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的戀愛特效藥

啾啾啾啾……

雖然並不是非做不可，我還是順手撩起了藥品櫃的玻璃。

「唉……」

明明閒到想嘆氣的地步，為什麼我非得裝出忙得要命的樣子呢……「要我猜猜看你嘆氣的原因嗎？」「啊？！哇、哇呀！」耳邊吹氣般的悄悄話，讓我嚇到幾乎一頭撞破櫃門玻璃。

正想轉頭看看，才發現身後的人已經逼近到我轉不過頭的程度。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這就是我不得不裝忙的原因……之一。

「你最近都沒在床上睡午覺啊……」

優雅嗓音的主人用雙臂緊緊環抱住我的身體，在我耳邊輕聲細語地說。

只要我一發獃、一嘆氣，就是這種下場，說什麼睡午覺，簡直是不要命了。

「……因、因為很危險的關係。」

「喔，對啊，要是被神牙那傢伙發現就糟糕了。」舉出另外一個人的名字，而把自己的罪過推得乾乾淨淨的這個人，是美術社 社長沙南恩學長。

我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你也半斤八兩啦……

這個人是天生少根筋……還是故意裝傻？

「沙南學長也一樣危險。」

「你說我？！這誤會可大了，我明明這麼謙恭有禮……」「啊……等一下……」原本緊摟住我的手，開始在我胸口一陣亂摸。

「唔哇！哇……」

誰來救救我啊！我在心裡大叫著。

習慣握畫筆作畫的手，動作果然是細膩又巧妙啊……哇！現在不是稱讚的時候吧！

話說回來，我幹嘛這麼捧他的場啊？！

酥麻的感覺慢慢傳到全身，我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顫抖。

「啊！等一下！」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像解開魔咒一樣全身一震。

可惜來的人不是天兵天將，而是地獄使者……

「你動作很慢耶，神牙。」

沙南學長在我耳際呵呵笑著，一邊對闖入者這麼說。

是的，我之所以要裝忙的另一半原因，就是這位足球校隊的神牙棱樹學長。

兩大巨頭這下全都到齊了，唉……

「你竟然趁我不在偷跑！」

身材高大、聲音低沉的神牙學長朝沙南學長大吼。

「偷跑？這個字眼應該用在我跟你立場相當的時候吧？我只不過是回應世斗 對我的期待罷了。」沙南學長語氣平靜地回答。

「我……才……沒有期待咧！」

我沒辦法在保健室里好好休息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這兩個人的唇槍舌戰吵 得我睡不著覺。要是在他們兩個面前躺下，我的貞操鐵定就保不住啦！

如果坦白招認我很閒，誰曉得他們會用什麼方法幫我「解悶」？

這兩個人……

明明都擁有超乎常人的外貌和才華，為什麼會對一個普通人……尤其是像我 這種中下程度、缺點比優點多一百倍的人出手呢？我現在還是搞不懂……回想一開始的情形……是的，那是當我還很享受當保健室股長，每天爽歪歪的時候……今天也好安靜喔……我心裡一邊想，一邊呆呆地望著窗外。

最近，我還滿喜歡當保健室股長的。因為其他幹部都不想輪保健室的班，所 以後來全都落在我身上，現在我已經儼然是保健室的山大王了。

沒辦法，我真的超喜歡保健室這種無所事事的氣氛，反正午休或放學後也沒 有可以一起玩的朋友，乾脆待在保健室里發獃，還比較愜意呢！

不過，剛開始要來這裡輪班的時候，我其實挺不甘願的。

都是因為那個「老人痴呆，粗手粗腳」的保健老師——城月老師的緣故，讓 保健室變成了大家口中的「生人勿近」之地。

其實我第一眼看到城月老師的印象並不會很差，而且我也沒見過他治療學生 的樣子，所以不知道傳聞是真是假。

而且，老師根本幾乎都不在保健室里……

「保健股長？你每天都會來嗎？」

聽了傳聞，我本來把老師想像成恐怖的頑固老頭，但現在對我投以親切微笑 的城月老師卻超可愛的……這樣子講大人或許不太禮貌啦，不過娃娃臉的老師要 是沒穿白衣，我還真以為他是學生呢！

「呃……這個，也不是每天，是大家輪流的……」「太棒了！」「咦？！啊，城月老師！」「那就拜託你囉！」說完之後，他馬上就熘出保健室了。

也因此，我跟他總是一個進、一個出，很少一起待在保健室里，不過反正也 不會有學生來求診，這裡似乎還挺對我這個自閉兒的胃口。

但在某一天放學後——

「好睏……」

又沒有人會來看病，找人看守保健室真的有意義嗎？閒到快晾成人乾的我， 不小心就在沙發上打起瞌睡來了。

在夢裡，不曉得是遇到什麼高興的事，我臉上一直笑咪咪的。搞不好，我還 真的有笑出聲音來也說不定……後來想起這件事，讓我恨不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請問……」「啊？！」我被這個問句嚇到整個人跳起來。

