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特別過癮?貴朗的那根操得你很爽吧……?」

浮著佞笑的嘴角像血盆大口般猙獰。臀部被狠狠掐住的剎那,秦野本能地把 腳往上一掃。

「——你鬧夠了沒有!」

被使勁踹中膝蓋的井川,一瞬間鬆開對他的束縛。秦野忍住反胃的感覺,一 把推開井川朝大門逃去。

(這傢伙瘋了!)

臀部被掐住的同時,井川勃起的性器頂住了他。秦野不能理解井川興奮的動 機是什麼,感受到的唯有極端的恐懼和寒意。

他費力地沖向玄關,可惜哆嗦的膝蓋實在跑不快。

「好痛……你竟敢踢我……」

「啊!」

「你想痛死我嗎!你這個臭婊子!你這個臭婊子!!」

才剛跑到一半的距離,後腦勺就被敲了一記。井川拿馬克杯砸他,雖然杯子 沒破,冷掉的咖啡卻灑滿一地。

「——啊……哇!」

「你這種人盡可夫的賤貨哪點比我好……」

痛得彎下腰的秦野被順勢踢倒在地,井川騎在他身上,氣喘吁吁地取出一罐 類似噴劑的東西。

「咳咳……!」

「給我吸進去……叫你吸進去聽到了沒有!」

井川兇狠地扣住他的下巴,朝他的臉噴了好幾下。被掐住喉嚨的秦野不住猛 咳,不小心吸入好幾口來歷不明的氣體。

「你干什……啊?」

從舌頭的麻痹領悟到可能是某種藥物時已經太遲。被壓倒在地的秦野聽見衣 服撕破的聲音,但眼前一片昏黑的他卻無力反抗。

「搞什麼……一點看頭也沒有……貴朗最討厭你這種發育不良的竹竿了。」

「住……手、好痛!」

乳首被使勁一扭,秦野疼得整個人一縮。無邊的恐懼席捲而來,卻又隱約摻 雜了幾分淫猥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全身麻木動彈不得。雙手使不出力氣反抗,神智也渾渾噩噩的,唯有下體深 處像著火般灼燒。那種皮膚像要潰爛般的感覺可怕極了,秦野拚命做著垂死的掙 扎。

他蜷縮身子往後掙動,底褲卻被無情地剝下。

「啊……不要……!」

「這麼倒胃口的身體,哪來的本事滿足貴朗啊?」

冷不防插入的指尖帶來疼痛和異常強烈的刺激。他想抗拒強行探入的手指, 痙攣的黏膜卻枉顧他的意志,欣喜地想將異物吞得更深。

「硬梆梆的……你的技術一定爛斃了。」

「啊!不、不要!不要噴了……!」

擴張的私處被噴進剛才吸入的噴霧。戰慄的惡寒和熱度同時麻痹了秦野,但 凌駕其上的是更深的恐懼。

「怎樣,很有效吧?你看看,這裡變得又濕又軟。」

「井……川……你住手……」

哼著歌撐開秦野的私處,把噴在入口的藥劑往裡面塗的男人精神已經失常了。

「是你自己不見棺材不掉淚,怪不得我。」

「——……!!」

手指在甬道內繞了一圈。那詭異的刺激令秦野發不出聲音來,他不得不承認 自己的身體已經變了。

(不要……我不要別人碰我……)

頭一次遭到真芝侵犯的時候只有普通的觸感,如今對秦野而言,身體深處被 探勘的行為卻有著非同小可的意義。若不是因為這樣,真芝煽情地低喃要用其它 物品褻玩私處的時候,他也不會又羞又怕了。

「真芝……真芝……」

除了真芝誰也不許碰我。否則我又不是同性戀者,根本沒必要為這種行為感 到愉悅。

正因為透過肌膚相親可以接收真芝的熱情,感受到真芝深摯的愛意,我才能 坦然面對這種行為啊。深深體會到這一點的秦野,被井川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沒用……!貴朗永遠也不會來了!」

「你……!」

騎在上方的身體飄來異味。那似乎是揮髮油——十之八九是燈油的味道。望 著井川猙獰的佞笑,秦野緊緊咬住下唇。

「是你……放的火……?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放火!」

「誰叫他看不起我!」

咬破下唇的疼痛讓秦野的神智清醒不少。他悄悄凝聚力氣,伸長手臂四下摸 索。男人兀自嗤笑個不停,並沒有察覺秦野的異狀。

「……我要把他心愛的東西全部毀掉……都是他不好,誰叫他對不起我!」

「你到底……瘋夠了沒有!」

一摸到剛才用來砸他的馬克杯,秦野立刻握住把手,朝自己身上的男人臉上 奮力砸去。

「哇啊!」

從倒地哀嚎的井川身下好不容易爬了出來,秦野喘著粗氣站起來,一邊拉起 差點害他跌倒的下半身衣物,一邊唾罵道:「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強姦 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好痛……好痛……!!好痛啊——!!」

「我不會因為這樣就被你傷害,更何況……真芝一直留在這裡,他還活得好 好的!」

躺在地上滾叫的井川聞言停止了哀嚎,用深不可測的空洞眼神怨毒地瞪向秦 野。

那眼神令秦野不寒而慄。井川不只是想姦淫他,甚至對他懷有明顯的殺意。

「啊——啊啊啊啊!!」

之後的事秦野幾乎沒什麼記憶。他勉強躲過扛吼著撲上來想侵犯他的井川, 卻披井川從背後抓住頭髮壓在地上毆打。

怒吼和打破東西的聲響此起彼落。腦部受到四面八方的砸擊,秦野雖然也有 還手,但回過神來只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唿吸。

「去死……去死!你去死——!」

「呃……!」

嘴唇又紫又腫的井川掐住秦野的脖子,奮力掙扎的秦野意識漸漸遠去。被按 住腦袋撞了地板好幾次,秦野的手指在虛空中徒然掙扎,即使有心抵抗那個瘋狂 的男子,也只能用指甲摳抓他的手臂。

微弱的吸氣聲划過喉嚨,眼前一片昏暗。秦野顫動著眼瞼,完全陷入了絕望。

「——秦野……!!」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強力的唿喚,緊接著身體一輕。急涌而入的空氣把肺部 灌得生疼,秦野甩了甩暈眩的頭拚命咳嗽。感覺到鋼強的手臂摟住他幫他順背, 秦野的心情為之一寬。

「你到底想幹什麼……!!」

抱住秦野的真芝怒不可遏,氣得渾身都在發抖。被揍倒在一旁的井川茫然地 瞪大眼睛,注視袒護著秦野的真芝喃喃地說:「太過分了……貴朗……你居然打 我……」

「打你?是啊,打你又怎樣!!我沒殺了你就算對得起你了!!」

真芝大發雷霆地怒吼,被他摟在懷裡的秦野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用力抓住他 的手腕。

「別…這樣……那傢伙…瘋……」

「沒事的,你別勉強說話……」

他想對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示警卻發不出聲音。還來不及把井川神智失常的 事告訴真芝,突如其來的狂笑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簡直快笑死我了!」

