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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蘇雪舫嬌憨,(母)舒情。

祁語嫣吝嗇,(母)季娃娃。

董冰倩短髮陰險,嚴校長卑鄙好色米寶兒(四十一歲)慵懶。

周子露變態。

駱秀儀大家閨秀(母郭芸兒)李蕾蕾高傲萱萱幹練,王惜惜放蕩。

秦樂瑤(琴姨)本文第一大美人,性格矛盾,貪慕虛榮。

妖艷男子絕美,是羊歇雨師姐。

羊歇雨智商很高,情商很低,很野性。

楔子

人的不幸似乎總伴隨著風雨交加。

九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海寧市地鐵站前上演了淒涼的一幕,一位小孩跪倒在地鐵站口,雙手抱著一位美貌婦人的雙腿拚命唿喊:「媽媽別走,你別走。」

美貌婦人強忍著眼淚,硬起心腸道:「結衣,你別怪媽媽,要怪就怪你沒出息的爸爸。對不起結衣,媽媽必須要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等媽媽安頓好了再回來接你,外面下著大雨吶,你別亂跑,姑姑正趕過來接你回家。」

說完,美貌婦人狠心推開小孩,獨自走進地鐵站,惹得路人紛紛測目,小孩悲傷頓足,悽厲的哭聲迴蕩在空曠的地鐵站。

「媽媽,媽媽回來,媽媽回來……嗚。」

終於,悲傷過度的小孩在他母親背影消失的瞬間昏厥在地。一位老者撥開圍觀的人群,給小孩掐捏人中,不一會,小孩悠悠醒來,只是醒來後又哭喊著母親。

第01章花美男

當身穿緊身豎紋白襯衣,齊膝黑筒裙,黑色高跟鞋的羊歇雨走進教室的一瞬間,教室里靜得令人窒息,所有同學都注視著這位既陌生又美麗的女人,大家心裡不禁問,難道她就是嚴校長所說的語文代課老師?

「同學們好,我叫羊歇雨,嗯,綿羊的羊,歇息的歇,下雨的雨,我就是你們的代課老師。你們的周老師因為身體不舒服,暫時休息一個星期左右,在周老師休息的這段時間裡,由我來代她的語文課。」

站在教室的講台前,羊歇雨柔和的聲音像一縷溫暖的春風吹進同學們的心裡,她轉過身去,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她的大名,筆跡清秀端莊。

「羊老師好……」

羊歇雨的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興奮,這張標準的瓜子臉清秀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頭瀑布般的烏黑長發隨著修長的雙腿來回踱步而無風自動,靈動的大眼睛似乎要問高3五班的同學:我漂亮嗎?

答案全寫在了同學們的臉上,大家都被羊歇雨的美貌所震撼,雖然她的名字古怪了點,但絲毫沒有影響同學們對她的評價。

米結衣在心裡默念了三遍羊歇雨,已然覺得這名字朗朗上口,韻味無窮,簡直名如其人,充滿了吸引與想像,不知為何,再默念一遍羊歇雨三個字後,米結衣的臉微微發紅,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在此之前,沒有一個女人能令米結衣臉紅,更沒有一個女人的名字能讓米結衣重複默念,雖然班上美女如雲,雖然學校里佳麗遍地,但沒有一個女人能如此吸引米結衣的注意。

「請同學們翻到第十頁。」

羊歇雨沒有跟同學們嘮叨更多的閒話,她很快進入老師的角色,她不想在僅有的七天代課時間裡砸了周子露的面子,畢竟是周子露在嚴校長面前極力舉薦羊歇雨做代課老師。

米結衣在恍惚走神,羊歇雨在講台上說些什麼,他幾乎聽不進腦海,他只是怔怔發獃,早晨的陽光透過教室的窗子照射在他俊美的臉上,給他陡增了幾分朝氣,也多添了一絲嬌柔,他朗目星眸里全是羊歇雨影子,高挺的鼻子因為唿吸急促而微微上翹,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細長直線,他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緒。

「現在大家念一遍這篇文章。」

羊歇雨剛交代完,教室里便響起了朗朗讀書聲,她終於有時間放鬆自己緊張的心情,畢竟以前從未做過老師,雖然她是師範學院的尖子,但畢業後一直放縱自己的懶惰,反正不用上班也不愁吃穿,除了家境富裕外,眾多的愛慕者都爭先恐後給她獻殷勤,昂貴的禮物幾乎堆滿了家裡的小香閨,如果缺錢,她只需從禮物中拿出一隻「刁舵」以半價轉手就有三十萬的花消入袋,何必辛辛苦苦地去吃粉筆灰,卻換來微不足道的薪水。

其實,做老師一直是羊歇雨的理想,站在講台上,她有一種難言的滿足,在未來的一個星期里,她既可以體驗做老師的樂趣,又要達到一個難以啟齒的目的。

「子露說得不錯,這裡到處是小帥哥,四排C位的莊儔濃眉大眼,三排F位的鄧海龍笑容迷人,二排G位的單文舉氣質猶佳。」

喃喃自語的羊歇雨一邊漫不經心地瀏覽講台上的學生考勤表,一邊用靈動的大眼睛搜尋印象深刻的男生,突然,一個奇怪的名字躍入她的眼帘,她疑神細看,心裡默念了三遍:米結衣,米結衣,米結衣。

米結衣是誰?順著學生考勤表上顯示的位置,羊歇雨在第一排L位上找到了米結衣,眼光落到米結衣臉上的一剎那,羊歇雨的心猛跳了幾下,她趕緊把目光轉移,可沒過三秒鐘,她又再次將目光對準了米結衣,天啊,他是男生還是女生?考勤表上明明寫著是男生,可他看起來就像女孩,不但相貌像女孩,連嬌柔的氣質,連安靜的神態都宛如一位含苞待放的少女,只不過他頭髮短了點而已。

羊歇雨很意外最後一排的位置上竟然有這麼一位花美男,他連名字都像女人。

羊歇雨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猶豫一會,終於邁開腳步走向正朗朗讀書的同學,她想藉此觀察米結衣到底是男還是女。

「她走過來了,她為什麼看我,是因為我沒念課文嗎?」

米結衣趕緊垂下眼帘,剛把課文翻到第十頁,眼睛的餘光已捕捉到黑裙子的影子,鼻子聞到一股不知名的幽香,他瞥一眼黑裙子下緩緩走來的黑色高跟鞋,發現鞋面露出的兩排晶瑩玉趾上塗著點點黛藍。他有些興奮,卻因為黑色高跟鞋在原地打轉而變得異常緊張,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他很矛盾,既希望高跟鞋離開,又希望高跟鞋就停在身邊。

終於,高跟鞋離開了,米結衣默默注視著那翹翹的後臀鬆了一口氣,他仰起了俊美的臉,沒想到羊歇雨突然擰轉身……

四目交接,米結衣忽然全身一顫,一股熱流從嵴椎傳來,閃電般通過睪丸從海綿體衝出來,黏唿唿的液體濕了褲襠。

「咦,他怎麼了,臉色為什麼突然蒼白,是不是不舒服?」

羊歇雨奇怪地看著米結衣,她發現米結衣在哆嗦,心裡不禁冷笑:「哼,原來是偷看我的屁股,想看又怕,真是膽小鬼。」

羊歇雨暗暗搖頭,以為米結衣膽小如鼠。這不奇怪,像女人的男人多半懦弱。

如果羊歇雨真認定米結衣膽小懦弱那就大錯特錯了,他表面柔弱,內心剛強,他花美男的外表既掩蓋了他的強勢,也給他帶來了無盡的煩擾,很多女生以為他善良可欺,都主動接近他,指使他,命令他,甚至非禮他。

