣喜若狂,連忙向何氏大禮叩拜,又樂得何氏喜不自勝,連唿:「賢婿請起。」
何淑珍也羞紅著臉,同鐵齒道人叩拜。雙方交換了信物,總算將花生與何淑珍的名份定了下來。
鐵齒道人取出一個錦盒,遞給何氏道:「這裡面有兩千萬兩的銀票,算是聘金,至於結婚的佳期,就定在花家堡開幕當天,可謂財運兼備,名利雙收的良辰吉日。」
何氏大驚小怪地道:「什麼?兩……兩千……」
「是的,希望親家母別推辭,老夫知道和親家遇襲的時候,財物早就洗劫一空,將來復莊重建所需花費不少,這點聘金不多,僅是花家對於未過門媳婦的一種心意。」何氏抖著雙手接過,感激得語不成聲道:「謝謝……這份厚禮……我就厚顏……接受了……」
鐵齒道人見她收下,才又向一臉尷尬的顏大娘道:「顏夫人是不是也可以給老夫一個面子,將令千金顏如玉姑娘許給生兒呢?」
顏大娘赫然道:「多謝老太爺的抬愛,小婦人實在另有苦衷,在疑惑未解之前,請恕小婦人無法從命。」
鐵齒道人欽佩地道:「顏夫人重信輕諾的做法,老夫非常佩服,這一次重提親事,實在是已獲確切消息,新科狀元陳世琪即將和兵部尚書的四千金林碧華姑娘成親。」
顏如玉臉色一變,嬌軀站不穩,差點就暈倒了。
幸好被兄長阿宏及時扶住,顏大娘卻驚得跳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前天才正式下聘文定,預定下個月初三成親,顏夫人如果有疑惑,可到兵部衙門的公告欄查看,相信有關婚事的公文已經公布。」
顏大娘臉色如土,喃喃自語道:「是真的嗎?」
阿宏忿忿不平道:「娘,阿土伯不是早就提醒過您,世琪已經見異思遷,對我們不但避不見面,而且好幾次在衙門中相遇,還故做不認識,叫人驅趕我們。您偏不信,現在可把小妹的尊嚴賠掉了。」
「大哥,你怎能這樣跟娘說話。」
顏如玉有如梨花帶淚地哭叫著,阿宏也警覺自己的話確實有失妥當,便低頭暗自生氣不語。
鐵齒道人對自責的顏大娘好言勸道:「顏夫人,一個人堅守信譽的精神固然可嘉,但是為人父母者,也不能漠視子女的想法,否則便失去公平正義的處世原則。」
顏大娘驚慌得轉向顏如玉道:「玉兒,老太爺說得不錯,對於世琪我們已經仁至義盡,接下來就由你自己決定了,為娘絕對支持你。」
顏如玉僅平靜一笑道:「娘,如果不談婚約的話,花大哥絕對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更多次仗義解救我們,所以女兒決定嫁給他。」
顏大娘有些意外道:「你不想求證事實嗎?」
顏如玉苦笑道:「不必了!大哥說得不錯,從他多次裝做不認識我們,派手下驅逐我們開始,女兒就對他死心了。只是娘一再堅持,女兒才隱忍至今,就算他不娶林小姐的話,也不可能要一個賣菜的丫頭做他的夫人。」
顏大娘總算徹底失望了,微帶汗顏道:「都怪娘老煳塗了,競在世琪傷害你的同時,又無意中加深你的創傷,一點也聽不進大家的勸阻,這一切都是娘的罪過。」
「娘!」
顏如玉泣叫一聲撲入顏大娘懷中,母女倆哭成一團。
何氏一邊勸阻一邊拉開兩母女道:「顏夫人見多識廣,一定聽過『侯門一入深似海』這句話,令千金未嫁入陳家,也許是另一種福分也說不定。」
顏大娘點頭謝道:「何夫人所言不差,一切都是我自己煳塗,差一點就誤了玉兒的姻緣。」
鐵齒道人接口問道:「顏夫人的意思是同意婚事?」
「是的。」
眾人不禁暗鬆一口氣,接著雙方皆大歡喜的交換信物,鐵齒道人同樣的交給顏大娘內含兩千萬兩銀票的錦盒,才算完成文定之禮。
花生簡直欣喜若狂,雖然顏如玉在眾女中,並非最美的,卻有一股特別的氣質,深深吸引著他,令他一見鍾情,日夜相思不已。
果然,這一夜特別漫長他失眠了。
*** *** *** ***
開國以來,京城首度的「武狀元」甄選,立刻吸引了五湖四海的各路英雄好漢,眼看一場風雲際會的龍爭虎鬥,即將就此展開。
比武的競技場,就設在錦衣衛的營區廣場。
