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人鴉浮
家畜人第一章新婚密月
1。帷幕的拉開邑司女皇紀元50世紀的夏日午後,西德威斯巴登附近的藤達山腰,日本人麟一郎和德國人新婚妻子克萊兒正騎著馬在蜿蜒的山路上達達而行。雖然都身穿黑色上衣、白色緊身褲的騎馬裝,不過走在前頭的新婚妻子克萊兒似乎是馬術方面的行家,這點單憑她駕馭疆繩的方式以及腿夾馬腹的騎乘姿勢便能明白。丈夫麟一郎總是落後的那方。至於時前時後跟在兩匹馬旁邊、腳程輕快的靈猖犬,無疑是馬上日本人麟一郎和德國人新婚妻子克萊兒所飼養。「我不擅長騎馬。運動還是以人為物件比較好。」丈夫麟一郎輕聲地說。看他微黑的肌窟,黑眼珠黑頭髮,是東洋人。小小的鼻子,高聳的觀骨,是典型蒙古人的五官,然而寬闊的額頭卻透露出他的聰明理智,整體而言,他的樣貌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又在可憐馬了,這樣不行噢!像馬這種畜牲,給它一次甜頭就會鬧脾氣。
要讓馬清楚地知道我們比它強、比它偉大,必須徹底地教訓它們才行……「德國人新婚妻子克萊兒是一名白人。栗色的頭髮,茶褐色的限珠,肌膚猶若白磁般雪嫩無瑕。簿肉的鼻骨與小巧的櫻唇嵌在微長的面容上,適添了幾分適添了幾分麗色她所散發的氣質交織著某種敏銳與冷酷的奇特魅力。隆起的胸部也豐滿壯觀。丈夫麟一郎說話了。」老婆大人就算如此,用皮鞭或馬測對待它們,似乎太殘忍了我忍不住同情它們……「」老公你同情馬是調教的大忌啊!「新婚妻子克萊兒一面咻咻地揮舞著紅色細鞭一面答到:」同情這種東西,只能用來對待自己的同類。同情家畜的說法,太可笑了「新婚妻子克萊兒的言談之間有一種不容否定的女王威嚴。丈夫麟一郎」老婆大人,可是,我們應該愛護動物,不是嗎?「面對始終無法釋懷的丈夫,新婚妻子克萊兒說:」嬌寵可就不行了。老公你太溺愛家畜了。就像那隻泰洛……「新婚妻子克萊兒對著在馬前後的狗兒,一面揮鞭一面說道:」你飼養它的時候,它跟野狗一樣什麼都不會,也不知道要盡心地保護主人。自從我管教它之後,看它學得多麼好?變得像一條真正的狗,不是嗎?
現在它會留意我的一舉一動…「丈夫麟一郎」這點我承認。的確,在你老婆大人面前表演雜耍的泰洛,看起來惶恐不安,卑躬屈膝。「」那是家畜對待飼主應有的態度噢!用鞭子早點教會它,也是為了被飼養的家畜著想。無論我怎樣使用鞭子、動用馬刺,我克萊兒的馬絕不會有半分的反抗之意。它只會戒慎恐懼,愈來愈順從主人。我教泰洛認識鞭子的可怕,讓它明白我是專制的暴君「克萊兒的語調調變得激昂起來。」畜本來就該卑躬屈膝!「
「總歸一句話,因為你的確有做出成績來所以我無法提出反論。對待動物實非我力所能及──在你面前,我是失敗的飼主。」丈夫一郎有失顏面地回答克萊兒對自己太過直率感到內疚,後悔自己失言,所以這重播軟了語氣:「老公別這樣,你可是柔道高手噢……」當他們夫婦來到一個像是石階的休憩平臺般建於山路中途、聽得見遠處潺潺流水聲的靜謐之處的小木屋空地時,兩人把馬拴在一旁。
歡欣甜蜜地相互依偎著,彼此照顧。看得出他們被一股深情夫婦摯愛緊緊地牢繫著。這兩人絲毫未能預知即將降臨在身上的離奇命運,實是無可厚非。而序幕已經拉開,他們也身在舞臺上了,做丈夫的麟一郎即將失去做丈夫的資格而變成妻子克萊兒的性奴及家畜人了。
家畜人鴉俘第2章
同一時刻,而且是在約莫3000年前──這樣說,也許聽起來很奇怪,不過確實是同一時刻,而且是在3000年前。的中歐,空中浮懸著一個不明物體。
陸上出現一群不斷朝南前進的龐大部族。金髮披肩,手握長矛與盾牌的男人們分散前後,一面守護著中間播子的女人們,一面在草原間行進。無疑是高大白皙的日爾曼民族一場大遷徒的景象。「看,那是什麼?」 「不是鳥!」「是不是奧丁大神派來的使者?」
「不,是太陽神的雲船,斯奇布拉尼飛來了!」正當一行人騷動譁然的時候,不明物體突然間杳然無蹤。
這個不明的飛行物體──正是宇宙帝國『邑司』(EHS)的時光遊艇──坐在駕駛席上的正是邑司的大貴族,瓊深侯爵的干金,身兼天狼星星系的檢察長寶琳。她注視著透過望遠鏡投射在牆面的地表景觀,不時按下手邊的操作鈕,拍成立體相片。她一面巡訪地球三八O號台的地球表面空間,一面親睹宇宙人遠祖的日爾曼民族大遷徒的情況之所以突然憶起袒國星球的府邸中那個腰系貞操帶,一邊焦急地等待她歸來一邊畫畫的男妻洛勃特,是因為那些指著飛行船、不知在叫嚷什麼而被特寫的臉,相貌五官跟洛勃特一模一樣,她也察覺到他們臉上恐懼的表情,跟寶琳親手為貞操帶上鎖的那一瞬間的他非常地相似(男人稱作為妻,必須銬上貞操帶的習慣,是基於邑司的女權至上制度【第二十章之7】。她突然想念起袒國,想要回家。不過,她兩星期前才返國。無論如何,決定結束該日航程的寶琳,回憶起大概會在原地表等候她的妹兄(妹排在兄的前面,也是源自邑司的女權制度)。高度一萬公尺──原先呈現一處風景與人物的立體雷達,漸漸變成遠景,開始納入廣大的地區,不久變成彩色的立體地理模型一般,浮現出中央雄偉的連綿山脈。她鎖定時間軸,將運轉次元推進器的操縱杆從零的位置切至未來,全速發動引擎。度表上的刻度指向時速六百年。每六秒跨越一號地表。六秒相當於地上的一年。畫夜交替僅在瞬息之間,白書的明亮景觀雖然持續著,山頂上積雪的雪線卻以每六秒一圈的速度,天旋地轉般地在冬季與夏季的交界間往返,如此眼花撩亂的風景,不習慣的人想必會驚愕得瞠目結舌吧!然而這是時光遊艇的必然現象,寶琳不以為意,她離開駕駛席,把之後的工作全部交給自動駕駛裝置,設計則悠閒地坐在長椅上,把雙腳置於蹲在跟前的肉足凳,抽著激素雪茄。回到地球紀元三九七零年代原地表,六個小時應該綽綽有餘了。
家畜人鴉俘第3章
小木屋內的夫婦兩人正在傾訴愛意。他深情地凝視著戒指上刻劃的細字。刻有夫婦兩人的名字,,妻子克萊兒的結婚戒指刻著愛的誓言。丈夫一郎把戒指套回去,取出菸盒,頻頻盯著妻子克萊兒的結婚戒指手上的戒指,說道:「我們結婚回日本度密月的事,我已經向父母稟告過了,他們非常高興,至於妹妹百合枝,也很高興。」可以見到你妹妹了,我好期待噢!「妻子克萊兒報以幸福的微笑。 」
老公到了日本,我願意嘗試!