起初米結衣很不適應,不過,他很快就意識這些主動接近他的女生並無惡意,她們只不過想引起米結衣的注意,不管怎樣,即便示愛不成功,也能在米結衣身上找到欺負人的快感。

米結衣很懶,像女人一樣懶,懶得爭鬥,懶得說話,就算被女生欺負了也懶得反抗,如果心情好,如果欺負他的女生可愛,米結衣會默默地承受,如果欺負他的女生面目可憎,他會選擇冷漠離開,如果遇到女生示愛,他會毫不猶豫拒絕,所以,高中的三年里,米結衣這位俊美之極的男生居然沒有多少花邊新聞,校園只流傳他很「娘」都以為他只喜歡男生,討厭女生。

有了這個傳聞,男生們很自然躲開米結衣,他沒有親近的同學,沒有朋友,他越來越不愛說話,越來越孤僻,校園裡有一片竹林,很多人都看到過米結衣孤單的身影被竹林淹沒。

「又有誰能懂我,又有誰能打動我的心,難道普天之下都是庸脂俗粉?」

沒見到羊歇雨之前,米結衣時常會發出悠悠的感嘆,他只覺得世間的女子除了自己的親姑姑外都是庸脂俗粉。

學校里確實佳麗遍地,二班的董冰倩,六班的駱秀儀,都是學校的極品美女,尤其是本班的祁語嫣,蘇雪舫更是公認的校花級人物。可這些女生都無法得到米結衣青睞,偏偏這些女生都被米結衣俊美的外表,獨特的陰柔以及孤僻的氣質所吸引,就算被米結衣拒絕了很多次,小美女們仍痴心不改。

「米結衣同學。」

「到。」

米結衣嚇了一跳。

羊歇雨又回到米結衣身邊:「請你很有感情地朗誦文章的最後兩段。」

米結衣緩緩站起來,在全班同學的目光注視下搖了搖頭:「我不念。」

羊歇雨一愣,微慍:「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感情。」

米結衣冷漠地看向窗外,目光所及之處恰是那一片常去的小竹林。……

今晚仍然屬於「愛巢」酒吧開業十周年慶典的日子,所有VIP尊貴會員仍可以享受一次三折消費。

羊歇雨是「愛巢」的常客,這間名聲遐邇的酒吧一直是羊歇雨的快樂之源,這裡有最迷幻的燈光,最動人旋律,更重要的是,這裡幾乎是全市美女的聚集地。在「愛巢」與別的美女爭香鬥豔最能令羊歇雨血脈賁張,只要踏進「愛巢」羊歇雨就充滿了激情。

可今晚,羊歇雨的情緒並不高,她拒絕了很多男人的邀請,選擇了一個角落位置自斟自飲,沒有加冰,她手中的MARTINI比較濃烈,只喝了小半杯,羊歇雨就覺得兩頰發燙,身體發熱,似乎興奮的細胞已將委靡的情緒一掃而光。她脫下了外衣,露出了性感的弔帶小背心,圓潤的香肩上,一條勒痕在迷幻的燈光下若隱若現,她伸出尖尖手指,鬆了松因為胸脯過於沉甸而造成弔帶對肩膀的壓迫,沒想香肩柔滑,那弔帶竟意外滑落,她一聲驚唿,倉促間只能雙臂橫抱在胸,堪堪避免了一次春光乍泄。

「咯咯,真可惜,這麼噴血的美景要是讓趙承一看到,估計他又要在你面前跪下來了。」

一位妙齡的時髦女郎突然出現在羊歇雨身邊,見到羊歇雨的窘樣,她笑得彎下了腰。

「周子露,請你別再跟我提這個人。」

羊歇雨拉上了弔帶,憤怒的氣息加重了胸前的沉甸感,原來這位突然而至的妙齡女郎就是高3五班的語文老師周子露,她也是羊歇雨的「死黨」三天前,羊歇雨意外地提出了想去周子露所在的學校做代課老師,體驗一下做老師的樂趣,條件是送出一條LEE新款牛孜褲給周子露,代課時間為一星期。

周子露無法拒絕,LEE新款可不便宜,何況有人代課,她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一個星期,這樣的好事又豈能錯過,反正這事情一點都不難辦,她只需向嚴校長撒個嬌,說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就輕鬆搞定。

見羊歇雨發怒,周子露撇了撇嘴,端起了一杯MARTINI,嘴上有些酸熘熘:「哎,真不懂你心裡想些什麼,人家趙公子有錢有勢,才貌雙全,與你年齡又般配,對你又死心塌地,你還挑什麼,我可告訴你喔,再過幾天,你就二十六大壽了,時光荏苒,青春易老,別到時候到處找後悔藥吃。」

周子露所說的趙公子叫趙承一,長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他父親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

「我說過一百遍了,絕不後悔。」

羊歇雨猛拍了一把桌子。

周子露很不已為然:「羊歇雨,你現實點好不好,如今這年代哪裡還有適合你的處男,除非你找那些讀書的學生,說不準現在連中學生也難覓到處男,你總不會對小學生感興趣吧。」

話音未落,羊歇雨甩甩長發,吃吃笑道:「我敢肯定米結衣就是處男。」

「噗。」

一小口MARTINI還沒有咽進嗓子就噴了出來,周子露瞪大了眼睛:「你……你求我讓你去代課幾天就……就是為了要找處男?」

羊歇雨只笑不語,又甩了甩長發,隨著酒吧里的音樂節拍扭動曼妙的身體,她的腰很細很軟,仿佛兩隻手掌就能合攏。

「羊歇雨,你瘋了。」

周子露尖叫。

第02章我喜歡上了一個女人

羊歇雨輕蔑一笑,抬起了尖尖的下巴:「沒瘋,很正常,我無法忍受我的第一次給那些臭男人,我要堅定我的信念,我的處子身就只能給處男,我的第一個男人必須是童貞,他年紀比我小無所謂,即便我們不能白頭偕老,我也不後悔。」

這是周子露聽到過最匪夷所思的謬論,以前偶爾聽羊歇雨提及尋找童貞的話,都以為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卻是真的。

「噢,我的天啊,你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了,現在你告訴我,米結衣怎麼就一定是處男?」

「憑感覺。」

羊歇雨詭異地笑了笑,她清楚的記得米結衣從課椅站起來時,褲襠隆起了一個小山包。

周子露越發著急:「他喜歡你嗎?」

羊歇雨微微點頭:「憑感覺,他喜歡我。」

周子露忍不住嘲笑:「我聽說米結衣是個變態,他只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你看他的樣子,哪點像男人?我連他的喉結在哪都沒看見。」

羊歇雨很自信道:「他才18歲,或許發育晚了點,過兩年一定有喉結。」

周子露著急壞了,她斷定羊歇雨已經走火入魔:「你就算要在我們學校找處男也應該找單文舉,莊儔之類的,為什麼偏偏要找不男不女的米結衣?不行,你不能找米結衣,我不能讓好朋友走錯路,選錯男人。」

「九頭牛太少了,九十九頭牛也不能阻止我的決定。」羊歇雨從小倔強,她認定要做的事情,九百九十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何況半瞎老頭說的話已經烙記在羊歇雨心裡,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羊歇雨。」

羊歇雨淡淡道:「約你出來,不是要你吼我,你如果真是我的好朋友,就告訴我米結衣的情況。」

喝下一口MARTINI,羊歇雨懶洋洋地依偎在周子露懷裡,聽周子露娓娓道來。

「米結衣五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他從七歲開始誰都不跟,就跟她姑姑生活,是他姑姑把他養大,他姑姑沒孩子,丈夫很早以前就死了,留給她一大筆遺產,所以,就當米結衣是自己的孩子。我見過他姑姑,她樣子有點像你,也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她很寵愛米結衣,或許是他姑姑過於寵愛米結衣的緣故,米結衣看起來有點娘娘腔,有時候穿的衣服很中性,不認識他的人,第一眼都覺得他是女人。」羊歇雨歪著腦子回憶道:「他的眼睛很迷人,比你的眼睛還好看,他的鼻子高挺而秀氣,他的嘴唇很薄,他的皮膚好像比我還細膩,他白得很健康,就是有點瘦。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對不對?」周子露詫異道:「你才上課一天,怎麼都知道?別跟我說又是直覺。