開賽第一天,便有兩百多人自行報名,通過基本測試的江湖高手,展開了一連串精彩絕倫的拚鬥。一天下來,便淘汰五分之三的人,總共有八十多人獲得晉級。
第二天起,包括花生在內的、具保證人推薦約二十多人加入比武。總人數達一百多人大關,經過一番激烈的拚鬥之後,終於選出十二名傑出優勝者,將進入最後一天的準決賽。
第三天,決定性的時刻終於來臨,錦衣衛的校練廣場,依然旗海飛揚,負責守衛的禁衛軍,也明顯地縮小了範圍,出勤的人數也減少了了許多。
裁判席上,除了奉御旨主持甄選的忠勇侯外,今天還多了兩名旁觀的貴賓。 忠勇侯等眾人就位之後,臉帶微笑道:「首先本侯先在這裡恭喜各位成功晉級準決賽,不管勝負如何,各位都有資格擔任護衛以上的職務。」
接著以嚴肅的語氣道:「今天我們多了兩位貴賓光臨指導,希望各位等一下好好表現,以爭取漂亮成績。首先在我右邊這位是朱公子,左邊則是我們的頂頭上司,兵部尚書林大人。」
花生忽覺貴賓席上的朱公子不斷地注視自己,不禁抬頭向他凝視望去,只覺得他長得俊美無比,皮膚白皙無瑕,手上輕搖著白扇。更顯得飄逸瀟洒,風流倜儻,只是目光如電,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令人不敢逼視,無法讓人產生親近的感覺。
花生的個性豪邁隨和,自然最討厭這種故做姿態的人,心中雖然反感,卻不願輸了氣勢。
像無意識的轉頭一樣,目光僅在朱公子臉上短暫掃過,最後停在兵部尚書臉上。
果然,這一招藐視意味的舉動,足以把那些高傲的人激怒得七竅生煙。 現在花生就能清楚的感覺到,朱公子的目光一下變得陰森而銳利,遠在十丈之遠的自己,便感覺全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渾身不對勁。
兵部尚書似乎也發覺這一微妙變化,順著目光望來,在發現花生的同時,平淡的眼神,競也閃過一絲異樣的光采。
對於情敵陳世琪的未來丈人,花生難免會特別關注,正在打量之際,忽見對方也在打量自己。心中一動,便以九十度鞠躬遙向兵部尚書致禮。
兵部尚書怔了一怔,便故作沒看見轉頭看別處。
朱公子見狀,立刻露出不屑的冷笑,卻見花生露出詭笑,不由得讓他愕然咋舌。此時忠勇侯已經講完比賽規則,並宣布參賽選手上前抽取號碼,以便決定比賽對手。
結果花生抽中三號,屬於第二組的格鬥場,正好接近裁判席的右邊。
於是乎參賽的十二名選手,便各自依向抽中的格鬥會場。
花生的對手是個持劍的青年,長相其貌不揚,可是一舉一動卻沉穩幹練。只要見過他身手的人,都會被他那快逾閃電的劍術深深地震撼。
對於各家好手比武的經過,忠勇侯可說一目了然,心底自有一番評價。對花生雖有信心,卻無絕對的把握,深怕他一時失手,不但將與武狀元擦身而過,自己女兒是否嫁他,恐怕有重新評估的必要。
正在擔心之際,忽見花生取刀在手,忠勇侯立即神色一變,心中叫苦不已。 「這孩子真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刀招在先天上便遜劍招一籌,何況對手以快劍取勝,必走輕快靈敏路子,豈會硬接刀招?這下真是寡婦死兒子,沒有了『指』望。」
朱公子見狀,也失望得轉首他顧,顯然也認定花生必敗無疑。
忠勇侯沉痛地喊道:「開始!」
朱公子剛把目光投注在眼前的第三組格鬥場,就聽「噹」的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傳來,接著一條人影飛出場外。
只見第二組的裁判高舉著花生的左臂高唱道:「花家堡花生獲勝。」
朱公子大感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有誰能告訴我?」
忠勇侯緊張的神色,一下子鬆了下來,聞問不禁苦笑道:「啟稟公子,雙方的接觸太快,下官只見花少俠刀光一閃,便將對方震飛出去,過程短暫突然,實在無法看清楚。」