然後,我想去爬富土山。「」好,我跟你一起爬,就這麼說定了!「」。
「我讀了這麼一個故事,有一個天界的仙女下凡來戲弄世間的男性。她對天皇以及日本男性們提出難題,折磨他們,結果卻末委身任何人,便回天界去。」「我知道,是竹取物語。」(「竹取物語」中,受難題試煉的男人們並末包括天皇在內,妻子記錯的可能性應該大於德語譯者謬譯)「故事裡說富土山會冒煙……」
「如今已是休火山,不會冒煙了。」「不再冒煙嗎?我好想站在冒著煙的富土山山頂上噢!」「老婆大人,你就會給我出難題。」「因為你老婆我是屬於天界的仙女嘛……」相愛的夫婦兩人這番愉快的閒聊,在二十幾個小時之後已不復見各自站在奇妙的立場上回想此刻的交談,不知眼前竟是幻夢一場。克萊兒。法恩。
寇特威茲小姐是系出東德的名門干金,幼年時期因德國戰敗,兵荒馬亂,雙親兄弟具亡,與嫡姊蕾娜離散,變成一個舉目無親的孤兒。她在隨從的幫助下逃離德國由於豐厚的遺產和其父親友人的庇護下,平安長大,過著順遂的學生生活。雖是一介女性,欲以大學馬術社的主將活躍於校園,加上天生麗質的美貌,縱橫四方的才氣,而被大家尊為「大學女王」一郎與這樣一位貴族女子結婚的,正是班上同學艷羨不已的日本留學生瀨部鱗一郎,現年二十三歲。前年T大法學院畢業後,既是最年輕留學德國之秀才留學生,又是柔道好手。目前正在研究所攻讀博士課程。一年前和克萊兒結婚「我想去游泳。」丈夫麟一郎扔掉手上的香煙,不知何時,他送給克萊兒的小狗泰洛來到他的腳邊。「不要緊,反正我們身上都是汗」妻子克萊兒眷戀似地望著丈夫麟一郎離去的背影,她撫摸著泰洛的頭,忽然喃喃自語。「他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呢?」
家畜人鴉俘(4、5、6章)
第四章。鴉俘本質論
1智慧猿猴
「你再三用『鴉俘』這種奇怪的詞彙稱唿我的麟,也就是瀨部先生,為什麼刀」寶琳的疑問正巧是個機會,克萊兒憤懣地把剛才梗在喉嚨里的話一吐為怏。
「他身受全身麻□之苦,你還坐在他背上!我一直耿耿於懷,請收回你的無澧。儘快為他解毒。我不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夫被你如此折騰!」
麟一郎聽見克萊兒的抗議很高興,剛才被寶琳的臀部毫無預警地一壓,教他猛然向前撲倒,原本雙手撐著的上半身變成了手肘著地,身形被她壓得更低。他受制於寶琳倏然站起時的反作用力,嬌臀離開後,他的背嵴竟隱隱發寒。
「什麼?你跟鴉俘訂婚?再怎樣也不能……」寶琳的語氣中充滿難以置信的驚詫。克萊兒也從容起身,神色自若。
「我們倆人真心相愛。他是日本人。待他取得學位後,我們要回他的袒國舉行婚禮。…」
「你是真心考慮給婚羅?多可怕啊!跟鴉俘結婚……」
「什麼鴉俘,我聽不懂!」
「因為舊鴉俘不叫鴉俘啊!因為它們被當做人類看待啊!的確,有的叫Japanese,有的叫Jabanese,無論怎樣稱唿都行。重點是你說的他的袒國『日本』,事實上是日本諸島的鴉俘們群□之地呀!你的未婚夫是…」
「夫人,」克萊兒無法克制自己,開口打斷她的話,「請勿批評我未來的夫婿。何況他救了昏迷中的你,對你而言是救命恩人。(此時,寶琳的肩膀瑟縮了一下一他不像你口中的鴉俘那般下賤。我體諒你遭逢意外而驚魂未定,所以始終忍讓包容。你說你來自未來,我也已經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楚知道你對他的態度是基於怎樣的偏見。我不能不替你感到惋惜……」克萊兒的嚴正抗議實是不辱前法恩。寇特威茲伯爵千金之名的得體辦人下。
從克萊兒的激辯中可以得知她依然執迷不悟,寶琳為了表示尊重,不再眷戀麟一郎溫暖的背上,她坐回原來的長椅,把雙腿擱在肉足台上的凹槽內,用於勢溝通似地勸著克萊兒:「法恩。寇特威茲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知道前史時代的舊鴉俘被當做人類看待的理由,卻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所以我很驚訝。
仔細一想,要求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你,立刻跟我一樣抱持相同的想法,實在是強人所難。不過我不能默不作聲。像你這樣標緻的人兒,竟把愛情獻給了鴉俘,想來就是對人的一種侮辱。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你說什麼?」克萊兒又驚又怒地猛然站起:「侮辱人也該有個限度!」
「對方可是『鴉俘』啊!你這樣仿真的好嗎?法恩。寇特威茲小姐,它是──」
寶琳不說他而稱它,一面使用物稱代名詞一面指著麟一郎,「它是鴉俘哩!
你們二十世紀曉不曉得鴉俘的稱謂,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膚色噢!是黃皮膚告訴了我。它是鴉俘,不是人類
「就算遙遠的未來世界,白人把黃人當成奴隸,和我的愛情又有何關係?縱然真是如此,我對結婚一事也沒有半點猶豫。」克萊兒眸光品亮,斬釘截鐵地說道。
「奴隸也是人哪。」
「沒有所謂黃皮膚的奴隸,奴隸是黑皮膚噢!而且黑奴不是人類,是半人類。」
寶琳處之泰然地說,「不是白皮膚,就不能稱之為人。什麼白人,根本不必加形容詞。我們就是真正的人類」(在邑司,白人的觀念並不存衽,因為讀者是二十世紀人,因此,容我之後的說明皆用白人這個詞彙
)
「那是偏見。奴隸是制度下的產物,不能因此否定人的本質。我們的世界就是體認到這點,百年前便解放了黑奴……」
「解放之後,應該是美國吧,沒錯。就是黑奴解放運動毀了美國本身啊!
