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版:zlyl
字數:68161字
TXT包: 俠客風塵錄(1-6).rar (66.14 KB) 俠客風塵錄(1-6).rar (66.14 KB)
下載次數: 119
(1)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中午時分天上飄起了雪花,整整下了一個半時辰。
空曠的野外有一個瓦窯,時時傳來吆喝的聲音。瓦窯中燒瓦匠進進出出,一個三十多歲,身穿半截棉襖的魁梧漢子從窯里鑽來,指點著叫嚷了一通,然後四周巡視著走到不遠處,從懷裡拿出酒葫蘆,擰開蓋喝了一口,抬頭看著天,嘴裡罵道:「娘的,剛剛暖和兩天,說變就變」。
幾口酒下肚,漢子有點興奮,口裡哼哼起來:「哥哥想妹想到黑,黑夜裡來到妹床頭……」,漢子唱著唱著忽然停住,微微眯著眼向遠處看去。
一個白影在遠處晃動,在飄著雪的荒野里有點難以分辨。白影越來越近,漢子看清了,那是一個女人。他心中一動,收起酒葫蘆向人影跑過去。女人停住腳步,用警惕的眼光看著漢子。漢子跑到近前,看清了女人的面目,女人頭髮和眉毛上都粘了不少雪花,額頭和眼前飄下幾縷凌亂的頭髮,臉頰和嘴唇缺少血色,一雙眸子卻有著遮不住的秀麗。最讓漢子奇怪的是,這女人在如此冷的天氣里竟只穿了一身薄衣,衣衫上還有斑斑血跡!帶血的薄衣裹著凹凸有致的身軀,修長的雙腿,胸前拱起的兩座峰巒讓漢子心中直發癢。
漢子始終眯著眼睛,眼睛眯成一條縫,女人看不出他的眼神,兩人相對片刻,漢子說道:「姑娘,這大冷的天你怎麼就穿這麼點,來,披上我的棉襖」,漢子說著脫下身上的棉襖走到女人身邊,女人側身退了一步,仍盯著漢子不說話。
漢子面帶笑容道:「姑娘,我不是壞人,我叫牛貴,就在那個瓦窯幹活。你先把棉襖穿上,看你臉凍得煞白」。女人看著牛貴,開口說道:「多謝大哥,我,我……想……要點吃的」,女人有些無力的聲音微微顫抖。
「哦」,牛貴明白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道:「姑娘,這裡太冷,你先到那邊去避避風,我給你取點吃的,你先披上棉襖」。
女人朝瓦窯的方向看了一眼,點點頭,接過棉襖向一旁跑去,藏到一個土坡後面。她的步子有些踉蹌,牛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知道這女人定有干係在身,說不定還是命案,若不是餓得實在抗不住了,她大概不會向這邊跑。如今她知道能討到東西吃,便又想著躲開人了。
牛貴走回去吆喝了幾聲,拿了東西後來到土坡後,女人正蹲在地上,披著棉襖抱住雙臂,見牛貴來了馬上站起身。牛貴來到女人面前沉下臉,問道:「姑娘,你是什麼人?你身上的血跡是怎麼來的」。
女人有些慌張,「我……遇到了強盜……」
牛貴道:「那我們去報官吧」
女人慌忙道:「啊不……不用了」,女人眼光不安地跳動,片刻後落在牛貴身上,好像在搜尋什麼。
牛貴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嘿嘿笑了兩聲。他心裡完全踏實了,這女人害怕報官,必定是犯了案,自己可以放心地占有她了。
「嘿嘿,小娘子,我知道你犯了案子,我不報官,也可以給你吃的,這是一包干炸肉丸,中午才炸的,香著呢。不過你得順從了我」,牛貴換了一副嘴臉,伸出大手向女人胸前抓去。
女人向旁一閃,躲過牛貴的大手,眼中露出憤怒。牛貴見女人身形靈活,知道不好輕易對付,當即從身後抄出一捆麻繩,將布包揣入懷中,縱身猛地撲向女人。女人身形一錯,抬手推開牛貴的胳膊,向前跨了一步,朝牛貴的懷裡一探,將布包從牛貴的懷裡掏了出來,隨即疾步向旁跑去。牛貴一怔,他原以為仗著自己一身的功夫和力氣,對付這個餓得打晃的弱女子肯定不會有問題,沒想到這女人身手竟這麼好。