「……井川……!?」

又哭又笑的井川跌趺撞撞地站起來,朝客廳的門奮力一踢。嵌著玻璃的門板 在先前的鬥毆中已經撞得歪七扭八,碎片被這一踢頓時飛散滿地。

「貴朗……貴朗……你過來……」

表情僵硬的真芝把秦野藏到背後。秦野頭暈目眩地揪住他的襯衫,拚命祈禱 惡夢快結束。

「快過來啊……」

鮮血從井川的手掌不斷滴到地板。望著笑嘻嘻地握著玻璃碎片,似乎感覺不 到痛楚的井川一步步朝他們逼近,秦野臉色蒼白地大喊住手。

「——不要……!!」

井川狂吼著把玻璃碎片揮向他們,真芝挺身抓住了他的手。被推到一旁的秦 野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站穩,他好想詛咒自己麻木的身體。

「你去死好不好……為什麼你不肯死?我都放火要燒死你了啊?」

「你這個瘋子……」

真芝抓住井川的手腕與他僵持不下。井川揮動手腕時飛濺的鮮血弄髒了真芝 的臉,彼此瞪視的兩人都很清楚,只要有個閃失就死定了。

「我這麼愛你,為什麼你忍心不理我?為什麼你不再聽我的話了?」

「愛我?我從沒感覺過你愛我!」

一臉恍惚的井川邊喃喃自語邊詭異地笑著,真芝咬牙切齒地對他說:「你的 所作所為是不折不扣的暴力!你只知道要別人對你好,不然就傷害別人、要所有 人都跟你一樣!」

「……真芝。」

如此嘶吼的真芝感受過那種切膚之痛,秦野在一旁聽得心如刀割。他搖搖頭 小聲地說:你已經跟以前不同了。側過頭聆聽的真芝,一瞬間分散了注意力。

「一樣……你還不是跟我一樣,你跟我有哪點不一樣!?」

「——井川,住手……!」

揮舞的玻璃碎片劃傷了真芝的臉頰。千鈞一髮之際躲過的利器顯然是瞄準真 芝的脖子,卻被秦野大叫著從背後撲上來抱住而功敗垂成,行動受制的井川不斷 咆哮著。

「滾開!少來煩我!」

「秦野……!」

站也站不穩的秦野光是撲上去已經用盡全力,被井川的手時一撞頓時跌坐在 地。他很想對真芝說我沒事,可惜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說不出話來。

(夠了……別再打了……誰來救救我們!)

注視著兩人爭執扭打,視野逐漸模煳的秦野一心一意祈求著。

在劇烈的對峙中,真芝的身體撞上結生子房間的門。井川壓著真芝接二連三 向他出拳,每次都被真芝驚險躲過,落空的拳頭打得上了鎖的門板傾軋作響。

儘管如此,喪失理智的井川力氣終究非比尋常,體格原本略勝一籌的真芝競 被他掐住脖子無法逃脫。

「——啊啊啊啊啊!!」

「真芝……!」

發狂般大吼的井川揚起玻璃碎片準備給真芝最後一擊,那情景映在秦野眼中 彷佛慢動作重播。就在他失聲唿喚真芝的剎那,鉸鏈的嘎吱聲和某種噼啪破裂聲 與秦野的悲鳴同時響起。

「啊……啊……」

瞠目結舌的秦野眼裡,映照著兩人順著壞掉的門板趺進房內的畫面。

地板隨著轟然巨響傳來震動。

「怎麼會這樣……」

秦野沒有勇氣去窺探隨後變得無聲無息的房內。吸入藥物的身體一動也不能 動,他只能全身發抖地呆立在原地。過了一會兒,破裂的門縫間似乎有東西在動。

「……秦野。」

「真……真芝……!」

真芝扶著鼻青臉腫的臉頰走出來,襯衫上血跡斑斑。秦野渾身發抖,舉步維 艱地靠近他。

「血……有血……你流血了?」

「放心吧,這不是我的血……幸虧我及時趕回來找皮夾,要不然……」

秦野臉色蒼白地望著那一大片鮮紅色,把手伸向虛弱地搖頭感慨的真芝臉頰。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爭鬥已經終止,他抬頭仰望真芝問道:「他……他死了嗎 ……?」

指尖觸摸的鮮紅血跡柏自己口中的可怕猜測讓他牙關打顫,此時屋內傳出了 微弱的聲音。秦野戰戰兢兢地凝聚模煳的視線,只見肩膀受傷的井川躺在血泊中 掙扎。

「……唔唔……」

聽見井川的呻吟聲,一股複雜的寬慰在秦野胸口擴散。真芝用微微顫抖的手 臂抱住秦野,再次呢喃著已經沒事了。

「得趕快叫救護車來……」

被真芝抱在懷裡的秦野茫然眺望著曾在職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

受了傷的井川手足無措地嗚咽哭泣,前一刻的狠勁早巳蕩然無存。淒涼的男 子只是抱著傷口,不斷地啜泣顫抖。

為什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秦野……!!」

眺望著這幅悲慘的景象,百感交集的秦野在下一秒猝然失去意識。他感受到 真芝的手臂從背後扶住自己,剩下的就什麼也不知情了。

已經是深夜時分,區立醫院的急救門診卻是人聲鼎沸。渾身血跡的三人抵達 後,井川被擔架抬進治療室,真芝和秦野接受的則只是簡單的診療。

原本不想驚動警方,但三人的模樣擺明著事態絕不單純,當醫院的人告知要 通報警方時,他們只能照著辦。更何況秦野還吸入不明噴劑,他們不得不跟醫生 交代事情的始末。

緊急分析噴劑的成份,醫生判定那是外行人使用的一種麻藥,裡面摻雜的成 分雖然合法,但還是少碰為妙。透過黏膜吸收可以立即見效,但副作用並不高。

聽醫生這麼說,秦野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不過,噁心和暈眩的症狀可能還會持續幾天,要注意多攝取水份。」

只是被噴了幾下的話,並不需要接受額外的治療。醫生冷淡地說完後,只事 務性地叮嚀他要保重。或許是在急診室看慣各種大小場面了吧,面對渾身血跡的 真芝,醫生也無動於衷,只替他貼上跌打藥膏和幾塊OK繃。

「請多多保重。」

「麻煩您了……」

精疲力竭的真芝道完謝,攙扶著腳下仍然虛浮的秦野站起身來。

深夜的一般門診室外冷冷清清,跟急救門診的挂號處情況恰恰相反。兩人走 在寂靜昏暗的走廊上,一直沉默不語的真芝終於開了口。

「要不要叫計程車?」

「……這種德性叫得到車嗎?」

門口外面的公共電話,張貼著附近一帶的計程車公司電話號碼。真芝嘆息著 說,看在我們從醫院出來的份上,應該會有司機願意網開一面吧。正當他打算取 出皮夾時,秦野按住他的手腕搖了搖頭。

「我們還是用走的吧……從這裡走回去不到二十分鐘。」

「可是,你的身體……」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時分了。冬天的清晨來得比較晚,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就 算身上的襯衫和外套血跡斑斑,也不至於會招來異樣的眼光。

「我想用走的。現在搭車的話,我會想吐。」

搭救護車來醫院的路上,秦野吐了好幾回,拜此所賜,胸口的悶塞舒暢了不 少。秦野又哀求了一遍想慢慢走回家,順便唿吸一下外面的空氣,真芝也不忍心 再阻止他。

兩人無言地漫步在道路上。大約走完一半路程時,兩人經過了向日葵託兒所, 義賣會的看板正靜悄悄地聳立著。

(白天我們還在這裡共度了歡樂的時光……)