(第二十三章之三一。解放前應該深謀遠慮才是。是了,奴隸是制度下的產物。
肉體上,黑奴與人類同屬Homosapines。自不待言。然而有智慧的人類才是人類的定義有了突飛猛進的論證。我們發現了半人類的分屬。皮膚的顏色無關人權。
……不過這些事情與鴉俘沒什麼關係。)
「黃種的日本人不同於黑人……」
他們是優秀的民族……正想接下去說道的克萊兒,被寶琳從中截斷,「對,他們截然不同。比較起來可能有點奇怪,黑奴是奴隸,鴉俘則是家畜。」寶琳語調鏗鏘地說道。
「鴉俘是類人猿噢!是野獸,是動物!無論具備多高的智慧『野獸也不能稱做奴隸,家畜才貼切。鴉俘就是有智慧的家畜啊!」
「關玩笑!你有什麼根據,滿嘴的胡言亂語……」克萊兒尖叫著。
「你說什麼?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呀!只有你不僅!話說回來,也不只你一個,前史時代沒有人曉得。鴉俘是『智慧的類人猿』,學名simiussapiens(智慧猿猴一,在新地球的人們發現之前,完全無人知曉。」寶琳愈說愈激昂,白嫩的面頰泛起美麗的配紅。
「舊鴉俘曾經有過彼人類(白人一當做動物對待,稱為『黃色猿猴』的時代。
可見得古人也不是完全不長眼睛啊!黃種人──雖在第三次世界大戰時全部滅種──當中,只有鴉俘跟『猿猴』相提共論。換言之,人們發現舊鴉俘的模仿能力──聽說這是猿猴的特性──非常的優異。此外,我還想辯解的是,當時以為智慧是人類獨有的天分,卻無人想到類人猿也是聰明的動物,也會經由進化而身具智慧。直到人類移居新地球,知道人類以外還有天馬這種聰明的動物,方才恍然大悟,重新審視舊鴉俘,徹底明白『黃色猿猴』並非一種比喻。而證明這項學說的正是盧森勃……「
2。畜人論的成立與意義
原本「鴉俘是類人猿之一」的說法,在新地球軍隊再度攻占地球之初,為了在鴉俘的處置方式上以及人權問題上堵住攸攸眾口,於是透過媒體散播這種傳說,可以說是一種政策性的神話。在新地球總部,黑人已經奴隸化,黑奴的人權自然不成問題,但在地球的政策方面,處置的對象只有鴉俘,若能製造出剝奪其人權的理由,就再好不過了。(第二十四章之2)
正當要從鴉俘奴隸化進一步發展到家畜化之際,反覆覆誦理由的無稽傳說,不知何時開始在人們的思想間生根發芽。甚至形成社會通識,這股通識造成的反作用,更加速了家畜化的發展。天馬吸餌蛔蟲的鴉俘寄生種的發明,使鴉俘的人性主義徹底被消滅。況且活體解剖促使醫學進步的恩惠無比偉大,事到如今已經無法中止活體解剖。於是最高法院正式宣判,鴉俘是人權保障外之對象。那些認為「鴉俘是類人猿」的說法荒唐無稽的人,不得不跟著承認「鴉俘可以另當別論」。
邑司人是有種族歧視前科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後裔,這點對鴉俘來說真是不幸。
他們固定透過畸形人的交配,製造短腿長嘴的原始畜人大,使之四肢伏地,開始飼養,鴨俘的人性主義已經到了無法維持的新局勢。
此時,順應眾人期待,完全化解內心殘留的不安疑雲的,正是地球紀元二十三世紀盧森勃發表的巨著『家畜人的起源』。被譽為「第二進化論」的這名作者是一名偉大的生物學家,承繼了前史時代末期,著有『二十世紀的神話』的納粹戰犯哲學家奧佛雷。盧森貝格的血統,他從舊石器時代的尼安德塔人與克魯馬農人的形態差異中發現,以往稱之為homosapiens。(智慧人類一的克魯馬農人的後裔中,其實包括了尼安德塔人的子孫異種simiussapiens(智慧猿猴一。正統人類有三種,白人、黃人、黑人,智慧猿猴疑似黃種人,而前史時代稱為黃種人的人,在第三次大戰中逃過o彈和2熱疾浩劫而生還的,只有黃種的日本人,關於它們疑似黃種人,也就是鴉俘屬simiussapiens的這點,可使分別代表實primates(靈長類一中的h3。(人類)
與simia「。(猿猴一的智慧動物進化後,從人類學上、考古學上擢得豐富的例證,理論十分巧妙。簡直是天降甘霖的一項學說。
基礎哲學與應用技術並行不悖。「畜人論」被納為學界的學說,杳人論者大增,鴉俘非人論的良心不安頓時間化為烏有,鴉俘文化史上的三大發明『活體縮小機』、『讀心裝置』、『染色體手術』也陸續登場。
畜人制度可以說因此而通入完成期。最初的寵物『矮人』──把畜人縮小十二分之一的動物──最後被當成「靈魂機械」的零件使用,成為因第三次機械自動化而帶來第五次產業革命的原動力。由於畜體循環裝置的普及,『肉便器』及其他的活體家具變成每個家庭里的必備用品。新品種的鴉俘推陳出新,人們開始飼養制皮用的鴉俘、食用的鴉俘,處理畜體的工業興盛,甚至連用血液媒劑與電焊筆創作的活體雕繪,也被公認為第十一藝術。此外,征服超空間後,邑司人的行動能力大幅躍進,加上T空間的發現,更奠定邑司人發展成銀河帝國的穩固基礎,於是大量消費集智慧與意識為一身的鴉俘肉體的風氣,已經無可遏止……
鴉俘不僅是家畜,也是器具,也是能源。被生產成活體家具的它們,雖是活生生的,卻帶有器物的性質。
儘管稱為活體,其實本質上是家具。鴉俘的登場,使家畜與家具的概念出現曖昧的區別。當精神能力與自我意識被植入機械的部分裝置時,鴉俘的存在價值可以說是新興的動力來源。如今,這個世界利用鴉俘的風氣已經滲透到生活各隅,鴉俘的意義恰似二十世紀世界的電氣。就像二十世紀人無法想像生活中沒有萬能的電力,邑司的衣食住行也不能沒有萬能的鴉俘。
以前的「進化論」,根據自由競爭的自然法則使資本制度合理化,而「畜人論」則是根據鴉俘非人類的論證使畜人制度合理化。算是落實理論的意識形態顯著的一例吧!對邑司社會的人們來說,說明鴉俘由來的盧森勃學說是一種常識;
對這些人解釋鴉俘是人類,就像用一張雷裨畫像對二十世紀人解釋那就是電力的意思是一樣的吧!鴉俘非人類的說法,已是論證前的科學真理。──原生鴉俘的裸體與人類酷似;在地球的日本諸島上穿衣進食的土著鴉俘,正是觀察「智慧的類人猿」如何經營與人類完全相同的食衣住行以及社會生活的良好對象;它們除了膚色外,幾乎跟人類沒有差別,從歷色觀察,也看得出它們是介於白人與黑人之間的人類;然而這些事實威嚇不了邑司人的心。原來,外表觀之確實如此,不過只有人類與黑奴屬『homosapines,鴉俘則屬別種,正是所謂的外觀反證。儘管外表相似,但是鯨魚非魚;儘管肉眼無法辨識,卻無法否認地球是繞著太陽轉的事實。無論它們多麼柿似人類,鴉俘畢竟是類人猿,所以人們依然熱衷矮人決鬥,大啖畜人燒肉,抽激素香菸以永保青春……
衽百億的人類與多於其數千倍的黑奴之下,是肉高過前者數百萬倍的鴉俘們支撐箸邑司社會生產力的根基。在普遍接受鴉俘人類觀的前史時代人的眼底,畜人制度的社會也許是壓榨鴉俘的階級社會。若以這個角度來看,邑司的吐會組織算是人類空前絕後的最高統治制度吧!奴隸的反抗暴動、封建制度的農民起義、資眾制度下的罷工,無論哪個時代,統治階級部受到一些威脅,甚至最後被革命取代,然而鴉俘卻不可能威脅採行世襲制度的邑司社會。─☆不過,把鴉俘視作被統治階級是錯誤的,它們是不配談階級或身份的家畜。牛和豬不會威脅人類,只是被使役、被消費,這是家畜的宿命,鴉俘也一樣。縱使它們擁有同於人類的智慧,家畜畢竟是家畜。不,家畜這種動物,甚至比豬牛更卑賤。不僅單純的家畜,另外的器物、能源以及所有各式各樣的使用形態,都統一稱為『鴉俘』Y。
官。(順便一提,此字屬單複數同形一。智慧家畜、有智能的家具……就像習慣依賴電力的人類,無法忍受回到無電可用的時代一樣,已經習慣依賴鴉俘的邑司仕會,鴉俘的肉體與精神早已融人生活體系中,根本無法想像沒有鴉俘的世界會變成怎樣。據間,目前鴉俘的數量嚴重不足,伴隨著帝國勢力延伸至銀河系中心,大量增產鴉俘一事可以說是迫在眉睫的緊急任務。
於是,鴉俘將來的唯一一條路就這麼地持績下去。從今兩後:水水遠遠都是維持並發展人類(白人一社會的材料與工具。為使白人樂園邑司的文明開出繁華的花朵,而以肥料為名被生產、被愛用,即為日後鴉俘的命運。若以鴉俘人類觀視之,等於成為他人永無止盡的禁濟,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卻無可奈何。認為這是一駒悲劇的人,是站在錯誤的鴉俘人類觀的角度;假設站在正確的鴉俘家畜觀,就不會有哀慟的感覺。正因為隸屬種族的個體增加以及多樣性的分化變種,充分展現了生物的繁榮,在幾百個太陽下,現階段沒有任何一個種族能如oLsLS8pL8。那般繁盛,只要有h3。8pLS。(人類一的地方便能與之共同發展,這種智慧家畜的生物學前景,將是無可限量。
而教導這種正確鴉俘觀並啟發未來發展的,正是處森勃的「嗇人論」。
3智慧家畜
寶琳也是,自幼「畜人論」就深植腦海,成為生活常識。她被教導要如此深信不疑。與其說她無法認同鴉俘是人,不如說她對鴉俘的本質根本不曾懷疑過。
她曾聽身為家畜文化史專家的兄長提過,關於五百年前左右有一名倡導「鴉俘是人類」之說的學者。人稱凱勒妻君,其實是畜人省局長的男妻,他在地球上研究土著鴉俘,發表『家畜人解放論』的著作,站在鴉俘人類觀的角度,反對盧森勃學說的意識形態,高喊解放鴉俘。結果沒有人向應他,女夫也與他離異,更滑稽的是,附設讀心功能的肉便器,察知他「不知可否將人類當成便器」的心意後,居然不肯張口,最後只好借黑奴專用的真空便管蛇頭器應急……
「後來呢?」寶琳捧腹大笑後問道,其兄答說:
「從此三緘其口,收回自己的學說。聽說婚姻復合無望,他也成為人們口中的一大笑柄!可是話說回來,主張愛護家畜的紅Y字運動的南丁伯壹勳爵,卻是讀了這本室R而深受影響,所以也不是全然沒有意義…
…「
除了那個笨男人之外,她不曉得還有諧願意支持鴉俘是人俯的說法。現在遇見前史時代人,發現他們不但不明白事情的真相,還不易體會理解,一方面寶琳覺得無可厚非,一方面卻心急了起來。──要用外觀反證的理由勸服,只要想像二十世紀人遇見無論加不相信地球會自轉的中世紀人時的心境,自然能夠明了她內心的思緒吧!