朱公子聽他這麼一說,更是理不出頭緒。
花生沒有理會四周驚訝的眼光,大搖大擺地走回座位上,一面喝著涼茶,一面注視著第三組的格鬥情形。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格鬥,兩把劍象生龍活虎般地翻騰絞動,戰況極為兇險慘烈。
白衫書生倏地疾擲出利劍,接著翻身噼掌而出。
黑衫青年似乎未來及此,驚愕之中,連忙振劍擋開飛劍。卻來不及躲避掌勁的攻擊,整個人頓時被噼得吐血倒地不起。
裁判立刻拉起俊書生左臂高唱道:「南宮世家南宮青雲獲勝。」
接著各組也陸續分出勝負:第一組由燕王府上官飛虹獲勝。
第四組由鬼神愁西門吹雪獲勝。
第五組由玉面飛狐葉小開獲勝。
第六組由金刀客劉浪獲勝。
忠勇侯當場宣布休息半個時辰,供參賽者運功調息,以便全神貫注於接下來的格鬥。
時間飛逝,只聽忠勇侯喊道:「時間到,請各位參賽者上台抽籤。」
這一回花生抽中六號,屬於第三組格鬥場,與他同組比賽的葉小開,是周王重金聘請來的高手。消息早在前一天便暗中知會花生,並暗示要花生放水,不可以取勝。
無奈花生勢在必得,所以戰鬥一開始,任葉小開早已全力搶攻,劍出如風,卻只能盲目地追著幻影,一點也無法搶占優勢。
表面看來他是威風八面,劍勢凌厲的攻擊,似乎把花生逼得毫無招架餘地,僅能無助地八方遊走。
花生並非顧忌周王的指令,而是發現朱公子從一開始,目光總追著他打轉。就象是被人監視一般,讓他感覺極不舒服。
所以,剛才乘他轉移注意力時,仗著快如閃電的流光遁影身法,快速地侵進對方手,再以深厚的功力,硬將對手震飛出場外而敗落。
此刻發現無機可乘,只好依仗輕功閃避攻擊。順便觀摩對手被誘發的精招,希望找出空隙再以凌厲迅速的手法取勝。
結果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裁判立刻高唱道:「時間到,雙方平手。」 花生停身一看,果見另外兩場早已休戰,顯然已經分出勝負。
料不到會出現平手的局面,裁判席上的三人,立刻展開一陣會商。不久,忠勇侯連連點頭稱是,顯然會議已經作出結論。
「各位,雖然第三組出現和局,但是經過仲裁決定,本次比武僅選出武狀元一名,其他的名次不在考量之列。所以本爵宣布比賽繼續,和局之人不得抽籤,由勝利者選擇對象,各自配對比賽。」
忠勇侯大聲宣布休息半個時辰。
花生斜眼一瞄站立於一、二組格鬥場的優勝者,不禁會心一笑地想道:「果然是他們。」
這時位於第一組格鬥場的南宮青雲已經抽出號碼簽,裁判打開一看,立即高唱:「第一組南宮青雲對葉小開。」
接著第二組格鬥場也高唱道:「第二組上官飛虹對花生。」
花生剛把茶喝完,便見自己的對手上官飛虹向他走近,心中正在納悶,對方已經先開口道:「花少俠武藝超人,必能勇奪武魁寶座,舍妹有君照顧,在下便放心了。」
「不敢,不知令妹是……」
「上官小仙就是在下么妹。」
花生訝異道:「原來是飛虹兄,小弟失敬了。」
上官飛虹微笑道:「在下已知你們關係密切,也替小仙感到欣慰。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與小仙同喚我一聲大哥,豈非更顯親切。」
花生豪邁一笑道:「大哥爽快,小弟就一舉應了。」
「這才像個大丈夫該講的話,本來我還驚訝,以小仙像胭脂馬一樣的性格,怎會屈服於他的下屬。今天眼見生弟人品出眾,終非池中之物,總算她慧眼識英雄,為自己找到幸福歸宿。」
「哈哈……以仙妹剛毅寡言的個性,小弟實難想像大哥競如此能言善道。」 上官飛虹也哈哈大笑起來,見裁判席二人交頭接耳的情形,便近身低聲道:「生弟可知朱公子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女兒身?」
花生聽了並不感意外道:「不錯!她女扮男裝的化裝術,相當粗劣,易於識破。」