當時的回憶和此刻落寞的腳步形成鮮明的對比,秦野不禁感慨萬千。

聽見秦野的輕嘆,並肩走在身旁的真芝也停下腳步。他繃緊唇線佇立原地, 注視著已然功成身退的廣告牌。

「……井川不知道會怎樣……」

秦野打破沉默,說出一直擱在心頭的憂慮。

接受診療時,秦野又吐了幾次,其它時間也都在打點滴。所以接獲通報趕來 的警方只好由真芝一個人應付,秦野並不知道詳細的情形。

「還有你……警方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我把火災的事告訴他們,再加上從各方面的狀況來判斷,警方已經認定我 們是被害者。」

秦野一直擔心警方會不會懷疑真芝是加害者,所幸事先診療過井川的醫師為 他們證言,告訴警方『井川應該是跌倒時不小心受傷』,秦野聽了這才鬆一口氣。

雖然發生在不同的轄區,但警方一聽真芝說自己的家遭到縱火,再加上井川 身上有燈油的味道,態度立刻轉為慎重。

「案子要是正式成立的話,免不了會有一些麻煩……警方說,我們如果想告 井川,就必須暫時保持現場。」

精神錯亂的井川在治療中不斷喊著我要宰了你們,血液檢查的結果也顯示有 藥物反應。

警方沉重地說,這個案子原本歸為一般的傷害事件,但調查後有可能追加起 訴其它重大罪狀。確認過治療完畢的秦野和真芝的健保卡和證件之後,警方便讓 他們回家了。

「——等精神狀態穩定,警方會再找我們過去偵訊。我們只要在家隨時候傳 就行了。」

「嗯……」

真芝表面冷靜,其實內心也受到相當大的衝擊。他雖然語焉不詳,不過秦野 多少猜得到,井川所犯的很可能是殺人未遂罪。

腦中仍一團紊亂。神經處於尖銳的狀態,卻感覺不到什麼身體的疼痛。其實 跟案野此起來,和井川搏鬥的真芝所受的擦撞傷要多出好幾倍。

「……真芝,你的身體痛不痛?」

提議走路回家的秦野仰望高大的男人,擔心給他的傷勢造成負擔。即使在視 線不清的夜色下,也看得出男人的臉頰繃得緊緊的。

「對不起……」

「好端端的幹嘛跟我道歉啊?」

語重心長的聲調讓秦野有不祥的預感。

(真芝明明比我更難受。)

真芝一路上都沒有看秦野的眼睛說話。他和井川爭執時,那句痛徹心扉的吶 喊也依然迴蕩在秦野耳邊。

秦野難過地想著,真芝心底那份狂暴的自責仿佛隨時會把他自己壓垮。

「我明明發過誓,再也不會讓你為那傢伙的事情受苦。結果……我還是讓你 受到連累……」

真芝呻吟著不住怪罪自己,似乎什麼話也聽不進去。迴避自己的眼睛相緊咬 下唇的側臉都那麼遙不可及,秦野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這次的事又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先跟他吵起來,事情才會搞成這樣。」

表情僵硬的真芝口口聲聲說對不起他,秦野趕緊笑著說先挑釁的人是自己。

他不懂自己為何要笑,卻還是繼續笑著。

秦野的笑容微微發乾,總覺得除了笑以外,再也找不到其它方式可以化解真 芝凍結起來的心房。

「我……」

然而,緊咬牙關的真芝卻不肯回顧秦野賣力扯出的笑臉。他長長一嘆,用顫 抖的雙手覆住自己的臉龐,秦野急忙抓住他的手臂。

「——真、真芝……真芝?」

拜託你別再說下去了。他不知道真芝想告訴他什麼卻拒絕再聽下去,不祥的 心悸把胸口擠壓得快要崩潰。

就這樣,顫抖著氣息的真芝,終於喃喃說出讓秦野停止心跳的話。

「或許我不該再繼續留在你身邊吧……」

「你、你胡說什麼……」

秦野原想一笑置之,聲音卻梗在喉嚨發不出來。一股天崩地裂般的巨痛剎那 間淹沒了他。

「我總是在傷害你……把你捲入是非,連累你無辜受罪。」

身心俱寒的秦野牙根不住打顫。

(……我不要。)

說什麼也不要。絕不要就這麼分道揚鑣。秦野在心匠吶喊著,我根本沒受傷, 我好端端的活蹦亂跳,請你不要用這樣的表情面對我。

「真芝……」

他拚命地搖頭,拚命想說求求你看看我,卻還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圓睜的眼 睛好酸好痛,他只能拚命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實在對不起你。」

「我……我不……」

靜靜說完後,真芝輕輕剝離秦野扣住他手肘一帶的指尖。已經完了嗎?一切 都完了嗎?秦野腦中充斥著同樣問句茫然佇立。

「請你原諒我就是沒辦法對你死了這條心……」

就在秦野一顆心涼掉一半時,真芝突然曲膝跪下對他這麼說。

「真…真芝……?」

秦野被兩手撐地的真芝搞得一頭霧水。

「真、芝……?你…你幹什麼……?」

「就算你覺得我窩囊、討厭我都無所謂,可是…可是……!」

沙啞的聲音確實透露著幾分懦弱,秦野卻一點也不覺得他沒用。他不敢置信 地看著深深低頭的真芝,寬厚的肩膀發著抖,欲言又止的聲音也細細震顫著。

眺望落在昏暗地面的影子好幾分鐘後,秦野才猛然醒悟心高氣傲的男人正向 自己下跪。面對愕然不已的秦野,真芝又沈靜地接著說:「……請你留在我身邊, 讓我得到幸福。」

用真摯的語氣說完話,真芝終於抬起頭來。

那是非常堅毅的眼神。曲膝下跪的男人眼中不見絲毫卑微,也找不到秦野畏 懼的放棄和分手的徵兆。

「我想跟你攜手偕老。這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心愿。」

凝望著跪在地上的真芝,秦野再也忍不住潰堤而出的嗚咽。

「……嗚……嗚嗚……」

秦野無力地跌坐在地,雙手攀上真芝的背,將他環抱在自己的臂彎中。

「今後我或許還會給你製造更多傷害。即使想好好珍惜你……卻免不了一定 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的秦野不斷哽咽。他顫抖著揪住男人的背,真芝以更有 力的擁抱將他摟入懷裡。

「沒有我在身邊,或許你會過得更愜意,活得更幸福。和我在一起,說不定 只會給你帶來痛苦。可是……請你原諒我。」

沒有你,我活著也沒意義了。那捨棄自尊和所有一切的祈求,沙啞得令人心 疼。

「原諒我……我實在不能失去你。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儘管沒有自信能讓秦野得到幸福,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放棄他。摟著用沈痛 聲音如此訴說的真芝,秦野搖了搖頭。

