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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0傾談
胡蔚的兩張設計圖都變成了實物,並得到了芬姐的大力肯定。那一刻,胡蔚 感覺到了歡樂,遺失了多年的歡樂,因為遺失的太久,他幾乎不敢肯定自己是不 是真的抓住過這種歡樂。
當然,這個世界,肯定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的。Earl的兩張圖全被刷了。 從胡蔚搬進溫嶼銘辦公室的那天起,這位小伙子就有了危機感,雖然胡蔚被訓的 跟三孫子似的,可,實際上,溫嶼銘那個人,朽木他都懶得說半句,事實證明, 他最喜歡乾的不是訓人而是唰人。Earl知道胡蔚是芬姐帶進來的,他也曾天 真的以為溫嶼銘是賣給芬姐一個面子,甚至,他認為這麼浮華的人做不久。但, 目前面臨的結果是,馬上要做不久的是自己了。
Earl從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這點從他跳了幾家公司就可以看出來, 但,讓他挫敗的是,當他終於如願以償跳進這家最炙手可熱的可洛品牌,跳進擁 有可洛品牌的一流公司,他卻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了。人才濟濟。真的是人才濟濟。 現在已經是兵臨城下了,怎麼辦,成了關鍵。顯而易見,一,胡蔚有後台;二, 胡蔚有才能。那如何才能擠走他穩住自己呢?
Earl思考這一問題很多天了。最後總結出,不下狠手不從背後推,那肯 定是不行。什麼能讓人迅速被打垮?什麼能讓人還手不出?什麼最能殺人於無形?
流言。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而流言之所以能傷害人,不僅僅是你的敵人攻擊你,還得有你的朋友告訴你。
辦公室,再加上人多到記不清臉的辦公室,再加上凡事皆有可能的時尚從業 人員滿聚的辦公室。還有比這更好的溫床嗎?最最重要的是,時尚集散地從來就 是八卦集散地。誰管你真假?只要夠勁爆,人們樂得口頭傳播。
內線電話的聲音打斷了Earl的思緒,「Earl,胡蔚。」
「啊,什麼事?」
「君太櫥窗里那女模特的配飾想調整一下。」
「好啊。」
「我希望能換成那種流蘇樣式的,你看是你去還是我去?」
這本就是Earl一直負責的店鋪,當時抽給胡蔚Earl沒想到那會是長 期的。現在還在問我,什麼意思嘛。但是從胡蔚的這個問句,Earl明顯感覺 到,胡蔚是想要他去。憑什麼?
「你去吧。」Earl皮笑肉不笑。怎奈,這句話說完,他就從電話里聽到 如下對話:「今天又不行了,還是得跑百貨公司。」
「無所謂,吃個飯嘛哪天不一樣。」
「成,真不好意思。」
「那就我去吧,你還有什麼意見什麼想法嗎?可以一起探討一下。」胡蔚跟 溫嶼銘說完,又跟Earl說了起來。
Earl的腦子飛速轉了一下,「我想了想,還是我去吧。」
「哈?」
「嗯,我去吧,今天周末,我正好跟朋友約的那邊,你就別折騰了,來來回 回的堵車。」
「這樣啊?那謝謝啦!」胡蔚掛斷電話的時候很開心。
從打聽溫嶼銘說單獨完成的case還會有額外收入開始,胡蔚就惦記請溫 老先生吃飯了。一是感謝人家的『教導』,二是想緩解一下那天的不愉快。於情 於理,都是自己不對,嚴師出高徒,這道理胡蔚很懂,若不是溫嶼銘之前那麼損 他督著他諷刺他折騰他,胡蔚保證他自己現在還得是一頭霧水。大前天領了工資 更加堅定了胡蔚的信念。頗豐。再加上那天中午吃飯遇上後勤的小敏,小敏誇他 是上位最快的一個,就更加更加堅定信念之。當然,他先請了小敏午餐,這小丫 頭跟他關係一向不錯。
約溫嶼銘也很順利,雖然招來一頓損──你不咬牙恨我不給你簽字了?
可,偏偏時間不湊巧,這兩天溫嶼銘格外忙,好不容易今天沒有安排了,胡 蔚又要跑百貨公司,所以,他才會給Earl打那個內線電話。現在好了,萬事 OK。
掛了電話Earl也在樂,本來他還不知道散布希麼流言最讓人能8起來, 現在有了──桃色事件。
在公司待上個半年,無人會不知道溫嶼銘是個gay。再了解一下,更加知 道他有個愛人,是個金融從業者。兩人那是一起多年,也有法定婚姻的約束。
Earl想到了,可想到了。
你胡蔚真是恰恰好成為眾人的茶餘飯後談資──嘖嘖,年輕、帥氣、以前很 走紅的模特。
你說這不就是……都不能說凡事皆有可能,是你正中紅心啊!