女人在一旁打開布包,正要抓起一把丸子往口裡塞。她太餓了,一心只顧快點填充飢腸,卻沒注意牛貴的拳頭已打將過來。「啪」的一下,一包肉丸子被打得飛上了天,四散掉在周圍。
女人忙抬起一掌向牛貴打去,牛貴不敢怠慢,伸手去抓女人的手臂,女人虛晃一下,手臂一轉,一拳打在牛貴胸口,牛貴眼睜睜地看著拳頭打在自己胸前無法躲開,頓覺胸口一麻。他知道女人用的是打穴的手法,但是可能因為餓得中氣不足,沒運足內力,否則他恐怕當時就要癱在地上了。
牛貴在地上滾了幾滾,起身向坡上跑去。女人沒有理會牛貴,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肉丸,帶著雪和泥就往嘴裡塞。牛貴跑上土坡,朝著瓦窯的方向用力揮手。
先前瓦窯那邊有人早看見他們了,但都老老實實幹活,不敢來湊熱鬧,眼神卻時不時地向土坡這邊熘,現見到牛貴揮手,立刻有一群人跑了過來。
肉丸雖然不少,但每個肉丸都非常小,四處散了一地,陷在雪中。女人連跪帶爬在雪泥中扒找食物。沒等她吃多少肉丸,牛貴不知何時到了她身邊,一腳踢在她的腰側,踢得她在地上滾了兩滾。
牛貴大喊:「這娘們兒身上有命案,咱們拿住她送給官府。大家小心,這娘們兒厲害得很」。
女人站起身,拳腳並用,嬌弱的身軀在幾個彪形大漢中閃轉,將幾個壯漢打得連滾帶爬。這時已經有十多個燒瓦匠跑到近前,卻只有三四個人擁上前幫忙,其餘人站在當地沒有動。轉眼間牛貴眼角靠近太陽穴的部位被打了一拳,疼得他哇哇直叫,眼冒金星。眼看女人又逼過來,牛貴見勢不妙,扭頭就跑,邊跑邊叫道:「扯」。幾個壯漢見狀也跟著向回跑,不料女人卻突然一個趔趄,一下撲在地上。牛貴心中一動,當即停下腳步盯著女人。女人用臂肘撐住地,吃力地抬起頭,張開嘴嬌喘吁吁。原來她飢勞交迫,剛才又使出全身的力氣和幾個壯漢搏鬥,已經頭昏眼花,立足不穩了。
牛貴喊道:「按住她」,回身猛地撲向地上的女人。幾個壯漢也回頭撲過來,將女人死死地按在地上。「那邊有繩子,把她捆起來」,牛貴叫道。
女人拚命掙扎,怎奈她渾身無力,徒勞的掙扎顯得那麼軟弱無助。她的雙臂被扭到身後,雙腿也被牢牢抓住,繩子在她的身上和手臂上飛快地纏繞、收緊、打結,然後將她的雙手捆住吊在背後,最後一道繩索從胸前乳下勒過,繩頭固定在身後。牛貴還不放心,又將女人雙腿並住捆在一起,就這樣幾個壯漢七手八腳將女人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待捆縛妥當,牛貴拎住女人身後的繩索將她提了起來,然後抓住女人的頭髮,湊近她的臉罵道:「臭娘們,還真他媽的厲害,看我怎麼收拾你。」
女人低下頭,閉著眼睛,不再掙扎,她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她的嘴還在輕微地動著,動兩下吞咽一次口水,好像在咀嚼嘴裡殘留的食物。
牛貴轉頭對坡上圍觀的人叫道:「看什麼看,回去幹活去,我讓你們過來不是看熱鬧的」,說完又對身邊幫忙的幾個人說道:「你們回去吧,我這就去帶她見官,你們放心,回頭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眾人不敢多說,都陸續回到瓦窯。牛貴拾起地上的棉襖,挾起女人飛快地走了起來。隨著牛貴的顛簸,女人胸前被繩索托得更顯突起的兩座峰巒不住地顫動,牛貴咽了口唾沫,用另一隻手逮住女人胸前挺立顫動的兩座峰巒揉握起來,邊揉捏邊說:「哈哈,小娘子,待會兒咱們好好快活一把,然後我再把你送給官府討賞銀。哎,我也不想這樣,是你太厲害了,我不能留你」。