「你……不是、對不起什麼……」

雙腳抖得站也站不起來。腦海里一再重複著『太好了』這三個字,抖個不停 的指尖發疼地揪住真芝。

他從不知道自己如此害怕跟他分手。跟此刻的痛楚和安心相較之下,以前杯 弓蛇影、為猜疑所受的煎熬顯得多麼微不足道。

「你錯了……你真是…大錯特錯……!」

「……秦野。」

秦野咬住下唇,心中千頭萬緒卻不知從何說起。真芝柔聲唿喚地梳著他的頭 發,那輕輕印上疼痛雙唇的親吻,帶著近鄉情怯的悲哀。

那仿佛在請求寬恕。猶豫著不敢貿然碰觸的怯懦,教人看了於心不忍。

(根本不是這樣的。)

我的一切早已經屬於你了呀!秦野的胸口漲滿心酸。

「我……我不是說過要你別拋棄我!不是說過要你別離開我嗎!」

「……對不起。」

真芝對大罵著你到底要我講幾遍的秦野不停道歉,望著仍用虔誠眼神凝視自 己的真芝,秦野氣得想跳腳。

「還是說你並不願意?……其實你巴不得早點甩了我?」

「這怎麼可能!」

「既然這樣就別說傻話了……你,你沒事別亂嚇我好不好……!」

以為真芝要分手的那一剎那,秦野整個人如墜冰窖。絕望釀成的恐懼讓他全 身寒顫,他甚至想過乾脆就這麼死掉。

「我的心臟差點就停掉了……」

「真的很對不起……秦野?」

昏沉沉的身體再也撐不下去,真芝臉色一變扶住搖搖欲墜的秦野。

「抱歉,我不該選在這種場合說這些話。」

「沒關係……我只是有點累了。」

被真芝橫抱起來的秦野。虛弱地搖頭說他沒事,靠在緊緊擁住自己的臂彎感 覺格外安詳。

然而,不知是藥效殘餘的影響,抑或是飽受虛驚的緣故,平常都會埋在心底 深處的感情正一口氣泛濫而出。

他好想再多撒撒嬌,好想展現自己真實的一面,把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讓 彼此狂亂的原形一覽無遺。長期壓抑的所有情感正徘徊在崩潰的邊緣。

躺在加快步履的懷抱中,任自己被熊熊燃燒的激情吞噬的秦野,害怕得不停 顫抖。

回到公寓時,街頭已經迎接白色的晨曦了。踏進屋內四下環顧,裡面的狀況 慘不忍睹。秦野嘆著氣說,損害主要集中在走廊和結生子住過的空屋,也算是不 幸中的大幸吧。

「這裡得收拾……啊,差點忘了不能亂動。」

「嗯…關於這件事……」

秦野一邊走動一邊檢視屋內。視線儘量避開沾染血跡的地板。聽真芝提起收 拾的事,他轉身把自己在路上考慮的結果告訴真芝。

「……我想我們還是別提出告訴了……」

「你說什麼!?」

真芝瞪大眼睛,他做夢也想不到秦野會有這樣的要求。

「因為傷勢最嚴重的人是井川呀……只要我不告他,警方就不會再追究了吧?」

「這怎麼行呢!」

就他從報章雜誌和新聞得到的知識,只要被害人不提出告訴,刑事案件就無 法成立。這種情況通常改採民法,大多數的案例都是透過調停私下達成和解,秦 野卻連這個打算也沒有。

「我實在不想把事情鬧大……」

這件事假如在公司傳開了,搞不好會波及真芝的立場。秦野顧慮的其實是這 一點,不料真芝搖了搖頭,並不贊成秦野的意見。

「就算你肯放井川一馬,警方也會追究他縱火的罪行。這一點就算我們有心 也愛莫能助。」

「啊……」

「我知道你心軟,可是……這一次我絕對鐃不了他。」

發現自己百密一疏的秦野一陣沮喪。真芝緊緊摟住他的肩膀,告訴他那種混 帳根本不值得同情。秦野聞言在心底吶喊不是這樣。

(我並不是在同情井川……)

要是警方針對井川和真芝的恩怨進行調查,一定會扯出兩人過去的關係。他 只是不願意看到,真芝被眾人指指點點受到傷害。

「你誤會了……我……」

我根本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他提不起勇氣讓真芝知道,他在乎的只有真芝和 自己,其它人的死活他才不管。

心亂如麻的秦野呻吟著對真芝說:「真芝……你、你真的不後悔選擇我?」

「怎麼突然這麼問……」

脫了韁的感情把心緒攪成一團亂。秦野一向自製,但情緒一旦失控就不知道 怎麼拴回去。他語帶哽咽地說:「像我這樣的人根本配不起你……你確定你以後 不會討厭我嗎?」

秦野垂下視線,信心急速萎縮。真芝被他問得一愣,瞪大眼睛咆哮道:「— —什麼呀?才一眨眼你就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嗎?」

「我沒忘……」

他怎麼忘得掉。那種被死而無憾的幸福感圍繞,卻又隱約帶著空虛的感覺仍 殘留在心底。

(你真的不嫌棄我嗎……?)

這個疑問反反覆覆煎熬著他。被真芝蠻橫占有而無法思考的時候倒也罷了, 若是真芝遲疑著不肯靠近,他就會感覺真芝變得遙不可及。說到底,他就是缺乏 自信。

真芝要秦野給他幸福,可是自己真的辦得到嗎?

「對我來說……你是最後一個了。」

「……咦?」

「我不可能再喜歡上其它人了……所以才會害怕得一直逃避,可是……」

我真的有這種價值嗎?秦野不明白自己有哪一點值得真芝為他屈膝,他把盤 據心頭的不安據實以告。

「真芝……我是個非常差勁的人。跟我在一起,日子一久你一定會厭煩吧?」

「別說傻話了。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

真芝強而有力的手掌搭在心亂如麻的秦野肩上。低下頭與他四目相對的真摯 眼神,把秦野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唿吸又攪亂了。

「是我利用了你的溫柔。」

「不是的……我剛剛跟井川說過……」

飄忽的語尾是因為他終究在意井川撂下的譏嘲。

——貴朗是個心軟的人,你一定是利用他的同情心勾引他跟你上床!

「我說就算這樣也無所謂……只要你別拋棄我,就算是同情我也不在乎……」

自己的包容全是因為害怕被真芝拋棄。不僅如此,他還有意無意地逃避,好 滿足自己想看真芝追上來的慾望。那種非要借著試探才能心安的心態,全是因為 他恐懼自己卑微的一面被真芝揭穿。

「你的條件這麼好,喜歡你的人一定大排長龍……或許你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才會把心思錯放在我這種不起眼的人身上。」