而且現在看來,搞不好還真不是流言那麼簡單了。
Earl盤算的很開心,手指輕敲著桌面。
「你確定現在過去能有位子?」
周五的三環堵的一塌煳塗,溫嶼銘看著車窗外長龍一般的車河皺眉。
「肯定是沒有問題,那家素齋不是那麼多人知道,但是味道特別好。」
「行吧,信你。」
「不信也不能夠吧,你看你就不知道。」
「誰像你們年輕人總出來混。」
「說的你跟有多老似的。」胡蔚撇撇嘴。給齊霽發過簡訊了,齊霽已然決定 去找杭航解決。
「明年就四十了,還不老?」
「還可以吧。」
「但願吧,四十不是十四。」溫嶼銘笑了笑。
「你做設計師多久了?」
「有……七八年了吧。」
「啊?」
「太久了?」
「我還以為得十幾年……」胡蔚撓頭。
「哈哈哈哈……沒有,沒有那麼久。」
「那你以前做什麼?」
「製版。」
「哈?」
「想不到?」
「那幹嘛轉行到櫥窗設計?是有機會成為服裝設計師的吧。」
「沒。」
「為什麼?」
「在國外啊,很難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後來回國,也是芬姐建議我試試看這 個。那時候她自己混的也不大好。」
「誒。」
「嗯?」
「我發現吧,離開辦公室,你像個活人了。」
「其實胡蔚……你知道嗎,說話不招人待見的肯定是你。」
「那你知道的可太晚了。」
「……」
到餐廳果然人不多,空位有幾張。胡蔚選了靠窗的位置,跟溫嶼銘面對面坐 了下來。
人不多就意味著點餐快開飯也快。但這些都比不上胡蔚吃飯的速度,而這速 度與食量……著實驚著了溫嶼銘。
「你怎麼吃這麼少?」胡蔚擦拭著嘴角,喝了一口小酒。
「少,是相對的。」溫嶼銘握著酒杯,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你直接說我吃的多不就完了。」
「是……太多。」
「我有什麼辦法,要不你不給我簽字我急,你看我每月填飽肚子就得多錢啊。」
「……」
「當然,那什麼我請你吃飯不是聲討你。」胡蔚抽出了一支煙,「主要是感 謝吧。」
「哦?」溫嶼銘挑了挑眉。
「跟你學到不少東西,雖然……你這人不怎麼……嗯……讓人產生好感吧。」
「我聽著還像聲討。」
「呃。」胡蔚語塞,「不是,真不是,確實是感謝,包括你的嚴格和苛刻。 還有……你的指導。」
「你不是又惦記我給你簽字呢吧?」
「你這人……哦,還有,上次不好意思。」
「上次?」
「改圖那次,去你家。」
「哦。」
「我……只是不願意別人提起我的過去。」胡蔚也不知道自己這是為什麼, 這本就不是他喜歡的話題,他卻主動提起。
「是不是……以前職業需要餓壞了你了?」
「你!」胡蔚氣結。
「哈哈哈哈……」
「你是羨慕我吧?我就是怎麼吃都吃不胖,縱觀老先生您,正好到了發福階 段吧?且得刻意控制呢吧?」
「胡蔚。」溫嶼銘喝了一口酒,看向對面的胡蔚,「你很適合當模特。」
「……對,別人節食摳著嗓子眼兒吐,我卻能隨便吃。」
「別又企圖逃避話題,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
「你想說什麼?」
「你是個比較容易討人喜歡的人,也善於利用別人對你的好感。」
胡蔚吐出口煙,不置可否。
「為什麼放棄呢?我不認為那時候的你已經到了巔峰。」
「嗯,我不是什麼功成名就全身而退。」
「是啊,逃避什麼呢。」
胡蔚看進溫嶼銘的眼睛,沈吟了良久,重重的碾滅了煙,「自己。」
溫嶼銘再沒有開口,只是淺淺的一口口的喝著酒。繼續或者放棄這個話題, 由胡蔚決定。人有時候就是很奇妙,別人逼問你什麼,你一句都不想說,可當別 人沈默了,你卻鬆口,抑制不住的想要表達。尤其,是對……長者。
「我18歲的時候,離開的西安。」
溫嶼銘沒有抬頭,而是看著桌面上的某一點。
「到北京之後,挺迷茫的,但是我有個信念,我想出人頭地。這就要說到我 家了,我爸是個廚師,下班回家總挑剔我媽的飯菜,然後我媽就跟一個不會挑剔 她飯菜的人跑了,那時候我還很小。後來我爸再婚,繼母對我很好,可惜我爸又 出了車禍過世,然後就是我繼母帶著我。後來她也再婚了,她那個男的吧,旁敲 側擊的表示出我很礙眼。所以,我就走了。我不愛讓人看不起。」
溫嶼銘點了點頭。
「我想你也知道吧,模特不好混。想混出個模樣,挺……不容易。念了兩年 模特學校,畢業根本一片茫然。」
「後面的故事是不是跟我時常聽到的沒兩樣?」
「你都聽到過什麼樣的故事?」胡蔚又續起了一顆煙。
「我不懂……什麼樣的人,會自主的出賣自己。真的,即便接觸那麼多,仍 舊不懂。」
「呵呵,看來不是你的故事太俗套就是我真的是幸運星。」胡蔚笑了。
「哦?」