女人緊閉著眼睛,隨著牛貴大手在胸前的揉搓,女人眉頭微微皺起,好像在忍受著什麼。
牛貴正跑著,一輛馬車迎面跑過來,待相距不倒兩丈之際,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車內探出一個中年人的頭。
「牛貴,你這是去哪?這女子是誰?」,車上的中年人問道。
「喲,是李老爺,這麼巧,您這是去哪兒啊」,牛貴一臉堆笑跑到馬車旁,「這女人八成是個逃犯,我正要拿她去見官府」。牛貴將女人放在身前,說話時大手還拿著女人的一隻乳房習慣性地揉著。
中年人沒有回答牛貴的話,又道:「去官府?哼哼,恐怕是去快活吧」
牛貴笑著直點頭,「嘿嘿,李老爺,您說得沒錯,反正……我估計這女人罪不輕,我就……」
中年人盯著女人看了半天道:「這女人長得可不錯啊」。
牛貴一怔,正在擺弄女人乳房的手僵住,瞬間後將手從女人胸前拿開,臉上笑開了花,道:「李老爺若是看中了這女人就拿去,只不過……」。
中年人回頭從車裡拿了一個包袱遞出來,好像很沉重的樣子,道:「這些你拿去吧」。
牛貴忙上前一隻手接過包袱,另一隻手輕輕一托,將五花大綁的女人擱上馬車,然後從包袱里掏出一錠大銀子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包袱,點頭哈腰道:「李老爺,您客氣了,這麼多……嘿嘿」
中年人道:「不多,日後我可能還要麻煩你呢」
牛貴道:「您這是哪裡話,沒有您就沒有我牛貴,有事儘管吩咐,我定會為老爺效犬馬之勞」
「阿財,我們走」,中年人說著將女人抱進車蓬內,趕車的人一甩鞭子,馬車響著鈴鐺走開。牛貴忽然想起什麼,喊道:「李老爺,你可要注意,這女人可厲害著呢,李老爺,你現在可不能給她鬆綁,李老爺,你可要多加小心」
「哦,是嗎,我知道了」,車內傳來中年人的聲音。
牛貴停下腳步,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拍了拍手中的大包銀子,又抬起手看了看,在眼前空抓了兩下,好像在回味剛才擺弄女人胸前乳峰的美妙感覺。他剛才還想告訴李老爺這女人連自己都對付不了,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怕這樣顯得他太沒用,李老爺以後不會重用他,反正他已經告訴李老爺那女人厲害,出了事自己也不負責。
寬敞的車蓬內有些昏暗,除了中年人,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半大男孩,被捆得無法動彈的女人躺在兩人中間柔軟的褥子上。男孩盯著女人,眼光時不時地在女人凸起胸前遊蕩。中年人伸手拍了男孩腦袋一下,道:「快拿被子給她蓋上,沒看她臉都凍白了嗎?」。
男孩慌忙從身下拿起一張被子蓋在女人身上,女人睜開眼睛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中年人,無力地說道:「你要怎樣?要拿我送官嗎」
中年人道:「我若拿你送官就不會花三百兩銀子了,不過……」,中年人沉吟了一下,「你要說清楚,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我,想吃東西」,女人有氣無力地說。
中年人道:「奪兒,快把你的肉餅拿出來」
男孩從旁邊拎來一個小籃子,拿出幾張竹片包夾的肉餅和雞蛋,抬頭看著中年人。中年人沉吟了一下道:「奪兒,你喂她吃吧」
男孩看看女人,猶豫了一下,拿起餅便要送到女人嘴邊,中年人道:「先把她頭扶起來。」
男孩「哦」了一聲,擦了擦手,將女人扶坐起來,靠在車蓬後壁,然後又拿起肉餅放在她嘴邊。女人頭向前一探,張大了嘴就是一口。