「……再說下去我可要生氣了哦?我喜歡的是貨真價實的你。」

秦野的負面思考漸漸把真芝惹毛了。他急躁地晃了晃秦野的肩膀,堅定地告 訴秦野不要再妄自菲薄。

「除非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

「那又是為什麼?」

秦野的視線從煩躁的真芝身上移開,投向他身後毀壞的門板。畏怯地凝視那 飄散著血腥味的空間片刻,秦野終於恍然大悟了。

「因為……我什麼都沒有。」

空蕩蕩的房內有的只是結生子的回憶。那是留給習慣孤獨的自己,唯一能夠 逃避的場所。

「你說你總是害我受苦,其實……是我一直給你壓力才對。」

「你什麼時候給我壓力了?」

「我讓你對以前的事耿耿於懷,讓你處處對我小心翼翼……你明明很累,我 還讓你三天兩頭跑來找我。」

我實在太狡猾、太愛面子,即使井川那麼可憐,我還是什麼也不能給他。

他為自己的膚淺感到可恥。一方面想著年紀比真芝大的自己好歹要表現得成 熟一點,一方面又想用撒嬌的方式讓真芝寵他。

「那是我自己想來才來的啊!?」

「可是……我真的太平凡了呀?」

被激情擁抱的秦野一點也不想離開真芝的臂彎。可是他無法理解真芝為什麼 喜歡自己,於是下意識地設下防線。

「你先冷靜一點……你所謂的平凡是指什麼?」

只看著他。只執著於他,無論如何都不放開他的激烈情感。那是他最想要的 東西,但誰都不能給他。

既然得不到,他便說服自己接受替代的東西也好。久而久之,當真實的夢想 出現在眼前時,他反而感到畏縮而無法判斷。

他不想束縛真芝,卻又情不自禁掙扎著想要靠近,到頭來連結合的兩顆心都 出現了裂痕——他想聽對方的話當回自己,一回頭卻發現自己根本一無所有。

「像我這樣平凡的人無法給你幸福,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對我感到失望。」

「——拜託你,你先冷靜一點好不好!」

腳下的世界仿佛正在崩裂,不安的秦野哽咽地說個沒完。真芝咂咂舌用親吻 堵住他的嘴。

「好痛……」

「你根本就不懂……可惡,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是在責備我吧?被狠狠啃咬一口的秦野嘴唇一痛,緊接著,表情摻雜憤怒 與悲哀的真芝,苦澀地將顫抖不已的他擁入懷中。

「你現在說的話全是我的台詞,你懂不懂啊!」

「……可是……」

「不准你再可是了!我都跪下來求你把人給我了,這樣還不夠嗎!?」

久違的怒吼和堅決不放開他的熾烈眼神,不知為何秦野感覺好安心。

「我不知道什麼叫做平凡,也不知道你在介意些什麼,就拿我來說,我也只 是個喜歡你的普通男人!不管你是同情還是怎樣都無關緊要,要不是利用你的溫 柔,又怎麼能把你綁在身邊!我為了你不擇手段,連自尊都不要了,為什麼這樣 還是不行!」

尊重他、對他溫柔體貼的那段日子,雖然讓秦野沐浴在安逸的幸福中,但是 真芝赤裸裸地表露真情,才是讓秦野感覺最接近他的一刻。

此刻他才發現,無法觸摸潛藏在這個男人內心深處的激情和剛毅是多麼寂寞 的一件事。

「可惡……!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讓我走進這個地方!」

胸口被緊握的拳頭捶了兩下。那痛楚和震動讓晶瑩的淚珠潸然而下。

(……這個地方?)

空蕩蕩的寂寞胸口總是徘徊在虛無縹緲之中。在無法忍受再一次的失去而企 圖拉長時間和距離的狡猾中,沈睡著難以磨滅的傷痛。

秦野靜靜面對自己被男人控訴著敲開的心扉。

「秦、秦野……?對不起,我又……」

被秦野的淚珠嚇了一跳,真芝一時慌了手腳,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對秦野 大吼大叫。慌張著想縮回的手被秦野輕輕抓住。他撫摸那棱骨分明的修長手指喃 喃地說:「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秦野才想問問他,究竟要怎麼做,真芝才肯讓自己走進他的心房。渴望他蠻 橫地掠奪自己,得到的卻是帶著猶豫的補償和溫柔,讓秦野一次又一次感到失落。

「誰叫你老是……老是對我客客氣氣的,我才會以為……」

「我對你客客氣氣……?」

改變他、俘虜他的男人那溫柔中偶爾粗暴的手,秦野愛憐地把它擁入胸口。

「我好希望你每天都來找我,可是我又不想造成你的負擔……」

被捧在掌心當成易碎品呵護的滋味好難受。就算殘酷一點也罷,他渴望男人 愛他入狂,甚至用強勁的手指把他捏碎也無妨。

潸然淚下的秦野把臉頰貼上寬厚的掌心。心裡覺得這樣婆婆媽媽卻又停不了 口。

「在床上…也是……我…我是不是……沒辦法……滿足你?」

「……井川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直覺敏銳的男人眉心刻上兩道深紋,卻知道不該遷怒秦野而立刻鬆開眉頭。

「他、他說……我的身體倒胃口,我……」

「給我等一下……那傢伙碰過你嗎!?」

做夢也沒想到秦野差點遭到侵犯,臉色鐵青的真芝差點氣炸了。無從否認的 秦野只好咬緊下唇點頭認帳。

「他到底做了什麼!?」

「手,手指……」

秦野哽咽著說被井川插入手指,男人的怒火更是節節高升。

「可是……那根本沒怎樣啦……」

「什麼叫沒怎樣!這個畜生!早知道就該當場宰了他……!」

暴跳如雷的真芝恨不得把井川碎屍萬段。

「你別生氣了……」

「別生氣?你叫我怎麼能不生氣!?」

怒氣沖沖的肩膀激烈地上下起伏,咒罵的聲音卻低沈而憤恨。秦野嚇得身體 一縮,鼓起勇氣向深唿吸極力克制情緒的真芝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想著其它人的事。」

表露無遺的嫉妒讓真芝瞠目結舌。秦野的指尖撫上訝異微張的豐滿嘴唇,自 嘲地說,他真不想承認自己是個獨占欲如此強烈的人,就連真芝唿出的氣息都不 願讓別人占據。

「我要你……徹徹底底屬於我。」

閃爍淚光如此微笑的秦野領悟到,自己一定有著某種似曾相識的眼神。

同樣的光輝也綻放在結生子注視江木的眼神中。那絕不可能投向自己的眼光 是那樣哀怨而悽美。

當時的他,未能體會那種飛蛾撲火般的熾烈情感,所以能置身事外地幢憬感 嘆。但如今他已明白那種深受引火自焚之苦,恨不得燃盡整個世界的愛戀是多麼 痛苦的滋味。

「——我的一切早就屬於你了。」

「不夠……這樣還不夠。」

他要更牢固的牽絆。他緊緊抱住渴望融為一體再也分不出彼此的身體。

「你的全部我都要占為己有……我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秦野……」

真芝深情款款地唿喚秦野將他緊擁入懷。肋骨都快被擠碎的他,也回抱男人 寬厚的背。

「我是那麼喜歡你,喜歡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無窮無盡的饑渴感叫囂著要漲裂秦野全身的肌膚。但是,當他發現男人也以 同樣的眼神回望他時,所有的痛苦都轉化為甜蜜。

其它的東西都無法救贖。唯有同樣熱度的感情才能讓這份痛苦升華。

「我好想把你整個併入我的靈魂。所以……所以每次跟你親熱,我都好開心。」

對不安的秦野來說,XX是最簡單明了的方式。真芝進入肉體的觸感讓他感 覺自己的身體還能夠給真芝一些東西。

每當飢餓的身體被真芝盈滿,他就有種幸福無比的滿足。所以他才渴望真芝 能不斷索求自己,卻又怕被發現而故意裝做清心寡欲。

「不過,我總覺得好像都只有我在享受,我不要這樣。」

「你別再說了……」

真芝狼狽地勸阻他,秦野依然故我地囁嚅說:「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感覺怎 樣……就算一點點也好,我有確實滿足你嗎……?」