「老師不在嗎？」

一個有張漂亮臉蛋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低頭看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做好像已經這樣看著我好久好久……應該只是我想太多了吧…「啊！對……對不起！我只是睡個午覺……啊，也不是啦……」還在半夢半醒之間、講話語無倫次的我，視線落在他被染得鮮紅的袖口上。

「這……這這、這是？」

「喔，因為石膏像摔碎了，我好像被彈起來的碎片刺到……」他用旁觀者似的口氣說。

至於我呢……

「血……流血了！好多血……怎麼辦？」

受傷血流不止的他都不著急了，我卻在旁邊像精神錯亂一樣跳腳，真是遜斃 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本人雖然這麼說，流血量卻是非同小可啊！

「我是想來做一下急救的……城月老師不在嗎？」啊，對了，老師不在保健室啊！要不然，也就不需要我這個保健股長坐陣了。

「總……總之先來包紮一下吧！請你坐在這邊。」我用抖個不停的雙手，先暫且把似乎是石膏碎片的東西挑掉，然後給傷口消 毒。

擦上消毒藥水。

哇喔！好痛的樣子…

吸滿消毒藥水的棉花一口氣刺激著傷口，我光是看就忍不住「皮皮銼」起來 了。

白色的泡泡滋滋滋地冒出來，更增添了幾分恐怖，但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他都不會痛嗎？

在我處理傷口的同時，一直有視線不斷朝我攻擊過來。我知道他盯著的不是 我的手，而是我的臉。

「學……學長會不會痛？」

「不要緊的，謝謝你的關心。」

他的笑容迷人極了，讓我完全無法移開不小心跟他對上的視線。

「對……對不起！我不太習慣做這個……」

即使如此，他還是盯著我不放。

「這……這樣就差不多了吧？」

塗上藥膏後，再用紗布蓋住。

我對於處理傷口的知識實在少的可憐，能做到這樣已經是盡力了。

因為是常動到的關節部位，我想說還是用繃帶包起來比較好，沒想到卻包得 東凸一塊西凸一塊，丑得要命。

但是，他卻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謝謝，還好有你在。」

他用能讓人融化的笑容對我說。這時，我才第一次正眼看清楚他的臉，然後 想起來他究竟是誰。

我知道這個人，他是三年級的美術部部長，以俊美臉蛋聞名的沙南學長。

——啊！現在不是看傻眼的時候！

「學、學長，你記得一定要到醫院去給醫生看看喔！」通常如果只是小小的皮肉傷，或者只是有點不舒服，大家都會覺得與其讓亂 七八糟的城月老師診療，不如忍耐一下就算了……也就是說，除非真的受傷很重，不然大家是不會來保健室的！可是沙南學長 今天來，城月老師竟然不在！

當我正為城月老師的不負責感到憤慨時，沙南學長開口了。

「有像你這樣的男生在這，我真想每天都來呢！」沙南學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張俊臉的確離我很近。

「……咦？」

「謝謝你。」

他揮了揮被我包得四不像的右手，留下讓人目不轉睛的笑容後離開了。

「唿……果然名不虛傳，真的長得好帥喔……不過……」剛剛，沙南學長是不是……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

……好像有吧？為什麼？

我想破了頭也搞不清楚原因，正處於恍惚狀態的時候，「我說我不要來這裡 啦！」保健室門前突然傳來叫喊聲。我正覺得納悶，還來不及走過去看看，門就被 「碰」的一聲大力推開了。

「怎……怎麼……？」

兩個人架著一個人走進保健室，完全無視於旁邊嚇得張大嘴巴的我，開始你 一言我一句地吵了起來。

「但是，還是要讓醫生看啊……」

「你很煩耶！我都說不用了！」

「不行啊，隊長！你在流血耶！」

「要是讓這裡的庸醫幫我看，我的傷口一定會惡化，最後死於出血過多！」這個人比架著自己的兩個人還大一號，雖然額頭流著血，講這種嚇死人不償 命的話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就……就算是城月老師，應該也不會這麼過分吧……被夾在中間的人……也就是那個受傷的人終於注意到我了，他揮開旁邊兩個 架住他的學弟，稍稍彎下龐大的身軀，看著我說：「這裡就只有你？那個傢伙呢？」那個傢伙……應該是指城月老師吧？

「老……老師剛好不在……」

他聽了我的話立刻四下張望，確定城月老師不在後，才安心地吁了口氣，沒 有再繼續掙扎。

我好不容易定下神來，才發現這個人身上穿的是是球隊的制服。

「啊……」

原來他是是球隊隊長神牙學長。我們班上有個參加是球隊的傢伙，口沫橫飛 地把隊長講得多神多神，可見他下面的學弟們有多崇拜他。

旁邊兩個學弟擔心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們可以回去了！」

雖然他這麼說，兩個學弟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樣子，沒有移動半步。

「你們不要擺著那個臉啦！只要不是給那個傢伙看，我是不會逃跑的。」城月老師的人緣，看起來真的很差……「這個小學弟也會幫我包紮的，對不對？」他突然用判若兩人的笑容靠向我，讓我嚇了一跳。