「我得到第一個機會,真的是靠自己爭取,而且這個爭取,跟你的故事版本 完全不同,我沒把自己賣了。」
「呵。這樣啊。」
「後來我還算挺順利吧,一點點的,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嗯。」
「可惜……我不是一個能抵擋誘惑的人,環境是什麼樣的,我很容易隨波逐 流。」
「明白了。」溫嶼銘給自己跟胡蔚又續上了酒。
「真的,越到後來我越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麼了,錢、地位、毒品、性… …每一樣都刺激人,可……」
「你麻木了。」
「是噁心了。」
「胡蔚。你其實很了不起,是你擺脫了它們。」
「不是,不是這麼簡單。你知道嗎,我害怕人提起這些,我害怕那時候的自 己,我……我發現,這些存在過,就是存在過……」
「誰沒荒唐過?你告訴我,誰沒荒唐過?」
胡蔚沈默了。
「那天我說你在逃避,我收回這句話。你能這樣直白的對一個人說出來,就 表明,你正視它。真的,胡蔚,誰都荒唐過,尤其是年輕的時候。」
「但誰也沒走到我這一步吧?」
「有的是比你走的更遠的人。我相信你看到的也不少。」
「……你還挺會開導人的。」
「那我現在榮升良師益友了?」
「哈哈。辦公室之外,算吧。」
「……」
「我都沒有過什麼真正的朋友。」
「人被光圈籠罩的時候,又怎麼會珍惜?」
「誒,你知道嗎,你忽然給我一種爸爸的感覺。」
「你這張嘴吧……」
「哈哈哈哈哈……」
溫嶼銘招了招手,服務員走了過來。
「有煙嗎?」
「有。」
「要0。3的中南海。」
胡蔚怔了一下,他抽煙?還跟齊霽一樣抽空氣?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溫嶼銘注意到了胡蔚的視線。
「不知道你抽煙。」
「很少,但是你這樣一顆接一顆,反正我也要吸二手煙,不如主動點兒。」
「好,挺划算。」胡蔚笑。
溫嶼銘點燃煙的時候,胡蔚碾滅了他的那顆,並扔出了一個問題:「你們… …還是沒有緩和?」
溫嶼銘頓了頓,轉著煙,最後點了點頭。
「很可惜啊。」
「又有什麼辦法,電話他都不接。」
「直接上門呢?」
「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兒,好像是酒店。」
「單位呢?」
「不可能,他上班的時候,沒人能打擾他。」
「哦?」
「他是個操盤手。」
「……我看你倆,都挺忙。」
「但他總能安排好,是我太不會協調。」
「我……」胡蔚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齊霽,「我家裡那個,也挺忙。」 說出『我家裡那個』胡蔚舒心的笑了笑。
「哦?」
「每天都看著鳥語,天天敲敲打打。」
「呵呵。」
「工作時候像個學者,閒下來基本就是個孩子。」
「多好,跟這種人交往不會累。」
「累。」胡蔚嘆息。
「哦?」
「不用心你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換作是誰也是這樣吧?」
「不一樣,肯定不一樣,他就是……唉,我也說不出來。」
「女孩子嗎?」
「男的。」
「那了解起來容易些吧?」
「不知道。」
這一晚兩人聊了挺久,直到齊霽的催促電話響起來,才宣告飯局結束。這一 晚兩人也聊得挺多,孤獨的人有傾訴對象,那是閘門拉開就難以合上了。胡蔚對 溫嶼銘有了看法上的改觀,這人除了是個工作狂人,其他都挺溫和挺厚道。這種 可以放下心與之交談的男性長者,在胡蔚的一生中一直是缺失的。為什麼對他這 麼放心呢?大約,真的是沒有利害關係吧。與此同時,溫嶼銘也很寬心,能跟人 隨意的聊聊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一種奢求了。
胡蔚到家的時候齊霽已經上床了,正舉著書看。胡蔚進來打招唿,他親了親 他,一身酒氣。齊霽沒說什麼,可是有點兒不舒服。他感覺到胡蔚正在融入一種 新的生活,而那生活里,他似乎占不上位置。他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得到他,可 現在,這情形好像完全不同了。本帖最近評分記錄夜蒅星宸 金幣 +8轉帖分享,紅包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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