寶琳暫且按捺住內心的焦躁,試圖努力地說服克萊兒:
「你可知道?我們發現蓄鴉俘的真面目是智慧的類人猿時,早已習慣馴養家畜M鴉俘自己啊!因為鴉俘是家畜,它們跟黑奴不同,有許多用途噢!你瞧,這條狗。它的小巧的下巴朝趴在地上的舊石器時代獵犬那邊抬了抬;畜人大把長長的下顎擱在向前m出的兩條前腿上,正閉著眼睛假寐。
那姿態,彷佛對額上烙著的雙頭贊家徽感到無比自豪。
「它啊,原來是一隻鴉俘呢!是一頭用鴉俘製成的獵犬噢!而你,居然跟紐曼M互許終身……」
「住口!」克萊兒心浮氣躁地揮著鞭子,想阻止寶琳繼續說下去,她語氣鏗鏘地「麟才不是那種醜八怪!」
「這你就不知道了,土著鴉俘,不,應該說蕾鴉俘,它還是原始的品種哩!
度N製成便利的物品之前,除了窟色以外,原生鴉俘的外觀看起來跟人類並無二致呀!你看這隻肉足凳。「
寶琳用腳後跟咚咚咚地敲了幾下肉背的凹槽,一面說道;
「一個月前,它可是一名比你的鴉俘更加魁梧健壯的昂揚男子,容貌與氣度均篤的原生鴉俘哩!經過工廠的加工,在它背上刨了一個腳形,才製成了這樣的肉足凳。他也是我的舌人形噢!」
「太過分了,居然故意把人畸形化……」
「你錯了!我不是說過嗎?鴉俘不是人!」
依然被毒藥定住而無法動彈的麟一郎,只能默默聽聞兩名貴婦在言詞上針鋒相對。他總算明白適才寶琳為何對自己是那種態度。知道獵犬與肉足凳的原形後,他對它們產生了奇妙的親切感。
──原來如此,難怪窟色與我相同。不過說來也很可怕,什麼智慧的家畜人鴉俘,說我看起來是那種東西……可惡!
儘管麟一郎憤憤不平,身體卻無法自由活動。
克萊兒把視線投向麟一郎。聽見心愛的人被別人批評得一文不值,加上被當作椅子坐的可伶身影,一股難言的激動翻湧而上,她不由得走上前去,跪坐下來,雙手攀著他的身體……他始終僵硬如石。事到如今,她才切身感受到他全身麻木的恐懼,想起先前自己的亢奮與緊張都是為了眼前這個人,可他的身體卻像殘廢了一樣,思及此,克萊兒再也忍受不住,頹然似地跪坐下來,偎著他那具無法動彈的身軀,流下了後悔的眼淚。她將鞭子丟在地上,上半身貼近男子的背,雙手環住他的頸子,經輾地把他往自己這邊靠。
「麟!」
克萊兒的櫻唇迎了過去,男子的唇瓣卻像死掉般沒有反應。想起就在飛碟墜落後不久,曾與從水運奔回的他擁抱親吻,她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而麟一郎的眼睛也滾下二陶淚珠。
第五章前往宇宙帝國的邀請
1與鴉俘接吻
寶琳忍不住閉上雙眼。人類與鴉俘接吻?她不認為這種齷齪事是神智清楚的表現,寶琳受不了目睹這種事。
她猛然憶起被製成「白色唇人形」的男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雖還在母親愛德蘭膝下承歡尚未成婚,但她已對舌人形很有經驗。一名寫信給母親的年輕仰慕者曾經捎來欣喜若狂的信簡,表示自己弄到了母親用過的舌人形。
不久他送來一幀立體相片,上面註明「我羨慕夫人的舌人形……」。那幀居然是他與舌人形擁抱親吻的相片!素有潔癖的寶琳看了一眼,曝著「真曜心」,頻頻作嘔,連忙把肉痰盂招來,不過她的母親卻意外地平靜,笑言道:「平民之中常有這種心理不健全的傢伙。我就讓他們名副其實吧!」
邑司白人與其他人類、擬人類,是以股顯復合文化(CF文化)也就是股間
(Crotch)
與顏面(Face)的等值結合為基礙形成的一種復合體系(第四O章一。
因此在尊貴的程度上,白人的肉體與黑奴、鴉俘的肉體是相異的。唇與唇的接吻、性與性的結合之類的對等接觸,若是白人跟白人、有色人種跟有色人種是可以接受的,但是白人跟有色人種卻不受認同。假使必須接觸,僅容有色人種肉體中最乾淨的上等部分,和前者肉體中最不潔的部分接觸。換言之,就像狗要用舌頭舐人的腳尖,或者像舌人形、唇人形以及後述章節(第二十九章)中出現的貴婦專用的鼻人形之類的方式,服侍人的性需求,只有這些是在允許的範圍內。無論如何,白人的肉體是無比尊貴的。所以當寶琳看見白人竟然紆降尊貴與舌人形接吻的書面,認為那是神經不正常的舉動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舌人形的舌頭負責服侍白人女性的性需求,因為這是對等的;而與舌人形親吻的行為,也就是年輕人的唇觸及舌人形的舌,無疑意謂著他自願降格成相當於愛德閭勳爵的性玩具一樣的東西。至於各副其實,便是使他本身符合這種低微的價值。
後來聽說該各青年送來一紙空白資身契(麼,希雙成為面首(另妾一,母親卻在上面寫下「舌人形」三個字,並將他的身體處置權賜給寵愛的面詩之一。從侍奉她的性需求蜊立場觀之,舌人形的舌頭與另妄的性服務是淬值的。!!「你侍衫蘭苗,野於間接地侍容我,若想直接待奉,免談。」!!上洹是愛德蘭心褚打的犬屈。銀感來臼那幀接吻的照片,那書面刺激了她意欲玩弄年經人純愛的性虐癖,於是造就丫珍貴的白色唇人形。他身為貉物之靈的白人之身,受求愛的誓約所縛,然而奉獻的對象不是愛慕的該名女性,而是服侍該名女性的另一位白人男性——以為自己可望成為愛德蘭勳爵後宮的面首之一,也就是面首們的情敵——沒想到卻變成面首的性玩具。
