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最是鳳凰鎮一等一的風流之地。晚剛剛降臨,此時樓前已經燈火通明,披紅掛綠。台階門首前不時有伸探腦,朝里觀望。門旁貼一付對聯,字體遒勁有力,左邊寫的卻是笑迎天下風流客,右首卻是花開萬朵任君摘。門懸掛著天香樓的金字招牌。漆紅的大門前,四個塗脂抹粉、穿紅帶綠的姑娘分例左右,笑臉相迎。不時有各爺們徘徊進入。老鴇兒馮在一樓大廳里正忙的象只無的蒼蠅,一會喊高大爺您老等會樓,我給您個姑娘攙著點。一會代小喜子扶劉老爺一把,下樓小心腳下,別傷著您老的金。哎……哎我的娘哎,小喜子你真是豬腦,扶也不會扶,你娘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笨東西。小喜子是個十二、三的孩子,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來,劉老爺我來攙著您老家。劉老爺也是個常客,雖然瘸了一條,下樓倒還靈便。還沒等馮扶,就下來了。小喜子你下來,你下來,馮笑著向他招手。小喜子茫著剛下來,馮的手閃了過去,擰住了他的耳朵。小喜子痛的淚在眼裡直打轉,去,給大爺們倒去。小喜子含著淚去了,馮對劉老爺說您看、您看一個省心的也沒有,一個省心的也沒有。劉老爺大概今天與他的老嬌紅玩的頗為盡興,對馮的話不感興趣,他還陶醉在自己的風流帳里,自顧自腐著走了。馮的臉立即拉了下來,以表她對劉老爺不滿,這時有客進來,馮隨既又把她的笑掛到了臉,不停招唿著新到的客。

我朝天香樓走去,門前站著的四位姑娘,遠遠的看到了我。陳少爺、陳少爺!她們高門大嗓,一個個如同撲著翅膀的鳥兒向我飛來。我想不起她們誰是誰,天香樓的姑娘名字起的一個比一個兒俗。不是紅就是翠,都是那個馮老子起的名兒。我伸手在一胖姑娘的臉擰了一把,是不是想我陳少爺了?趕明少爺我抬頂橋子,把你抬走,跟少爺我過幾天好子。胖姑娘笑著說,喲,陳少爺,我可進不得你家這富貴門,除非我燒了八輩子的高香,我看你還是來我們天香樓吧,我天天伺候您!一個瘦點的姑娘說,桃,你看你這段,你再看看陳少爺這板兒,當心了陳少爺!幾個姑娘笑的前仰後合。胖姑娘一點也不示弱,陳少爺我看還是秋月兒比較適合您的胃,她可是如狼似虎,吃不吐骨!我伸手摟過那瘦姑娘,向她張牙舞爪,眥了眥我的牙齒。她們笑的更是花枝顫。

馮看到了我,一張臉笑的如同秋天裂開的石榴。陳少爺這麼多天,不來了!怎麼今個動了雅興?

「不歡迎我,馮?」

哪能哪,哪能哪?您是有錢的主兒,可今天我們的紅牌-——柳姑娘今晚已經名花兒有主了,陳少爺您還是明天再來吧。

什麼意思,馮?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柳姑娘本少爺包下了,就是我不來,也不會讓她再拋露面。

可,可是我們天香樓還沒有收到您下的定金,陳少爺!多少錢說個價,以後我包了她,馮見我是動了真。一張橘皮老臉堆滿了笑,小心著說。陳少爺您看今天您就將就一下,明天,明天我一定讓柳姑娘待候您。今天面的那位爺也不是吃素的主。

馮一說這話,倒提起了我的興趣。我指指樓輕聲說,馮那位爺是誰啊?

馮見我風兒轉了向,輕聲說道是咱們鳳凰鎮的劉大少爺。噢……原來是劉少爺。我的臉立時變了,手掄過去就是一把掌。啪……一聲脆響,大廳里所有都驚訝地望著我們這邊,門的四個姑娘也伸向大廳里探望。他們一定不會忘記,馮捂著她那張老臉,滿臉驚恐的表。立時有幾個年輕粗壯、長相兇惡的漢子向我圍過來。我知道馮不是個好惹的主,她在鳳凰鎮能立腳多年,如果沒有在背後為她撐腰杆,她也開不了這天香樓。可今天這老邦子竟欺到本少爺來了,我怎能容她。一個黑如鐵塔的壯漢抓住了我的手,我掙扎了幾下,手火辣辣的一陣痛。嘿小子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敢在天香樓鬧事?他兇狠的眼光直盯著我。二鐵別動手,別動手快放了陳少爺!那個黑如鐵塔的漢子,滿面狐疑的望著馮,鬆開了手。陳少爺都是老的不是,您老,大不記小過。馮臉呈著笑,向我不迭聲地說自已錢了心,這老邦子絮叨個沒完沒了。不就是錢嗎!去,告訴那姓劉的,無論他出什麼價包柳姑娘一晚。我---陳少爺都要多出他一百個大洋,我掏出一張銀票,在桌子——