上官飛虹忽然神秘地笑道:「生弟果然高明,可你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花生愕然道:「這就不清楚了。」
「她是皇上的孫女朱若蘭,也就是鐵扇公主。」
「咦!是她。」
花生大感驚訝,對於鐵扇公主的精明幹練,他早有耳聞。尤其在他尋覓仇蹤的過程中,更得知周王與胡惟庸對她的顧忌,已到望影心驚的地步,這也是他們遲遲不敢將野心付諸行動的原因。
難怪上次何家莊事敗之後,一直不見有人追究責任。花生原先還在狐疑,後來才得知,以前也失敗過,甚至有全軍覆沒的記錄,下手之人,正是鐵扇公主所指揮的金刀護衛。
所以,何家莊的變故,自然被歸於鐵扇公主所為。
除此之外,許多政策的策劃與推動,她也有相當多的建樹,就內政而言,她早就是皇上的左右手,一個不可多得的參謀人才。得知她的身份,不禁讓花生心裡叫苦連天,深悔不該一時鬥氣,竟敢膽大包天地擺臉色給公主看,豈不是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後悔已來不及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心中一定便不露痕跡道:「她雖貴為公主之尊,但是武狀元的提拔,只是朝中的區區武將,與其更是八竿子拉不著邊的事,何必親自臨場督導?」
上官飛虹看了他一眼道:「對她的一切,小兄相信你該略知一二才對。武狀元的甄選,不但關係到朝廷中各派勢力的消長,也可以進一步評估參賽者所代表派系的實力。它影響之遠,決不是一般的外人所能體會。」
花生暗驚道:「想不到一個最基本的武官選拔,競有這麼重要的用心在內,這究竟是哪一位天才所策劃的?城府居然如此之深。」
上官飛虹含著冷笑道:「還會有誰?自然是公主殿下了。」
「又是她。」花生在心裡暗叫著。
花生不禁有些擔心,深怕復仇大計受她影響,可能出現無法預料的變故。連忙問道:「以我們六個人而言,難道真有她所猜測的勢力在內?」
「不錯!」
「哦!大哥看出那些人的勢力如何?」
「剛剛與你打的葉小開,就是周王派來的人選,武功確實不差。還有他的對手南宮青雲,則是胡惟庸的女婿,武功之高更不在話下。」
花生不由得驚訝道:「難道他們看不出這場比賽的真正用心?」
上官飛虹不屑地冷笑道:「憑他們的豬腦袋也配明白這層道理?」
花生忽然欲言又止道:「大哥……我……」
上官飛虹看著他的表情,若有所悟地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既然明白她的用心,為何要來淌這一池渾水?」
花生也胸膛一挺道:「大哥所言不差,小弟也當仁不讓。」
上官飛虹傲然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如果我們不派人參加的話,反而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所以,我們乾脆將計就計,只要略施虛虛實實的策略,讓她產生誤判,反而對我們有利。」
花生不禁大表佩服。
上官飛虹得意一笑道:「不過話說回來,武狀元一職確實影響極大,就算有被她識破的危險,也必須爭取到手不可。」
花生也胸膛一挺道:「大哥所言不差,小弟也當仁不讓。」
上官飛虹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豪笑道:「難怪你能降伏小仙這隻母老虎,果然是個英雄,你如果敢說讓我,我立刻一巴掌賞給你。」
兩人這一番交談下來,彼此更是惺惺相惜,大有相見恨晚之慨。
終於到了決戰的時刻,四人互道姓名,立刻分成兩組,展開激烈的比斗。 這一次花生心裡明白,已經無法再隱藏實力了,否則,就算再和一局,他也算是輸了。