當時的寶琳一方面同情慘選犧牲的青年,一方面對母親殘忍地把人當作鴉俘般對待所心懷反感,不過表面上她又不得不虛言附和:「那種變態與,活該!」
儘管如此,寶琳對男人漠視社會風俗與舌人形親吻的照片,還是感到極端的厭憎。
「賣身契,意指債務者無法清價債務予債權者時,願意貶低為契約中所載身份而無異議的證明文件,身份攔空白就是空白賈身契。賦予對方生殺大橫。在天狼星系中,是一種普遍的求愛表現。雖然法律上具有效力,但在習慣上只能視為情書的一種。」
(K。諾維克『一個殖民星球人在卡爾星球的回憶錄』一。愛德蘭勳爵濫用這張空白的賣身契當作正式的賣身契,不容分說地便處置了那名年輕人。(就算貴族之於平民,若無賣身契就將人類製成唇人形,也是違法的。不過皇族另當別論。稱之為天狗的白色鼻人形,卻能依法成為女王的侍奉者。一(第二十
九章之1、2)
如今看見女子與鴉俘親吻,寶琳憶起的正是當時的那股厭憎之感。儘管原生鴉俘比舌人形乾淨些訐,平民另子也換成了一名貴族女子,她的內心卻滓現一種異於先前的不悅。
耳畔避g起女子嗚咽的抽泣聲,牽掛男子的那股情愛慢慢地緊揪住她的思緒,寶琳的心在動搖。
——可憐的女孩。長得如此嬌媚可愛,卻對鴉俘這般迷戀。不過這不是她的錯,是時代的錯。因為她活在這個普遍將鴉俘視作人類的錯亂世界裡……剛才她說的懶部先生,不知是何意思?先生大概是一種尊稱,他應該叫瀨部吧!舊鴉俘除了名字之外還有姓:…:她將鴉俘當成正常男人般地迷戀,我要如何把她的愛情導入正軌呢?就算毫無省覺的病人拒絕接受治療,身為醫者也有治療的義務不是嗎?這名女子救了我。這回輪到我拉她一把了。她與鴉俘接吻的行止固然教人不怏,卻也不能置之不理,我應該積極努力地匡正這名女子病入胥盲的愛情……
當寶琳的心念轉到這一層的時候,「夫人,請儘快幫他注射解毒劑。」克萊兒極力克制內心激動的聲音,使她睜開了雙眸。寶琳看見克萊兒跪坐在麟一郎身旁,雙手依然擁著他的身軀1堅定地抬起頭來,望向自己。她的臉似乎才剛從男人的唇瓣移開。蓮松如雲的栗發與噙滿淚水的暄眸,那般楚楚可憐的表情,教同為女性的寶琳也不得不為她美麗的容顏連連讚嘆。
2。獻給女王的禮物她把解毒劑忘得一乾二淨——因為潛意識裡早就認定「家犬咬傷鴉俘是件芝麻小事」
——寶琳聽了,蹙眉深思。先前以為自己身在原球面上自然能夠放心,可是現在位於二十世紀的球面,就有點傷腦筋了。
被攻擊牙咬傷的獵物,通常不會在從獵場歸返的途中解開其麻痹症狀,加上該藥是由數種藥品合成,合成後若未在短時間內使用,藥效就會滅弱,因為這樣的特性,所以時空船或時光遊艇都不會備有解毒劑。為這名鴉俘注射解毒劑,只有「帶它回原球面,或在原球面合成後再送到這裡」二種方法。突然想到這點的寶琳,連忙拿起時空電話打到別墅去。
「德☆利絲出發了嗎?」
「是的,剛剛接到電話大約五分鐘後,便和少爺們一起乘坐『冰河號』出發了。已經走了半小時左右,應該就快抵達……」
「是嗎?她們把『冰河號』開來了……」
『冰河號』是一艘專供回溯至冰河時代,狩獵舊石器時代人時使用的大型時空極速船,具備時速二千年的卓越性能。瓊森家在別墅擁有的時空船,沒有一艘比它速度更快的了,縱然現在叫另一艘船把解毒劑送出來,也追不上『冰河號』,反倒要花時間等待。與其如此,不如先用『冰河號』帶它回去,打完針再送回來比較快……
寶琳飛快地盤算了一下,對克萊兒說:
「糟糕。這艘遊艇上沒有藥劑,前來接應的圓簡船已經出發了,無法把藥劑帶來…」
這樣吧,『冰河號』,就是前來接應我的圓筒船,從這個球面到原球面,也就是二千年後邑司世界的球面,往返只需要二個多小時,你把寵物交給我帶回去,注射完畢我再送它回來。「
親吻時被克萊兒扭轉脖頸而呈現不自然姿勢的麟一郎,依然凝固如雕像,抱著這樣一副身軀、跪坐在旁瞪視著寶琳的克萊兒,生×麗的茶褐色眼珠里滿是憂慮與疑心,寶琳同情似地看她一眼,接著又說。
「只要解了毒,不會有任何後遣症,你別擔心。」
「我擔心的是你對他的偏見……」
「沒那回事,你是一別史時代的人,我不會訛詐你的財產。你委託我,我會負責的。」
「我要隨他一道去。」、「
「這個嘛,可頭痛了,因為你不是關係人。假設已經有前史時代人前往原球面,而你
洲州跚趴晰州跚洲跚☆洲服趴玫跚州跚州伽姍州肘赧砂跚赧跚州洲跚川忖八小玫朗姍玫跚的前史時代人帶
回去是犯法的。我身為檢察長,豈有自己犯法的道理?「
「你剛才不是說要答謝救命之恩,邀請我到別墅一游嗎?」
克萊兒豁出去了。她懷疑現代醫學有能耐解除情人身上的麻庫之毒。從地方才窺見的一切,便可明白對方的高度文明水準是現代人無法相提並論的,如果不交給由對方解毒現代人根本束手無策。可是交由視黃種人為畜生的女郎處理,她怎能放心讓照法自保的情人只身前住那個對黃種人而言宛若地獄的世界呢?