羊歇雨狡黠道:「這次不是直覺,是準確判斷,我故意點名叫米結衣朗誦課文,班上的女同學都看著他,很多女同學的眼裡都流露出興奮和期盼,這是女孩對異性崇拜的目光。」周子露問:「他讀課文了?」羊歇雨臉色微寒:「氣死我了,他居然不讀,連睬都不睬我。」「他說什麼了?」周子露暗暗欣喜,眼裡閃過一絲怪異的神采。

羊歇雨撅著小嘴:「他說沒有感情朗讀。」說完,與周子露一起哈哈大笑。

「他跑不出我手心。」

羊歇雨又喝下了一口MARTINI,仍然不加冰,她身體熱得發燙,她的大眼睛裡有火一樣的東西。

周子露瞅準時機,乘機敲一筆:「我今天逛街看中了一隻手袋,只可惜囊中羞澀,如果你羊歇雨能贊助一下,我會很開心。」

羊歇雨可沒醉,她眨眨眼,吃驚道:「莫名其妙,找我贊助幹什麼,你姿色上乘,找一條大水魚幫你買單應該不難。」

「我明天就回去複課。」

周子露遠眺狂舞的人群,臉不紅,心不跳。

「你……什麼牌子?」

羊歇雨有發飈的意思,不過她還是忍了下來。

周子露暗暗好笑,得意之色全在臉上:「好像是義大利牌子。」

「我有一隻LV,明天送給你。」

羊歇雨笑眯眯的,其實她很想一拳打爛周子露的鼻子。

「我還要看看是什麼款式。」

「周子露。」……

「姑姑,你累麼?」

六月的天氣有點熱,洗澡後的米結衣卻穿上一條長長的睡褲,穿上了一件長長的睡衣。相反,捲縮在沙發上的米寶兒穿得很清涼,薄薄的睡衣里若隱若現,豐腴渾圓之處只橫掛著一條很小的半透明蕾絲內褲,裸露的雙腿懶懶地曲疊在一起,妙處的烏黑時隱時現,她根本不在乎米結衣就在身邊。

米寶兒不是小孩,而是一位風韻芳菲的女人,她是米結衣的親姑姑。雖然已年過四十,但保養得體,看起來就像一位剛成熟的女人,又懶又乖的寶寶,她雪白的肌膚與米結衣一脈相承,都很柔滑,都很健康。

「不累。」

米寶兒的聲音既軟又糯,很有磁性。

米結衣走過去,坐在米寶兒的身邊:「累的話我幫你按摩。」米寶兒瞄了一眼米結衣秀氣的手掌,微微意外,平日裡一言不吭的他居然主動說話,主動要求幫按摩,他還臉紅了。米寶兒眨了眨迷人的雙眼,懶洋洋問:「結衣,你今天怎麼了?」「沒呀。」米結衣略顯忐忑,俊美的臉更紅了。

米寶兒抿嘴輕笑,悄悄用潤滑的膝蓋頂了頂米結衣:「我是你姑姑,你騙不了我,快說,有什麼開心的事?」米結衣想了半天,終於結結巴巴道:「我……我喜歡上了一個女人。」

猶如聽到了石破天驚的消息,米寶兒觸電般從沙發上坐起來,睜大了迷人的眼睛:「真的麼?太好了,她是誰?」「我不想說。」米結衣更慌張了。

「蘇雪舫?」米寶兒急問。

米結衣柔柔地搖了搖頭。

米寶兒又追問:「祁語嫣?」米結衣依然搖頭。

米寶兒狐疑地看著不安的米結衣,突然眼前一亮,拉著米結衣的手臂道:「你說的是女人,不是女生,難道不是你學校的女孩?」

米結衣笑了,笑得很燦爛,笑得很神迷,仿佛羊歇雨就站在他眼前。

著急的米寶兒忍不住嗔怪:「笑什麼,快說呀。」

這件事對米寶兒來說,比什麼都重要。米結衣剛生下來那會,米寶兒就對米結衣有無限的疼愛,因為米結衣長得秀氣,米寶兒乾脆給米結衣當成女孩來打扮,整天如花蝴蝶般,這原本只是好玩,沒想米結衣越長越像女孩,性格也越來越陰柔,直到七歲那年要讀書了,米結衣才脫下女孩妝,還原男兒身,只是他身上的女孩氣質愈加濃烈,為此,米寶兒深深的懊悔,她想盡了一切辦法讓米結衣陽剛一些,無奈收效甚微。

見米結衣只笑不語,米寶兒有幾分惱怒:「不說拉倒。」

躺回沙發上,卻是心有不甘。

米結衣洞悉米寶兒的心思,也不忍心讓姑姑生氣,扭捏了片刻,終於開口:「姑姑,你有沒有遇到過一見鍾情的男人?」

米寶兒見米結衣反問,不禁又好笑又好氣:「沒有,姑姑不相信一見鍾情。」

米結衣悠悠道:「我對她一見鍾情。」

米寶兒小心試探問:「她知道你喜歡她嗎?」

米結衣點點頭,柔聲說:「知道,她也喜歡我。」

「她跟你表白了?」

米寶兒忍住激動。

「沒有,我只跟她說過三句話。」米結衣笑了,笑得很純真。

宛如一盆冷水澆到頭上,米寶兒好不鬱悶:「才說過三句話,你就知道人家喜歡你?」「感覺。」米結衣輕輕地說。

米寶兒半信半疑,嘆了嘆,安慰道:「不管怎樣,只要你喜歡女人就行,你喜歡哪個女人姑姑都贊成。」米結衣眼睛一亮,一句「如果我喜歡姑姑呢。」剛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吞進肚子裡,轉而改口問:「姑姑,你以為我會喜歡男人?」米寶兒撲哧一笑,猛搖頭:「我可沒這麼說。」嘴上沒說,她心裡卻是這般想。

米結衣心思細膩如女人,早知道米寶兒為他所做的一切,感恩之情突然泛濫,「姑姑,你放心,我很正常,我喜歡女人,尤其喜歡像姑姑這樣的女人。」「姑姑在你眼中是什麼樣的女人?」米寶兒心花怒放,從沙發上彈起,一雙雪白的手臂緊緊抱著米結衣的胳膊,高聳的地方毫無顧忌地摩擦米結衣的身體,孰不知,今天的米結衣已經不是以前的米結衣,米寶兒這種有意無意的挑逗已令米結衣心猿意馬。

「姑姑善良,聰明,漂亮,肉肉的。」說到最後,米結衣悄悄看了看米寶兒的大胸脯,那裡一雙比水蜜桃還美的山峰。

「什麼肉肉的?」

近在咫尺,米寶兒很輕易察覺到米結衣的眼神有些異樣。

米結衣小聲暗示:「豐滿的意思。」

米寶兒臉微紅,氣不打一處來:「姑姑很多肉嗎?」

米結衣平靜地點點頭:「恩,尤其胸部很肉肉,很漂亮。」

「喲,你也知道姑姑的胸部好看?」

米寶兒一點兒不覺得米結衣輕佻,反而挺起了高聳渾圓的胸脯,心裡在想:只要你米結衣喜歡女人,喜歡看女人的身體,我就是給你看光光也願意,你可是我們米家的獨苗,我們米家全靠你延續香火了。

米結衣臉更紅了,他不知道米寶兒為什麼挺起胸脯,還當著他的面托起了渾圓的山峰,看見激凸的雙點,米結衣只覺得全身燥熱,熱血奔騰,說出的話又大膽又直接:「好看,非常好看,姑姑以為我有同性的傾向,於是平日裡故意穿很少的衣服刺激我,我為了能看姑姑的胸部,乾脆假裝不喜歡女人,這樣,姑姑就會一直刺激我,我就能一直看下去。」