很快一個肉餅就吃完了,男孩又拿了一個來喂。中年人在一旁看著,問道:「姑娘,慢點吃,你是不是餓了很長時間了」
女人只顧吃餅,沒有回答,一會兒的功夫就吃了三張肉餅。男孩還要從籃子裡拿,中年人道:「奪兒,行了,不能吃太多」
女人咀嚼著嘴裡的食物,看了中年人一眼,又看了看籃子裡的餅,好像仍然很飢餓的樣子,如果不是她被捆得無法動彈,恐怕就要自己去籃子裡搶東西吃了。
中年人道:「姑娘,不是我不想讓你吃。如果餓了很長時間,第一頓是不能吃得太多的,先喝口水吧」
男孩聞言從車蓬角落的褥子裡拿出了一個皮袋,打開蓋子,皮袋裡冒出熱氣。
男孩將皮袋口送到女人嘴邊,女人喝了一口熱水,頓覺渾身暖和了不少。
「姑娘,你是什麼人?家在哪裡?如何稱唿?」,中年人問道。
女人閉上眼睛,片刻後說道:「我家在南方,到這裡來探親,結果遇上了強盜。我叫……曲秀英」,聲音平緩了許多,雖然仍十分低沉,但似乎多了些氣力。
中年人沒有再問,拿起棉被蓋在曲秀英身上。曲秀英靠著蓬後壁,感到異常的溫暖和安靜,多日來饑寒勞累的身體一下子放鬆下來,竟很快昏昏沉沉地睡去。
忽然,外面的馬一聲嘶鳴,緊接著中年人和男孩不由得身體一歪,馬車猛然間竄了出去,瘋狂地飛奔起來。車內顛簸不止,中年人抓住旁邊的橫木喊道:「阿財,怎麼回事?」
「老爺,馬……驚了」
「你怎麼搞的?」
「我也不知道,我……也沒使勁抽它……」
「到底是哪匹馬驚了,難道兩匹一塊兒驚了?」
「不知道,老爺……」
馬車猛地左右搖晃了一下,曲秀英因為手腳被縛,身體無法掌握平衡,被甩得向一旁倒去,男孩忙伸手扳住她的肩頭,將她扶了起來。然後坐到她的身邊抓住她肩臂上的繩索,幫助她掌握平衡。
中年人打開車簾探出頭喊道:「阿財,快讓馬停下」
「老爺,你不要出來……」,話音沒落,只聽「鏗」的一聲,馬車的一個輪子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車身登時歪著騰空而起,中年人和車夫阿財都被斜著甩了出去!
兩匹馬的腳步稍一滯緩,又接著向前狂奔。曲秀英也被甩離了車蓬後壁,男孩一手抓住橫木,一手拚命抓住曲秀英肩臂的繩索,大叫道:「爹,爹!!……」
馬車繼續向前跑,男孩一咬牙,一邊仍緊緊抓住曲秀英不放,一邊挪到車蓬旁側的開口,掀起擋簾半蹲著探出頭向後看去,見兩個人影正在後面踉踉蹌蹌地追趕馬車,邊追邊招手。男孩鬆了一口氣,又坐下去緊張地抓住曲秀英和橫木,生怕一不小心被甩出去。
曲秀英用盡力氣喊道:「你快給我鬆綁」
男孩聞言愣了一下叫道:「我騰不出手來」
曲秀英低吼道:「你這笨蛋……」,她實在沒有力氣大喊出來了。
就這樣馬車整整跑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漸漸放慢速度,最後停了下來。半晌,男孩才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探出頭四周張望。此時雪已經停了,天色暗了下來,男孩不禁有點害怕,自言自語道:「這是哪裡啊」。
男孩縮回車蓬內,坐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車蓬前端快散架了,寒風唿唿地往裡灌。男孩拿起一張被子裹在被繩索捆得無法動彈的曲秀英身上,曲秀英低聲道:「你快把我解開」。男孩眼睛轉了轉,道:「不行,爹說你要說清楚你是什麼人」,說著又拿了一張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曲秀英虛弱地說道:「你……這孩子,你……我,我還想吃……」
男孩從車蓬角落裡拿出壓在褥子底下的竹籃,捏了一張餅送到曲秀英嘴邊。
餅已經涼了,曲秀英還是狼吞虎咽地將剩下的餅一張一張吃得乾乾淨淨。