經過片列的沉默。
「說的也是,我必須回報你的救命之恩。狗兒肇事是我方的責任,只是幫它解毒,根本稱不上答謝。」想到一個絕佳理由的寶琳燦爛一笑。「雖屬特例,就讓你搭乘圓筒船吧!除了邀請你到我的別墅,甚至還要招待你前往邑司首都厄伯敦的敝府一游哩!」
「謝謝你。不過,我此行的目的在於照料瀨部先生。」
恢復鎮定的克萊兒再度正式稱唿麟一郎的姓氏,語意清晰地表明心跡。
「只要帶我們到距離最近的注射地點也就是貴府別墅,便行了。」
「法恩。寇特威茲小姐,讓你乘坐圓筒船有一個附帶條件噢!」
「條件?什麼條件?」
「希望你能到厄伯敦拜謁女王陛下,因為我想招待你赴敝府一游。」
寶琳考量的理由正是這個。展開此次的休假旅行前,她去向女王陛下辭行,閒聊的時候女王曾經下令:
「從地球帶點攪物回來吧!」
「遵命。」
「儘管寶琳當場應允,其實破沒宵明確的目標,選衽斟酌該選什麼好。畢竟陛下已經收藏了許多來自數百個太陽系中數千顆行星的奇珍異寶。」
——若我將這名前史時代的美女帶回去,不知算不算得上是一項別出心裁的禮物?素來喜歡美少女的女王陛下,無疑地會對此女加倍寵愛,讓她成為貼身侍女,賜她一官半職。這樣一來,此女就會變成帝國人民的一份子,成為帝國子民後,我帶她回國一事就不算犯法了。當然,我不曉得她願不願意留在卡爾星球。
她若不想留下就作罷,反正我也是遵從陛下之命帶她回國,應該沒什麼不好吧。
第一,從這種未開化時代出發前往拜訪卡爾星球之後,不可能會想回來。加上目前正值一九六X年,距離第三次世界大戰也沒多久。假設讓她留在這號球面,恐怕不是死於。彈就是死於8熱疾……是了,只要她願意留下,那麼我想導正她對鴉俘的扭曲愛情的目的,就能順利達成了。讓她接觸邑司文化,飲用五杯靈水(蘇摩酒一,想必便能立刻明白該如何對待鴉俘吧……總之,帶她回卡爾,讓她參謁陛下,是唯一的答案…
…
對寶琳而言,克萊兒的身份比幫鴉俘解毒一事更重要。
克萊兒全然不知寶琳內心的盤算,神色如墜五里霧中般茫然:
「為什麼我必須拜謁女王陛下?」
「因為帶前史時代人回去是一種破例啊!」寶琳敷衍塞責地解釋,「別以為那樣很麻煩。就當作順道到本國星『卡爾星球』觀光嘛。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失望。卡爾可是邑司文明的中心噢!」
「那顆星球很遠嗎?」
「卡爾星球是天狼星系的第八惑星,天狼星系是一個連體太陽系。距離地球約九光年,乘坐四次元宇宙船的話,約莫花費地球時間三日左右。」
3愛的誓約
「懶部先生呢?」克萊兒軍刀直入地追問。「我正想解釋。」
「搭乘迎接的圓筒船回到別墅後,我立刻還你一個完好無缺的身體。接下來怎樣都無所謂。旅行途中若想帶它同行,」寶琳的口氣彷佛麟一郎是一件物品似的。「也悉聽尊便。」
「我們能夠一直在一起嗎?」
「只要你不處分它。鴉俘是不能離開飼主的,你必須小心謹慎,一直把它留在身邊。」
「你保證沒有人會為難我們兩個?」
「當然。處置鴉俘是飼主的特權。但陛下另當別論,不過陛下不會把這種鴉俘放在眼裡,所以只要你遵守法律飼養這名鴉俘,沒人有權為難你的。」
「既然如此,」克萊兒好像還無法完全放心,她叮矚似地說:「我們耍正大光明地舉行婚褶噢!」
「這個嘛……」寶琳遲疑了一會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不曉得屆時你的心d恩會不會改變。」
也許讀者感到有點意外。鴉俘根本不可能與白人女性結婚。其實寶琳肯定的是相當於「舌人形婚禮」這件事。
解釋這個意思之前,必須先說明邑司使用舌人形的部分習慣。女權制度確立後,男性守貞的義務受到社會的重視並形成一種風俗,昔日意謂處女的《L、gLs一詞,變成表示童貞,而且對應到男性身上的這套用法可以說由來已久(這裡所謂的童貞,是指用唇人形自慰時也應毫髮無傷一。這樣的男女關係,不,應該說在女另觀念方面,舌人形是否保有童貞,將造成懸殊的價格差異。
保證童貞的方式大致上分成二種。一是用金屬五金製成的拉鏈將雙唇縫綴在一起,再用鎖頭鎖住,把鑰匙交給訂購者;或採集訂購者的指紋製作相符的指紋鎖,別人的手指將線法開啟。基於平價實惠的理由,平民女性選購的大多偏愛拉鏈式。
但是貴族會要求附加童貞膜。童貞膜是以薄膜接合雙唇的構造,該手術是保證童貞的另一項選擇,也就是第二種方式。女權革命前,男性們將接合唇人形雙唇的膜肉稱為處女膜,革命後才應用到舌人形身上,無論如何,這點只能針對口腔不需提供攝食之用的鴉俘。至於膜肉的構造幾乎與處女膜相同,中央有一個微小的洞孔,大小僅容窺見舌尖而縫上童貞膜的舌人形,與法自行由外弄破膜肉。
原則上指甲全部都會被拔。
當然若是受到刺激,移植海綿體的PBLot:gG。(男根舌一將會q。
ot(勃起一,勢必從內側刺破那道膜。因此,膜肉完好如初的事實就代表裡面藏著還不識神體滋味的童貞舌。
把舌人形的臉拉到跟前,用雙腿擠壓、愛撫它的臉頰,讓它嗅間裨體的氣味,以分泌的愛液(H:。台)……一使它濡濕,透過種種前戲的挑逗刺激,教舌人形不得不別破膜肉,飽受流血與疼痛之苦,隨之而來的便是教導那初見天日的純真之舌一此百M嘗的技巧。這種玩賞童貞舌的方式,正是人類有史以來僅邑司貴婦有幸享受的最佳性虐樂趣之一,也可以說是女權革命前,全體女性飽受初夜折磨的一種反照。誠如後章所述(第二十九章之1),邑司貴婦也可使用一種平民禁用、稱之為鼻人形的性具。
在性快感方面,它比舌人形更接近真正陽具是其優點,但它無法提供奪取童貞的快感這點,就略遜舌人形一蓋了。
不過性喜漁色者中,也有人不喜歡將舌人形護心家具化。原因在於具備讀心功能的舌人形能在瞬間感應女性的慾望而迅速勃起,致使前戲不足,無趣乏味。
所以寧願靠女性的肉體魅力去刺激那些沒有讀心功能的傢伙,令它們興奮到自行衝破童貞膜,反而比較能帶來施虐的滿足感。像這類不見證心功能的舌人形的破瓜過程,堪稱一個愉快的享受。
寶琳之母愛德問勳爵也是性喜漁色者之一,她不會特意賦予人形讀心的功能,而是習慣不斷地追求新鮮的童貞之物,把玩過的舊品當成二手貨處匯賤資。然而像她這樣的名流貴婦,就算是拍賣的中古貨,崇拜者也會蜂擁而至搶購,價格跟附膜的新品不相上下(前述被製成白色唇人形的平民青年,因為取得舌人形而喜不自勝的正是這種拍)買品之二。
舌人形不過是自慰用的活玩具。可是那是為了提供性怏感而製造的東西,也是重視童貞與否的男性性器的替代品,因此對人形的本身會產生「男性」的印象也是理所當然。大體而言,舌人形、鼻人形、唇人形是不會讓別人看見的,如果會讓別人看見的話,通常會戴上一頂稱為『畜頭褲』的袋子面具(不過,只有面對白人同志或貴族名流時才會感覺羞恥,貴族對平民幾乎沒有所謂的羞恥感一,無非是基於它使人聯想到性,所以面對他人時需要覆蓋遮掩。倘若將這個自慰用的人形擬人化,把舌人形的童貞初祭比喻成新郎的童貞獻給新娘的新婚初夜(如今新娘處女與否,早已不是問題一,將之戲稱婚禮的背後,可以說就藏著這種擬人化的心理。順便一提,這頂畜頭褲是用金色毛線編織而成的袋子,翻折回來就似帽子一樣。這種毛線就是(女一主人的陰毛透過物質複製機增量後捻成的毛線(邑司貴族皆為金髮,屬於金色系統一。戴上它,等於將(女一土人的陰毛完全還住臉部,可以增強舌人形對(女一主人的服從效果,所以「婚禮」之後,通常會用當晚脫落的毛製成該人形專用的褲子。
寶琳自己也記得有過幾次類似的「舌人形婚復」,像這趟地球之旅,她在四次元太空艙中度過的第二俱便迫不及待地結婚了。和往常一樣,她讓舌人形刨受童貞膜被撕裂的痛楚,明知道它有請心功能,仍舊強要了一一十分鐘以上的前戲。
「……我們要正大光明的舉行婚禮噢」,被問及此話的寶琳一時語塞,婚褶一詞教她聯想到太空艙中舉行的私人儀式,只好消極卻也肯定地答道「也不是不行」。不過寶琳覺得有些歉疚,忍不住假設克萊兒的心意可能改變……
「我對麟的愛,」克萊兒誠摯地告白,「至死不渝。」
「瞧你,很久以後的事也在發誓。」寶琳的眼神透著嘲諷。「我可沒要求你履行諾言到那個時候。只是想邀你來訪罷了。」
到時候,她明白鴉俘是怎麼回事自然會回心轉意,也了解除了舌人形婚禮之外,跟鴉俘給婚這種事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之後你若希望舉行婚禮,我也不會阻止你。」
「謁見女王后……」克萊兒說到一半,
「你便自由了。」寶琳搶著接話,「你一定會覺得卡爾星球像座樂園,如果不喜歡,我就立刻送你回到二十世紀的球面。」
「還有其他條件嗎?」
「只要你答應這個條件,我就邀請你,如何?」
「我願意接受你的邀請。為了我的情人。」
克萊兒一邊擁著麟一郎一邊回答,突然話鋒一轉,「這種麻痹之毒……會影響他的聽覺神經嗎?」
「五官的感覺應該會比平時更敏銳。毒性只能令它無法動彈罷了……為何這麼問?」
克萊兒聽了,將嘴唇湊近麟一郎的耳畔,勸慰似地低聲細語。
「藺義朗(她依然無法將、Ls」oh「:念成正確的發音麟一郎。曾為此多少感到羞赧一,我們去吧!