「咦？啊，是的……」

嚇一跳的原因，是他仔細一看還滿帥的……我幹嘛要心跳加速啊？

我今天真的怪怪的耶！

「你們回去跟大家講，今天就自由練習了。」

「好，我們知道了。」

兩個學弟再三確認神牙學長情緒真的已經穩定之後，才乖乖走出保健室。

「啊……請讓我包紮……」

「這種小傷……只不過撞到球門框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太大驚小怪 了啦！」撞到球門框……他隨手抹了抹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血。

唔哇啊……連制服的肩膀都沾滿了血！

「總……總之還是先來包紮……」

我第一個念頭是要把傷口裡的泥沙弄乾凈，於是用棉珠吸了飽飽的消毒藥水， 用沖洗的方式處理傷口。

「……嗯……」

他精悍的臉孔因疼痛而扭曲。

唔哇，好像很痛的樣子。

但是神牙學長之後一聲也沒吭，只是從頭到尾閉著眼睛，一副生悶氣的表情。

雖然我的動作真的很笨拙，但也不需要氣成這樣嘛……我越是擔心弄不好，手就越不聽使喚，一定讓他吃了更多苦頭。

出血量雖然多，但是傷口並沒有想像中大，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在泥沙 沖乾淨之後，出現的是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我一定會當場昏過去的。

總之，我這個外行人幫他擦上藥膏，再用一片紗布蓋上。

這樣子就差不多了吧？

「之後一定要去給醫生看喔！」

我重複了一次同樣提醒過沙南學長的話。

神牙學長總算睜開眼睛，這次卻用讓我不知所措的眼神盯著我看。

該……該不會是生氣了……

「怎……怎麼了？」

「你是保健股長？你平常都待在這裡？」

「啊？還好，只有午休和放學之後會在……有事嗎？」「這樣啊。叫什麼名字？」「花島世斗。」「嗯……」

這個人到底想說什麼啊？是不是因為我的包紮技術實在太差，想找我算帳呢？ 應該不會為了這種事情扁我吧？

腦袋裡轉著這種恐怖想像的我，當然無從推測神牙學長的真正想法。

「你長得好可愛耶！」

所以，我並沒有馬上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啊？」

我抬起頭來，卻看不清楚他的臉。

剛才……他的確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因為吃過一次沙南學長的虧，這次我百分之百確定是被偷親了。

可是……

我很可愛？還親我？

「我從明天起會每天過來的，那就掰掰囉！」

對於眨了一下眼睛走出去的神牙學長來說，我一定是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吧？ 雖然我了解自己是被親了，但是除了發獃，實在做不出別的反應…每天都過來？

我今天是不是哪裡不對勁啊……

分析能力全速起動。

……一點用都沒有。

「回家吧。」

反正再怎麼想也是一頭霧水，還有一些部分是我不太願意去您的，於是我就 乾脆裝死，收拾東西滾回家先。難得有兩名患者來求診，我必須在保健日誌填上 患者的名字和用藥，所以離開學校的時候比平常晚了很多。

到了第二天的放學後。

「你好。」

「啊……」

走進保健室的人，讓我從一如往常呆呆坐著的沙發上自動起立。

「昨天真是謝謝你。」

沙南學長微微抬起右手示有意。看到包紮得很美觀、蓋在長袖下面幾乎看不 出來的繃帶，我覺得丟臉得要命。

我明明包得那麼糟糕，他還跟我道謝……

「我……我只是做我份內的事而已，因……因為我是保健股長……」我想起臉頰被親的事，不由自主地低著頭回答。

「我去醫院看診的時候，醫生還稱讚說急救做得很正確呢！」「是……是嗎……」沙南學長催促我再回到沙發坐下，然後自己也坐在我的旁邊。

我莫名地緊張起來，頭也不敢抬。

「對了，昨天有件事情忘了問你。」

會是什麼事？我稍微抬起一點頭，那張俊美的臉孔立刻無聲無息地貼近。

「你叫什麼名字？」

被他笑臉盈人地這麼一問，我的頭又垂了下去。

「花……花島，世斗……」

這是什麼樣的氣氛啊……知道我這種無名小卒的名字又能如何？

「我是……」

「我知道！」

聽他打算自我介紹，我忍不住就插了嘴。

「你……你是三年級的沙南學長，對不對？」

我由下往上偷瞄牠的表情，一邊這麼說。

他的表情有點訝異。

「你知道我上這真是我的光榮！」他咧嘴一笑說道。

「你有沒有交往的對象？」

交往……對象？為什麼問這個？雖然我心裡這麼想，卻不知為何不希望他認 為我有交往對象了。

「才……才沒有呢……」

在我慌忙否認的時候，就在那一瞬間，保健室的門跟昨天一樣被粗暴地推開 了。

「世斗！！」

「啊……是？！」

忽然被叫名字，我反射性地轉向入口，站在那裡的果然就是……神牙學長。

「世斗。」

「什、什麼事？」

被不熟悉的人喊得這麼親熱，我雖然驚訝，還是反射地應了一句。

「跟我交往吧！」

「啊？！」

我的反應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莫名其妙。沙南學長似乎也有同樣的念頭， 他無法置信地望著神牙學長，然後說了：「你本人就是一個玩笑，不需要再搞笑 了，神牙。」沙南學長認識神牙學長……這麼說，他們兩個……「你……你們兩位，本來就認識？」認識歸認識，他們似乎都看彼此很不順眼，臉上凶神惡煞的表情就是最好的 證明。