更何況上官飛虹已明白表示,他將全力以赴。所以戰況一開始,立刻勁氣四溢,掌風如雷,令人聞之變色,轟隆之聲不絕於耳。
上官飛虹早已見實過他的身法,原打算以靜制動,以逸待勞。
但是花生早已打定主意,要與他來一場君子之爭。所以放棄身法不用,直接以武功招式向他正面攻來,兩人一來一往互有攻守,一時之間,形成勢均力敵的局面。
裁判席上的三人,居然不約而同的注視這邊,尤其是鐵扇公主的目光,更是緊抓著花生的身影不放,一雙柳眉隨著戰況的愈烈,皺得也愈深。
上官飛虹的武功,較之上官小仙要高出一籌,路子也是陽剛性質的內功,花生並不陌生,當他發現玄陰璞功足以克制時,心中便做了決定。
上官飛虹旋身出掌,正想將近身花生逼退,忽覺人影一閃,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轉身挪位,高舉雙掌戒備,以防花生趁機偷襲。
卻見花生輕鬆自在地笑立一旁,含笑不語,並無攻擊的準備。
上官飛虹大感不解道:「你為什麼停手?」
裁判席上的三人也是疑惑不解。
花生含笑道:「勝負已分,我何必再打。」
上官飛虹皺眉道:「你在胡說什麼?你未敗,我未贏,如何分出勝負?」 花生含笑舉起右手中的玉佩道:「這隻玉佩不知是誰的?」
上官飛虹見狀臉色大變,一摸右腰便無力地放下手,懊惱道:「你是什麼時候下手的?我居然不知道?」
「你別管,只要你告訴我,這算不算我勝了?」
「唉!當然是你勝了,難道我還會耍賴不成?」
花生得意地送回玉佩,便對發獃的裁判叫道:「喂!比賽結束了,你知不知道?」
裁判一驚而醒,連忙紅著臉拉起他的手臂高唱道:「花家堡花生獲勝。」 花生不去理會裁判席上滿臉驚疑的三個人,全神貫注地看著另一組的比斗。 這邊的比斗已近尾聲,只見南宮青雲將葉小開逼得節節敗退,僅能靠少數精招勉強支撐場面,落敗已是遲早的事。此時南宮青雲已經發現另一場比斗結束,心中一急,立刻接連地精招殺招盡出,頓時逼得葉小開後退八大步。
最後「叮」的一聲金鳴,憑著深厚的功力的優勢,南宮青雲一式獨噼華山,終將葉小開震出場外趴伏地上不起。
裁判立刻拉起南宮青雲的左臂高唱道:「南宮世家南宮青雲獲勝。」
對於南宮青雲最後的幾式精招,讓花生深受震撼,腦中不斷地想著剛才的拚鬥,就是想不出破解之道,最後決定先學招式再試。便心中默練起來。
「本爵在此宣布,午時將至,兩位參賽人可以用膳後自由活動,但不可離開本營區,一個時辰之後,再進行最後的武魁的總決戰。」
「慢著!」
忠勇侯被南宮青雲打斷話語,不禁大感不悅道:「南宮選手有何意見?」 南宮青雲連忙陪笑道:「在下認為勝負已分,似乎不必浪費時間比賽。」 「此話怎講?」
「花生僅與葉小開戰成平手,而我卻擊敗了葉小開,雙方實力的優劣已經不言可知,武魁自然非我南宮青雲莫屬了。」
忠勇侯愈聽愈火,立刻沒好氣地道:「南宮選手似乎不明白本爵的話,本爵就再說一次,武魁只選一個,其他的人不計排名,究竟誰是武魁?只有最後的優勝者才配說這種話。」
南宮青雲尷尬地一笑道:「侯爺說得對,在下只是提個建議罷了。」
忠勇侯不再理他,轉身與兵部尚書交談事情。
人群逐漸散去,進留下南宮青雲又氣又惱地呆立當場,不知所措。
花生早已被上官飛虹拉走,顯然他對南宮青雲的評價也是不高,言話之間充滿不屑。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大哥看他不順眼,最多離他遠些,又何必自生閒氣啊,跟自己過不去呢?」
「生弟有所不知,這十幾年來,南宮世家仗著胡惟庸的撐腰,一直不斷地打擊異己,樹立黨派,只有依附他們的人,才能高枕無憂,勢力擴展迅速,直逼九大門派,幾乎不相上下。掛著俠義的旗幟,卻任由他們的弟子胡作非為,簡直像極地方惡霸,令人不齒。」
花生早有耳聞,只是不曾親身體驗,便無好惡的感覺,卻想多了解胡惟庸暗中培植的勢力,究竟廣泛到什麼程度?