心都被姓劉的那個王八,給破壞了,還有那個馮老邦子,真他娘的不是東西。我如同黑里的遊魂,游游,哼了一段《小寡墳》,又唱了幾句「我手執鋼鞭將你打」。我才進了陳家大院,哪兒也不願去了,索回房休息。剛走到門前,里唱小寡唱的我乾燥,虛火,乾得歷害。恰好綠玉兒那丫從門前經過。

「綠玉,給少爺倒杯茶去,少爺了!」

「少爺,你這麼大了,你自己不會去啊?」綠玉小丫不知吃錯了什麼,竟然如此頂撞我。我的臉突然在這一刻拉了下來,她剛轉要走。我一個箭步攔住她的去路。向她道:

去,給少爺掌燈,倒茶,否則別怪少爺我對你不客!

綠玉被我嚇了一跳,再不敢頂撞。聲音輕顫道:少……少爺,您幹嗎呀!我這……這就去給你點燈,倒茶。

我推門進屋側躺在,綠玉不一會點了大紅蠟燭,倒了一壺茶。低垂手站在一旁,眼裡浸著淚花,大兒也不敢出。

望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兒,我和緩了一些道:綠玉,別哭了,別哭了,你看你這麼大姑娘,少爺給你開幾句玩笑,你就這樣了!

綠玉泣出聲道:你那是開玩笑嗎?燭光之下,側而立的綠玉,穿著一單薄的淺紅衣衫,勾勒出鼓繃的部。唇的在燈光下散出和的淡紅,似乎點了淺淺的胭脂。

我和聲向她道:綠玉別哭了,少爺錯了,以後不對你發脾了,來給少爺倒杯茶!

她揉著眼睛,端起紫紅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來。淡淡的清香,在房內漫溢開來。

「綠玉,少爺我今天走了許多路,實在是累的不願動了,你給我端一下吧!」

「好!好!誰你是闊家少爺哪!生來就是讓待候的。我們做下的,就是天生只有待候的命。」說罷,她端了茶走到前,雙手遞了過來。

我坐起來接茶在手,喝了幾,那清爽的茶香,讓我渾通暢,驅去了今天所有的不快。

向她道:「綠玉,來,給少爺捶捶,少爺的都快不是了,木的像段木樁子!

綠玉不知該如何是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顯然我的話讓她左右為難了。

」少爺,天晚了,我要回去了,老爺和奶奶們知道了,要罵的。「她低聲道。

我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伸手將她拉在沿道:怎麼會哪!我是誰啊?少爺,懂嗎?