原來他們這麼不對盤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對世斗灌迷湯？！」

「我還想問你呢！你這隻打不死的小強，怎麼會出現在保健室？」不論是長相、氣質，把這兩個人並排在一起一看，完全像磁鐵的兩極。

「那一次我不就幾乎死掉了！就是你把我推出去撞車子那次！」「小二的事現在還拿出來講……而且，你不是躺兩個禮拜就好了嗎？不是殺 不死的心強是什麼！」小……小學二年級……？

「那你是承認推我囉：」

「我有這麼說嗎？你看到是我推的嗎？你不是從在幼稚園的時候就誇口說自 己是不死之身，獨占所有女生之後，其他的男生就看你不爽很久了，搞不好是那 些人乾的吧？」又追溯到幼稚園了……「虧你說得出口，我知道你早就跟其他男生串通好了。那個時候大家都擔心 得跑過來看我，只有你一個人在旁邊偷笑！」「彼此彼此吧？你五歲的時候，還不是把我推進游泳池過。」「反正你又沒死！」嗯嗯，這下我全都懂了。總之，這兩個人是從小就水火不容…不過，為什麼這種恐怖的回憶，他們可以想都不想就倒背如流？這表示他們 擁有的過去說也說不盡？

「我剛剛可不是在開玩笑，世斗。」

「咦……剛剛……？」

我當然知道神牙學長口裡的「剛剛」指的是什麼，只是很想裝傻矇混過去… …「你那種笨腦袋想出的沒水準告白，人家似乎聽不懂啊！」沙南學長在旁邊煽風點火。

「你都說是『告白』了，可見你有聽懂嘛！」

「我只是揣測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會有的邏輯罷了。態度這麼強 硬，絕對會被對方討厭的。」「我可不想拖拖拉拉，被你這種社會敗類搶走！」「介入的人是你吧！」「我說東，你就說西，你的嘴還是一樣不乾不淨！」「總比先動手再動口的你來得好吧？」不……兩個人都一樣嘴上不饒人啦……我像個旁觀者一樣，欣賞著他們鬥嘴的樣子。聽他們又是告白又是搶的，看 來他們爭奪的目標，似乎就是在下我……我像沒事似的站在這兒真的好嗎？

不過他們吵得雖凶，卻不至於到揪著對方領子開扁的地步。

「等……等一下！兩位學長不要這樣！」

插進他們兩人之間的我，馬上被像三明治一樣緊緊抱住。

「我喜歡你，世斗，跟我交往吧！」

喜……喜歡？！

「世斗……你應該了解我的心意吧？你會選我對不對？」「咦？這個……」這麼說來，他們兩人正在同時向我表白？

我夾在兩人中間，思考了一會兒。不過在我思考的當中，他們還是互不相讓。

「總之，世斗是我的！」

「不好意思，世斗是我的人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從兩側擠壓著我。

夠了……你們有完沒完啊……！為什麼我要被捲入這兩個人的爭鬥之中？

跟我交往？怎麼都沒有先問過我想不想？還是說隨便他們愛怎樣就怎樣，我 只要接受就ｏｋ了？

話說回來……

我是昨天才剛認識這兩個人的耶？傳聞是聽過啦，但是又沒見過本人。

沙南學長清秀脫俗，擁有卓越的美術才華與溫柔謙和的高雅氣質，是吸引數 不清的同性和異性的美術社社長。

而神牙學長除了外表之外，運動萬能，熱心開朗，是受到許多學弟妹崇拜的 足球隊隊長。

就連不常聽學校八卦的我，都知道這兩個人。

比起他們，我只是個平凡……不，比平凡還遜一截的普通人，怎麼會……我正想辦法從兩人的懷抱中掙脫時，不知為何衣服就被剝了一半。於是就在 認識他們的第二天，我的本能告訴我！他們是危險人物！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我優雅的保健室生活，就因為偶遇這兩人而一去不復返 了。

悠哉地發獃是想都不用想，光是躲避他們的性騷擾就夠累人了。二對一對我 而言本來就比較不利，而且性騷擾的程度是與日俱增啊！他們兩人聯手，哪有我 抵抗的餘地？

「等……一下，不要這樣……」

這一個月以來，不曉得是哪個人先親了我的嘴，又是哪個人先親了我的乳頭 ……他們居然在比這種事情，夠狠吧？兩個人的攻勢之猛烈，讓我的記憶開始產 生混淆。雖然被又摸又揉似乎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不過我還是依然死守著下半身。

今天，從背後攻擊我的是神牙學長。他繞到前面的手已鑽進了我的襯衫，專 心全力地讓我的乳頭昂然挺立。

「……啊！」

我用兩手遮住不小心發出聲音的嘴巴，一邊縱容著神牙學長的亂來，一邊假 裝什麼事都沒有似的，繼續做著保健股長的工作……但是，沒有任何學生來訪的 保健室，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工作讓我做，很快地我就黔驢技窮了。