天完全黑了下來,裹著被子、冷得瑟瑟發抖得男孩又將一條褥子蓋在曲秀英身上。
曲秀英此時臉色緩和了不少,說話也多了些中氣:「你這孩子,給我蓋這麼多東西,要把我壓死嗎?」
男孩哆嗦著道:「你難道不冷嗎?我可要凍死了。」
曲秀英道:「你這樣一動不動會越來越冷,若想暖和,就出去生堆火」
男孩道:「說不定爹爹一會兒就來了呢」。
曲秀英道:「馬跑了這麼遠,外面又刮著風,怕是把車輪印都給蓋上了,這馬要是再繞彎的話,你爹也許一兩天也找不來。」
男孩聞言為難道:「可我不會生火」
曲秀英道:「你把我解開,我會。」
男孩看著曲秀英,想了想道:「那你跑了怎麼辦」
曲秀英皺眉道:「我跑了又怎麼樣?你非要捆著我幹嘛?」
男孩支支吾吾道:「那……嗯,我……爹都沒給你鬆綁,我也不能……要不,你教我怎麼生火吧。」
入夜,一堆火生了起來,越燒越旺,周圍丈方的地上都被火烤乾。五花大綁、讓被子裹的嚴嚴實實的曲秀英躺在火堆旁的地上,裹著她的被子外面纏了幾道繩索,繩索另一頭拴在旁邊的大石頭上。不遠處,男孩正拖著一顆碗口粗的枯樹向這邊走來。
曲秀英叫道:「烤死我了,快把我往邊上挪挪。」
男孩鬆開石頭上的繩子,拽住被子一角將曲秀英向外拖了拖,然後撅了枯枝堆放在一邊,又將枯樹細的一頭放在火堆里。
曲秀英道:「你把我身上的被子拿開,我熱了」
男孩上前解開纏在被子上的繩索,將被子拿開放到一邊,又拿了褥子鋪在地上,放了兩個枕頭,將曲秀英挪到上面,把被子蓋在她的腰部以下。
男孩忙活完了,感到肚子有點餓,便到車蓬里拿出竹籃和皮袋,來到曲秀英身邊。
「只有三個雞蛋了,給你兩個,我吃一個」,男孩扶起曲秀英,剝開一個雞蛋送到曲秀英嘴邊。
曲秀英不由得感動,甩了甩額前的秀髮說道:「你只吃一個雞蛋怎麼行,我都吃那麼多了,不餓,你都吃了吧」。其實曲秀英還想吃,但她不忍心餓著男孩。
「真的?那我可吃了」,男孩一口氣把三個雞蛋都吃掉,喝了兩口冰涼的水,道:「不知道爹什麼時候能來。」
曲秀英見男孩眉清目秀,憨厚可愛,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道:「我叫李奪,搶奪的奪」
「李奪?誰給你取的名字?」
「我爹」
「你爹叫什麼?」
「我爹叫李希從」,李奪看著曲秀英回答。火光下,曲秀英被映紅的臉龐愈發嬌艷,李奪眼光不時地落在曲秀英胸前凸起的兩座峰巒上。時間一長,曲秀英有所發覺,低頭見自己胸前挺拔的雙峰被繩子拖得更加凸起,不由得想伸手掩住胸前,可惜雙手被牢牢地捆吊在身後,無法動彈半分。曲秀英抬頭盯著李奪的眼睛問道:「你多大了?」
「十三」,李奪答道。
「哼」,曲秀英哼了一聲,「小不正經。」
李奪低下頭,尷尬片刻道:「又該添火了」,說著又起身去添了些柴禾。
兩人沉默了半晌,曲秀英眼皮發沉,仰頭躺下後不久就睡著了。她好長時間沒有睡過踏實覺了,這一覺睡得又香又沉,雷打不動。
李奪想過去給她蓋上被子,但見曲秀英胸前上下起伏的兩座峰巒,又怕蓋上被子後就看不著了。他想了想,覺得曲秀英好像不是特別怕冷,如果她感到冷就會被凍醒,那時候再給她蓋被子也不遲。想到這裡,李奪往火里猛添了不少柴禾,然後悄悄來到曲秀英身邊,直勾勾地盯著曲秀英的胸前。
半個時辰過去了,李奪不斷地向火里扔柴禾,都快把柴禾用光了。他是想弄得更暖和些,以防止曲秀英被凍醒。
李奪望著曲秀英,眼中露出異樣的神采,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伸向曲秀英的胸前,在曲秀英胸前的上方停住不動。
李奪唿吸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快,終於,他一咬牙,哆嗦的手慢慢地向下拿住了曲秀英的一隻乳房!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如果這個時候曲秀英睜開眼睛,他肯定會屁滾尿流地逃跑。可是曲秀英依然香沉地睡著,絲毫沒有反應。