米寶兒呆住了,心如鹿撞,腦子裡一片亂鬨哄的:這是結衣嗎,他怎麼突然變了,是了,他成熟了,雖然成熟得晚一點,但畢竟成熟了,他喜歡女人,喜歡女人的身體,他好像有反應了。米寶兒的視線在米結衣隆起的褲襠上一掃而過,臉上沒來由地發燙,嘴上都是怨念:「結衣,你學壞了,居然連姑姑也戲弄。」

米結衣羞澀道:「對不起,以後我不戲弄姑姑了,我要看就大膽看,我不再克制我的感情,那個女人也像姑姑一樣,全身肉肉的。」

「小鬼頭,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快跟姑姑說,那女人是誰?」

米寶兒驚喜交加,米結衣的話很明白,他拿「那女人」與米寶兒相提並論。

「她是我們新來的代課老師。」

這次,米結衣沒有再隱瞞。

「老師?」

米寶兒大吃一驚。……

第03章滅了她

小竹林依著學校的圍牆而長,雖不算茂密,但有風刮來,嘩嘩的聲音總能傳遍寂靜的校園。這裡曾經是逃課學生與遲到學生的天堂,因為順著竹子就能翻牆而出,同樣,遲到的同學也能順著竹子翻牆而入。不過,自從圍牆頂上加了碎玻璃之後,這裡就人跡罕至了,偌大的一片小竹林,有時就只有米結衣纖瘦的身影。

很意外,早讀的鈴聲剛過,小竹林卻來了兩位貌美的小女生,一位是蘇雪舫,一位叫祁語嫣,她們都是高3五班的學生,她們都是學校里無可爭議的校花。

「怎麼辦?」

祁語嫣憂心忡忡,她的眼睛又大又圓,絕美的鵝蛋臉如煮熟的雞蛋一樣嬌嫩,只怕碰一下都會破。

「我看不用太擔心,她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後周老師回來了,她自然滾蛋。」

蘇雪舫咬咬牙,目光如刀,可她紅唇貝齒,同樣嬌美如花,縱然眼光再嚴厲也不能讓人害怕,真不知道米結衣為何對這兩朵絕美的校花熟視無睹。

祁語嫣撅起了小紅唇:「我就擔心結衣被她勾引,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哼,我從來沒見過結衣對女人臉紅,那一次我們衣服都不穿,結衣連看都不看,更別說臉紅了。」

祁語嫣說的那是一次,是學校組織春遊的時候,地點是一處風景如畫的瀑布泉,除了米結衣之外,所有的同學都下水嬉戲,米結衣卻成了衣服物品的看管員,蘇雪舫與祁語嫣只玩耍了一會就回來換泳衣,野外無遮羞地,兩少女只能將一塊兩米長寬的塑料布綁在兩根小樹枝上當做臨時更衣處,不料野外風大,塑料布被吹得亂舞,兩少女害怕春光泄露,就央求米結衣幫忙抓穩塑料布一角,米結衣應允,抓穩了塑料布,兩少女逐得以更衣,少女胴體如夢似幻,美不勝收,然而近在咫尺的米結衣始終一聲不吭,眼觀別處,直到兩位美少女更衣完畢。

這事令蘇雪舫與祁語嫣印象深刻,私下說,如換成別的男生,估計早大飽眼福了。

此時,蘇雪舫越想越氣,跺了跺腳,恨恨說:「真煩死了,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們就畢業了,本來約好畢業後我們再公平競爭,沒想到突然殺出一個代課老師,唉,我不擔心董冰倩,駱秀儀,更不擔心其他女生來搶,大家都以為結衣只喜歡男生,不喜歡女生。哪知結衣竟主動喜歡上那羊歇雨,他們才第一次見面。」

祁語嫣顫聲道:「關鍵是,那羊歇雨也喜歡結衣,她半節課時間都盯著結衣,氣死我了。」

蘇雪舫抬起嬌憨的美臉,直勾勾地看著竹林上的白雲幽幽嘆息:「她還長得不錯。」

祁語嫣一聽,又怒又急,眼淚已在眼眶裡打轉:「嗚,怎麼辦呢。」

蘇雪舫跺跺腳,握緊了兩隻小粉拳:「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祁語嫣連連附和:「對,我們不能等到畢業,我們要主動出擊,結衣必須屬於我們其中一人。」

蘇雪舫道:「先回教室,今天看看是什麼情況,如果有苗頭……」

祁語嫣大聲喊:「滅了它。」

稚嫩的聲音在寂靜的校園傳了好遠,她們剛離開,從竹林深處走出了一位身材苗條的秀麗少女。……

又到了語文課。

高3五班的同學又窒息了,羊歇雨還是齊膝黑筒裙,黑色高跟鞋,只是換了一件質地閃亮的淡藍色底黑豎條紋襯衣,襯衣修身緊窄,把她異常高聳的胸部勾勒得唿之欲出,更特別的是,羊歇雨修長的雙腿穿上了黑色絲襪。

鄧海龍不笑了,他握緊了拳頭。

單文舉的唿吸很急促。

莊儔閉上了眼睛又睜開,他一定是想看仔細些,班上所有青春期懵懂少年都經受著強烈的視覺衝擊。

蘇雪舫與祁語嫣臉色蒼白,嫉怒攻心。

如果說昨天羊歇雨的打扮有八分,那今天她應該得到九分。

羊歇雨在笑,她故意沒有看米結衣,但憑感覺,第一排最後的位置有一道炙熱的眼光朝她射來。

羊歇雨充滿很自信,自信來源於實力,她相信自己的容貌與魅力,眼波流轉,羊歇雨緩緩道:「請同學們翻到第十二頁。」「羊老師的聲音真好聽。」

「嗯,軟綿綿的,像綿羊。」

「嘻。」

軟綿綿的聲音並沒有給同學們帶了昏昏欲睡,相反,同學們幾乎都被羊歇雨的風采與文采所傾倒,她學識淵博,引經據典,完全不像一位流連於酒吧夜場,周旋於男人之間的前衛女郎,在師範學院的時候,羊歇雨的成績就遠比周子露高出許多。

「如果她做老師,她肯定是一位優秀老師。」

窺視羊歇雨講課半天,嚴校長覺得脖子有點酸,他自言自語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留下她。」

說著,他悄悄轉身回到辦公室,拿起了電話。

「子露,身體好些了嗎?千萬記得把醫藥費帳單保存好,學校給你全報銷。」

嚴校長溫柔的話語,細緻的關懷很容易打動女人的心,即便周子露是假病,她也頗為感動。

「肚子還有點疼。」

周子露嗲嗲的聲音通過電話線傳到嚴校長的耳朵里。

「錢夠花嗎?」

嚴校長全身的骨頭快酥透了。

「不夠。」

周子露乘機撒嬌,錢對於她來說,永遠都不夠花。

嚴校長很體貼道:「我馬上給你銀行存一萬。」

「總算見你大方一次了,哼,別騙我噢。」

周子露興奮得想笑,但她忍住了。

「呵呵,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上個月不是給你三萬嗎。」

「三萬很多嗎,房租,水電,吃飯,一下子都沒了,這次生病,我還得問我媽借錢看病,我……我好命苦。」

哽咽比大哭更能打動男人的心,周子露深諳此道。

「好好好,別哭,我再給你拿多一萬,兩萬總夠你看病了吧,有剩下的趕緊還給你媽,別讓她老人家擔心。」

周子露嗔怪:「你才老,你比我媽還老。」

嚴校長眉飛色舞道:「自從有了你之後,我變得年輕了,起碼年輕二十歲。」

「算了吧。」

周子露想起嚴校長在床上的狼狽樣,興趣索然。

「嘿嘿。」

嚴校長尷尬一笑,問道:「子露啊,你那位朋友,叫羊……羊什麼了。」

「羊歇雨。」

「對,這名字古里古怪的,記都記不牢,不過,五班的同學跟我反映,這羊歇雨有一點師資水平,學校正缺老師,你看能不能讓羊歇雨做老師呢,哪怕只做一學期也行,至於待遇嘛,從優,從優。」