「你不必勉強裝出在忙的樣子，好好陪我嘛！」那種冠冕堂皇的態度，已經超出一段可以容忍的限度了吧？但是，那毫不抵 抗、任憑擺布的我，又是怎麼回事呢……不！我才沒有毫不抵抗呢！我可是很頑強的，才不可能輕易屈服呢！

「唔哇……」

我忽然被推倒在沙發上，先前一直伺機而動的沙南學長，這才加入戰局。

「沙南學長！」

因為上半身已經被敵軍占領，沙南學長只好無奈地把手伸向我的下半身。我 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光死守皮帶和拉鏈就讓我忙不過來了，只好任憑他上下其手 ……沙南學長的手，開始從褲子上沿著形狀撫摸。

「咦？怎麼變硬了？」

這是男人的天性，不是我有辦法能控制的。

「好想咬一口喔……」

沙南學長的聲音充滿渴望，接著他真的就從我的褲子上張口哎下。

說是咬，其實只是含住而已，但是我卻有種會被咬得血肉模煳的錯覺，趕緊 把他們兩人推開。

「你……你們想做什麼？！」

或許他們本來只是想逗我玩，所以看到我護著跨下的醜態，他們就沒有更進 一步的舉動了。

「唉！真可惜，他差一點就要舉白旗投降了說。」「我……我才沒有！」真受不了！稍微放鬆一下警戒，就是這種下場！

「話說回來，你們都不用參加杜團活動的嗎？！」明明兩個人都是社長，卻這麼不敬業…「我們隊員應該都在乖乖練習吧？」「我那邊也是，反正活動內容就只是畫畫圖而已。」未免太混了吧……「社長自己翹掉，怎麼給社員做榜樣！」這兩個不負責任的社長，真不懂下面的人為什麼會這麼仰慕他們？

「快回去！快回去！」

我一邊想著「會這樣對待他們的，大概只有我了吧」，一邊像趕小貓小狗似 的，嘴裡發出噓聲。

「那就沒辦法了。」

「世斗，明天見喔！」

剛剛的執著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兩人異常乾脆地走出了保健室。

不過，我可以因為他們乖乖退下就鬆了口氣嗎？事情才沒這麼簡單。他們會 這麼乾脆，是因為打算明天捲土重來……「唉！我真是命中帶衰啊……」一想到明天可能的遭遇，我不禁發出超大超長的嘆息。

當然我也可以請別人看守保健室，但是只要我人還在學校，就一定逃不出他 們的魔掌。

裸體綁在球門的柱子上不錯、畫個人體彩繪也不錯……他們老是用這種威脅 的口吻傷害我幼小的心靈……雖然他們事後都會說：「是開玩笑的啦！」可是對我而言，那一點都不好笑！

背後突然有一陣寒意襲來，我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於是趕快往四周查探了 一下。

唿，沒有人在……是我太多心了。

今天就早點回家吧！

感覺再繼續待著似乎會有危險，於是我早把就東西款款離開了。

「你……你在做什麼？」

或許是我昨天不該「噓、噓」地趕他們，今天這兩人更加火力全開了。

「沒什麼，只是想讓你這雙不安份的小手手乖一點而已。」兩隻手被繃帶緊緊纏住，沒一會兒功夫就打好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神牙學 長的手很巧嘛……咦……現在可不是佩服他的時候！

「沙、沙南學長你又在幹嘛？！」

「嗯？我一直想試試看嘛。」

……沙南學長一面這麼說，一面用畫筆在我的手心轉圈圈，好像在寫什麼東 西。

這是……什麼狀況？

什麼綁在柱子上、什麼人體彩繪，我是有稍微想像了一下沒錯，但是現實生 活中應該是不會發生的……我很想這麼想啦！可是……綁在球門的柱子上？

人體彩繪？

現在的動作是前兆嗎？不，對我來說，現在的情況就跟那兩種酷刑一樣恐怖 ——啊！但是……這種被束縛住、無法掙脫的拘束感，還有畫筆輕柔的攻擊。

「好像很舒服嘛！」

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確很舒服！沒辦法，誰叫我是男人嘛。這是人類的正常 反應，怪不得我！

可是，兩個人只是以逗弄我的身體為樂，都不讓我高潮，簡直是吊人胃口嘛 ……奇怪！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誰來救救我啊……

這種吊人胃口的……不，是被為所欲為的狀態，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 我不禁突然產生了這種疑問。

今天沙南學長不在。他到校外去寫生了，似乎還沒回來。

兩個人原本就不打算公平競爭，於是神牙學長當然利用這個機會自己過來了。

平常都是二對一，今天卻是一對一，因此我感到危機減半，忍不住提出了這 個疑問：「學長……你喜歡我什麼地方？」雖然長久以來被兩人的強硬弄得暈頭轉向，但是這一點卻是我始終不明白的。

面對神牙學長正經八百的專注視線，我整個人都無法動彈了。

如果我是小羊，神牙學長就是太野狼；如果我是青蛙……喂，我在耍什麼寶 啊……我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正當我對於接下來的發展緊張到心臟快破裂時，神牙學長卻笑了笑。