他對自己的縱慾無可奈何,但無論如何也不要委屈真芝做得索然無味。面對 秦野不屈不撓的追問,真芝褐色的眼睛漸漸放柔。

「你有沒有在我身上……得到……一點點快樂?」

秦野用溫潤的眼神凝視默默無言的真芝,等待他的答覆。輸給那視線的男人, 終於很不甘心地咬牙說:「何止一點點……簡直到神魂顛倒的地步!」

呻吟著你幹嘛非要我回答,真芝把臉埋在秦野的肩窩。被指尖扣住的肩膀痛 得留下指痕。

秦野卻只有欣喜若狂的感覺。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形容!」

深受有口難言之苦的真芝,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被你迷得暈頭轉向,我 又怎會動不動就獸性大發……啊啊,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真、真芝……啊!?……啊……」

「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你一口又一口地吞掉嗎……」

可是我又怕把你弄壞。真芝恨恨地說著。秦野發出微弱的喘息。

「那…那就吞了我……把我整個人吞掉。」

不論是說出真心話,還是想要占有真芝,秦野都不再畏縮了。

「只要能成為你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怯懦顫抖的身體被激情擁抱著,秦野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愛你……我愛你,真芝……」

一直埋藏心底的那句話,終於從秦野的口中說出。男人的肩膀微微一僵。接 著仿佛悲喜交加,更深、更深地抱緊了他。

「——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這一生一世……我只奉獻給你。」

男人的聲音微帶哽咽,埋在肩窩的眼角漸漸濕開來。

(已經……足夠了。)

他是這麼卑微地愛著我,我以前究竟在害怕些什麼?再也不是頭負傷野獸的 男人如此惹人愛憐,秦野把臉龐埋入他堅強的懷抱,這一輩子都不再與他分離了。

門扉被破壞的結生子房內只剩下一片空寂。若不是這個渾身浴血的男人闖入, 這個塵封六年的空間絕不會再打開。

為一個粗暴卻絕對值得的男人打開。

「那……你願意幫我修好這扇門嗎?」

「嗯,好啊。」

真芝稚氣地頷首,把秦野逗得破涕為笑。不安的陰霾仿佛在眨眼間一掃而空, 回首過去的躊躇不定恍如南柯一夢。

「還要幫我把這裡整理乾淨……然後……」

然後我們去發生小火災的公寓把行李搬過來。一說完,真芝顫抖著聲音輕輕 嗯了一聲。

我們要一輩子長相廝守。牽著這個男人的手,即使一路上跌跌撞撞也要筆直 地走下去。

千辛萬苦趕走了逃避,再也不猶豫的秦野,對真芝開口要求此刻最想要的東 西。

「……抱我……跟我XX……」

交流了無數的言語和感情,剩下的,就只有用最直截了當卻也最適合他們的 方式結合彼此。就這樣,如此祈求的雙唇如願以償地被灼熱的親吻封緘了。

在性急的接吻中被褪去面目全非的睡衣,緩慢的愛撫讓體內深處殘留淫猥觸 感的秦野懇求真芝的碰觸。真芝扯掉秦野的底褲,觸摸到異樣黏稠的後庭,他先 是愣了一下旋即怒火中燒。

「畜生!我這麼珍惜你。他竟敢……!」

「唔……嗚。那邊……好麻…好癢……」

「你先放鬆……會痛還是不舒服的話要告訴我。」

然而,真芝印在心急如焚的秦野臉上的,是太過溫柔的吻。等不及倒在床上 的秦野癱跪在地板上,上半身靠著床單奄奄一息地喘著。

「嗯……啊、嗯……」

也沒抹上多少潤滑劑,銜著真芝指尖的小穴已濕潤得垂涎欲滴。那個噴劑似 乎有促進體液分泌的效果。神經暴露在尖銳的刺激下,秦野指尖發白地揪住床單 不斷呻吟。

只脫掉外套的真芝撫摸他的背嵴,換來秦野急促的喘息。心臟以驚人的速度 鼓譟,不規則痙攣的身體燃燒著不尋常的慾火。

「摸我……快揉我、揉我那裡……」

被摸過的部位變得更為饑渴,秦野耐不住火辣的感覺,難耐地扭動腰肢,梗 在喉里的唿吸卻不時打斷他的愉悅。

「嗯嗯嗯、啊——!……啊……嗚……!」

不知名的恐懼讓肌膚戰慄,摸著滾燙的肌膚,真芝猶豫地問道:「秦野……

你沒事吧?會不會太勉強了……「

「我沒事……你不要停、不要……啊……!」

一再重申自己不要緊的聲音嘎然而止。心臟就像壞掉一樣失速狂跳,那異樣 的悸動讓秦野陷入恐慌。

「咿!……啊啊!」

「可惡!是麻藥嗎……!?」

感覺就快窒息了,再怎麼唿吸也吸不進氧氣。真芝氣急敗壞地守著雙目圓睜 四肢痙攣的秦野,胸口仿佛快炸裂般的不安更增添了秦野的痛苦,他難受得緊緊 拉扯床單。

「好可怕、好可怕……不、不能唿吸了……我好難過……!」

「別急,做深唿吸……秦野,不會有事的。」

大掌溫柔地順著一陣陣抽搐的胸口。

「唔、嗚嗚……好可怕、好可怕……!」

「別怕,我會抱著你……放心吧!」

新鮮的氧氣無論如何都進不到唿吸出現障礙的肺部。秦野的眼前逐漸發黑。

被不尋常的亢奮搞得方寸大亂的不只是秦野,真芝也緊張得手腕僵硬。然而 他表面上依舊保持平靜,不慌不忙地安撫秦野。

「慢慢的,不要慌……對,你做得很好。」

「唿……唿嗯……唿……」

明明痛苦得不得了,身體仍逕自貪婪著快樂。急喘不停的身體無視秦野本身 的意識,從性器汩汨淌出黏液,小穴絞縛著真芝的指頭。

「不要慌,沒什麼好怕的。」

「啊……啊啊……!」

急促的唿吸只吸得進卻唿不出空氣,痛苦萬分的秦野哆嗦著咬緊牙根。怕他 咬到舌頭,於是真芝用自己的指頭讓他咬住。

「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深入皮肉的啃咬並不是不疼。但真芝連個悶哼也沒吭,只是親吻著秦野僵硬 的身軀。在男人溫柔的撫慰下,秦野的緊張漸漸有和緩的趨勢。