李奪拿開手,平定了一下內心的慌亂,隨即雙手慢慢伸出,抓住了曲秀英的一對兒乳房,輕輕地揉捏起來。曲秀英始終渾然不覺,李奪感到體內燥熱,下面有了反應,他的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快,一種本能驅使李奪靠近曲秀英,就在這時曲秀英被弄醒了,她迷迷煳煳地睜開眼睛,李奪「啊」地一聲跳了起來,連滾帶爬跑去,邊跑邊喘著氣喊道:「我去弄點柴禾」
李奪在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天上的月亮在雲彩後朦朦朧朧。借著月光和雪光,李奪又拾了一點柴禾,他忐忑不安地走到火堆旁,用眼角斜了一下曲秀英,見曲秀英正瞪著自己,慌忙跑到火堆後面添柴禾。兩人隔著火堆,曲秀英氣唿唿地瞪著眼睛,李奪低著頭烤火。時間一長,曲秀英又忍不住躺下睡著了。
李奪躡手躡腳地來到曲秀英身邊,輕輕地給她蓋上被子,自己又回到火堆旁邊,將枯樹向火堆里推了推。
第二天一大早,曲秀英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用力一挺身做了起來。李奪正拿著柴禾往回走,見曲秀英醒了,便低著頭走到火堆旁,背對著曲秀英添柴禾。
李奪始終不敢看曲秀英,就這樣默默過了半晌,曲秀英開口說道:「李奪,你……快給我解開繩子。」
李奪沒回頭,道:「不行」
曲秀英臉上微微發紅,「你……我要……方便」
李奪一怔,「哦……那你要是……不行,我幫你吧」,李奪說著轉身走到曲秀英身邊。
「你幫我?你……」,曲秀英又氣又急,片刻,眼淚竟流了下來。
李奪慌了神,「你哭什麼,我,我,我可以給你解開繩子,但你要發誓,你不能和我……算帳……不行,你方便後還得讓我把你捆上。」
曲秀英瞪著李奪,咬著嘴唇不說話。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曲秀英道:「好,我發誓」
李奪道:「你發誓,你若是不遵守諾言,就天打五雷轟。」
「好,我若是不遵守諾言,就天打五雷轟。」
李奪遲疑地給曲秀英解開繩子,曲秀英坐在地上半天不能動,她的手腳都被捆的發麻,不聽使喚了。好不容易,曲秀英活動了一下胳膊腿,跑到遠處李奪看不到的地方。
李奪心中七上八下,手心攥出汗來,這時曲秀英慢慢地走了回來,一雙秀眼瞪著李奪,待來到李奪身邊,李奪慌張道:「你……你可是發了誓的。」
曲秀英鼻子裡哼了一聲,心下盤算,好歹他們父子救了自己一條命,這小子也不算壞,而且這個笨小子很可能捆不緊人,到時候自己掙脫了可不能算違背諾言。
想到這裡,曲秀英瞪了李奪一眼,扭過身背對著李奪。李奪拿起繩索,小心翼翼地將繩子搭在曲秀英肩頭,將曲秀英按原樣捆了起來。
李奪打完最後一個結,又檢查了一遍,道:「你自己跳到褥子上坐下吧」
曲秀英問:「行了麼?」
「行了」
曲秀英用力扭動,試圖掙脫繩索。一頓飯的功夫過去了,繩索象長在她身上一樣將她死死縛住,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
「你,你這個小混蛋」,曲秀英沒想到李奪干別的笨手笨腳,學捆人卻是一學就會。
正在這時,遠處隱約有人喊道:「七少爺,七少爺……」
李奪定睛看去,大喜,扯嗓子喊道:「爹,爹,我在這,爹……」
曲秀英醒了過來,依然是被五花大綁地捆著,身上卻又換了一套衣服。幾個侍女見她醒了,便過來伺候她洗漱方便。
幾日來她在李府天天都是這樣,她知道給她喝得湯里放了迷藥,心中不免疑惑:這李老爺到底要怎樣處置我?
