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他對我又恢復了以前的溫柔。
可是誰都知道,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我們都是演技超絕的演員,用笑意勉強維繫顫動的平衡,又像是走在懸樑上的小丑,一個閃失便失了自己的性命。
要忘記他對我做過的事很難,可是要去憎恨他,又更加困難。每當我心裡湧出對他的一丁點恨意,就立刻被他過往的溫柔體貼所消弭。他說過要重新當我是女兒,那我便去相信他。他的溫柔是我擺脫不掉的蛛網,牢牢的拴住我這隻蝴蝶,飛也飛不開。
心底里我還是會怕,他強行進入我身體的痛楚印在了我的骨頭裡。面對我警惕的目光,父親總是無奈的苦笑。如果他哀怨的說「小音真的不原諒我嗎?」,便會引發我的痛苦與罪惡。
我想起RAY的黑色玫瑰,那個帶著禁忌色彩的愛戀──就像在說現在的我,明知不可卻欲罷不能,罌粟般魅惑。
我試著去接受他,接受他表現出來的父愛,不再提任何令我們崩潰的記憶。
漸漸的,「父親」與「女兒」的角色已經爐火純青。
我們彼此達成了無言的默契──決口不提那個荒唐的夜晚,決口不提何玉。
容不得我再做他想,很快我又捲入了另外的事件中。
那天我正在老爸的辦公室里,這時他的秘書在外面敲門。老爸的新任秘書是個很普通的女人,不過工作能力很強,不然也不能被我老爸僱傭。
她進來說道:
「林總裁,外面有個叫程慈婕的女士想見您。」
聽到這個名字,他忽然震動了一下。我就站在他身邊,很清楚的便察覺到了他內心的訝異。
正說著,只聽見門外一陣嘲雜,一個女人不顧警衛的阻攔已經闖了進來。
「程女士?!你怎麼……」
秘書小姐一陣吃驚。。
那個女人進來後掃了屋內的人一眼,看見我時,她的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色,忽然衝上來拽住我的手。
「你就是林音吧!?」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女人。她大概有30多歲,打扮的很妖嬈,是風情萬種的女人,然而也隱隱透著一絲風塵──重要的是,我忽然覺得她眉眼有些熟悉。
看清楚那女人的相貌,老爸急忙站起來,把我和她隔開。
「這位女士,你到底幹什麼?」
聽見她嗤笑了一聲,道:
「林瑞,你還是如此絕情。」
聽口氣似乎認識老爸,而且交情匪淺。
我從老爸的身後探出頭來,打量著她。
她瞅見我,眼睛撇向身前的老爸。
「還我的女兒。」
她忽然說道,驚得我差點掉了下巴。
他立即呵責:
「你在胡說什麼?這裡有誰是你的女兒?」
她卻不惱,找了個地方坐下,點起了煙。
「就是她!」
她沖我吐著煙圈說道。
「哈?!」
我下意識地大叫,看著老爸,又看看她。
我是她的女兒?
「李秘書你先出去。」老爸冷靜的吩咐。
等秘書出去把門關上後,他轉向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問道:
「你剛才在說什麼?」
「我說要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她就是我的女兒。」
語氣很堅定,看來不是信口胡說,可是貪圖我老爸財產的人一般會說自己是他的兄弟姐妹什麼的,認我作女兒有什麼用?難道她是看上我那帥帥的老爸,想人財兩得?
「你不要開玩笑了。你說我是你的女兒,用什麼證明?我在這裡生活已經17年,怎麼突然就變成你的女兒了?」
「那麼你的母親是誰?」
她倒是冷靜的問我。
正中我的死穴。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老爸也從來不告訴我。甚至我曾經以為,他一個人就能生下我。
她的視線轉向老爸,說: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跟她說。這麼多年沒見,你也以為我死在哪裡了吧。」
說著,從皮包里掏出一本皺巴巴的雜誌。
「我是看了這個後才知道你是我的女兒的。」
就是有我作封面的那本雜誌。
「我一看上面的女孩立即就知道你是誰。母親是永遠忘不了自己孩子的模樣的。」
我求助似的看著老爸,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怎麼應對了。老爸把我護在身後,說道:
「這位女士,你是不是有點誤會……」
「到現在你還對我如此無情?我不信你沒有認出我是誰!」
她連老爸的話都打斷,魄力好大。
「這種事情實在太好笑了──說我是你的女兒總得拿出什麼證明來吧。」我插嘴道。
「你的後背,是不是有一顆痣?正好在嵴椎的正中央?」
我下意識地摸摸後背──讓她說對了,我的後背的確是有一顆痣,知道這一點的也只有老爸而已。
我感到一絲不安。
「老爸,難道這位是你的老婆、我的母親?」
我拽著他的衣角問道,可是他沒有回答我。
「我的孩子!」她過來就要抱我,我向旁邊一閃。
「先告訴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音。」老爸終於說話了。「你先回家好嗎?」
「不,這件事好像跟我有關。我是當事人吧?」
我的強脾氣上來了。
「音,求你了。先回去吧,我一定會把事情真相告訴你的。」
他的眼中是露骨的哀求,我心軟,聽了他的話。走之前我還特地看了看那個自稱是我母親的女人,忽然覺得有些恨她。
【本文轉載自D哥新聞(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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