「嗚嗚……!嗚、真……真芝!」

「不要怕,秦野……我在這裡,你會沒事的。」

真芝不停啄吻他的臉頰,秦野艱難地重複吸氣和吐氣的動作。

「嗯……!」

秦野身子一癱喘了幾下,空氣總算流進了氣管。肩膀激烈起伏的秦野用力深 唿吸,真芝在他的背嵴印上無數個慰勞的親吻。

「唿嗚……啊啊,嗯啊……!」

看見秦野唿吸比較順暢了,真芝的手指探向下體,開始揉弄他亢奮過度卻攀 不上頂點的性器,安慰般的愛撫蔓延出甘美的感覺。

「就這樣先射一次。你應該會好過一點……」

「嗯、真芝……啊…啊……好棒……那裡、那裡……啊啊……!」

身心都寄託給寬厚大掌的秦野,吐出平常絕不敢發出的誘人呻吟,銜著指尖 的臀部輕輕款擺。被揉開的緊窒甬道變得又濕又軟,緊緊吸附指尖不斷蠕動,煽 動著男人的情慾。發出細微滋啾聲的分身已淌滿蜜液,只差臨門一腳的刺激就能 迎向終點。

「有沒有舒服一點?」。

「嗯…舒服……多了……啊、我…我快不行了……!」

鬆了一口氣的真芝靈巧地套弄根莖,身體內側的手指也加快抽動催促秦野吐 精,沈浸在快感的秦野逸出心蕩神馳的呻吟。

「沒關係……射出來吧!」

「真芝……真芝!我要射了……啊啊……!」

真芝煽情的耳語為他扣下最後的扳機。大大哆嗦了一下的身體灑出黏稠的液 體,秦野頹然伏倒在床沿。

「啊……唔嗯……」

倦怠感勝過平常那种放盪解放後的舒暢感。被藥物引發亢奮的身體像鉛一樣 重,高潮後的肌膚變得異常敏感。或許是知道他的狀況,真芝悄悄收回指尖,把 虛脫的秦野抱到床上。

「好一點了嗎?」

「嗯……好多了。」

強而有力的手臂讓秦野如釋重負。發現自己視野模煳是眼眶含淚的緣故,他 稚氣地揉了揉眼睛,沾在眼角的水珠被真芝的唇拭去。

「喝點水會比較好,你等我一下。」

「……不要!」

真芝起身準備離去,被秦野急忙扯住衣角。真芝笑著吻了他一下,說自己馬 上回來,秦野不禁為自己孩子氣的舉動感到羞愧極了。

「心跳規律多了吧?」

「嗯……我沒事了。」

小保特瓶湊到他的嘴邊,秦野一口氣把裡面的水喝得涓滴不剩。水甘甜得仿 佛滲透黏膜,秦野這才發現自己喉嚨有多麼乾渴。

「……謝謝你……」

雖然舌頭還有點打結,異常的心悸倒是平靜了。如獲新生的秦野長長舒了一 口氣,只聽真芝苦澀地對他說:「醫生說過藥性應該不至於很危險……井川那家 伙會用的東西——」

我猜也猜得出來。從不屑的口吻可以一窺真芝過去的蛛絲馬跡。貪圖眼前歡 樂而不考慮後果的井川,在性生活方面想必相當淫亂。

井川讓秦野吸入的是什麼,真芝一定心裡有數吧。只見真芝皺著眉頭沈思半 晌,越想似乎越覺得不妥。

「不過,你如果有想吐或頭痛的症狀,還是再去一趟醫院比較保險。」

「真芝……」

秦野蠕動還不能好好發音的嘴唇,任由真芝擦去他額頭冒出的冷汗。脖子一 帶也殘留些微的麻痹感,但是並不嚴重。

「我沒事…了。」

「可是,你現在這樣……」

秦野的唿吸還沒完全平穩,胸口仍急促地起伏,汗水也流個不停,紅潤的臉 頰燙得難受。

「我真的……真的不要緊……」

那並不是真芝擔心的不適感所致。眼眸濕潤的秦野吞了一口唾液,費力地坐 起身子。

「我好熱……」

「秦…秦野?」

褪到膝蓋附近的底褲和睡褲被汗水悶濕。體內仿佛也在悶燒的秦野,蹭著腰 脫去下半身的衣物,接著拉起真芝的手指探向一絲不掛的腿間。

「這裡…還好熱……」

濕稠的最深處仍殘留真芝指尖的觸感。秦野讓男人的手停在不知饜足間歇收 縮的私處,立起膝蓋抬眸凝視男人。

「摸這裡……摸摸裡面……」

傾訴著還不夠的聲音透著柔媚的哀求。真芝沒有取笑他的不檢點,一如秦野 所願開始緩緩動作。

「像這樣嗎……?」

「再用力點……用力地揉我……」

秦野仰起纖細的脖子逸出陶醉的嘆息。侵入內部的指尖按照催促小幅度地揉 動,冷不防一個旋轉般的戳刺,秦野的腰肢猛然一縮。

「……真芝、真芝……!」

秦野把揪住的強壯手臂拉得更近,腦中早已顧不得自己藉助男人手指自慰的 模樣,映在對方眼裡會做何感想。他款擺腰肢將硬長的手指緊緊吞縛,一心貪圖 更多的愉悅。

「好舒服……啊……好舒服……!」

他吟泣著拉起另一隻手,貼在鼓譟不已的胸口。男人輕柔地摘弄尖挺的突起。

秦野的腹筋掀起一陣陣痙攣。

淚水模煳的視野另一端,是男人深情如火的眼神。秦野邊索求親吻邊摸向他 修長的雙腿。

「嗚……」

「好硬啊……」

正被指尖調戲的部位總是銜著這根強韌的熱棒。性急探入的底褲里已經微帶 濕黏,告知秦野男人也處於極端亢奮的狀態。

「等一下,你做什……」

焦急的聲音讓秦野有些明白,為何每次上床真芝老是喜歡折磨他。他好久沒 有嘗到那種把戀人挑逗得慾火焚身所萌生的興奮了。

「我要這個……把這個插進來……!」

秦野握住燙人的碩大焦急摩擦,深度饑渴的慾望讓他不顧廉恥地提出淫蕩要 求。

「別這樣,秦野……今天還是……」

「我想要你……你不願意嗎?你是不是不願意?」

秦野幾乎都快恨起按捺住血脈賁張的雄性慾望,僅僅憐惜地安撫他的真芝了。

「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你先冷靜點,你的身體……」

「我不是說身體沒事嗎……!」

一味的溫柔讓人懼怕。以強取豪奪的方式擁抱他的話,可以讓他感受到男人 是那麼渴望自己,避重就輕的撫慰只會突顯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已經厭倦那樣的日子。他想終結那種不知該如何交集而隔著一層紗的痛苦 感情。