雖然不曉得那是怎樣的地方,可是只要我們兩人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了。
儘管她批評你的膚色,不過如果這是愛情的試金石,我們就接受這場試煉吧!麟,我發誓,我會永遠愛你。就算立場改變,我們也永不分離!)
這些都是後話了;自從把麟一郎變成寵物鴉俘的麟,留它在身邊差遣使喚之後,克萊兒不時會憶起此時的誓言。偶爾,這番誓言會變成殘酷的嘲弄。儕身邑司貴族社會一員的克萊兒,在那種性風潮也就是貴婦之間流行的「性別轉換遊戲」
中,多少次曾以男人的姿態參與其間,她戴起假陽具(雖然是假的,卻有著與真陽具相同的肉質,透過神經接績,享受男性的性快感。無精幹,但能射精一,經常把麟當成唇人形,要求他侍候。當克萊兒以男人姿態與女同志(f2一交媾後,就叫在床畔侍候的麟含住她拔出來的假陽具,為第二回合的床戰儲備精力。從床上滑下雙腿的克萊兒要他端坐在自己張開的股縫之間,然後用大腿內側環扣住他的臉,迫他深入禁地,戲譫地說道:「鱗,我始終不曾達背誓言噢。這樣做,尺會使我更疼愛你哩!來吧,好好地舔,讓我的姑娘墩個夠。可不是嗎?就算立場改變,我們也永不分離。」無論虐待或是嘲弄,鱗一郎已經完全變身成一名永無止息地崇拜並戀慕女主人的鴉俘,即便如此,這樣一個身軀也曾擁有過人類的意識併兼具高人一等的男性尊嚴,當他想起飛碟內情人在耳畔傾訴的誓言之際,會有怎生的感觸?這位女飼主,也是昔日的愛人,那沉魚落雁的姿容以及嬌柔香軟的身子一如往昔,可暫為男兒身的她卻把男人的那話兒挺進自己的咽喉里,被她以男人的心態和男人的聲音譏諷嘲笑,也許仰慕的情意里夾雜了難以言喻的苦味吧!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先將場景拉回飛碟內吧。
無論如何,這番言語可以說是克萊兒以法恩。寇特威茲小姐之姿對她的情人、也就是日本留學生瀨部麟一郎所說的最後情話。當然,兩人在建立完全的飼主對家畜的情愛關係之前,也曾有過幾次交談,然而接下來,克萊兒在寶琳的別墅中對著麟一郎說話的時候(第十三章之1一,她的潛意識裡已經開始將對方視作鴉俘,因此這番女人之於男人、人類之於人類的對話,可以說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此時的克萊兒卻渾然不知。滿腔思緒儘是擔憂情人的身體,一心只想安慰鼓舞他。她燠惱地伸出柔莠拾起皮鞭,然後靜靜地站了起來。
第六章沒有廁所的世界
1更衣
麟一郎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滴落在臉下克萊兒騎馬專用的長靴上。他感激大難來時戀人依舊堅貞不移的愛情。僵硬如石的殘軀只有眼淚能夠明志。
——克萊兒,謝謝你。不傀是我未來的妻子……
克萊兒不再流淚,但是幹頭萬緒猛然溯上心頭,教她動彈不得,只能默默注視著被淚水濡濕的鞋尖。長靴的前端沾滿塵埃,麟一郎的淚水卻洗去了塵埃。
適才看見兩人擁抱接吻而移開視線的寶琳,這會兒卻以極度平靜的心情冷眼旁觀。
在邑司,用鴉俘之淚沉鞋的光景並不足奇。所有人準備騎乘之際必須配合乘畜要求一定的服裝標準,正是邑司的風俗民情;皮鞭、長靴、提袋尤其重要,騎乘馬或雙體馬必須要有騎馬鞭(就象從犀牛身上取得犀角siambok一樣,一畜人馬的巨大陽具做成),騎馬皮長靴,騎馬提袋(均由鴉俘皮革製成),騎乘天馬時,必須準備天馬鞭(由舌去勢的天馬觸舌烘乾後製成一、天馬長靴、天馬提袋(均由天馬皮革製成。後者是使用耳朵部位的軟皮一。可是,天馬皮革的特性是必須用眼淚才能維持良好的光澤。所謂的眼淚,有喜悅之淚、悔恨之淚、痛苦之淚,成分上有所差異,而對天馬皮革有效的,卻只有透過痛覺刺激淚腺所分泌的特殊物質,合有痛苦素「Dolorogen」的痛苦之淚。人類的眼淚固然可行,卻不能對人類做這種事,只好教鴉俘哭泣。
貴族的宅邸玄關飼養的靴鞋工具畜套裝組合中,與穿靴奴、捧靴奴、舔靴奴、磨靴奴齊列的洗靴奴,是不可或缺的。透過鞭打刺激其皮膚的末梢神經,隨著不斷落下的鞭數而流下淚水,才能清洗鞋面。寶琳嫌麻煩,騎完天馬後不曾費心保養,倒是德莉絲每在馬球賽結束後必定如此保養,常常叫洗靴奴跪在跟前,咻咻咻地抽鞭子,要它仔細地洗乾淨。如今看見那位身穿騎馬裝、手持皮鞭的小姐,正俯視著被腳邊鴉俘淚水濡濕的長靴,寶琳不由得跟以前朝夕相處的妹妹那看慣了的身影重曼在一起,忽然懷疑起她是否就是邑司人,適才的錯覺差點再度造訪,寶琳連忙確認她的皮鞭與長靴均非騎乘天馬的專用配備,這才消除那股疑心。總之那般光景看在眼底,絲毫沒有不自然的地方。
不知不覺間,迎接的圓筒船即將抵達。
「小姐和少爺們一起出發了。」誠如黑奴所言,除了德莉絲之外,兄弟也跟著來了,她必須起身更衣……寶琳想著,便站了起來。有著空氣的惑星大多由完美的大氣空調系統控制,以提供人類舒適的生活品質,不過四季的區別卻依循從前,被特意地保留下來。地球時值秋季,但飛碟內十分溫暖,所以寶琳僅在內衣外披上一件斗篷。克萊兒是同性,鱗一郎是鴉俘,所以並不認為自己一身輕便有何羞赧,然而在兄弟或男性面前,這種幾近赤裸的衣著並不得體。在爵府內可以命黑奴為她更衣,可在飛碟內就必須自己動手了。
她看見起身的克萊兒額頭滲著汗珠。雖然身穿夏季騎馬裝,在這間室內還是太過悶熱了。而且寶琳認為那身騎馬裝的布料組糙,寒酸極了。既是受邀的賓客,怎樣才不會在姐妹兄弟面前有失顏面,就是她身為女主人的義務了……
「克萊兒小姐,」寶琳不稱姓氏而直唿名字,「麻煩你換件衣服,這邊請。」
她言語之間帶著慣於發號施令且教人難以拒絕的語氣。寶琳走近長椅對面的牆運。不知啟動什麼按鈕,只見牆壁一應而開,出現一排衣櫃。
「不曉得這些適不適合你?來嘛,只要一會兒……每一件都可以穿噢……是嗎?喜歡這件?……對了,你也需要內衣。啊,就這套吧!這套我沒穿過,你別覺得不舒服。」