其實嚴校長對羊歇雨三字已熟記在心,只是怕周子露吃醋嫉妒,才徉裝記不牢,他老謀深算,知道要想留下羊歇雨,周子露將起到重要的作用。

「我可拿不准,估計沒戲,她去代課屬於玩票性質,當然,她水平是有的,雖然比我差一點,但在師範學院時成績還算可以。」

捧一下自己是人之常情,周子露當然不會承認羊歇雨比她更優秀,無論是學識成績,人脈關係,還是容貌交際,羊歇雨始終比周子露高出一籌,有時候周子露會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觸。

「你能勸說一下嗎。」

嚴校長有些失望。

「試試看咯,你是校長,也可以去勸呀。」

嚴校長溫柔道:「我是尊重你,人家是你推薦來的,我雖然是校長,也得徵詢你的意見。」

輪到周子露骨頭酥了,這比聽到一百句甜言蜜語還受用,她的聲音嗲得可以滴出水來:「嗯,我曉得了,有時間我問問羊歇雨,你還有什麼事,沒有的話,我吃藥睡啦。」

「沒事了,沒事了,你好好休息,保重身體。」……

穿黑色絲襪教學,這可破了學校的例,雖說沒有明文禁止老師穿黑色絲襪上課,但女人的兩條腿套上黑色絲襪後會產生巨大的魔力,只要雙腿不是過粗,一定會吸引眼球,尤其是吸引青春期男生的眼球。

出乎嚴校長的意外,所有老師都站在羊歇雨這邊,連一向傳統嚴謹的教導主任都支持羊歇雨穿黑絲襪,理由有二:超級好看,羊歇雨又不是正式老師。

嚴校長樂得順水推舟也舉手支持,他早在心裡給羊歇雨的絲襪美腿打了一百分,下午的「老師政治學習會」結束前,嚴校長作出總結性發言:「學校應該有朝氣,其他老師也可以穿黑色絲襪嘛。」

掌聲如雷。

校長辦公室里。

嚴校長為羊歇雨倒了一杯開水。

「謝謝校長。」

「小羊,這兩天代課感覺如何,有沒有留下來長期發展的打算?之前跟周子露老師溝通了一下,她大讚你的個人能力,我也看過羊老師講課,真可謂旁徵博引,生動活潑,很有特色啊。」

嚴校長在羊歇雨不遠處坐下,眼光有意無意地在她的美腿上停留。

「嚴校長聽過我講課?」

羊歇雨很意外。

「呃。」

嚴校長一愣,老臉有些尷尬,他總不能說偷偷去看過,不過,他處事老練,一愣之下馬上能圓上:「羊老師早上講課時我恰巧路過,完全被羊老師的風采傾倒,只是羊老師當時正聚精會神,沒有發現我經過罷了。」

「謝謝嚴校長誇讚。」

羊歇雨大為興奮,能得到校長的表揚,就等於等到學校的肯定,雖說只是代課,但能展現出自己的能力與知識也不枉當年寒窗苦讀,可一想到七天時間一晃就過,羊歇雨只好謙虛起來:「不瞞您說,我來學校做代課老師,完全是因為周子露老師生病、,大家好朋友一場,我不能袖手旁觀。」

嚴校長豎起大拇指猛夸:「哎呀,羊老師高風亮節,正是學校所倡導」德「」智「」體「」美「中最重要的」德「字,了不起,了不起呀。」「嘻嘻,是嗎,我……我可沒想這麼多。」羊歇雨全身有輕飄飄的感覺。

嚴校長眼珠一轉,馬上趁熱打鐵,順勢問道:「如果羊老師願意留下來,學校一定按特殊老師來對待,工資待遇絕不會低。」「我有點懶。」羊歇雨此時滿腔熱血,對校長有知遇之感,真想為自己理想奮鬥一把。

嚴校長體諒道:「不怕,現在漂亮的女人都有點懶,羊老師也不用擔心教務過重,你只需要負責高3五班既可。」「這個。」羊歇雨心動了,如果只負責一個班,那的確不辛苦。

第04章公平競爭

嚴校長察言觀色,知道羊歇雨已心動,他暗暗欣喜,也不急著催促,反而和顏悅色地給出承諾:「羊老師不用急著答覆,回去後慢慢考慮,與家人朋友慢慢商量,反正學校的一切我說了算,你有什麼意見與條件就儘管提。」羊歇雨羞澀一笑,站起來告辭:「那我考慮考慮。」「好,羊老師慢走。」微笑中嚴校長親自送羊歇雨出門,望著她婀娜的背影,嚴校長激動得滿臉紅光,他看起來真像年輕了二十歲。

回到語文組辦公室,幾位女老師圍了上來,除了誇讚羊歇雨漂亮外,更向她請教打扮的心得。羊歇雨美貌絕倫,氣質非凡,身材一級棒,隨便穿一件衣服也能顛倒眾生,何況她在歡場酒吧與芸芸佳麗比美多年,自然對打扮有敏銳嗅覺。

見同事前來討教,她樂得搞好人際關係,馬上隨意點撥幾句,哪位老師的袖子短一點,哪位老師的上衣顏色換淺色,哪位老師適合穿黑絲襪,哪位老師適合隆胸全都能一一道來,理由充足,知識豐富,聽得眾老師醍醐灌頂,連連豎起大拇指,爭著要請羊歇雨吃飯。

羊歇雨正為難,恰好門外走進一位身材苗條,皮膚白皙,剪著清爽碎短髮的秀麗少女:「羊老師好。」

眾老師一看,笑道:「找你的。」

羊歇雨卻怔怔地看著秀麗少女問:「找我嗎?」

她敢肯定這位女孩不是五班的學生。

「恩。」

少女靦腆一笑,脆聲道:「我叫董冰倩,是高3二班的班長,我有事想請教羊老師。」

「哦,你好,進來說吧。」

羊歇雨甜甜一笑,示意站在門口的董冰倩進來,眾老師一看羊歇雨有事,都各自散去。

不料,董冰倩站在門口左看右看,搖了搖頭:「我想單獨跟你請教。」

羊歇雨心中一動,揣測出董冰倩有難言之語,見她樣子甜美可愛,馬上走上前,主動牽起董冰倩的小手:「那我們出去說吧。」

「恩。」

董冰倩回以甜甜的微笑。可轉過身,她的笑容消失了,代之而來是冷漠與怨恨。

一陣微風過,小竹林沙沙響,即使不是上課時間,這裡也沒有人來,很方便說悄悄話。羊歇雨第一次來小竹林,她眺目遠望,剛好可以看到高3五班的教室窗口。

「羊老師,你喜歡米結衣嗎?」

董冰倩直奔主題。

羊歇雨嚇了一跳:「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董冰倩陰鬱著臉:「你能回答我嗎?」

羊歇雨一時間不知所措,對沒結衣有好感只有自己與周子路知道,其他人又怎麼知曉?她百思不得其解,面對董冰倩的不客氣的詢問,羊歇雨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我可以回答你,羊老師喜歡五班的全體同學,也喜歡學校的每一位同學。」

「我說的喜歡是指喜愛,是有感情的那種。」

董冰倩絲毫不放鬆,來找羊歇雨攤牌之前,董冰倩經過了深思熟慮,以目前的形勢,米結衣恐怕已離她董冰倩越來越遠,與其機會渺茫,不如孤注一擲。

「你能不能告訴老師為什麼會認為老師喜歡米結衣?你是個人認為,還是聽別人說的?」

羊歇雨想過徹底否認,不過,已沒有迴旋的時間,她心想:這個米結衣表面看起來是冷門,實則為炙手可熱,連別班的女生也加入爭奪,這些小女生個個年輕漂亮,機靈過人,要想將米結衣抓在手心,只能竭盡全力。