她才出了,無可奈何嘆道:就我命苦。

我躺在靠墊,將伸到了她懷中。她用拳給我輕輕捶動。我陶醉在她的捶動中,著眼,從她的耳垂,滑落到她的部。

鼓起的部,仿佛聳起的墳包。她凸凹有致的的線條,勾動了我起的望。我手的指節不由自主的彈動——

」綠玉,你來我們家也好幾年了吧!「

」少爺,那還用說,我在這裡都做四年了。「

」你看我們陳家都把你養一個漂亮大姑娘了,你該怎麼感謝我們陳家?「

我們正說話間,燈火忽然滅了,頓時房內一片黑暗。

綠玉推開我的說道:這燈怎麼滅了,我來時拿的分明是長截的大紅喜燭啊!少爺,我去點。

我卻突然間將她摟在懷中,輕聲說道:不用點了,你陪少爺說會話兒。

綠玉驚得一顫急道:少爺,你放手,被奶奶們瞧見,我就沒有命了!邊說邊用手掰我手指。

我」哎喲「一聲,鬆了手,了出來。

」少爺,我,我,我弄痛你了,我不是故意的。「綠玉嚇得不知所措向我輕聲道。

」綠玉,你是不想把少爺的手指給掰斷啊?「

」我……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少爺「她的聲音發了顫,快要哭出來了。

我向她道:你把燈燭點,讓我看看我的手指斷了沒有。

此時她順地如同一隻小貓,點了燈,滿面慌恐地走了過來。

我哭喪著臉,伸手向她道:你摸摸我的食指,是不是已經斷了。她握住我的手,輕輕晃動我的食指。

我躺在哼哼唧唧,她嚇得臉兒煞白,坐在邊再不敢動半步。

魚兒已經鉤,是收網的時候了。我突然間坐起又將她摟住,她再不敢抗。

只是驚聲道:少爺,你的手指!她地回見我滿面壞笑,才知自己當。

」少爺,你騙,少爺你騙!「但卻不敢再掰我手指。任我摟在懷中,一張俏臉,紅彤彤的。低聲道:少爺我怕!

我摟著她,在她耳邊道:你怕什麼呀?怕我?

她低輕聲道:我怕奶奶們知道,她們會把我趕出陳家的。

我伸出食指托起她俏麗的臉來道:有我哪,看她們哪個敢。

她瓜子臉兒還掛著幾團尚沒有褪凈的毛絨,白裡透紅的肌膚在燈火下,光潔而透明。驚恐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的不安。長長的睫毛,撲閃著黑亮的眼睛,她好像害羞似不敢視我,便瞌了眼睛。我再也無法遏制自己勃起的望。

我的鳥兒似的啄著她的臉,她羞怯地在我的懷抱里不停躲閃。我摟定她,雙如同兩藤蔓緾住了她。我正手腳並用在她探索著每一絲快樂。

她羞怯的眼突然睜開了,望著我柔柔道:少爺,怪羞的,吹熄燈吧!

我滿臉壞笑道:吹什麼燈,綠玉,讓少爺瞧清楚,看你是不是一條美女蛇變的。

她滿面嬌羞道:少爺,你才是什麼變的哪?

我咬著她的耳垂道:少爺告訴你,少爺是什麼變的。

」少爺你說你是什麼變的「,她眼中閃著好奇的光。

」少爺哪!「我邊說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她鼓起的苞,手指在她的蓓蕾輕輕划過。她的軀微微顫動,臉的紅在燭光下,散出的光彩。她睜眼望著我突然道:我知道少爺是什麼變的了!

」少爺是什麼變的!「

」少爺是鬼變得。「

說罷,手掩在角,輕輕吃笑。

房間裡,燈火下,不知不覺中瀰漫了一種快樂。這份發自內心的快樂,沖淡了所有的陌生與緊張。在輕鬆與快樂之中,漸漸滋生了一份爬起的望。如同風起的,一襲過,又是一個湧來。

」少爺,是鬼!綠玉你這個小丫,少爺現在就告訴你什麼是鬼!「我嘟囔著,手在她苞,一陣兒找不著路似的走。在我的撫摸下,她的唿吸急促而短暫,脯劇烈起伏,臉更是赤紅如火。灼的雙臂,貪婪而急迫地將我擁進她的膛——

瀰漫全的火,已經將她吞沒,她眉兒微蹙,她抖動的唇,發出輕微的。我卻如同大海的舵手,駕馭著望之船,在風中繞過重重阻礙穿行。漸漸她微蹙的眉舒展了,臉滲出灼的汗珠。

在一陣無法抵禦的快樂傳來之際,我緊緊摟住她纖腰,聽到她的一聲,我便如一隻被擊中的鳥兒,從高空中墜落在她潔白的膛。她柔弱的嬌軀,在我下微微顫抖。雙目緊閉,仿佛陶醉了……

一的歡娛,極度的疲憊,綠玉是什麼時候從我房裡熘出去的我已經不知道了。我從爬起的時候天已經接近正午,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中,還沒有喝幾。

小四兒突然慌張跑過來,關房門道:少爺,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大聲小的,你這狗才就不能好好說。

柳姑娘死了,柳姑娘弔死了。

」什麼,死了?「

我吃了一驚,手裡的茶杯沒有端穩,撒了我一。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我喃喃自語。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婊子嗎?死了就死了,有的是?有什麼可想不開的!說真的少爺,只是有點可惜了,那臉蛋,一掐一兒,我還沒有來的及摸她一把。想想以前我還對她真動了心,沒想我真他命苦,我還沒有和她做回露鴛鴦,她那麼快就投胎轉嫁給土地爺去做小老婆了——一定是去做小了,長的那麼漂亮。想想恐怕閻王爺也不會放過她。

他自言自語個不停,放你娘的,你給我閉你的臭。小四兒見我突然鬧怒,忙不言語了。過了片刻,我恢復了平靜。四兒不解地望著我,我兇狠的模樣,讓他不知所措,委屈地低著不說話了。

四兒你給少爺說說,一個怎麼說死,就死了哪?昨天還活生生的!