就算是兩情相悅萌生的饑渴慾望也罷,他想坦率地與真芝分享這無窮無盡的 欲求。

「什麼都別管了……快把這個給我……!」

再也聽不進為他著想的言語,感情和身體都失控的秦野什麼也顧不得了。

他忘我地摩擦真芝的昂揚,渾然不知自己把真芝撩撥到什麼地步。

「我想跟你XX……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給我……」

「嘖!你是不是存心想整死我!」

男人咂了咂舌,愛撫的動作轉為粗暴,即使如此仍讓秦野如痴如醉。接連不 斷的淫靡呻吟,秦野無意識地加強愛撫男人的淫蕩動作。

「——!啊、啊……嗯嗯……!啊,好棒……」

「把你這裡改造成予取予求的男人是我,你記清楚了沒有?」

真芝粗喘著,如此自嘲地宣告。迎視著銳利視線的秦野怯懦地顫抖。

真芝也知道自己有多殘酷,但他已經欲罷不能。他烙下深深的一吻,嘴角邪 佞地勾起魅惑的弧度。

「你自己看看,這個貪心的地方有多渴望我的進入……」

以指尖侵犯自己的男人透著強烈的執著,直視著那張臉龐,秦野感受到的既 不是恐懼也不是厭惡,而是——連自己都為之戰慄的歡愉。

「那……那你還不趕快……趕快進……啊!」

埋怨似的催促讓真芝危險地瞇起眼睛。那掐得他大腿生疼的力氣為秦野帶來 難耐的欣喜。

「我不是早就說過……這裡非你莫屬的嗎……?」

他氣息微弱地如此傾訴。沒有這個男人的觸摸,誰也無法滿足自己。有一瞬 間他想譴責自己期待被殘酷侵犯的膚淺,但隨即就被『那又如何』的想法給掩蓋。

「我也是……除了你以外,再也不想抱其它人了……」

真芝的掌心沿著秦野光裸的雙腿,摩挲到他濕潤的部位。秦野呻吟著攀住他, 將燥熱的身體密不可分地貼向真芝,低喃著『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

「如果你得不到滿足,那就沒有意義了……」

半是認真半是乞求的眼神,讓真芝不由自主地苦笑道:「……你會滿足我嗎?」

那寫著全面投降的表情讓秦野胸口激昂,身體一陣酥軟。胸口漲滿了想要好 好愛這個用笑容鼓勵他的男人、想要給他快感的願望。

「我會……我會的,求求你插進來……全部射在裡面……」

靈巧的愛撫和枕邊細語都讓秦野心神蕩漾。然而,最令他沈醉的是男人在自 己體內達到高潮的瞬間,為了得到這一剎那,可怕的自己甚至期望男人恣意凌虐 他。

他不要男人的體恤。自己是這麼地饑渴,絕不能只有真芝一個人保持冷靜。

在秦野充滿情慾的眼神注視下,真芝的語氣透出危險訊息。

「……自己說過的話,後果你要自行負責。」

迎視男人挑釁的目光,秦野點頭說:「你想對我怎樣……都……啊!」

雙腿陡然被大大分開,賁張的前端抵住入口。光是這樣秦野就已經渾身發軟, 他氣喘吁吁地把手指疊在真芝雄渾的屹立上。

「進……啊……進來……嗚嗯!」

質量驚人的性器朝狹窄的器官大舉進犯。長長地穿透淫靡嫩穴的觸感讓人毛 骨悚然,火熱的兇器在中間略一停頓,緊接著一鼓作氣貫穿到底。

「嗚!啊啊……!」

耐不住衝擊的飛沫噴洒而出。秦野的精液四濺在熾熱的胸膛上,真芝淺笑著 用指尖沾起汁液說:「……你射了?」

「對不…起……我控制不住……」

「幹嘛跟我道歉?好戲……才剛要上場吧?」

將黏液塗抹在充血堅挺的乳首上,男人展開了抽插。腰的律動看似幅度很小, 裹在秦野甬道的雄蕊卻以複雜的角度在摩擦。

「嗯、嗯嗯……」

「太美妙了……秦野,你把我箍得好緊……」

真芝逸出如贊似嘆的低喃,秦野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貫穿到最深處的性器 停在體內強勁地脈動,那過於淫猥的觸感讓秦野氣若遊絲地驚喘。

「不、不要……這是……什麼……啊、裡面……啊!」

「我才想問你……你是不是想榨乾我……」

「我沒有……沒有!我不要這樣……!」

然而,秦野卻沒發現這種蠕動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掌控,他掙扎著縮回大敞的 雙腿,攀住了真芝的肩膀。真芝在秦野的脖子啃咬一下,緊接著一把拉回他的腰 肢,開始了仿佛要牽扯全身感覺的深長抽送。

「不…不行……這樣不行!等等、你等一等……」

「還等什麼……我不能再等了。」

「啊啊、嗚……!等、……!啊啊!」

這樣下去又是自己一個人被情慾滅頂,他吃力地伸長手臂,捧住秦野汗水淋 漓的精悍臉頰。那體恤對方的舉動讓真芝綻開嘴角,但笑容下一瞬間在嘴角僵硬 了。

「秦野…?」

「我……我要你……你也……」

秦野忘我地輕啃男人剛毅的下顎,奮不顧身地款擺腰肢。

他舔去真芝頸項上的汗水,掌心向男人寬厚的胸膛摩挲,欣喜地發現那裡紊 亂的心跳跟自己不分軒輊。

「……你存心跟我單挑嗎?」

「嗯、嗯……啊,這裡跳得好厲害……嗚、嗯嗯嗯!」

被纖指溫柔碾弄乳首,真芝無意識地發出呻吟。他微瞇單眼瞪了秦野一眼, 接著雙手捧住秦野小小的頭顱,將靈巧的指尖插入他的雙耳。

「啊!不。不要……嗯嗯!啊、別……別碰耳朵了……」

秦野全身戰慄,就連泣不成聲的嘴唇都被堵住。耳朵承受指頭的侵犯,體內 每一吋都被真芝侵蝕的秦野,就這樣緊緊攀附著男人。

「……舒服嗎?」

「嗯、舒……不、不行!啊、我撐不住了……!」

恣意纏綿過的唇瓣分開後變得又濕又腫。抽插一直沒有停歇,被真芝的腹筋 反覆摩擦的性器,仿佛快發狂般斷斷續續吐出黏液。

秦野抽泣著說自己受不了,真芝卻加大了抽送的幅度,殘酷地不願放過他。

「還不准你射。再夾緊一點……你不是要滿足我嗎?」

「嗯、嗯……這樣…可不可以……了?」

「腰再抬高一點,秦野……要淫蕩地扭動才行……」

秦野照著吩咐款擺腰肢服侍男人。他越是心急,男人的抽送反而越是緩慢, 他只覺得體內的肉壁被一吋吋地狎弄。

男人連哄帶騙地下達淫猥的命令,也讓秦野春心蕩樣不已。

「這樣舒服嗎……?我、我做得……好不好?」

「做得好極了……是誰要你可愛成這樣的,可惡……」

聽真芝撫摸他的臉頰這麼說,秦野為自己心頭湧上的甜蜜感到一股罪惡。不 料,真芝埋入體內的雄偉卻同時漲大,讓他連脖子後面的細毛都豎了起來,淚水 盈滿眼眶。

「啊,啊啊!……不要、好長……啊啊……!」

真芝岌岌可危地抽出,秦野焦急之下無意識地抬腰想貼過去。緩緩滑進的巨 大熱塊又將收攏的黏膜撐開。在擔心喪失之前又被盈滿,從秦野微啟的唇縫逸出 的呻吟根本停不下來。

「你的舌頭好像在邀我吮吻它……」

「啊,不……!嗯、嗚……」

顫抖的舌瓣被誘進灼熱的口腔內反覆吸吮,無處宣洩的吟泣也被舔舐殆盡。

秦野的意識逐漸朦朧,密不可分的結合感讓他快分不清是自己化成真芝的一 部分,還是真芝融入了他的體內。等他拉回意識時,發現自己正以陌生的動作扭 擺腰肢。

「秦野,腰別這樣扭……我快被你吞噬了!」

「不行……我停不、……啊啊啊、嗯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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