「……不要這樣要哭耍哭的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平常做的事明明就跟吃了我沒兩樣，還敢說。

「你真是笨手笨腳的耶！」

「怎……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的確是笨手笨腳啦！神牙學長第一次來的時候，我根本就不懂急救，還用 消毒藥水把他弄得很痛，還亂貼了一堆ｏｋ繃，他後來一定花了很大的功天才撕 乾淨吧……「不過，你雖然手忙腳亂的，卻是很認真地在幫我包紮。」「這……」但……但是！神牙學長那時候不是一直很不高興地閉著眼睛嗎……「你不是因為我技術很差在生氣？」那一瞬間，神牙學長呆呆地看著我，然後笑了出來。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正好相反啦！因為我一看到你的臉，就會想襲擊你！」「襲……襲擊……」哪有人對第一次見面的人抱著這種念頭的……「因為你的態度那麼認真，我就被你認真的動作和表情給迷住了。」「迷……」迷上我？

這麼說來，只要醫生或護士很細心地為你包紮，你就會愛上他們囉？

……雖然我頓時間有了這種想法，但是被這麼說的感覺還是不壞。

不但不壞，還有點高興……？

我忽然對於兩人獨處的狀況緊張了起來，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

不過，之後外出寫生的沙南學長很快就趕了過來，這段對話也就無疾而終了。

幾天後，這次換成神牙學長到校外比賽……

我不禁心想，裨果然還是公平的……

當然，沙南學長也獨自前來了。

那個問過神牙學長的問題，我也想知道沙南學長的答案……「學長……」「怎麼啦？看你從剛剛就一直欲言又止的。」「我想問……沙南學長，你喜歡我什麼地方？」問出口了。

沙南學長似乎在享受自己內心的答案，只是沉默地微笑了好一陣子。

「你記不記得，我那個時候一直在看你的臉？」「嗯……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那時被視線刺得渾身不自在呢。

「你那種認真的表情，讓我心都癢起來了。」

癢、癢起來？！

「我喜歡的當然不只是你的臉。你認真的態度也讓我恨感動，原來現在還有 這麼乖的小孩。所以在你幫我包紮的短短時間裡，我就喜歡上你了。」……這麼說來，兩個人的理由是一樣的……這樣的表白還是讓我有點高興。因為，有兩個認同我努力的人在身邊，而且 兩個人都同時喜歡上我，這不是奇蹟是什麼？

我這麼平凡的人，功課差強人意，運動也完全不行，也沒什麼朋友，全身上 下找不出半個優點……我自己一直是這麼想的。

「你怎麼了？」

「嗯？沒有啊……」

不可思議的喜悅感，讓我的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認識他們兩個，得到他們 的感情，現在的我竟稍微感到有一點點幸福……不過！我要強調，只有一點點喔……至於後來的發展……「你也該對世斗死心了吧？你是沒希望的。」

「那是我要說的話！」

唉！兩個人又在進行沒營養的對話了。

隨你們去吧！我最近已經放棄當和事佬這件事了，不過看他們兩個吵架的心 情卻跟從前有一點不一樣。

他們是因為同時喜歡上我，才會爭吵不休的，這讓我有一點點優越感。

老實說，我以前從來沒被別人喜歡過，這次卻一下子兩個……更何況，這兩 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耶！這麼優秀的人同時喜歡上我，還為此你爭我奪的。

之前我還一直覺得這是非常倒楣的狀況，不過現在的我卻開始慢慢覺得—— 其實這樣好像也不壞嘛！

「世斗？」

我回過神來，眼前是兩張訝異的臉。

「什……什麼事？」

關於性騷擾的部分，當然還是很讓我傷腦筋的。

「真怪……」

「雖然不想跟你有同樣意見，但是我也這麼想……」兩個人難得如此意見一致，現在換我開始慌起來了。

「怎……怎樣嘛？！」

這兩人居然有志一同，肯定沒什麼好事！

「就是……」

「嗯……」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進行著旁人無法理解的交流。

怎麼回事……我還來不及思考，就看到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移動，而 我的身體頓時竟浮在半空中。

「什麼？」

沙南學長從後面抱住我的腋下，神牙學長則抱住我的雙腿。

「你們想做什麼……？」

兩個人只是交換了一下眼神，一言不發。平常明明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為什麼這種時候就默契十足？！