少爺,您為她傷心了?四兒仿佛不認識我似的,望著我。

我——怎麼會?我說的話兒變得如綿無力。我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倔強。寧願死也不願接受我的侮辱。

四兒你在外面聽別是怎麼說?少爺,她的死已經傳開了。

有的說她心高傲,在青樓名振一時,可到現在也沒有一個肯為她贖,定是她一時想不開才尋了短。還有說是她唯一的親——她爹得了治不好的症兒,個月撇下她走了。她活的沒有了親故,孤獨的活著,沒有了希望。

對了少爺,怎麼會有說是少爺您逼的柳姑娘沒了活路。我當時就把他打扒下了,真他娘的放,竟敢汙衊我家少爺。

什麼?我,逼她,四兒,你信嗎?

不信,打死我也不信,少爺!你怎麼會做那種事兒哪?我苦笑著說,我,昨天是去過天香樓,不過我只是和她開個玩笑。她不可能因為一個玩笑,就去尋短見的。

少爺昨天你去天香樓怎麼也不帶我?四兒嘟囊著。我全沒有理他,轉從桌子下箱子裡,拿出一包大洋,從中抓出一把大洋,碼在桌。四兒,少爺想讓你辦件事,這些錢你代我轉給馮,今天一定要辦妥當,而且這事不能讓我娘知道。

少爺什麼事,你還不放心我嗎?這些錢你給馮,就說是我的一點小意思,另外你告訴她一定要厚葬柳姑娘。囑咐馮一聲,如果她敢欺騙我,少爺我就平了她的天香樓,四兒驚地張大巴,半天沒有合攏。

四兒把事辦的妥妥噹噹,一回來就給我說他到天香樓的形。他說天香樓的生意有些冷清,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在他進去的那當兒,馮耷拉著臉,看去就像她死了娘一樣。四兒走到她面前,她才看到四兒,這些天四兒沒有去過天香樓,這老東西就有些不認的了。

」對了,她——就認錢,錢才是她的老熟,我不是。「四兒說道。

」我把她拉到天香樓的後院,我給她說我是陳少爺的跟班,有事需要和她單獨說一下。這老邦子眼裡一亮,就象火一樣一閃就不見了。開始那老東西,凈說一些不三不四的話,還說她天香樓的紅牌——柳姑娘死的冤屈,還說你們家少爺凈做賤,我壓著火,心想我不能壞了少爺的事。要是往,我才她的不尿她,說我少爺的壞話,我早把她打的滿地找牙了!「四兒有些為我憤憤不平。

你真是長進了!我誇了他一句。四兒笑了,他舔了舔唇,喝了,接著給我講他到天香樓的事。」我說馮,這是我們少爺讓我給你的。她的,那沉甸甸的一把大洋,我還沒有遞過去,就被她搶去了。「

她根本就不像個五十多的老邦子,手跟個健壯的小伙子一樣有力。一拿到錢,她的臉也不哭喪了,她說你家少爺真是個好家的少爺,心地好,知道心痛柳姑娘。別的那些個全是沒有心肺的王八,柳姑娘活著的時候,好的跟一個似的,柳姑娘一去,他們就像無食的鳥,飛得連個影都不見了。我無心聽她給我扯這些全是扯蛋的假慈悲。我說馮我就不聽你扯了,我還要給我家少爺回話兒。她才收了她起她的廢話。我代了她厚葬柳姑娘事,還告訴她不讓她外傳柳姑娘的死因,否則這事兒就和她沒完。老東西一邊數錢,一邊啄米似的答應了——我和誰過不去也不和錢過不去,你家少爺真是佛祖轉世的好心腸。

四兒罵道她娘的,我家少爺有錢就是佛祖;少爺沒錢就是惡少!這老娘們凈他娘的瞎扯。聽了他這幾句罵的話,我心中一陣暢快。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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