「你們要怎樣,為什麼天天捆著我」,曲秀英向侍女們喝道。
「老爺吩咐的,我們只管伺候你」
「你們老爺呢,他為什麼不露面?」
「我在這裡」,李希從走了進來,對侍女們一揮手,侍女們陸續走了出去。
「你到底要怎樣處置我」,曲秀英看著李希從問道。
李希從笑了笑,來到曲秀英身邊,「曲姑娘,如果你不嫌棄,可在李家做六奶奶」。
曲秀英道:「我若是不從呢,你要把我送官嗎?」
李希從搖搖頭,「我不會把你送官,但要委曲姑娘在這裡多住幾日。」
「李老爺救命之恩小女子永世難忘,但不知你留我在這裡做什麼?」
李希從微笑道:「到時你就知道了。你不願意做李家六奶奶嗎?」
曲秀英搖搖頭。
晚上,曲秀英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地捆在床上,嘴中塞了絲布,雙腿分開,腳腕上的繩索拉到床邊固定。李希從正在床邊微笑地看著她。
「嗚嗚」,曲秀英叫了兩聲。
「你醒了」,李希從探過身子,「今晚,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嗚嗚」,曲秀英驚恐地睜大眼睛,使勁搖頭。
李希從一笑,伸出大手捉住曲秀英雙峰,邊揉嘴裡邊說道:「姑娘,我會讓你滿意的,今晚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勸你還是安心做李家的六奶奶吧。你若是不願意,過兩天我就放你走,但看你的樣子,能去哪裡呢?還是在這裡安全,而且衣食無憂,不用擔心餓死凍死。」
曲秀英拚命掙扎,怎奈繩索將她牢牢固定,一切反抗都是徒勞的。李希從幾把撕掉曲秀英衣物,又脫了自己的衣衫,撲到曲秀英身上。
曲秀英不停地嗚嗚作響,李希從溫存了一會兒便挺身而入,曲秀英發出長長地一聲「嗚」音,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
曲秀英在李家已經作了五個月的六奶奶,整天大門不出,連和其他的五個李希從的妻妾們都極少見面。幾個月來李希從倒是十分溫柔體貼,天天晚上在曲秀英那裡溫存,只是白天很少能見到,於是曲秀英日裡就和丫環聊天打發時間,時間一長便覺得悶得慌。最近李希從又出門了,一去就是十多天。
這一日曲秀英覺得有點悶,獨自一人踱步走向後院,她聽丫環說那裡種了些花草,想去散散心,他在李家做小妾快半年了,卻不曾到過那裡。
經過一處院落的時候,裡面傳來打鬥的聲音,曲秀英側耳聽了聽,循著聲音走去。
李奪正和一個比他高出一塊,身體有些發胖的男孩扭打在一起,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旁邊還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和幾個家丁,卻沒人去勸解。曲秀英認得那女人,是李希從的四老婆,吳彩鳳。
照比那個又高又胖的男孩,李奪顯得身單力薄,他的臉上挨了不少重拳,頭髮散開,眼角發青,鼻子也流血了,旁邊的吳彩鳳一言不發,神情卻顯得異常興奮。
胖男孩把李奪壓在身下,揮起拳頭一下下砸在李奪的臉上,嘴裡喊著:「你服氣不……」
李奪咬著牙,一聲不吭地反抗著,吳彩鳳這才嚷道:「別打了,別打了,你們看著幹什麼,快把兩位少爺拉開呀。」
家丁忙上前分開兩個男孩,吳彩鳳拉過胖男孩上下看了看,替他拍掉身上的塵土,又拿出手絹給他擦臉。李奪站起身瞪了胖男孩一眼,回頭就走,迎面正撞上曲秀英。
李奪一怔,叫了聲「六娘」,低頭就要逃跑。其實曲秀英也挺怕見到李奪,沒想到李奪更怕見她,三個月前兩人曾打了個照面,也是李奪落荒而逃。
曲秀英一把抓住李奪,問道:「你跑什麼?」
李奪低頭擦著傷口,道:「六娘,有什麼事嗎?」
吳彩鳳打量著曲秀英說道:「喲,這不是曲妹妹嗎?真是難得一見啊」,說完扭頭拉著胖男孩走開。曲秀英看著吳彩鳳的背影走遠,轉頭問李奪:「和你打架的是吳彩鳳的兒子嗎?」
李奪點點頭。
「她怎麼能這樣呢,就不怕老爺知道?」,曲秀英有點奇怪。
「爹知道了又能怎樣,他也是爹的兒子」,李奪咬牙說道,「到時四娘把過錯都推到大胖身上就行了。」