兩人扛著我上了床鋪。

三人份的重量，讓彈簧床吱嘎作響。

沒有平常互相挑釁的言語，也沒有挑逗我的情話，兩個人都默不作聲。

好奇怪……跟平常不一樣！

如果平常算「玩笑」的話，現在的他們應該就是「認真」的了。

襯衫的鈕釦彈開，發出小小「喀」的一聲，滾落在地板上。

趁著沙南學長壓住我的雙手，神牙學長開始解開我的皮帶，甚至拉下拉鏈… …「……哇……」探到褲子裡的手，抓住我內褲里的東西，緊緊用掌心包圍住。

那隻手開始一種輕柔的律動。

啊！啊……這是在幹嘛？我不要……

我被這從未體驗過的感觸弄得神魂顛倒，但是下意識還是察覺哪裡不對，並 沒有到忘我的地步。

我這樣子真的好嗎？

不，當然不好。他們雖然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但是有尊重過我的感受嗎？

難道他們要的只是我的身體？！

聽到甜言蜜語就昏了頭的我，真是個大傻瓜！原來他們根本不要我的心……這讓我難過極了。

如果他們願意等我敝開心房就好了……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悲傷和懊悔的感情交錯，我無意識地大喊：「我受夠了！你們兩個人渣！變 態！！」「喂……說我變態……」——就是現在！

我沒有留意後面的沙南學長，只是趁眼前的神牙學長一瞬之間鬆懈，就狠狠 地朝他的跨下一踢。

「好痛！」

或許被喊痛聲嚇了一跳，壓著我雙手的沙南學長也鬆了力道。我拖著一身被 脫掉一半的衣物，跳下床去。

「你們完全不在乎我的感覺！」

兩個人在床上怔怔地望著我。

「滾出去！不要再來了！」

我雖然這麼叫道，自己卻跑出保健室了。

直到中途想到自己居然荒廢看守保健室的職務，我才慢慢冷靜下來，然後發 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我好遜喔……

不過，我已經不想再回到保健室，於是就走回教室拿書包，就這樣一個人回 家了。

「報告……」

我偷偷摸摸地打開門。

「喲，我在等你呢。」

「城月老師……」

平常我來的時候，城月老師早就不見人影了，今天卻在整理藥品櫃。我跟他 打照面的機會不多，所以這種時候總覺得有點心虛。因為……雖然一切的一切都 並非我所願，我還是在城月老師管理的地方，跟那兩個學長……我東張西望了一番，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影。

「你在我誰呀？」

「咦？沒、沒有找誰……」

聽到城月老師話中有話，我的口氣不自覺沖了起來，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可 笑。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

「咦？！」

「昨天，是沙南同學和神牙同學把鑰匙拿來給我的。」原……原來他們是這樣跟老師解釋的……「好一點了嗎？」「沒……沒沒沒事了，謝謝老師關心。」

罪……罪惡感好重喔……

「唉……你也真是辛苦啊……」

「咦？！」

看城月老師那種意有所指的微笑，他果然知道了……「老……老師才是呢！為什麼今天會在清藥櫃？這不是平常老師會做的事吧？」啊，我好像話中帶刺……「我等一下就要走了……」但是城月老師卻並不介意，限理所當然地應了我這句話。

「再見……那就麻煩你囉！」

把藥品檢查和整理了一遍之後，老師就飛也似地離開了。

哈……哈哈……今天果然也不打算留下啊……我還來不及說這句話，老師馬 上就跑得不見蹤影了。這麼說來，城月老師每次出去，臉上好像總是喜孜孜的， 不曉得到底是去做什麼呢……那麼高興說……雖然城月老師充滿謎團，而且只要跟他共處一室就讓我很緊張，但是今天的 我卻希望他能留下來！

「唉……」

沒有人的保健室里寂靜無聲。

雖然很罕見，卻是那兩個人出現前這間保健室原本的模樣。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那又怎樣……

到底是怎麼樣嘛！

我一點都不寂寞！我真的一點都不寂寞！

但是……

輪值的時間到了，我今天好好地將鑰匙交到了老師手上，然而此時我的身體 卻莫名其妙地貼在美術用品室的牆壁上。既然這裡是美術用品室，可見美術社教 室也不遠了……我絕對不是來找沙南學長的！只是回程一定會經過這裡，我也不願意啊！

只不過，還多繞了一點路。

我一面找藉口，一面擺出忍者的姿態朝美術教室前進。門是敞開的，於是我 偷偷往裡面一瞄。

沙南學長站在一片畫布海當中，正指導著其他社員畫圖。看到他的模樣，我 的胸口一陣刺痛……他跟平常沒兩樣嘛。而且還把手放在學弟妹肩膀上，看起來親熱得不得了， 要是他們誤會了怎麼辦！

啊，不過……搞不好並不是誤會。誤會的人其實是我？可是……他不是親口說過喜歡我的嗎……我走在「回家必經的操場」上，很快就發現了嗓門最響亮的神牙學長。

「喂！那邊的一年級！不要打混！」

……什麼嘛，神牙學長也這麼有精神。

足球隊現在似乎正分成紅白兩隊交戰，身上戴著白色號碼牌的神牙學長在場 內橫衝直撞著。「贏了的話，回去我請大家吃拉麵！」神牙學長的聲音，讓大家頓時士氣高昂。

拉麵啊……這麼多人一起去吃，一定很有意思。

我覺得，全世界好像只有我孤單一個人。從前的我，明明覺得一個人很輕鬆 自在的。

回家的路上，我偶然……真的是偶然！在車站前的拉麵店，看到是球隊一行 人的身影，心情更憂鬱了……我不管你們兩個了！

滿腔的憤恨無從發泄，於是我用書包狠狠地砸了拉麵店的招牌一下，拔腿就 跑。對於無法坦率面對情感的自己，充滿了自我厭惡……「花島，你最近好像變得比較容易親近了耶？」「咦？」上完體育課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旁邊的同學突然這麼說，讓我大吃一驚。