寶琳把一襲套裝、內衣、褲襪挑出來,便催促著羞澀的克萊兒將身上穿的衣物全數褪下,開始指導她如何穿著內衣。內褲、胸罩及其他內衣都看不出接縫的痕跡,每一件均能伸縮自如,緊貼著身體曲線,她從不曾在任何內衣中體驗過那種舒適的觸感。褲襪既非絹絲也非合成纖維,而更纖細透明、一貫無縫,拉到大腿上時便密密地貼合著底褲。穿起來的感覺就像什麼都沒穿一樣。對不知褲襪是什麼東西的妙齡女郎而言,簡直是一雙夢幻之襪。
寶琳脫下披肩,身上僅剩一件狀似連身衣褲的奇特內衣,她也跟著克萊兒穿起褲襪。
這個時候,寶琳留意到克萊兒的腳趾頭五趾都留有趾甲,卻不發一語。
本為自己裸身一事感到羞赧的克萊兒,在穿上內衣套上襪子之後,膽子漸漸大了起來,開始對這套疑似年輕女性的服飾感到好奇。
眼前的套裝跟以往見過的淑女裝不同,勉強形容的話,只能說那就像襯衫、外套、窄身長褲的三件式組合吧?質地是前所末聞的奇特織物,跟內衣一樣會散發出七彩的幻光,至於布料的顏色,襯衫是白色的,外套與長褲都是以茶褐色為主調的條紋布。同樣地完全無縫,縫工以布料本身的伸縮力取代了以往的拉鏈、鈕扣、腰帶。
寶琳穿上粉色的針織外套和一條藏青色的長褲,望著著裝完畢的克萊兒道:
「唉呀,比我想像中還要合適呢!」
她連聲讚嘆,指著衣櫃旁邊的穿衣鏡。克萊兒循指望去,不知其中有什麼裝置,起先穿衣鏡從正面映出她的身影,接著竟繞著克萊兒身子轉圈似地,分別從旁邊、背面再旁邊映出她的鏡像。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美。由於此刻對新衣裳的興趣,教她暫時忘了麟一郎的事。
寶琳拿出一雙鞋。是一雙半高的無帶包鞋。不知名的皮革宛若橡皮般彈性伸縮,非常地輕。雖然有點緊,倒也不是穿不下。寶琳笑道:
「請你忍耐一下……總比那雙長靴好吧?」
鞋墊的彈性極佳。克萊兒沒有絲毫的不安,只是覺得穿起來的感覺很舒服,其實她腳底踩的正是活生生的晶墊(第九章之二一)。
寶琳親切不生分的態度讓克萊兒突然感到放鬆,適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消逝後,再也忍禁不住的尿意教她想探問廁所在哪裡。
「對不起,請問洗手間…:、」
「洗手間?」寶琳有點不知所措,但看見克萊兒忸怩的模樣好像就明白了。
可是寶琳卻說了奇怪的話:「嗅,想摸腳啊,這邊請。」(第七章之4)
一聲短音的口哨響起,這回側面的牆壁卻是在低處分開,裡面有個赤裸的畸形侏儒。
2三色攝食連鎖系統
在這裡,就針對邑司的排泄文化概略地敘述一下吧!對二十世紀的讀者來說,
從黑奴專用的真空便管(vacuumsewer)開始說明再觸及白人的排泄
方式,也許比較容易進入狀況。
真空便管,誠如其名,就是結合真空吸塵器與水洗廁所下水道的功能,利用真空壓力吸取排泄物,集中送至便管,由於全程不用水,糞尿不經水分稀釋直接在管內流通的特點與下水道相異。
黑奴住宅內的每一室以及白人住宅內的黑奴房間都鋪設這種便管的支管,捆管分岐而出,採用彈性伸縮的特殊橡皮管,可運至椅後或寢床側板,末端接上蛇頭器裝置。蛇頹器比橡皮管略組,狀似眼鏡毒蛇的頭,所以稱為蛇頭器「。這是黑奴的便器。所以沒有所謂廁所這種特殊的場所。儘管身處二十世紀,歐美的新興住宅區也沒有特別規劃廁所,裝在浴室內的便器款式不斷推陳出新;二千年後則是進步到裝設在每一間居室的方便位置,如此一來,不必去廁所,也不必在工作時候為了排泄而離座。沒有臭味,不會弄濕,連紙都不需要,前史時代人對便器的骯髒印象完全不復存在。這是真空便器,倘若以衛生、便利的廁所設備是文明進步之象徵為題,那麼運彼蔑視為半人類的黑奴都過著比一一十世紀人更文明的生活哩!然而我們不能遺漏事情的反面。真空便管的蛇頭器並無法接受固體,因此使用者必須排泄軟便。黑奴的食物——一如後述,主要透過配給管配給——裡面經常內含緩瀉劑。由於黑奴飲食上的自由受到限制,才能享受排泄上的便利,與其說這個目的是為了黑奴,不如說是不讓他們的主子白人有任何不愉快的骯髒感。
至於白人,排泄物處理方式的基礎,在真空便管的設備上與黑奴是相同的,不過在實質性、附屬品及其客觀的意義方面卻存在著無法比較的迥異。
先來解釋蛇頭器吧!白人住宅、運輸車輛、集會場所等和任何人類居住的地方,在牆壁一隅都必須規劃小壁櫥。這個小壁櫥狹窄低矮,容積只有狗屋大小,稱為SC,可以說是二十世紀人的WC賜給邑司的靈感。
如此狹小的空間當然無法證人進去排泄,而且也不是這個目的,其實SC是指不凈畜(Lavator、一詞的其中之一,稱之為肉便器(* )(廁畜)的活體家具的定點位置。SC就是「廁畜的壁櫥」
之意,Setten『scloset「廁畜房」的簡稱。
「Lavator」一詞,明顯是來自以前水洗廁所的Lavatory單字。相對的,意指廁畜的setteen至今仍無定論。人們普遍相信語源的說法是:『武藏,乾的奸:這是
褒獎你的,暍吧:『』賜唾的方武還真怪咧。『德莉絲的喃喃自語教克萊兒打了一個冷顫,不過她並沒有
特別的質疑。
武藏歡喜似地抬頭望上,接著莞爾一笑,眼眶發黑,死相敗露。它雙手捧起克萊兒的指尖,開始啜飲『聖
唾『。她感覺小小的舌尖在指頭上輕微地摩娑著,然後不知對誰發疑問
『怎樣才能救它?』
『止血後再給它畜人藥,就能保住一命。』德莉絲答道,
『?那樣根本是浪費時間。』
『用藥止血後,大部份表現都比先前差。』賽西爾解釋著,
『那種小鬥士沒有飼養的價值吧?就算受傷也不必送到矮人醫院救治。任它自行痊癒或自然死去。』
『可是接受治療就會痊癒吧。』
『如果你不忍心看它承受無謂的痛苦,就賜它安樂死吧。』
『對,就是啊。』克萊兒含煳地說。
她必須假裝作記憶已經恢復到某種程度。沒想到卻招來不耐煩的質
『要殺它嗎?看樣子是好不了。』德莉絲說。
『反正它已經是克萊兒的矮人了,必須尊重她的意思。』賽西爾說。
『索性教它表演切腹自殺吧。』威廉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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