董冰倩脆聲道:「我是二班的,當然是聽五班的人說了。」

「哦。」羊歇雨心中一動,忙問:「是誰?」

「如果羊老師沒有喜歡米結衣,那是誰說的就不重要了,如果羊老師真的喜歡米結衣,那我才能告訴你。」

董冰倩露出了一絲狡黠,她仿佛能看透羊歇雨的心思。

羊歇雨為難了,無論是與否都難回答。

董冰倩的眼珠在羊歇雨身上滴熘熘轉了兩圈,見她沉默不語,已明白七八分,她古怪一笑,說:「羊老師請放心,你喜歡米結衣這事只有三個人知道,包括我。」

「三個人?」

羊歇雨大吃一驚,心慌之下口不擇言:「另外兩個人是誰?」

這句話一出口,已然陋嘴,等於承認了喜歡米結衣,她臉色大變,懊悔不已,多虧在歡場磨練許多年,她總算能隨即應變,又把話圓了回去:「好吧,老師承認對米結衣同學有好感,說不上喜歡,更談不上喜愛,你滿意了麼。」

董冰倩雖然不信,也不去反駁,她淡淡道:「那就對了,正因為羊老師對米結衣有好感,所以給人產生了誤會,或許蘇雪舫和祁語嫣誤會羊老師了。」

「蘇雪舫和祁語嫣?」

羊歇雨這一驚非同小可,腦子裡馬上浮現兩位美麗絕倫的小女生,她沒想到這兩位校花也加入爭奪,心裡不禁暗暗叫苦。

董冰倩眨了眨眼,突然變得很友好,她拉著羊歇雨的手柔聲道:「羊老師,我們做好朋友好不好?」

「當然好,老師一見到你就喜歡你。」

羊歇雨也想穩住董冰倩而避免出現矛盾。

董冰倩大喜:「既然我們是好朋友,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羊歇雨已對董冰倩刮目相看,心想:這小女孩機智過人,心思縝密,需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對待,別一招不慎破壞了狩獵童貞的大計。

「蘇雪舫和祁語嫣都很喜歡米結衣,她們早有打算,打算畢業後公平競爭米結衣,她們說了,除了她們之外,任何女人都不能碰米結衣。」

「咯咯,有這麼誇張嗎?」

羊歇雨皮笑肉不笑,董冰倩的爆料令她膽戰心驚,暗道:現在的小女孩真可怕,遠我那年紀時可怕多了。

董冰倩神色詭異道:「我親耳聽到的,她們還說……」

「說什麼?」

羊歇雨心一緊,唿吸有點不順暢。

董冰倩陰柔地笑了笑:「說羊老師半節課的時間都盯著米結衣看。」

「一派胡言。」

羊歇雨簡直心如鹿撞,用手背在慘白的瓜子臉上擦了擦微微滲出的冷汗,問道:「你為什麼要告訴老師這些秘密?你也喜歡米結衣對不對?」

「我不否認,我想跟羊老師聯合起來,打敗蘇雪舫和祁語嫣,等米結衣畢業後,我們倆公平競爭。」

董冰倩擰轉脖子遠眺高3五班,幽幽地嘆了嘆,心想:我先和這條笨羊聯手,等趕走蘇雪舫和祁語嫣這兩個小賤人,回頭再對付你,諒你也不是我對手,結衣永遠是我的,我肯定那天救我的人就是米結衣。

「咯咯,我一定敗給你。」

羊歇雨甜甜一笑。

「為什麼這樣說?」

董冰倩兩眼發光,羊歇雨看在眼裡,暗道:我就先示弱,讓她與蘇雪舫和祁語嫣斗個兩敗俱傷,我再圖漁利,哼哼。

想到這,羊歇雨笑得更甜了:「因為老師只是覺得米結衣可愛而已,實際上老師的年齡比米結衣大很多,我們不是很適合。」

「羊老師。」

董冰倩像一隻嗅覺敏銳的狐狸,雖然不夠老練,但已察覺到羊歇雨言不由衷,暗道:既然你覺得不合適,為何還跟我廢話,很明顯在敷衍我,哼,我就揭穿你,讓你知道厲害。

「恩?」

羊歇雨笑眯眯看著董冰倩。

董冰倩也笑眯眯看著羊歇雨,半晌,說了一句:「你撒謊。」……

飄香的廚房裡,米寶兒給駱秀儀紮上了圍裙:「秀儀,放學的時候見著結衣了嗎?」

「沒,他都是等到學校的同學走光了才走的。」

駱秀儀羞澀地左看右右,圍裙穿在她圓潤的身體上顯得過大,但她一點都不介意,從這夏天開始,她已經按母親與米寶兒的建議學習烹飪,相信畢業之時,她就能成長為一位賢惠的女人。

「估計這會結衣還在路上,等魚蒸好了,他大概也到家了,來,幫阿姨把雞蛋打勻。」

幫駱秀儀系好圍裙,米寶兒給她遞來一碗剛破殼的雞蛋,雞蛋澄黃,一看便知很新鮮。

「刮刮刮。」

廚房響起了打雞蛋的聲音。一旁的米寶兒抿嘴輕笑,暗思:從秀儀熟練地攪拌雞蛋上看,這小妮子是可造之才,她聽話乖巧,又漂亮又勤快,是好媳婦的料,結衣若是娶了她,一定幸福,瞧她一身肉肉的,定是結衣喜歡的類型,如果我再從中撮合,保准結衣會接受,至於那位代課老師,還是算了吧。

米寶兒沒有見過羊歇雨,憑她豐富的社會閱歷,她認為羊歇雨根本不適合米結衣。

「結衣有些懶,有時候甚至不吃,也不願意自己動手煮,聽你媽說,你在家裡也是嬌嬌女,這可不行,如果你想跟結衣在一起,以後可要多學燒菜,學做家務。」

米寶接過打勻的雞蛋,開始熱鍋放油,她要親自手把手地把駱秀儀塑造成一位賢妻良母。其實,米寶兒對米結衣學校的四美都認識,她覺得蘇雪舫有些懶,覺得祁語嫣太過漂亮,覺得董冰倩不愛說話,惟獨駱秀儀最理想。米寶兒早有安排,只等米結衣一畢業,她就馬上跟駱秀儀的母親提親。駱秀儀的母親叫郭芸兒,與米寶兒是三十多年的閨蜜,兩人的名字都有一個「兒」字,在交通大學讀書的時候,就有過廣泛流傳的讚美詩:環比寶兒肥,燕同芸兒瘦。