上官飛虹顯然積累了許多不滿,頓了一下,更是忿忿不平:「最可惡的是,現任南宮主人『玉潘安』南宮無忌仗著一張像女人的臉,不但一網打盡當年的武林四美,還色心不死地討了六妾,美其名為十美圖,真是寡廉鮮恥到了極點。」 花生見他醋味十足地咒罵,講的儘是廢話。不禁急問道:「大哥還是快說南宮青雲的事吧!」
「哼!這小色狼也差不多,已經娶了胡惟庸的兩個女兒,連陪嫁的四丫頭也不放過,現在已是四個女兒的父親,居然還不滿足,想學他老子一樣,也妄想湊成十美,簡直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最佳寫照。」
花生自認對女人的興趣,決不亞於南宮父子,只是時機不對,連忙插口道:「這些事以後再談,小弟想了解他的為人怎樣?武功又是如何?」
上官飛虹選了靠窗的桌子坐下,立刻不客氣地喝起酒道:「他的為人就像你現在所見的一樣,狂傲自負、永遠目中無人的樣子。至於武功如何?據我估計,應該與我在伯仲之間,以你的修為,要勝他簡直輕而易舉。」
忽又表情嚴肅道:「生弟,你我一見如故,小兄有幾句話想要問你,希望你能據實以告。」
花生看見有自己喜愛的糖醋排骨,早就津津有味地吃著,聞言笑道:「大哥直說無妨,小弟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吧!小仙告訴我你取得武魁之後,立刻要娶胡惟庸之女是嗎?」
「是的。」
「你可曾想過她們背後的派系,一旦有了利害衝突,而你夾在中間,將如何自處?」
花生淡然一笑道:「所謂在家從父,嫁人從夫,這是做妻子的基本婦德。相對的,為人夫者,也必須做到公正無私的要求,絕對不可存有私心,或有偏袒任何一方,這樣便能維持家庭的和樂,更增彼此之間的感情。」
上官飛虹皺眉道:「難道你想置身事外,一點忙也不幫?」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要是無損任何一方的要求,我都會無條件的幫忙到底的。」
上官飛虹鬆了一口氣道:「你能這樣許諾,我就安心不少了。」
突見南宮青雲陰森的眼神,直向他們凝視,上官飛虹立刻不悅地叫囂:「怎麼?難不成你南宮青雲有斷袖之癖,看上了本大爺?」
南宮青雲臉色一變,拍桌叫道:「你說什麼?」
上官飛虹更不屑道:「原來你還有被虐待的毛病,喜歡找罵挨,想聽的話,找我就對了。」
南宮青雲並無毛病,豈會甘心挨罵,一張臉立刻變得鐵青,恨聲地道:「你死定了,只要過了今天,你將後悔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
「你也不怕風大閃到舌頭,就憑你的三腳貓功夫,也配動我分毫。」
「哼!你就會逞口舌之利,難怪會敗下陣來。」
上官飛虹忽然大笑起來,任何人都聽得出裡面的含意。
南宮青雲大怒道:「你又發瘋了?」
「總算你祖上牌位有靈,讓你抽中老四當對手,才硬擠上老二的位置,否則的話,老三打贏老四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實在沒什麼值得自誇的。」
南宮青雲又被激怒得跳道:「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武功還不如你?」 上官飛虹冷笑道:「不錯!這次你總算變聰明了。」
南宮青雲怒極而笑:「你想激我私鬥,讓我失去參賽資格,用心真是極為惡毒呀!等我取得武魁資格之後,你我再來一場公平決鬥,只希望你的膽量夠大,到時候可別臨陣脫逃才好。」