容易親近？

「啊……我不是說你以前不容易親近啦……怎麼說呢？你就是給人一種不希 望別人打擾的感覺……對不起，就當我胡說八道吧！」「啊……別這麼說，我不介意的。」我自己也很清楚，容易給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印象。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 要如何讓別人容易親近我，也不曾有意願主動去接觸別人，所以並沒有特別放在 心上。

這麼說來，最近班上會找我講話的人的確變多了。

至於是什麼樣的變化造成這種情形，想來想去也只有那兩個人了……「這要怎麼說呢……」「咦？」本來以為早就換好衣服閃人的同學，卻還在旁邊說話。

「以前的你，對於跟人來往保持著一種警戒吧？但是最近那種防護網卻消失 了？」「防護網？」「啊，這是好事啦！你的防護網不見之後，想跟你親近的人可是排隊在等呢！ 沒錯！」「？！」目送不知為何紅著臉離去的同學，我也納悶地離開了更衣室。

如果大家知道那兩個人是怎樣對我性騷擾，一定會很震驚吧……不，震驚過 了之後，我一定會變成被欺負的對象。

這麼說來，除了在保健室之外，他們從來不曾跟我接觸……也許是怕別人會 因為嫉妒而找我麻煩吧……我之所以會卸下武裝，也許是拜沙南學長和神牙學長所賜……這麼一想，更 懷念有他們陪伴的時光……哇！是神牙學長！

我偵測到神牙學長從走廊另一端走過來，於是趕緊躲進旁邊教室的門後。神 牙學長似乎沒有發現我，就這樣走過去了。

他要上哪兒去呢……

我好奇神牙學長走向特別教室棟要做什麼，於是忍不住尾隨在後。

咦……是美術教室？

沙南學長也就罷了，神牙學長到美術教室幹什麼？

「啊……」

不由得想叫出聲來的原因，是因為看到了一個待在美術教室里很正常、跟神 牙學長見面卻不正常的人物。

跟神牙學長在交談的人，是沙南學長？

當然，我不是說他們兩個不能講話……但是為什麼形同水火的他們，會在這 里神秘兮兮地交談呢？

比起這個疑問，我更強烈的感受其實是……

——你們幹嘛這麼要好啊！丟下我一個人！

兩人好像朝這邊瞄了一眼，我趕緊躲到門後。

——話說回來……

為什麼我要躲躲藏藏的？

就算他們背著我說悄悄話，我有必要生氣嗎？

這整件事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

「……」

不過……還是有點介意……不對！我跟他們已經一刀兩斷了！

……在勉強說服了自己之後，我走回自己的教室。

這種複雜的心情，在放學後依然揮之不去。

我就是我，好好做好保健室的工作就夠了。為什麼我要對那兩人的舉動耿耿 於懷？沒錯沒錯！

「好，該上工了！」

儘管這樣激勵著自己……

嗯？保健股長的工作，到底包括哪些啊？

我四下張望了一下，看看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雜務。仔細一看，才發現窗 戶照進的陽光裡面塵土飛揚。

這麼說來，平常是城月老師在打掃這裡嗎？還是清潔公司的人？至少我從來 沒有動手打掃過。

「好！那就來打掃吧！」

……想是這麼想，卻找不到掃除用具。在我東翻西找的時候，突然某個東西 吸引了我的目光。

一個小小圓圓的物體，掉在鐵床的腳邊。

「這是……我的……」

我蹲下來撿起它。

這是之前他們襲擊我的時候，彈開的襯衫釦子？

看到這樣東西，當時的記憶全都湧上來了。

只不過是兩天前的事……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昨天、今天，那兩人都沒有出現。這是自從我在這裡認識他們後，從來沒發 生過的事。

的確是我叫他們不要再來的。

我輕輕地在床沿坐下。

就是這張床……

純白的床單不經意地映入眼帘。

陽光照得床單好刺眼，我的心也撲通撲通地加快了……我在想些什麼呢……好像有種……異樣的感覺。

都是因為他們沒有來保健室的關係……不，他們不只沒有來，也不會主動找 我說話，兩個人都是一副沒事的樣子，我根本不曉得他們有沒有在找我……好像 已經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就好像之前的事全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們又回到各 自的生活了。

對於抗拒誘惑的我，他們或許已經膩了吧……

他們想要的果然不是我的感情，而是我的身體？但是，他們都只會弔我胃口， 從來不讓我有真正的快感……啊，或許這也是一種欲擒故縱？

打了又跑、打了又跑，就是為了等我自己上鉤？

我其實也快要憋不住了。好幾次，我都想大聲哀求他們讓我高潮……但是… …因為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身體不知不覺地就躁熱起來了。

最近只有接受那兩人隔靴搔癢的刺激，好久都沒有自己解決了……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兩人的動作、唿吸。

這麼一來，心臟便跳得更加劇烈了。