曲秀英搖了搖頭,道:「你被打成這樣,你娘該心疼了」
「我娘……在我四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我不該……老爺不曾說起」,曲秀英嘆了口氣,沉默片刻後問道:「那他們總這樣欺負你嗎?」
李奪搖頭道:「今天是第一次,平時我們都很少見面。」
曲秀英道:「你不怕以後他欺負你嗎?」
李奪道:「怕有什麼用,等我以後長大個兒,非要收拾他不可。」
曲秀英笑了笑,道:「你要是永遠沒有他那麼大的個頭呢?」
李奪一時語塞,曲秀英繼續說道:「他雖然塊頭大,胳膊長,卻有些笨重,你和他打的時候要利用他的弱點。你要儘量靠近他,腳下多走動,多出拳,而且出拳要快。」
李奪想了想道:「靠近他?那他要是抓住我摔我怎麼辦?」
「你不給他摔的機會」,曲秀英伸出一腳踏在里奪兩腳之間,「你靠近他的時候要先出手,用你全身的力氣,打他,撞他,腳下也要拌住他。他若是撲過來,你可以拉他,腳放在前面拌」,曲秀英腳下變換著腳步,李奪認真地看著。曲秀英示範完後說道:「就算是被摔倒也沒關係,他把你按在地上的時候,你要記住多用你的腿,抬得高一些,踢他。這些都是些初級的招式,都有破綻,不過對付那個小子該不成問題。」
李奪低頭想了半天,道:「你說的容易,到時候能想得了那麼多嗎?」
曲秀英道:「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如果他總欺負你,總有一天你會打敗他。」
李奪點點頭,他隱約覺得曲秀英說得很有道理,決心試試。
第二天,李奪在那個院子裡等了整整一個上午。他要報復,打不過也要打,就像曲秀英說的,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總有一天要收拾那個胖小子。
他從小嬌生慣養,爹都很少打他,哪裡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終於,胖小子來了,李奪迎面走了過去,胖小子見到李奪,故意仰起頭,一副得意的樣子,李奪走到胖小子面前二話不說,猛地撲上去,腳伸在胖小子兩腿中間拌住他的一條腿,上面一頭撞在他的胸口,胖小子猝不及防,撲通一下仰頭摔在地上。
李奪沒敢騎在他身上,退後兩步站在喝道:「起來,今天看誰厲害」
胖小子揉著屁股站起身,張牙舞爪撲了過來,李奪向一邊閃了兩部,待胖小子猛撲的勢頭剛止,李奪又猛撲上去,用剛才的辦法又摔了他一個跟頭。儘管胖小子對李奪這招有所防備,還是被一次次地摔在地上,他著實有點笨。
被摔了七八個跟頭之後,胖小子坐在地上哼嘰著不起來了。李奪指著他叫道:「你起來,起來……李喆,你這個孬種,我還有好幾招沒使呢,快起來。」
胖小子更不敢起來了,坐在地上大叫:「來人吶,來人吶」
兩個家丁聞聲跑來,李奪惡狠狠地指著家丁說:「沒你們的事,都別管,李喆,你這個孬種,起來」。家丁們都不敢吭聲,李奪罵的正起勁,吳彩鳳從遠處跑來,李奪拔腿就跑。
曲秀英正和丫環在屋裡聊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誰呀?」,丫環走去打開房門,「是七少爺啊」。
「六娘呢?」,李奪站在門口問。
「你怎麼來找我了,不怕我了嗎?」,曲秀英笑著走出來。
李奪看了一眼丫環,道:「六娘,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曲秀英跟著李奪走出丈遠,李奪回身向後看了看,小聲說:「六娘,你真厲害,我要跟你學」
曲秀英問道:「你,打敗那個胖小子?」
李奪用力點了一下頭。
曲秀英看著李奪點點頭,「看來你有些天分,好吧,我給你爹做小妾,又教你習武,算是報答你們父子的救命之恩了」
李奪懵然道:「我,我沒救過你啊」
[ 本帖最後由 zlyl 於 編輯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評論(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