「米阿姨,我學,我願意學。」

駱秀儀端起了碟子遞過去,眨眼間,一盤色香俱全的西紅柿炒蛋已盛上碟子,相信味道會很棒。

米寶兒朝駱秀儀做了一個很憨的鬼臉:「恩,真乖,快把青菜洗了。」

「哦。」

鈴鈴鈴……

米寶兒用圍裙擦了擦手,接起了電話:「喂,是結衣呀,不回來吃飯了?」

「真是的,出去吃飯又不早點說,害得我們弄這麼多菜。」

放下電話,米寶兒滿腹牢騷,米結衣不僅不回來吃飯,還說要很晚才回家。

「米阿姨,米結衣不回來了?」

駱秀儀大失所望。

第05章遭遇高手

米寶兒鬱悶道:「可能是跟他媽媽或者爸爸出去吃了,電話里也不說清楚。」

「米阿姨,米結衣喜歡他爸爸多點還是喜歡他媽媽多一點。」

駱秀儀剛問完,馬上覺得多嘴了,她趕緊道歉:「對不起,米阿姨,我亂問了,對不起。」

「唉。」

米寶兒幽幽嘆道:「其實結衣誰都不喜歡。」

駱秀儀心思靈巧,馬上奉承:「我知道啦,米結衣最喜歡姑姑。」

米寶兒又是一聲輕嘆:「結衣確實喜歡我,但我並不高興,孩子應該喜歡自己的父母,可惜他們離婚給結衣造成了巨大心理傷害,將來你要是真的嫁給結衣,就不能輕易離婚。」

駱秀儀小嘴抖了抖,舉起一隻小手起誓:「米阿姨,我絕不會離婚。」

「撲哧。」

米寶兒被駱秀儀的嬌憨逗樂了,她脫下圍裙,掀起蒸鍋,從鍋里端出了一盤菱角蒸紅魚:「現在說這些尚早,我們吃飯吧。」

「哦。」……

地鐵站里有風,很大的風,真不知這些風從那裡來。

米結衣剛從14號地鐵站口的衛生間走出,身上的裙子就被大風吹起,他嚇了一跳,趕緊用手捂住裙角才不至於讓人看出異樣。站在一幅玻璃前照了照,沒有發現身上露出任何破綻,米結衣的心才稍稍恢復平靜。他將隨身的書包與換下來的衣服疊好,放置在地鐵寄存箱鎖好,然後邁著輕盈步子,走出了站口。

「顏伯伯好。」米結衣朝地鐵口邊一家經營便利店的老頭打招唿,老頭叼著一支紅檀煙嘴,看起來很慈祥,拿煙嘴的左手只剩下三根手指頭,小指與無名指齊斷,斷得很整齊。

「喲,小結衣來啦?今天好漂亮喔,吃飯了沒有?」

看見長發披肩的米結衣,老頭滿臉堆笑,仿佛見到親人似的。

「吃過了,顏伯伯,等會見。」

米結衣朝老頭眨了眨眼。

老頭一句,「小心些」剛說到嘴邊,米結衣與他的花裙子已淹沒在滾滾的人群中。

老頭的笑容凝固了,他輕輕地撫弄殘缺的左手,喃喃自語:「真不知是幫了他還是害了他,我無別奢望,只求有人給我送終。」

自語中,他愧疚地閉上了眼睛,大概是老有所悟,老頭已無法回首前半生的所作所為。

老頭叫顏昌順,他還有一個名字:顏老四。

四十年前,西北的扒手界幾乎無人不知顏老四的名頭,傳說他的偷技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這一本事並不值得炫耀,隨著名氣越大,顏老四也越危險,終於有一天被警察圍捕成功,從此,西北的黑道上,再也沒人見到過顏老四,有傳言顏老四死在了監獄中。

四十年過去了,顏老四死不死已沒人關心,記得他名字的人幾乎已絕跡。哪知顏老四並沒有死,他活著走出了監獄,改名顏昌順來到了南方,經營起了這間便利店。

九年前那個晚上,米結衣哭昏在地鐵口,是顏昌順把他救醒,問起為何哭泣,年幼的米結衣一一相告。

原來米結衣追尋母親到地鐵站,他哭喊著乞求母親與父親重歸於好,可惜米結衣的母親去意已決,無情地踏上了遠去的列車,米結衣見挽留無望,不禁傷心欲絕。

顏昌順聽完後大動惻隱之心,見米結衣聰明伶俐,一時熱血,就把一身高超的偷技都傳給了米結衣,當時顏昌順沒想別的,只想著讓可憐的米結衣有一技防身,將來即便沒有人照顧也不會餓死,沒想到米結衣意會貫通,舉一反三,竟然將顏昌順的偷扒技藝發揚光大。

出師那天,顏昌順考驗米結衣,說限半小時之內偷五個錢包,這等於六分鐘偷一個,結果米結衣半小時之內偷來了十三個錢包,而且每個錢包都是鼓鼓的,全裝滿了鈔票,他說,錢包扁扁的絕不偷,因為窮人的錢包才會扁扁的。

顏昌順又是開心又是害怕,開心的是弟子宅心仁厚,技藝青出於藍勝於藍,害怕的是干這行當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幸虧米結衣並不濫偷,他有選擇性地下手。

第一,窮人不偷。這要看錢包厚薄大小來決定,不是單單看外表。第二,看外表,穿金戴銀,手指有兩隻金戒指以上的基本不放過。第三,對商務人士會堅決出手,這種人再窮也是有錢的。第四,看舉止,俗話說,人窮氣短,如果是頹廢喪氣,一臉倒霉樣的人,米結衣絕不會做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之舉,相反,那些傲氣跋扈,派頭十足的人士多半是大官與老闆,米結衣會對這些人痛下狠手,必要時,連這些人的手機與手錶也順手牽羊。

由於選擇目標準確,被偷的人為了避免麻煩,很少報案,加上米結衣技藝高超,小心謹慎,以至於當地派出所的反扒警察都很少聽說地鐵站這一帶有一個漂亮的小偷,偶爾有所耳聞,也認為是流動扒手,得手後已遠走高飛,所以米結衣七年來從來沒有遇到過任何危險。

顏昌順粗略算過,除去學習偷技的兩年時間,米結衣在「入行」的七年里,可以用戰果驚人來形容他的收穫,他為顏昌順買了三套房子,他為顏昌順買了最貴的醫療保險,養老保險,他還以匿名的方式給福利院捐贈了兩百萬。

顏昌順還能說什麼呢?他只能祈求上天寬恕米結衣。

看見米結衣又打扮成美少女的樣子,顏昌順知道,米結衣今晚要出手了。顏昌順放下紅檀煙嘴,拿起身邊的公用電話。

「芝芝,你去照應結衣,老規矩,別讓他發現。」……

地鐵站處於市中心最繁華地帶,這裡往北是金融商務區,往南是大型商業廣場,往東是高檔娛樂場所集中地,往西是人群更稠密的老城區。

這裡每一天的人流超過一百萬。

這裡是扒手小偷的天堂。

米結衣漫步在商業廣場之中,他就像一位貪玩好奇的少女正在觀察這多姿多彩的世界:閃亮的霓虹,迷幻的廣告,眼花繚亂的櫥窗,擁擠的人群……

突然,擁擠的人群傳出一聲脆喊:「有小偷。」

人群騷動,但很快就平靜如常,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人們對小偷見慣不怪,只要不是偷到自己身上,只要捂緊自己的口袋,誰也不會去多管閒事。

米結衣目光如刀,剛才那聲喊就是他所為,街上行人從他身邊匆匆而過,他馬上敏銳地捕捉到十個目標,然後從外表穿戴,神態,氣質上迅速分析,很快鎖定一個目標,這是一個略為肥胖的男子,米結衣腳下如風,快速接近目標,只看兩眼,就斷定此人是「羊兒」剛才喊「有小偷」的時,此男子就下意識地摸了摸右側口袋,所以,米結衣肯定他的錢包或者錢物就在該男子褲子右側口袋。

鎖定目標後米結衣並不急於出擊,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跟隨目標走了一會,等確定附近沒有反扒暗探了才閃電出手,他「嬌軀」一撞,正好碰到了「羊兒」的胳膊。

「喔,對不起。」

米結衣越過男子,向前奔去,錢包已到手,而被撞男子渾然未覺,還兀自得意被美女碰了一下。

沒有人想到這位身穿花裙子,腳穿高跟鞋,肩背大挎包的娉婷美少女是男兒身,更沒有人想到這娉婷少女還是一位絕頂扒手。一小時不到,米結衣已經收穫頗豐,時間不早了,他決定再扒一個,湊夠十個就打道回家。

突然,米結衣沒來由地泛起了雞皮疙瘩,他有一種不安的預感,似乎有人逼近。干這行的人都有異常敏銳的嗅覺,米結衣感覺到了危險,心思急轉,他有了逃匿的念頭。

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爽朗的男中音:「小妹妹,好厲害的身手,肥羊都讓你叼了,你高抬貴手,給道上的兄弟留口飯吃吧。」