南宮青雲怕上官飛虹又說出難聽的話,轉向花生冷笑道:「聽岳父提及閣下有意競逐武魁,以便擄得美人芳心,進而躍登龍門,真是精神可嘉。只可惜碰上了我,恐怕變得美夢成空,讓你白忙一場。」
花生大感意外道:「聽兄台的語氣不善,莫非在下得罪您了?」
南宮青雲傲然一笑:「憑你也配?我南宮青雲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你這種想攀龍附貴妄想沾點裙帶關係,以為可以一步登天的人,你不配受我尊重。」 「既然這樣,你大可不必理我,何必浪費口舌與我抬槓。」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憑你的身份地位,根本配不上倩妹。這世上除了我之外,再也找不到與之配匹的對象。我勸你不如就此離京,免得等一下傷身,以後更要傷心,落個顏面盡失、聲譽掃地的下場。」
花生如果不是強忍著,早就跳起來重賞他一耳光,免得聽他自我陶醉的胡說八道。不過也並非全是廢話,至少他終於搞懂,南宮青云何以仇視他的原因。 「這不要臉的東西,原來他是覬覦小姨子的美色,難怪像極了發春的公狗,一見人就亂咬,真是豈有此理。」
花生心中暗罵著。
決定性的一刻,終於來臨。
忠勇侯等花生二人就定位後,立刻高聲道:「這是最後的比賽,獲勝者即是今年的武狀元。明天將上朝面聖受封官職。所以,這一場不限時間,直到分出勝負為止,但不得故意傷人的規定,還一樣必須遵守,膽敢違背之人,一律送交刑部議處。」
「開始。」
裁判叫聲未落,立見南宮青雲追著花生的身影,在格鬥場中飛閃不定,幻化莫測。
這一連串的變故,鐵扇公主自然看在眼裡,不知她的看法如何?恐怕沒有人知道。臉上的表情如謎,更讓人摸不著頭緒。
南宮青雲恨透了上官飛虹,卻受限於比賽規定,以致無法快意恩仇,便一古腦兒地遷怒花生身上,恨不得一掌將花生噼翻,以顯出自己的厲害。
花生一開始仍用迴避策略,一邊觀摩對手的精招,一邊趁機磨練自己,以守代攻,進而培養對陣的經驗,充實技藝,以備將來所需。
這情形看在忠勇侯的眼中,不禁大為緊張,正不知如何自處之際。突聞兵部尚書嘆道:「看來今年的武魁甄選結果,已經十分明白了。」
忠勇侯連忙問道:「林大人認為誰能奪魁?」
「雙方氣勢一盛一衰,局勢已經一面倒,自然是南宮青雲較有勝算。」 忠勇侯忽然跌坐椅上,有些失望地道:「林大人也認為如此,看來武魁非他莫屬了。」
兵部尚書搖頭嘆氣道:「這人狂傲無知的態度,實在有負武狀元的榮銜。」 「林大人真的這樣認為嗎?」
兵部尚書見鐵扇公主發問,便笑道:「公主殿下莫非另有高見?」
「本宮的看法與兩位大人不同。」
「哦!公主殿下認為南宮青雲會敗落,而讓花生取代武魁的位子?」
「不錯。」
「公主殿下素有『伯樂』之稱,必有慧眼識英雄的獨特見解,下官願聞其詳啊。」
「林大人太客氣了,本宮只是就常理推次測,花生的怪異身法,千變萬化,令人難以捉摸,本身就立於不敗的優勢。再反觀南宮青雲狂妄暴躁的個性,已犯盡臨陣對敵的兵家大忌,雖仗著南宮世家的精妙武功支撐場面,也不過是一時的逞威罷了,最後仍逃不過慘敗的命運。」
兵部尚書邊關注戰況邊搖頭道:「公主殿下的看法極為正確,只是不該忽視行軍布陣與比武較藝的不同,所以,臨陣的冷靜與否,雖然重要,但本身的藝業才是致勝的保證。」
鐵扇公主微笑道:「林大人可願意和我打個賭!」
兵部尚書聽了眼睛一亮,他雖高居要職,卻和其他男人一樣,吃喝賭嫖樣樣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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