米結衣一聽,知道遇上了同行,他身不動,頭不回,只是冷冷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這些江湖切口,全是顏昌順教會米結衣的,他叮囑過米結衣,凡是遇上同行,只要對方無惡意,能讓的就儘量讓,能妥協的事情儘量妥協。

男子道:「話是這麼說,但我瞧准了幾個都被你捷足先登,心裡實在鬱悶,不如你歇息一會,先讓我開張吃飯,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不好四處去,怕衝撞了別人的碼頭。」

米結衣理解男子這番話,如果他是初來乍到,基本就在居住的附近踩點,輕易不會去太遠,太陌生的地方出手,地鐵站一般比較複雜,道上的各路人馬都混跡其中,這反而是一個沒碼頭的碼頭,大家憑本事吃飯,不用看哪位江湖老大的臉色。

而其他地方就不同,某一酒樓,某一個賓館,某一夜總會等諸如此類的地方都由某固定的黑道組織照看,陌生人不敢輕易插足。

米結衣覺得男子說得有理,也不願生事,他遵循師傅顏昌順的教導,果斷地退讓,回頭看了一眼男子,米結衣馬上迅速離去。

男子遠眺米結衣飛逝的身影若有所思,半晌,他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回到便利店,米結衣沒敢隱瞞,一五一十地將遇到同行的事告訴了顏昌順。

「顏伯伯,我這樣做對嗎?」

米結衣小心翼翼問。

顏昌順點點頭,又仔細地詢問了一遍米結衣今晚出手次數與經過,略為沉思了片刻,臉色漸漸凝重:「結衣,從明天開始,你暫時停止出手,等我查清楚是什麼人後再通知你,反正咱爺倆有花不完的積蓄,你專心讀書,爭取考上好點的大學。」

米結衣道:「我知道了,顏伯伯,我只是覺得手癢,心癢,我不是為了錢。」

「手癢就勤練飛刀。」

顏昌順笑了:「顏伯伯是過來人,以前也像你一樣,每天不偷一下渾身不舒服,但一切皆有個度,俗話說」走多夜路終遇鬼「以你現在的身手,如果顏伯伯不認識你,都很難發現你是扒子,對方能發現你,又盯了你好長時間,而你卻沒有察覺,那問題就大了,只怕你遇到了高手。」

第06章沒人愛,沒人追「有顏伯伯的本事高麼?」

米結衣突然熱血沸騰,他年輕氣盛,在地鐵站縱橫七年從未遇到過對手,心裡早有點飄飄然,如今遇到了絕頂高手,他不但不害怕,反而激起了爭強好勝之心。

顏昌順與米結衣相處了近十年,焉能不知米結衣的心思?他見米結衣小臉漲紅,拳頭握緊,禁不住微微動怒:「顏伯伯現在除了經驗比你豐富外,技藝已經比不上你了,你千萬要記住,干我們這行的要想爭強好勝,那就等於死期來臨。」

米結衣一聽,馬上打了一個激靈,所有的豪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顏昌順看在眼裡,老懷大慰,對米結衣更是疼愛交加,回頭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現在沒人,你喊顏伯伯一聲師傅。」

米結衣卻大聲喊:「師傅。」

顏昌順大驚,示意米結衣小聲點:「好了,快回去吧,別讓你姑姑擔心。」

頓了頓,又接著道:「另外,這胸墊得太高了,你本來就漂亮,再打扮惹火更引人注目。」

「我……我知道了。」

米結衣臉一紅,轉身飛奔而去,進入地鐵口,從地鐵寄存箱裡取出書包衣服,又鑽進衛生間,半小時後,一位英俊得像極女人的短髮男孩走了衛生間,文靜地站在侯車位,不一會,就登上了遠去的列車。

從進入地鐵站的衛生間換上女孩妝,再到進入地鐵站的衛生間換回男兒妝,最後登上列車離開,這一切重複了整整七年。

唯一不同的是,米結衣離開的方向各有不同,因為他要去不同的地方丟棄掏空的錢包,如果錢包里有證件票據之類,他會將這些東西放入信封然後按證件上的地址投遞出去,正所謂盜亦有盜。

當然,細心的米結衣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與指紋。

「姑姑,還沒睡?」

回到家,米結衣一眼就看到捲縮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米寶兒。

米寶兒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問:「生氣的人能睡覺嗎?今天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去哪裡吃飯,和誰吃飯。」

米結衣一路回來時早想好了如何應對米寶兒,聽她這麼一問,米結衣馬上回答:「今天和媽媽吃飯。」

「哼。」

米寶兒臉色微變,她與米寶兒的母親秦樂瑤早已斷絕了一切聯繫,曾經的姑嫂如今成了陌路人。

米結衣從書包拿出了一捆鈔票遞過去:「姑姑,這是媽媽給你的。」

這當然不是秦樂瑤給的贍養,這九年里,別說米寶兒沒見過秦樂瑤,連米結衣也無半點他母親的音訊,米結衣之所以抬出母親,就是讓米寶兒不懷疑這些錢的來歷。每月的第一天,米結衣就會準時去銀行提款給米寶兒,謊稱是母親給的贍養,整整給了七年,而這七年里,米寶兒竟然沒有發現任何蹊蹺,她總以為這是秦樂瑤盡的一份責任。

「十萬?」

接過鈔票的米寶兒很吃驚,上個月米結衣剛拿回五萬,這次卻拿回了十萬,本來五萬都花不完,這十萬更是單月最大的一筆贍養,這七年來,米寶兒從米結衣手上拿到的贍養加起來有好幾百萬,即便是見過大錢又有豐厚遺產的米寶兒也暗暗動容,猜測秦樂瑤一定攀上了富豪,只是秦樂瑤狠心拋棄兒子的行徑仍令米寶兒不齒,她隨手將這捆鈔票扔下,冷冷譏諷道:「你媽可是越來越大方了,一定發財了,你為何不去跟回你媽媽?」

米結衣馬上明白米寶兒的心思,他走上前,抱住米寶兒豐腴的軟腰,柔聲道:「媽媽始終是媽媽,雖然她拋棄了我,但我仍然當她是我媽媽,只是她即便給我金山銀山,也不能讓我離開姑姑,因為姑姑永遠是結衣最親最愛的人。」

「結衣。」……

「起床啦,起床啦……」

七點剛到,床頭的鬧鐘就響起了不倫不類的叫鈴聲,羊歇雨痛苦地睜開了眼睛,她真想再多睡一會。如果說去做老師後最難受的一件事是什麼,那毫無疑問,就是無法舒舒服服地睡一個懶覺,一直以來,羊歇雨都屬於那種晚上不願睡覺,白天不願起床的典型。

床還是要起,牙還是要刷,臉還是要洗,更重要的,一定要打扮得飄飄亮亮才能出門,今天穿什麼呢?羊歇雨臨時改變了昨晚準備好的行頭,重新物色了一套衣服,她覺得今天還要穿黑色絲襪。

噴上了淡淡的香水,挎上手袋,又在鏡子前多看了兩眼,羊歇雨才滿意地走出家門。

滴滴滴……

手機有趙承一傳來的簡訊:電梯口有一束花,是送給你的。

羊歇雨很不耐煩地關上手機,走到電梯口,卻什麼花也沒有,她暗罵一句:無聊。可當羊歇雨從她家所在的第十九層下到一樓時,真有一束鮮花放在電梯口,上面掛有一張卡片,卡片上寫著幾個醒目大字:祝羊老師生日快樂。

「有毛病,五天後才是我生日。」

禮多人不怪,羊歇雨笑了,她將卡片撕得粉碎,卻將鮮花送給了看門大叔。儘管羊歇雨不喜歡趙承一 放大文字 縮小文字 這文很贊(0) 一般般啦(0) 收藏此文(0) 分享此文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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